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明黑着脸：“为什么不去？我包了大游艇的，咱们一起出去海钓，多好玩的。”
四个人在酒店吃早饭的时候，秦砚跟方明说，自己和夏昭谢就不参加今天的活动了。
徐玉举双手赞成。
方明气急败坏，揪了一把秦砚的领子，露出她颈间的红痕，没好气地说：“她是重色轻友，你是因为什么？”
秦砚扣上衣领，厚着脸皮：“人类正常需求，什么重色？”
徐玉苦着脸：
“我也不行了，昨天爬山快把我累死了，今天下海，我都能跌进海里，你饶了我吧。”
方明想了想还是说：“那你把下一次假期留给我，我就同意。”
徐玉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她每次假期都是跟方明一起度过的。
“好，下一次休假在国庆之后。”
方明开心了：“那好吧，今天不出海了，那下午咱们去海边烧烤吧，到时候你们肯定歇息好了，求你了，海边可以游泳真的好玩的。”
徐玉点头同意。
秦砚刚要说什么。
方明瞪她：“你回去不要折腾人家夏老师了。”
秦砚面无表情地回房了。
夏昭谢还在睡觉，秦砚脱了衣服，又钻回被窝里，温香软玉在怀，也就方明那个大傻子要出海。
不过方明说得对，这种事情的频率确实要节制一下。
秦砚抱着人，在脑子里胡乱盘算着。
夏昭谢醒后知道下午的烧烤也很开心。
直到秦砚拿出了给她准备的泳衣。
夏昭谢看着眼前这几片布，气得脸都红了：“秦砚，你这准备的是什么啊？”
秦砚故作正经：“泳衣啊。”
夏昭谢呼吸一滞：“我不穿，要穿你穿。”
“本来就是我穿。”秦砚笑了，“这个才是你的。”
秦砚也知道她脸皮薄，给她准备了稍微严实一点的泳衣。
夏昭谢一开始觉得这个决定还挺不错的。
直到下午秦砚在海里游泳的时候，夏昭谢又觉得丢人的是她。
秦砚和方明在海里游，她和徐玉躺在沙滩边，晒着日光浴。
秦砚身材很好，身高腿长，大大方方地裸露着大片肌肤，上面一片片的红痕显得格外暧昧。
方明乱七八糟地喊叫，不停地打趣两个人，秦砚面带微笑照单全收。
就连徐玉也勾着墨镜，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可以啊，挺激烈的啊，夏老师。”
跟方明待久了，徐玉身上也沾染了一些不着调的气息。
夏昭谢想看又不敢看，她都不知道秦砚脸皮怎么那么厚。
夏昭谢带着墨镜硬撑，尬笑：“啊哈哈哈没有没有。”
方明游累了，给自己套了个游泳圈，趴在一个大大的鸭子上面。
鸭子白的反光，方明在上面黑黢黢的格外明显，远远看去像是荷包蛋上面撒了一滴酱油。
徐玉弯了弯嘴角。
秦砚游到她旁边，连连叹气，“你这样看，更黑了，你到底干什么了？”
方明趴在鸭子上，伸手拨着碧蓝澄澈的海水，低着头：“你看徐玉的朋友圈了吗？”
秦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想了想，她朋友圈里都是些转发的科技公众号，唯一一条私人的就是上次跟一个女人出去吃饭
秦砚笑了，因为上次跟徐玉吃饭的女人后面做了个美黑，徐玉还特地把她发了出来。
秦砚要笑死了：“不是，你因为这个把自己搞这么黑？你到底在想什么？”
方明没有笑，轻轻地说：“我就想着，她是不是喜欢黑的人呢？”
方明一向大大咧咧，从来都没有这样认真过。
秦砚有点惊讶：“你为什么要关心徐玉喜欢谁啊？”
方明又扭头看看秦砚：“你也不黑啊。”
秦砚一惊：“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明捞起一捧水，泼向秦砚：“就跟你有关系。”
秦砚没躲：“什么？”
方明酸溜溜地说：“徐玉上高中的时候，一直喜欢你来着，就你这傻子看不出来。”
秦砚哑口无言：“我……我不知道。”
她望向沙滩边，徐玉正和夏昭谢举着一杯饮料说话。
夏昭谢看到她了，还给她挥了挥手。
秦砚摇了摇鸭子。
方明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个屁，你满脑子的夏昭谢，她转学了你魂都没了。”
秦砚反驳：“你怎么知道，你别是胡说的吧。”
方明闷声说道：“因为我一直喜欢徐玉。”
秦砚倒吸一口凉气，她一直以为她们三个是纯友谊的。
“你……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方明看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喜欢夏昭谢的？”
