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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躬身退下,脚步声在空旷的太极殿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敲在青石板上的铜钉,回音贴着地面蔓延,震得人耳膜微颤。

殿内烛火被气流扰动,光影在雕梁画栋间摇曳,拉长了他佝偻的身影,仿佛一道被拉伸的旧影,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仿佛肩上担着的不是皇帝的口谕,而是整个曹魏江山的残存气运。

鞋底摩擦着冰冷的金砖,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枯叶在寒风中挣扎,每一步都碾过尘埃与寂静。

指尖还残留着竹简边缘的粗粝触感,掌心却已沁出冷汗,黏腻湿滑,顺着袖口滑入腕间,带来一阵阵令人不适的凉意。

当夜,四下无人,唯有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扭曲而巨大,如同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出。

烛芯“噼啪”一声轻爆,溅出几点火星,空气中浮动着融化的蜂蜡与墨汁混合的苦香,还有一丝纸张焦边的涩味,鼻腔深处泛起微酸。

曹髦摊开一小片素帛,以簪尖蘸墨,笔锋细密如蝇头,每一划都带着指节的微颤,写下八个字:孙礼可信,徐徐图之。

墨迹未干,他屏息凝神,能听见簪尖划过丝帛的沙沙声,如同春蚕食叶,细微却清晰,在寂静中如针般刺入耳膜;指尖轻触墨痕,尚有微黏之感,似血未凝。

孙礼,典军校尉,先帝旧臣,虽身处司马氏的监控之下,其心未改。

这是曹髦从零星的记忆碎片与宫中老人的闲谈中拼凑出的第一个目标。

他将这片薄如蝉翼的素帛小心翼翼地夹入今日读过的《尚书·尧典》之中,卷好,置于案头。

指尖轻抚过竹简的接缝,确认无误,才缓缓收回手——那木纹温凉,如枯骨抚过掌心。

那卷书静静躺在黄梨木案上,像一枚沉入深水的石子,无声无息,却注定激起涟漪。

霜华渐厚,宫墙上的铜环结了一层白醭——三日过去,案头的《尧典》未曾移动分毫,就像沉入深潭的石子,连涟漪也未曾泛起。

宫墙外的梧桐叶落了一层又一层,扫了又积,仿佛连季节都在沉默。

李昭每日进出兰台,神色如常,却始终未带回任何回应。

曹髦不动声色,唯有夜深人静时,会独自立于窗前,凝视那卷静静躺在案头的《尚书·尧典》,仿佛等待沉睡的火种自行燃起。

连日失眠,眼窝深陷如凿,指尖因握笔太久而微微发颤。

第四日拂晓,霜气弥漫。

天光透过高窗斜洒进来,灰蒙蒙的尘埃在光柱中浮游,像无数细小的幽魂,在金色的光流中无声起舞。

李昭再次趋步入殿,手中捧着一卷旧书,衣角微湿,似被晨露打过。

他低眉顺眼,将书置于御案,悄然退下。

衣袍拂过门槛时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窸窣,仿佛连呼吸都被这殿宇的威压碾得细碎,化作喉间压抑的轻颤。

曹髦的视线却锐利如鹰,精准地捕捉到了李昭呈上竹简时,那难以抑制的指尖颤抖——那颤抖不是因冷,而是源自深藏于骨髓的恐惧。

他的目光顺着那只手往下,落在了竹简右下角的卷轴末端——一抹极淡的、仿佛无意间蹭上的朱砂红痕,在昏暗的殿光下若隐若现,像一滴凝固的血,又似一道隐秘的烙印。

成了。

曹髦心中一块巨石落地,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沉静如水的模样。

他接过竹简,指尖轻轻拂过那道红痕,触感温润,带着李昭掌心的余温与惊惧,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那是李昭贴身收藏时留下的味道,混着汗意与旧纸的微腥;墨线勾勒的竹片边缘微凉,而那一点朱砂却仿佛有温度,灼在他指腹,像一颗沉睡的火种。

