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现端倪
掌握了青州鼎，龙越感觉走路都带风。
不是夸张，是真的！他对脚下大地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每一步踏出，都能隐约感觉到地气的流动，甚至能借到一丝微薄的地脉之力，让赶路都轻松省力了不少。体内灵力恢复的速度也快了许多，青州鼎那滋养、厚重的气息，不断温养着他之前受损的经脉。
这感觉，爽！ 龙越心里美滋滋，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双鼎配合的新花样。
但他没敢得意忘形。林婉儿那边虽然没再追问龙血灵窍里的事，可那若有若无的探查意念就没停过，像根小羽毛似的，时不时在他心尖上挠一下，提醒他别露馅。
队伍在迷魂石林里又艰难地穿行了大半天，期间又遇到了几波被龙怨影响的疯狂精怪，都被有惊无险地打发了。有龙越这个“人形雷达”加“临时附魔师”在（他现在能更精细地用青州鼎的力量短暂加持队友的兵刃和防御），队伍的整体战斗力提升了不少，连石坚都感慨，这趟活儿虽然凶险，但跟着龙兄弟，心里莫名踏实。
终于，在傍晚时分，前方引路的林家修士传来消息：“小姐，走出石林了！”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穿过最后一片浓郁的血雾，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站在一处高地上，下方是一片相对平坦、但布满了巨大裂缝和诡异紫色苔藓的谷地。谷地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如同巨龙盘踞、散发着令人窒息威压的暗红色山脉——那里，就是坠龙涧传说中真龙陨落的最终核心区域，龙陨山脉！
而到了这里，《九鼎寻踪图》对青州鼎的感应反而不再增强，而是变得异常稳定，仿佛回到了“家”一样。龙越明白，这是因为青州鼎已经被他初步炼化，与此地的地脉联系从“被动纠缠”变成了“主动掌控”。
“原地休息，明日再进入龙陨山脉范围。” 林婉儿下令，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兴奋。目标近在眼前了。
营地很快扎好。经历了石林的折磨，大家都累得够呛，除了守夜的，很快都陷入了沉睡。
龙越却没什么睡意。他靠坐在一块岩石后面，避开大多数人的视线，悄悄将心神沉入怀中。
意识仿佛分成了两半，一边连接着温热沉稳、如同帝王般统御四方的豫州鼎；一边连接着冰凉厚重、如同大地母亲般滋养万物的青州鼎。
他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引动两尊鼎的气息。
豫州鼎的金光如同君临天下的旨意，带着“定”与“镇”的威严；青州鼎的土黄光芒则如同忠实的臣子与基石，承载并执行着这份旨意，将其化为更加稳固、更具包容性的力量。
两种力量在他意念的引导下，不再是之前对敌时那种粗暴的混合冲击，而是开始尝试更精细的配合。
他伸出右手食指，一缕极其细微、却凝练无比的金色光芒在指尖吞吐，这是豫州鼎的“锋锐”鼎纹之力。随即，他又引动一丝青州鼎的厚重地气，如同给这缕金光镀上了一层不起眼的土黄色薄膜。
去！
他意念一动，指尖对着不远处一块人头大小的坚硬岩石轻轻一点。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那岩石被金芒点中的地方，瞬间出现了一个前后透亮、边缘光滑如镜的小孔！而岩石本身，甚至连晃动都没有一下！
嘶——！ 龙越自己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威力，比他之前单纯用豫州鼎时，强了何止一倍！而且穿透力更加集中，能量几乎没有外泄！青州鼎的地气，不仅没有削弱豫州鼎的锋锐，反而像是一个最高明的“束缚器”和“增幅器”，让那股“定鼎”之力更加凝聚、更具破坏力！
乖乖，这配合…绝了！ 龙越兴奋得差点叫出声。这还只是最粗浅的尝试，如果能将两鼎更多的鼎纹意境融合，那威力…
他正沉浸在获得新力量的喜悦中，怀里的豫州鼎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警示意味的震动！
不是针对外面的危险，而是指向…他怀里的青州鼎？
不，更准确地说，是指向青州鼎内部，那团刚刚融合不久的地脉龙气本源！
龙越心中一凛，连忙将心神集中到青州鼎上。
仔细感应之下，他终于发现了问题！
那团原本应该纯净厚重的土黄色本源光团中心，不知何时，竟然缠绕上了一丝极其隐晦、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细线！
那黑线如同有生命的寄生虫，在本源光团中缓缓蠕动，散发着一股阴冷、怨毒、与整个青州鼎中正平和气息格格不入的意念！
龙怨煞丝！
龙越瞬间明白了！这是在龙血灵窍时，那团本源长期浸润在坠龙涧环境中，不可避免地沾染上的、由上古龙族陨落时的不甘与怨念凝聚而成的秽气！
