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龙，你怎么看？”祁同伟终是没有抵过程度的诱惑，把赵瑞龙从京州拉了过来。
毕竟，他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
赵瑞龙看来了卷宗，神色十分凝重：“狠，太tm狠了，千亿估值，百亿资金，就这样占去了？”
“一个副市长，一个公安局局长，一个月就判了，这中间.......祁同伟右手拿起茶几上高希霸，左手玩起了zipoo火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瑞龙否定道：“一个副市长，一个公安局局长绝对没有这么大能量！”
“你觉得是谁做的？”祁同伟问道。
“哼，明知故问，不过到底是谁，这个查了才知道！”赵瑞龙放下卷宗：“但我知道背后一定不简单！”
“又是一个爷爷我喜欢？.......祁同伟玩味的说道。
赵瑞龙点了点头，他赵家如果爷爷还在，他也算是勉强有资格说这话，但他爷爷早在十几年前就没了。
赵家也不复往日，他又断了仕途，现在他没有资格说这话了，一切只能靠他老爹的关系才从汉东油气弄得第一桶金。
山水庄园拆迁，他又多出了3个亿，现在整个惠龙集团已经捉襟见肘了！
看看他，再看看别人玩的，自己不出现，千亿集团就到手了！
并且东辉控股发展的潜力巨大，有向全国扩张的趋势，比起他的惠龙集团不知道在好多少倍。
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赵瑞龙眼中的寒光一闪：“同伟，有多少把握？”
“铃.......祁同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一把抓起电话：”进来！”
不一会儿，程度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进来，对赵瑞龙点了点头。
“同伟......
瑞龙，这是我学弟，你见过，是个难得的人才！”祁同伟笑着说道。
“是难得，让我多掏3个多亿的人才，程度，你说这损失我找谁来补？”赵瑞龙像一头野兽，冷冷的盯着程度。
“赵公子，你又何必与老百姓为难？3个亿而已，你赵大公子会放在眼里？”程度没有接赵瑞龙的话，把档案袋递给祁同伟。
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赵瑞龙的眼神如刀锋般刺向程度，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3个亿而已？程度，你知道3个亿能买多少条人命吗？
祁同伟适时地轻咳一声，接过档案袋，指尖在火漆封口处摩挲了一下：瑞龙，生意场上的事，何必跟年轻人计较？
他慢条斯理地拆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第一页是一张泛黄的股权转让协议，签署日期正是李明辉被捕前一周。
有意思......祁同伟的瞳孔微微收缩，东辉航空51%的股权，竟然以1元价格转让给了这家星辰投资
赵瑞龙猛地站起身，雪茄烟灰抖落在真皮沙发上。他一把抢过文件，目光死死盯着受让方签字栏——那里盖着一个鲜红的公章，印文却被人为涂抹得模糊不清。
赵瑞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这家星辰投资的背景，必须查清楚！
程度走到投影仪前，插入一个U盘。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份复杂的股权穿透图。
星辰投资注册在开曼群岛，实际控制人通过七层嵌套架构隐藏身份。程度点击放大最终受益人那一栏，那里只有一个代号：dragon.Z
赵瑞龙突然发出一声嗤笑：Z？呵，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祁同伟却盯着屏幕右下角的一个细节——星辰投资的注册代理律师姓陈！
瑞龙，祁同伟突然问道，你父亲当年在林城任职时，是不是分管过国资改革？
赵瑞龙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程度适时递上第二份材料。那是一张老照片，拍摄于二十年前的林城国企改制会议。照片角落里，年轻的赵立春正在与一个西装男子交谈，那人手腕上戴着的，正是那款限量版百达翡丽。
房里的古董座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
赵瑞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抓起桌上的威士忌猛灌一口，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滴在爱马仕领带上。
同伟，他的声音突然沙哑，这事......可能比我想的还要深。
祁同伟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没有标签的茅台。他倒了三杯，递给赵瑞龙和程度各一杯。
89年的特供，祁同伟举杯轻嗅，当年只有副省级以上干部才配给。
程度注意到酒瓶上的编号被人为刮花了，但隐约可见二字。
三人沉默地碰杯。烈酒入喉的灼烧感中，赵瑞龙突然狞笑：千亿资产是吧？我倒要看看，这条龙到底是真龙，还是......