数日后,朝会之上,气氛一如既往的压抑。

青铜鹤形灯台中燃着沉香,烟缕袅袅上升,却无法驱散殿中凝滞的空气,那香气浓得发腻,混着铜器的冷锈味,令人胸口发闷,喉头泛起铁锈般的滞涩。

王肃颤巍巍地出列上奏,声音苍老却字字清晰,声称国祚安稳,天时顺遂,应循古礼,修复南郊祭天之制,请天子亲祭,以示皇权正统,上通天意。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无不心头剧震。

一道道或惊异、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御座上的曹髦,以及他身侧那位垂帘不语的权臣。

殿外风起,吹动檐角铜铃,发出几声清冷的叮当,像是命运的预兆,敲在人心上,余音不散,耳膜隐隐作痛。

曹髦看着下方须发皆白的王肃,心中了然。

这是王肃的试探,也是他的投名状。

他用一场盛大的礼仪作为赌注,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只为看清这位少年天子的成色。

然而,曹髦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面带一丝倦容,眼窝微陷,唇色略显苍白,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王公所言,乃是为国之诚。然,祭礼繁琐,耗费甚巨,如今百废待兴,百姓尚且艰难,岂能因朕一人之名,而劳民伤财?况且,朕近来体弱,精神不济,如此大礼,恐怕难以胜任。此事,暂且搁置吧。”

群臣愕然。

拒绝一场彰显皇权的仪式?

这不啻于自承傀儡之名。

许多老臣垂首不语,指尖微微发抖,仿佛听见了某种无声的崩塌。

唯有司马师,那双一直半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射出一道精光,他审视着曹髦,片刻后,竟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陛下仁德,能体恤民力,实乃社稷之福。王公忠心可嘉,但亦需体察圣意。”

一句“体恤民力”,便将曹髦的示弱,巧妙地扭曲成了在他的“辅佐”下所呈现的君主美德。

一场暗流汹涌的交锋,就此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

退朝之后,曹髦一言不发地回到太极殿。

暮鼓声起,宫门次第落锁,太极殿前的铜鹤灯台渐次点亮,昏黄的光晕洒在青砖上,像一层薄霜。

他没有愤怒,没有沮丧,只是平静地命人取来笔墨,将王肃那份奏疏工工整整地抄录了三份。

墨汁在砚中研磨时发出低沉的“沙沙”声,笔锋落纸如细雨敲窗,墨香淡淡弥漫,混着松烟的微苦,沁入肺腑。

第一份,他亲自带到先帝的灵位前,在香炉中焚为灰烬,青烟袅袅,如同一声无声的誓言,带着纸页燃烧的焦味与檀香余韵,缓缓升腾,消散于梁柱之间;第二份,他小心折好,藏入了御案下一处极为隐蔽的暗格。

指尖触到机关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木纹拼合如初,不留痕迹。

而最后一份,他交给了李昭,只说了一句:“送还兰台时,将此物夹于《尚书·大禹谟》中。”

李昭接过那份抄录的奏疏,入手滚烫,仿佛刚从火中取出。

皇帝没有附上任何字句,但这沉默的举动,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朕知道你的忠诚,也从未忘记自己的使命。

李昭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余音寂然。

曹髦久久未动,指尖仍停留在案角,仿佛怕惊扰了刚刚落定的命运。

殿外,暮鼓三响,宫门落锁的声音依次传来,像一道道铁链缓缓垂下。

可他也知道——司马师,从不会让石头沉得太久。

香炉中最后一缕沉香燃尽,余烬飘散,殿内骤然暗了几分——夜,来了。

当晚,夜色如墨,一队甲士在心腹贾充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太极殿。

铁甲摩擦的“铿锵”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靴底踏过青砖,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之上。

他们以“清查禁中,以防奸细”为名,对殿内进行了彻底的搜查。

曹髦被惊醒,却只是披衣静坐,冷眼看着他们在自己的寝殿与书房中翻箱倒柜。

手指缓缓抚过袖中那枚玉佩——冷,但未碎。心亦如此。

铜锁被撬开的“哐当”声、书卷被粗暴抽出的“哗啦”声、抽屉被拖出的刺耳摩擦声,交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喧嚣。

