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奇、石烨和丁伟原本还吓得脸色发白，腿肚子直打颤，眼瞅着对方人多势众，心里正盘算着今晚是不是得交代在这儿。可下一秒，门口一涌而入三百多号人，黑压压一片站满大厅，那气势，跟拍黑帮电影似的——这下好了，六百多人对三百多，谁赢谁输？连街边卖烤串的大爷都能脱口而出：人多的稳了！
但还没等他们喘匀这口气，就听见青龙会那边一个粗嗓门炸了起来：“咦？这些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黑熊眯起眼睛，盯着对面那群人左看右看，越看越不对劲，“你们……不是龙牙会的吗？”
话音刚落，沙发上那个一直懒洋洋靠着的男人慢悠悠开了口：“龙牙会？早散了。”叶晨峰仰头灌了口冰啤酒，泡沫顺着嘴角滑下来，他随手一抹，眼神冷得像冬天的铁栏杆，“现在他们是胜天会的人。至于你们嘛……”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笑，“就是我们登顶天海黑道的垫脚石。”
“放你娘的屁！”江少奇一听火气就上来了，仗着身后六百多个兄弟，腰杆挺得比电线杆还直，“你小子敢在熊哥面前装大瓣蒜？待会儿让你尝尝青龙会砍刀的滋味！我亲自送你下地狱！”
“就是！”石烨立马接腔，“红耀酒吧是你撒野的地方？也不看看今夕是何夕，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跟这愣头青废话啥？”丁伟撸起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模样，“得罪青龙会的，十个有九个都躺进了棺材！有种你单挑我们六百多人啊？敢吗？”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喊得震天响，既出风头又顺便给黑熊递了根高香——马屁拍得噼里啪啦响。
可这边，叶晨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冲门口招了招手：“方哥，别站着了，过来坐。”
“是。”方南祥应了一声，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姿态恭敬却不卑不亢。
叶晨峰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瓶，笑着问：“方哥，你说咱们这些兄弟，干翻这群人得几分钟？”
方南祥沉吟片刻，认真分析：“按训练水平来看，五分钟左右差不多。”
“我猜三分钟。”叶晨峰咧嘴一笑，“要不要赌一瓶茅台？”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一瞬。
尤其是黑熊，眉头猛地一皱。这俩人啥情况？面对六百多人围攻，不慌不乱，居然还有闲心打赌？莫非……还有埋伏？
他立刻使了个眼色，手下小弟飞奔出去查看。没过一分钟，那人又跑回来摇头：“熊哥，外面没动静，就这些人。”
“那就别废话了！”黑熊咬牙下令，“给我杀！一个不留！速战速决！”
命令一下，六百多名青龙会成员如潮水般扑向胜天会那三百来人，刀光闪烁，喊声震耳欲聋，整个红耀酒吧瞬间变成修罗场。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傻了眼。
那些被围攻的胜天会成员，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一个个脸上露出近乎癫狂的笑容，眼神亮得吓人，像是饿了三年的狼群终于闻到了血味。
“兄弟们！”虎哥一声怒吼，提刀在手，声音响彻全场，“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狠角色！胜天会——天下无敌！”
他身旁的铁牛一声不吭，双手紧握砍刀，双目如电，站在那里就像一尊杀神，连空气都被他的杀气割裂了几分。
这两人，半个月前还是街头混混，如今却成了队列中最锋利的矛。高强度训练、生死模拟对抗、极限体能拉练……他们在血汗中蜕变，实力早已超越普通成员，成了整个团队的灵魂人物。
战斗爆发，场面直接失控。
一分钟过去——
青龙会倒下两百人，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片，哀嚎声夹杂着喷溅的鲜血，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两分钟——
四百多人没了战斗力，剩下的抱头鼠窜，士气崩塌如沙塔遇浪。
三分钟刚到——
曾经不可一世的六百人大军，只剩下黑熊、几个心腹和江少奇等寥寥数十人还在苟延残喘。其余的，全成了地上的尸体，断肢残臂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血腥味，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而胜天会这边，竟无一人阵亡，最重的伤也就是胳膊大腿挂了彩，包扎完还能继续砍人。
“叶少，您神了！”方南祥忍不住惊叹，“我天天带他们训练，按理说最快也得五分钟才能结束战斗，你怎么知道他们能超常发挥？”