他猛地摔碎酒杯，瓷片四溅。
一条见不得光的蛀虫！
”这是林城副市长李明的简历！“程度指着其中的一行，只见上面写着，1999年-2002年，任越州省省政府秘书、综合四科科长。
后调任越州省会集县当县长！
年前跨省调任林城市委常委、主管经济建设副市长！
”省政府秘书、综合四科科长？“赵瑞龙拍了拍手中的简历：”有没有查到是哪一位的秘书？“
”查到了，时任越州省常务副省长钟正国！”程度沉稳的说道。
“钟正国？”赵瑞龙眉头一缩！
叶家和二姐家的政敌之一，当然，也算是他赵家政敌之一，不过，他赵家现在还没有资格罢了。
钟家可不简单，老爷子乃是开服玩家之一，并且还是上等的存在，不仅在军队发展，也在政界有不小的能量。
并且，钟家的老爷子还健在！
钟正国，时任某实权部委的部长，其兄弟一个担任某市正部级市长，一个在军队发展，算得上是当红家族之一。
钟正国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都不争气，一个儿子担任某县县长，一个儿子开弄了一个公司，好像没有什么正经营生。
专门在弄招投标之类的！
女儿好像是某部委，好像是副处级干部，具体做什么，赵瑞龙没有关注！
赵瑞龙的手指在钟正国三个字上反复摩挲，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忽然冷笑一声，将简历重重拍在桌上：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
祁同伟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瑞龙，我记得你二姐当年在财政部，是不是和钟正国......
差点掀了桌子。赵瑞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00年那场分税制改革，钟正国硬是从我们嘴里抢走了三个省的试点权。
程度适时递上一份新文件：钟正国长子钟小军，现任越州省集县县长。次子钟小民，名下正阳咨询公司，专做政府项目招投标中介。
赵瑞龙突然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真皮靴子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所以现在是钟家要吞东辉？
祁同伟从保险柜取出一本相册，翻开其中一页。泛黄的照片上，两位老将军正在对弈，背景是某疗养院的葡萄架。
认识这位吗？他指着穿中山装的老人。
赵瑞龙瞳孔骤缩：钟......老爷子？
去年九十大寿，祁同伟轻声道，高老师去祝寿，回来说老爷子棋力不减当年。
程度敏锐地注意到，照片角落里摆着一架飞机模型，机身上隐约可见字样。
钟家要东辉航空做什么？赵瑞龙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家在军方......
祁同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取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嘈杂背景音中，一个年轻声音说道：......老爷子说，未来的战场在平流层......
录音戛然而止。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赵瑞龙阴晴不定的脸。他抓起桌上的威士忌猛灌一口：同伟，这事我们玩不起。
祁同伟却笑了，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将棋摆在桌上：知道为什么老爷子喜欢下棋吗？
棋子落在实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
因为真正的棋手，他缓缓推过棋子，从来不会自己下场。
程度突然插话：查到了，钟小民上个月秘密来过汉东。
三人陷入沉默。雨点开始敲打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
凌晨三点，程度独自驱车离开别墅区。后视镜里，两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始终保持着固定距离。
他按下蓝牙耳机：祁处，鱼上钩了。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星辰投资的资金流水查到了吗？
查到了，程度转动方向盘驶入岔路，最近一笔是三个月前，2个亿的咨询费，收款方是......
他突然踩下刹车。前方路口横着一辆渣土车，大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程度？祁同伟的声音陡然紧张。
后视镜里，那两辆黑车已经逼近到不足十米。程度冷静地挂挡倒车，同时按下中控台一个红色按钮。
没事，他对着麦克风轻笑，只是有人坐不住了。
后备箱里，一台隐蔽的信号干扰器悄然启动。两辆黑车突然失控般左右摇摆，最终撞上路边的绿化带。
程度踩下油门，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