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驶出干休所所在的街道，汇入清晨略显稀疏的车流，朝着雁山的方向开去。
开了一段路，马小燕伸出右手，很自然地拉过王一的左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穿着超薄丝袜的腿上，王一的手掌下传来细腻的面料触感，温和的体温透过丝袜隐约可觉，王一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马小燕轻轻按住。
“别动！”马小燕目视前方，手上使了点劲，“放这儿安心点。怎么？不喜欢？”
“没……没有。”王一有些窘迫，只觉得心跳悄悄加快，低声问道，“就是……穿这个爬山，不会热吗?”他试图转移话题。
马小燕“噗嗤”一笑，侧过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热？还好啦！你不是喜欢看我穿丝袜嘛，我当然要穿给你看呀！再说了，”她俏皮地补充道，“爬山的时候，穿着丝袜还能防蚊虫叮咬呢！一举两得，多好！”
王一被她直白的“喜欢”说得耳根发烫，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她这般打扮确实叫他移不开眼，他不再试图抽回手，指尖轻轻停留在那层柔滑之上，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马小燕的馨香，混合着王一的惬意，气氛变得愈发温馨而亲近。
从干休所到雁山脚下，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车子驶离了城市喧嚣，路边的景色渐渐被葱郁的绿意取代。马小燕一边稳稳地开着车，一边开口，恢复了之前的轻松：“王一，上次在办公室，咱们的故事说到哪儿了？你还记得吗？”
王一收回飘散的思绪，点了点头：“嗯，说到……你在嘉禾市，开始在天赐贸易公司上班，慢慢站稳了脚跟，也学了不少东西。”
“对！”马小燕有点小得意，“怎么样？你的女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吧？是不是发现我以前读书不好，纯粹是那书本不适合我！”她很自信地调侃着自己。
王一的心情被马小燕感染得很放松，也自然地接话道：“我看呐，你那时候的心思都用在别的地方了，比如……暗恋某个成绩好的同学，哪还有空读书啊？”他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讨厌！”马小燕被戳中心事，脸蛋飞起红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晃了一下，车子轻微地扭了扭，她赶紧稳住，嗔怪地瞪了王一一眼，“臭王一！我开车呢！你这是干扰驾驶员！不过……”她顿了顿，自己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不过……好像说的也对哦！”车厢里响起两人欢快的笑声。
笑过之后，马小燕收敛了笑容，继续讲述，语气变得沉稳了些：“后来呢，我在天赐贸易公司干了差不多半年吧，工作基本上手了，林总……哦，就是林天赐，他对我确实很好，教得很用心。我呢，也还算争气，学东西挺快。到了第二年，情况就更好了。”
她洋溢着一种成长后的自信：“林天赐看我能独当一面了，就把越来越多的业务交给我独立处理。说来也怪，我这人好像天生就适合干这个？跟客户打交道啊，谈订单啊，好像还挺顺手的。”她瞥了王一一眼，好像是在向他求证，“可能是因为我嘴皮子利索，又肯学？”
王一认真地点点头：“嗯，你确实很厉害。”这不是客套话，从她经营鸿运酒楼的魄力就能看出她的能力。
“也许吧，”马小燕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段时间，咱们大陆这边对电脑啊，还有银行用的点钞机之类的设备，需求特别大！我们的生意也跟着水涨船高。林天赐看我干得不错，也挺高兴的。后来……大概是在我到公司一年半左右吧，他做了一件大事。”
她的口吻变得有些郑重：“他把公司的股权结构重新调整了，把公司从原来的台商独资，改成了中外合资企业，然后……他把他自己名下将近一半的股份，直接转给了我！”她顿了顿，回忆着当时的惊讶，“王一，你不知道，当他把那些法律文件放在我面前，让我签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那可不是小数目啊！那代表着我一下子就有了很多钱，还有了公司很大的话语权！”
王一想象着那个场景，也不禁暗暗咋舌。这林天赐，对马小燕的信任和培养，确实是不遗余力。
“他不但给了我股份，”马小燕深深地感慨，“还直接任命我当公司的总经理！让我全权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营！我就这样……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工，变成了一个公司的总经理！说真的，那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然后呢？”王一忍不住问道，他很好奇马小燕是如何驾驭这个新角色的。
“然后？然后就继续干呗！”马小燕又恢复了轻松，“有了权力，也更有了动力。我带领公司里那帮人，特别是张莉，哦，就是那个行政专员，我提拔她做了我的助理，我们俩配合得挺好，公司的业务继续往上冲，客户越来越多，订单越来越大，赚的钱也越来越多。公司规模也从原来的五六个人，一下子扩充到了十几个人。”
她充满了自豪感：“看着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公司蒸蒸日上，那种感觉……真的很棒！王一，你说，我是不是还挺有本事的？”她侧过头，略显得意地看着王一，阳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跳跃。
“是！”王一由衷地回答，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也替她高兴，“非常厉害！”
“不过，”马小燕的声音忽然细小了些，夹杂着一点点的复杂，“林天赐……他对我的好，不仅仅是工作上的，生活上也是……事无巨细。”她看向前方的路，又陷入了回忆，“他给别墅请了固定的保姆阿姨，家务根本不用我操心。我的衣服、化妆品、护肤品，他都会定期让张莉或者他自己带我去买新的，都是很好的牌子。周末有空，他也会带我去吃好吃的馆子，或者开车去周边兜风散心……”
她的思绪变得有些飘忽：“说实话，那段时间，他对我而言，真的像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兄长，一个值得尊敬的导师。但是……王一，我心里很清楚，我们之间那种关系……很微妙。他看我的眼神，有时候会让我心跳加速，有点……不一样。我们俩偶尔不小心碰到手啊，或者他帮我整理下头发什么的，我也会……心慌意乱的。”她坦白着自己的感受，没有掩饰那份悸动。
马小燕拍了拍王一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继续诉说：“但我清楚自己心里装的是谁，那时候，满脑子还是你呀，王一。所以我只能拼命地工作，让自己忙得像个陀螺，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想着，或许忙起来，就能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