秦砚答不上来，这怎么说的清呢？
连秦砚都说不清的事，方明就更说不清了。
秦砚也有点无措了，跟方明一起趴在鸭子上，“她现在什么情况啊？”
方明：
“其实这次出来，我就存了一点小小的心思，我想看看徐玉的反应，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我觉得她不喜欢你了。”
秦砚如释重负，翻了个身。
方明又说：“但是她这么多年，喜欢过的人只有你一个。”
秦砚轻叹一口气：“我喜欢的人也只有一个。”
方明撑起身子，郑重地问：“那如果没有夏昭谢呢，你会喜欢徐玉吗？”
秦砚摇摇头：
“没有夏昭谢，我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她在我这个赛道永远都是第一名，如果没有她，这个赛道也没有了。”
方明难过了，她知道自己一直都比不上秦砚，没有她成绩高，也没有她优秀。
秦砚又说道：“方明，你不要跟我比，也不要跟徐玉的朋友圈比，你的评委是徐玉，只要她喜欢你，那你就是唯一的标准。”
方明有点难过，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只会做面给她吃，虽然她确实喜欢吃我的面。”
“这不也算你的优势嘛，等她这辈子离不开你的面了，你就算成功了。”
秦砚在这边好声好气地安慰着。
徐玉在这边也开始询问：“夏老师，你和秦砚高中就在一起了吗？”
夏昭谢想了想：“是的，但是我转学之后，就……分开了。”
徐玉笑了一下：“冒昧一下，你们谁提的复合？”
夏昭谢毫不在意，但是这个问题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算是秦砚吧，她一直……没有放弃我。”
徐玉感慨：“真想不到，她在爱情里面居然是这个样子。”
夏昭谢连连摆手：“我没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啊，我……”
徐玉笑了：“没事，其实你们两个应该算是双向奔赴。”
徐玉又笑了：
“你知道吗？以前九班的教室下面有两层台阶，秦砚从来都不会一口气跨两个，只有见你的时候才会。”
夏昭谢心有所感地看她。
两人相视一笑，隐下了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有时候，感情就藏在脚下的两层台阶。
秦砚和夏昭谢满心满眼都是对方，所以不会注意到对方脚下的台阶。
“高三有一阵子，秦砚的状态特别不好，我和方明都挺担心的，有一次上课，她好像是愣神了，然后就被老师叫起来骂了一通。”
夏昭谢听得很专注。
徐玉又说：“下课之后，我跟方明就问她，你在看什么呢？”
徐玉笑了一下：“你猜猜她在看什么？”
夏昭谢看她表情：“该不会跟我有关系吧？”
徐玉点点头：“是一幅画，那个画好像很大，但是秦砚把它折得很小，她把画藏在桌子底下看，我们当时都猜，这是你给她画的。”
夏昭谢下意识望向海面，秦砚已经把方明哄开心了，两个人正围着鸭子疯玩。
她想起来了自己集训那年给秦砚送的画，还有一个戒指。
夏昭谢略微心酸，那枚戒指就好像是两个人的缘分，夏青出事的那天，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枚戒指了。
自己对秦砚，实在是亏欠太多。
徐玉轻叹一声：“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秦砚可以开心一点，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的。”
夏昭谢笑了，又望向把方明摁在水里的那个人。
两个幼稚的人玩得差不多了，开始往沙滩走。
夏昭谢忽然说起：“其实昨天，方明跟我们说过一件事。”
“什么？”
“她说，为什么你写数学题的时候，转三圈笔，写英语的时候，会转五圈，然后吃面的时候喜欢转两圈筷子？”
徐玉一愣。
方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徐玉徐玉，我抓到螃蟹了！回去给你做蟹黄面！”
徐玉看了一眼方明，忍不住垂眸浅笑。
“那个笨蛋，她的面那么烫，谁一口气吃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