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看着两个瞬间进入工作状态的技术型选手，嘴角抽了抽。
行吧，至少不用他分心照顾了。
他环顾四周，其他乘客大多惊魂未定地聚在云梭附近，有的在检查伤势，有的在怒骂商会，有的则茫然四顾。
几个穿着万通商会服饰的船员正在组织人手，试图安抚乘客并检查云梭损伤。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李凡叹了口气，感受着腰间咸鱼储物袋里仅剩的几块灵石的冰凉触感，还有那挥之不去的“贫穷的感悟”带来的肉痛。
坐云梭花了巨款，结果半道摔下来，这霉运光环简直是个吞金兽。
他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碎石，目光扫过驿站深处那些坍塌的建筑。
按照系统那坑爹的逻辑，把他弄到这鬼地方，总不会只是为了让他欣赏废墟吧？难道真有什么“百炼谷”的机缘等着他？还是说…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而规律的“嘎吱”声，伴随着粗鲁的吆喝，从驿站通往更深处的、一条被风沙掩埋了大半的碎石小径方向传来。
“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天黑前必须把这批‘废料’送到地火口，耽误了药田肥力，把你们几个抽筋扒皮都赔不起。”
声音尖利刻薄，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李凡循声望去，只见一支由七八人组成的小队，正沿着小径朝驿站这边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杏黄色锦袍、腰间悬着一块药鼎形状玉佩的年轻修士，下巴抬得老高，一脸的倨傲和不耐烦。
他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统一灰色短打、修为在引气三四层徘徊的杂役，正费力地推拉着三辆沉重的、用粗劣铁木打造的平板车。
板车上堆积如山的，是一种黑绿色、黏糊糊、散发着强烈刺鼻酸腐气味的泥状物。
那气味极其霸道，混合着浓烈的药味和某种东西腐烂的恶臭，远远飘来就让人作呕。
泥状物里还混杂着一些破碎的瓷瓶、扭曲的金属管和辨识不出的植物根茎残渣。
板车所过之处，在地上留下两道黏腻湿滑的轨迹。
他们衣服的袖口和胸口，都用银线绣着一个精致的药鼎图案——药王谷的标志。
李凡眉头一皱，本能地感到厌恶。
药王谷？
这帮鼻孔朝天的家伙怎么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还推着这么一堆恶心的东西？
“是药王谷的‘蚀骨药渣’。”
上官语儿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看着那几车黑绿色的东西，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厌恶和凝重。
“他们炼制某些阴毒丹药的副产品，蕴含剧毒和强烈的腐蚀性，极难处理。”
“通常需要运到特定的‘化污池’或者用地火焚化…看样子，他们是打算送去百炼谷的地火口处理。”
她指了指车队行进的方向。
“蚀骨药渣？”
墨灵也看到了那些东西，小脸更白了，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躲到了李凡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那支趾高气扬的队伍。
药王谷的名声，在中墟洲底层修士和散修中可不算好。
那支药王谷小队自然也注意到了驿站废墟里的这群“不速之客”。
尤其是看到那艘冒着黑烟、明显坠毁的云梭，以及周围狼狈不堪的乘客，为首那个杏黄袍青年修士（看其服饰，应是个外门管事之流）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幸灾乐祸。
“哼，一群晦气的倒霉鬼！”
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李凡他们这边听到。
他带着车队，径直朝着驿站废墟这边走来，似乎是想穿过这片相对平坦的碎石滩，继续他们的路程。
然而，李凡三人正好站在他们前进的路线上。
“喂！前面那几个！”
杏黄袍青年远远地就扬起下巴，用下巴尖指着李凡他们，语气极其不耐烦，如同驱赶挡路的野狗。
“杵在那儿当木头桩子呢？没看见爷要过路？滚开滚开，别挡道，沾上爷车上这‘宝贝’，烂手烂脚可别怨人。”
他身后的几个杂役也狐假虎威地吆喝起来。
“听见没？让开！”
“快滚开，别耽误我们管事正事。”
“一群不知哪来的穷酸散修，晦气。”
那刺耳的呵斥和鄙夷的目光，瞬间点燃了李凡憋了一路的邪火。
一百五十灵石飞舟打水漂，差点摔成肉饼，又困在这破地方，现在还被一群推垃圾的喽啰指着鼻子骂“晦气”、“滚开”？
真当他咸鱼没脾气？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李凡双手叉腰，一步挡在墨灵和上官语儿身前，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这破地方是你家开的？路是你家修的？我们爱站哪站哪，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推着一堆臭气熏天的垃圾横冲直撞还有理了？”
“垃圾？”
杏黄袍青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脸色阴沉下来。
“土包子。”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这是药王谷的炼丹废料。”
“是给百炼谷地火口‘添柴’的宝贝。”
“是你这种下贱散修八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高端’物品。”
“挡着爷的路，还口出狂言？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身后的杂役也跟着鼓噪。
“就是，敢说我们药王谷的东西是垃圾？”
“管事大人，跟这种没见识的废物啰嗦什么？直接轰走。”
“呸！看他们那穷酸样，还带着个玩破烂的结巴和一个呆子医修，指不定是哪个山沟里爬出来的。”
“玩破烂的结巴”显然指的是抱着工具包、躲在李凡身后瑟瑟发抖的墨灵。
“呆子医修”自然是指还在研究药渣成分的上官语儿。
这话极其恶毒，不仅侮辱人，更是戳中了墨灵内心最敏感自卑的地方。
墨灵身体猛地一颤，眼圈瞬间就红了，死死咬着下唇。
上官语儿倒是没太大反应，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那管事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但李凡的火气“噌”地一下，彻底压不住了。
“我靠你大爷的。”
李凡直接爆了粗口，指着那杏黄袍青年的鼻子。
“药王谷了不起？推个废料就高人一等了？嘴巴放干净点，再敢满嘴喷粪，信不信小爷我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真正的‘晦气’？”
他一边骂，一边在脑海里疯狂呼叫系统。
“系统，有没有什么整蛊道具，给我兑一个，老子要这孙子当众出个大丑，越丢人越好，贵点也认了，这口气不出不行。”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精神波动及诉求。符合道具兑换条件。】
【可选道具：】
【1. 真话口香糖（1块）：嚼后一刻钟内只能说真话。兑换需：下品灵石5块。副作用：社死风险高。】
【2. 脚底打滑符咒（1张）：指定目标在平整地面以极其滑稽的姿势摔倒一次。兑换需：下品灵石3块。】
【3. 精神抖擞光环（被动，1时辰）：神采奕奕应对社死场面。兑换需：下品灵石2块。（注：宿主使用效果拔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