烛光在慌乱中剧烈晃动,墙上的影子如鬼魅乱舞,映出搜查者的粗暴轮廓。

贾充翻开《左传·宣公二年》,停在“赵盾弑其君”一条,见旁批:“弑者非手刃者,乃纵容者也。”笔锋凌厉,墨色犹新,仿佛昨日才落笔。

贾充将残页呈给司马师。

司马师在灯下端详那笔迹良久,那字迹看似稚嫩,却透着一股与其年龄不符的沉稳与锋芒。

烛光映照下,他指节微动,眼神深不见底。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没有发作,只是低声对贾充下令:“陛下近日忧思过重,夜读《春秋》至‘弑君’条目,恐伤神明。不如暂以志怪之书怡情养性,待龙体康健,再研经义不迟。”

第二日,曹髦发现自己书架上的《春秋》、《尚书》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山海经》、《搜神记》之类的读物。

书页崭新,散发着油墨与浆糊的气味,与他记忆中那些泛黄卷边的典籍截然不同,那气味刺鼻,像是对过往的嘲弄。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默念:你们换得了书,却换不了我脑子里已经装下的东西。

他不再执着于书本,转而给了李昭一个新的任务。

他让李昭留意宫人们的闲谈,特别是那些从司马府传出来的只言片语,无论多么琐碎,都要记下。

很快,一份份关于“司马府内宅几位夫人争权”、“大将军司马师与幼弟司马昭面和心不和”、“司马昭之妻王元姬屡与夫婿不睦”的传闻,便被整理出来,成了他案头新的情报。

纸页上墨迹浓淡不一,有的字迹潦草,像是仓促记下,却字字如针,刺入曹魏权力核心的缝隙。

五日后,王肃借着入宫为皇帝讲经的机会,将一方色泽古朴的玉佩悄然夹入所携经卷之中。

经书呈上时,他低首退步,袍袖轻拂案角,不动声色。

待他离去,曹髦缓缓展开卷册,玉佩滑落掌心——入手温润,仿佛蕴藏着地脉的暖意,正面用篆体雕刻着一个清晰的“魏”字,背面则是两个小字——守节。

玉面微光流转,像是月光浸染过的寒泉,触手生温,却又透着一股沉静的凉意。

这已是无需言语的确认,也是沉甸甸的托付。

那一夜,曹髦没有用墨。

他取出一管以紫草与胆矾调制的隐墨,在素帛上写下八字。

初时无痕,待火烤方显血红——如血,却非血。

“风起青萍,共执斧柯。”

他默念:“墨可洗,字可隐,唯此心不可掩。”

血书之险,他深知;然誓言若不能渗入骨髓,又何以动天地?

他将素帛小心藏入一本《礼记》的夹层中,交给了李昭。

当李昭带着那卷书离开时,曹髦知道,他与王肃之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盟约,已经无声地缔结。

又一场暴雨不期而至,豆大的雨点砸在太极殿的琉璃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千军万马在奔腾。

雨丝被风卷着,扑打在廊柱上,溅起细碎的水雾,湿冷地贴上他的脸颊与衣襟,布料紧贴脊背,寒意渗入骨髓。

曹髦没有掌灯,只身立于殿前廊下,任凭夹杂着水汽的冷风吹拂着他的衣袍。

他望着宫墙之外,司马府邸方向那片被雨幕模糊的灯火,手中紧紧握着那枚刻有“魏”字的玉佩。

玉石的冰凉触感,让他愈发清醒。

他不再是被动等待审判的囚徒,不再是史书上那个被一笔带过的悲剧符号。

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从被书写的历史,走向了那个书写历史的人。

远处,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雷鸣滚过,犹如命运擂响的战鼓。

他迎着风雨,对着那片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府邸,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司马师,你以为我在演戏……可你不知道,这场戏,是我写的剧本。”

雷声渐渐远去,暴雨的喧嚣也随之减弱,化作连绵不绝的淅沥雨声。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单调的声响,洗刷着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刹那,一缕箫音自东厢悄然浮起,如雾穿廊,似梦非梦。

是洞箫。

吹的竟是先帝驾崩那夜宫中禁奏的《思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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