全场目光再次聚焦到李凡身上，这一次，目光里的意味彻底变了！
鄙夷和嘲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复杂——震惊、羡慕、嫉妒、探究、难以置信……
一枚垃圾换一万中品灵石？
这他妈是什么逆天运气？
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凡被这巨大的馅饼砸得晕头转向，他看着宋念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总觉得那笑容下面藏着一只算计的小狐狸。
他张了张嘴，干涩地挤出几个字。
“我那灵石扔出去了……在台上……”
“无妨！”
宋念小手一挥，尽显豪气。
“王管事！去，把李公子那枚珍贵的‘样本’请上来！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那可是价值一万中品灵石的宝贝！”
王管事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但还是立刻领命，亲自带着两名护卫，小心翼翼地走上展台。
拍卖师和供奉们连忙让开。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管事用一个特制的、内衬软玉的银盘，像捧圣物一样，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沾着深绿色黏液、依旧散发着混乱霉变气息的“发霉灵石”，从封灵木盒里“请”了出来，然后快步走向李凡所在的包厢。
那枚刚刚还被所有人唾弃的垃圾，此刻在众人眼中，仿佛散发着万道金光（绿光？）。
当那个沉甸甸的、装着一万枚晶莹剔透、灵气盎然的中品灵石的储物袋，被王管事恭敬地双手奉到李凡面前时，李凡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他颤巍巍地接过袋子，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手心，浓郁的灵气隔着袋子都透出来，让他有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嚯！白花花（灵光闪闪）的一片！晃得他眼晕！
一万……中品灵石！就这么到手了？就因为一块长了绿毛的破石头？
“凡……凡哥……发……发了！俺们发了！”
铁牛激动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巨大的手掌拍在李凡肩膀上，差点把他拍个趔趄。
下方会场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李凡接过那个储物袋，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沈千铢包厢的方向，那股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恭喜李公子，喜获巨款。”
宋念笑吟吟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不过呢，李公子，咱们这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李凡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从暴富的眩晕中清醒了几分。
他就知道！这钱没那么好拿！
“算……算什么账？”
李凡警惕地看着宋念。
“李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
宋念掰着青葱般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数着。
“第一，你在我万宝楼拍卖会上扰乱秩序，害得拍卖中断，对我万宝楼声誉造成的影响……这损失，怎么算？”
李凡眼皮一跳。
“第二，你砸坏了沈少主花六万上品灵石拍下的‘源初菌种’……虽然那东西现在价值存疑，但毕竟是在我万宝楼的地盘上出的事。”
“沈少主若要追究，我万宝楼也得担点干系。这笔账，是不是也得算在你头上？”
李凡额头开始冒汗。
“第三嘛……”
宋念笑容更加甜美，眼神却像只盯上猎物的狐狸。
“你刚才拍下的那个‘发霉的储物袋’，钱是付了，东西你也拿了。”
“可你好像忘了……付入场的雅座费和茶水点心费了？我万宝楼的‘揽星阁’露台茶水和这拍卖场包厢的服务，可是明码标价的，概不赊账哦！”
李凡：“……”（我的灵石啊）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一万中品灵石，再想想宋念嘴里那一条条“账单”，突然觉得这钱……好像有点烫手？
这女人，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
“当然啦！”
宋念话锋一转，笑面如花。
“看在咱们‘交情匪浅’的份上，前面两条嘛……我可以帮你‘斡旋斡旋’，尽量大事化小。”
“至于这第三条的包厢费和小点心钱……”
她拖长了调子，伸出两根手指。
“抹掉零头，算你两千中品灵石好了！李公子家大业大，这点小钱，想必不会赖账吧？”
两千中品灵石？！
就喝了几口茶，吃了几块还不够塞牙缝的点心？
这比黑店还黑啊！
李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捏紧了手里的储物袋，悲愤地瞪着宋念。
“宋大小姐！你这是抢劫！”
“哎哟，李公子这话说的，多见外啊！”
宋念一脸无辜。
“咱们这是明码标价，公平交易！你情我愿！怎么能叫抢劫呢？”
“再说了，没有我这慧眼识珠，你这块宝贝疙瘩，不还在盒子里躺着发霉吗？能值这一万灵石？”
李凡被噎得说不出话。
好像……是这么个理？
可这心……怎么就这么痛呢？
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一万灵石，转眼就要被这女土匪刮走两千？
“当然，李公子若是一时手头紧，或者心疼这点小钱，也没关系。”
宋念眼波流转，笑容里带上了一丝诱惑。
“咱们可以换一种合作方式嘛。”
“比如……你手里剩下的那八千中品灵石，还有你这个人……有没有兴趣，跟我万宝楼做笔更大的买卖？”
更大的买卖？
李凡心头警铃大作。
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如同泥鳅般，灵活地穿过下方混乱的人群，嗖地一下窜上了二层，直奔李凡所在的包厢而来。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形瘦小，穿着一身明显不合体的、洗得发白的旧道袍，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市侩的精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手——十根手指上，竟然戴满了大大小小、款式各异的储物戒指！
腰间还挂着一个巴掌大小、古旧的黄铜算盘。
少年动作极快，无视了王管事警告的眼神，一头钻进了李凡的包厢，气喘吁吁，脸上却带着一种发现了惊天宝藏般的狂喜和崇拜！
“凡哥！偶像！我的亲哥！”
少年一进来，就冲着李凡激动地大喊，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变调。
“神了！您真是神了！”
“一枚灵石进去，一万灵石出来！这手‘点石成金’的本事，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小弟钱小多，从今天起，就是您最忠实的信徒！鞍前马后，赴汤蹈火！求凡哥收留！带小弟一起发财啊！”
他一边说，一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李凡纳头便拜！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熟练得让人心疼。
李凡：“……”（无语）
铁牛：“……”（惊呆）
刚走到包厢门口的宋念：“……”（叹息）
钱小多抬起头，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凡手里那个装着一万中品灵石的储物袋，仿佛饿狼看到了肥羊，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凡哥！八千灵石也是钱啊！您别听宋大小姐忽悠！两千中品灵石的包厢费？”
“她怎么不去抢！小弟有门路！保证帮您把这钱花在刀刃上！让这八千灵石，利滚利，钱生钱，翻他个十倍百倍！气死沈千铢那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