之前本源未被收取，与整个坠龙涧的大环境相连，这点煞丝如同水滴入海，并不明显。但现在本源被青州鼎收取炼化，脱离了大地环境，这点“瑕疵”就被无限放大，并且开始反过来侵蚀青州鼎纯净的本源！
怪不得总觉得青州鼎的掌控还差那么点圆融感！原来是这东西在作祟！
龙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就像好不容易得到一件神兵，却发现里面藏了根毒刺，不拔掉它，迟早会被反噬！
他尝试用自身灵力去驱除那丝黑线，却发现那东西如同附骨之疽，牢牢扎根在本源深处，他的灵力一靠近，反而会被那阴冷的怨念侵蚀，心神都受到影响。
用豫州鼎的力量？ 他念头一转，引动一丝豫州鼎那堂皇正大的金光，小心翼翼地探入青州鼎内，靠近那团本源。
“嗤嗤…”
金光与黑线接触，发出轻微的灼烧声。那黑线似乎对豫州鼎的力量极为忌惮，剧烈地扭动起来，但它极其狡猾，紧紧缠绕在本源核心，金光若是强行净化，很可能会伤及本源根本！
不行，太粗暴了！ 龙越赶紧撤回金光，眉头紧锁。
这下麻烦了！不除掉这煞丝，青州鼎就无法真正圆满，甚至可能影响他日后修炼。可强行祛除，又可能损坏这本源，动摇青州鼎的根基……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怀里的豫州鼎再次传来波动。这一次，不再是警示，而是一段晦涩难明、却又仿佛直指本源的意念信息，伴随着几个极其古朴、蕴含着“炼化”、“纯化”意境的鼎纹图案，直接印入了他的脑海！
这是…豫州鼎在教我方法？！
龙越又惊又喜！他立刻凝神感悟。
那方法并非强行驱除，而是以一种更高明的手段——引导与转化！利用豫州鼎“定鼎中枢”、“调和万气”的特性，结合青州鼎自身“厚德载物”、“滋养化生”的力量，将那缕龙怨煞丝从本源中“剥离”出来，然后不是消灭，而是将其“炼化”成一种纯粹的能量，反过来补充双鼎！
以煞为薪，淬炼己身！
这思路，太霸道，也太精妙了！
龙越心中豁然开朗，立刻按照那意念中的法门，小心翼翼地同时引动两尊鼎的力量。
豫州鼎的金光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渗透进青州鼎的本源光团，精准地找到那缕黑线，并非攻击，而是形成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膜，将其与周围纯净的本源隔离开来。
同时，青州鼎自身的力量在龙越的引导下，如同温和的水流，开始缓缓冲刷那被隔离出来的黑线。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龙越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丝毫差错。他额头上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时间一点点过去。
那缕黑线在双重力量的作用下，开始剧烈挣扎、扭曲，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怨毒意念，试图冲击金色光膜，侵蚀青州鼎的力量。但豫州鼎的镇压之力稳如磐石，青州鼎的包容之力绵绵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那黑线的挣扎渐渐微弱下来，颜色也开始从纯粹的漆黑，慢慢变得灰白，最终，化作了一小撮极其精纯、却带着一丝冰冷属性的奇异能量！
成功了！
龙越心中一喜，引导着这撮被炼化后的能量，均匀地融入到两尊鼎身之中。
“嗡…”
两尊鼎同时发出舒畅的轻鸣，鼎身光芒似乎更加内敛醇厚了一丝。尤其是青州鼎，那团本源光团变得纯净无瑕，散发出更加磅礴而温和的生机与厚重气息，与龙越心神的联系也彻底畅通无阻，再无滞涩！
呼—— 龙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心神俱疲，却又无比畅快。
这次不仅解决了隐患，更让他对双鼎的配合运用有了全新的理解。豫州鼎，似乎不仅仅是一尊鼎，更像是一位导师，在引导他如何正确使用这些力量……
他靠在岩石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嘴角却带着满足的笑意。
而在他没有察觉的远处，林家马车旁，一直闭目调息的林婉儿，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龙越所在的方向，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光芒。
刚才那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龙越身上传来一股极其隐晦、却让她体内青木灵力都为之悸动的气息波动，那波动中，蕴含着一种让她都感到心惊的……净化与升华的意境。
这个龙越……身上的秘密，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