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见李凡如此开心，自己也得意地扬起了小下巴。
“属下也是偶然从一个投靠我们的、曾经在南海跑船的老修士那里听来的秘闻，后来又动用了一些安插在沿海城镇的眼线，多方印证才确定的。”
“据说鲛人自己对此讳莫如深，极力掩饰，一旦发现有人类知道这个秘密，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灭口。”
“理解，太能理解了！”
李凡擦着笑出来的眼泪。
“这要是我，我也得灭口啊！这要是传出去，鲛绡宫还怎么在妖族混？直接改行开喜剧班子算了！”
墨灵也忍不住小声地“咯咯”笑了起来，虽然很快又捂住嘴躲了回去，但肩膀还在微微耸动。
铁牛虽然没太听懂，但看到李凡笑，也跟着憨厚地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洪钟，震得洞顶簌簌掉灰。
李凡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用力拍了拍阿月的肩膀（拍得阿月一个趔趄）。
“干得漂亮！阿月，你这无衣教没白搞，这情报收集能力，绝了！以后多留意这类……嗯……奇葩弱点，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大用场。”
“是，主上。”
阿月激动得脸都红了（虽然隔着面纱看不到）。
“属下一定再接再厉，为了主上的伟业，为了玉璃殿下。”
她还不忘加上最后一句。
李凡心情大好，看着那尊咸鱼雕像也觉得顺眼了不少。
虽然过程有点跑偏，但结果似乎还不赖？
无衣教这股力量，如果用好了，或许真能成为撬动中墟洲僵局的一根杠杆。
然而，他高兴了还没三分钟，脑子里那坑爹的电子提示音就如期而至：
【叮！检测到宿主间接引导势力‘无衣教’规模扩张，理念传播，符合‘因果律霉运’触发条件微小增幅。】
【叮！新任务发布：咸鱼教主的布道】
【任务说明：身为咸鱼神教的精神象征（雕像已立），岂能不亲自布道，巩固信仰？请宿主于十二个时辰内，在无衣教总部基地内，面向至少三百名核心教众，进行一次不少于一刻钟的公开演讲，阐述‘咸鱼教义’的核心思想——如何优雅地躺平并躺赢。】
【任务奖励：根据演讲效果（信徒虔诚度提升、现场气氛热烈程度、宿主编造瞎话能力等综合评定）】
【奖励‘信仰之力结晶’（小概率）、‘群体降智光环’（一次性，范围限定）、或‘咸鱼雕像自动美颜功能’（毫无用处）。】
【失败惩罚：无衣教士气大幅下滑，基地随机出现结构性坍塌（不会造成严重伤亡但极其丢脸），且宿主‘墨鱿之友’称号进阶效果暂时失效（水下移动速度还原，墨鱿不再避让，甚至可能主动喷墨）。】
李凡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演讲？布道？阐述咸鱼教义？还优雅地躺平躺赢？
系统你特么是认真的吗？老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优雅地躺赢。
老子每次都是被你这坑货逼得连滚带爬、骚操作频出才勉强苟住的好吗？
这怎么演讲？
难道要跟那三百多个眼神狂热的教众说。
“兄弟们，姐妹们，躺平的关键在于有一个天天想让你社死的系统，以及随时准备把你当盾牌用的兄弟？”
还是说。
“躺赢的秘诀就是运气够霉，总能阴差阳错把敌人带进沟里？”
这说出去有人信吗？信了才鬼了吧！
还奖励“信仰之力结晶”？“群体降智光环”？“雕像美颜功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最后一个奖励根本就是来凑数的吧！失败惩罚倒是挺实在，塌房子丢脸，还要被墨鱿喷……想想就绝望。
李凡感觉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想要掐死某个无形存在的冲动。
“主上？您怎么了？脸色忽然好难看……”
阿月担忧地看着李凡瞬间垮下来的脸。
铁牛也停止了大笑，凑过来关心地问。
“凡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俺这儿有伙房刚蒸的灵面大馒头，扛饿管饱，来一个？”
李凡看着眼前这两位忠心耿耿的下属（虽然一个脑回路清奇，另一个单纯得像张白纸），再想想那三百多个嗷嗷待哺、指望他这“咸鱼教主”指引方向的教众，以及失败后可能被墨鱿糊一脸墨汁的下场……
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没事……就是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很多。”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眼神放空，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对着下面一群眼巴巴的信徒胡扯八道的悲惨未来。
“阿月啊……”
“属下在！”
“……去帮我找个高点的地方，再弄个结实点的台子。”
李凡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你们的主上我……突然有点心里话，想跟大家唠唠。”
阿月虽然不明所以，但听到李凡要“布道”，顿时兴奋得眼睛放光。
“是，主上，属下立刻去办，保证办得风风光光，让所有教众都能感受到主上的无上咸鱼光辉。”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铁牛也激动地摩拳擦掌。
“凡哥要讲话，俺得去叫上坚壁堂的兄弟们占个好位置，凡哥，俺们支持你。”
看着两人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李凡默默地抬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洞顶。
苍天啊大地啊，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当条咸鱼，怎么就一步步变成了教派头子，还要即兴发挥搞演讲了呢？
这该死的系统。
还有这该死的、越来越跑偏的人生。
“墨灵……”
李凡虚弱地呼唤唯一还算正常的同伴。
“李、李凡师兄？”
墨灵小声回应。
“……一会儿我要是讲不下去了，或者台子塌了，记得用你的机关蜘蛛腿……赶紧把我拖走……越快越好……”
墨灵。
“……好、好的。”
她已经开始默默检查背包里哪只蜘蛛腿的拖拽功能最强劲了。
李凡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在心里打草稿——关于如何把“被迫倒霉”包装成“主动躺赢”的高级哲学，这难度系数，简直比让他现在就去单挑司徒獠还高。
他的南海幽海之行的前置准备，居然要从一场大型社死现场开始？
这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