叶晨峰笑了笑，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尽，瓶子轻轻放在茶几上：“因为他们等这一天太久了。每天挥汗如雨，玩命训练，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今天能扬眉吐气？当渴望燃烧到极致，人的潜力就会炸出来——这不是奇迹，是必然。”
“呸！”虎哥一脚踹飞脚边的尸体，骂骂咧咧，“一群废物点心！老子才热完身，他们就全趴下了？真是扫兴！我还想着今晚大开杀戒呢！”
说着，他抡起砍刀，一刀劈下，一颗脑袋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精准落进江少奇怀里。
“啊！！！”江少奇当场魂飞魄散，手一软，抱着那颗满脸血污、眼睛还瞪着的头颅，一屁股瘫坐在地，胃里翻江倒海，“呕——”一口酸水狂喷而出，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四周寂静无声。
只剩下滴滴答答的血滴声，和残存敌人心跳加速的节奏。
虎背熊腰的铁牛缓缓收刀入鞘，冷冷扫视剩下的人，声音低沉却极具压迫感：“现在，轮到你们了。”
胡子男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脸色惨白得跟纸一样，直挺挺地杵在那儿，嘴唇哆嗦着，嘴里反反复复就三个字：“不可能……不可能……”
仿佛只要重复够多遍，眼前这血流成河的场面就能倒退回几分钟前——那个他还敢对叶晨峰冷笑、觉得自己稳操胜券的“美好时刻”。
而那位浓妆艳抹、原本想借机讹一笔的女人，早就瘫在地上，像只被踩扁的虾米。她那条紧身超短裙底下，一滩黄澄澄的液体正缓缓蔓延开来，混着冷汗和恐惧的腥味，在空气里弥漫。她抖得像个筛子，牙齿磕碰的声音都快盖过夜风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早知道就不该去招那个胡子男，更不该踏进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可她哪里明白？从她踏入这条街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已经碾碎了所有侥幸。今晚，不是因为她，也会因为别人——青龙会的覆灭，早已注定。就像暴雨前的闷雷，响是迟早的事。
“三分钟……才三分钟啊！”黑熊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发颤，“三百多人，把六百多青龙会的精锐给屠了个干净？”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叶晨峰从头到尾都那么平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不是装腔作势，那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一种站在食物链顶端、俯视蝼蚁般的从容。
叶晨峰没理会四周残存的血腥与哀嚎，径直走到虎哥和铁牛面前，语气轻得像在问今天晚饭吃什么：“把外套脱了，借我用用。”
虎哥咧了下嘴，啥也没说，抬手就把夹克甩了下来；铁牛更是干脆，直接扯掉扔过去，动作利落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他们不信别人，但信他叶晨峰。
叶晨峰接过两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转身走向贾媛和夏静。
两个女孩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刚才那一幕幕厮杀如同噩梦降临。她们曾以为自己会被当作筹码撕票，或沦为某个男人的泄愤工具。可现在，一个浑身染血却依旧挺拔的身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衣服，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穿上，别冻着。”
贾媛的手指僵硬地抓起那件厚重的外套，披上肩头时，一股熟悉的烟草味混着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活人的味道。她的眼眶突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夏静也是怔怔地裹紧衣服，仿佛这件破旧夹克是世上最坚固的铠甲。
其实叶晨峰心里并不轻松。看着她们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心头泛起一丝愧疚。当初在湘雅酒店包厢里教训胡子男，不过是随手为之，哪想到会牵出这一连串祸事？她们本不该卷进来，却被拖进了地狱边缘。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般刺向黑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说过的话，从来不算数——我说今晚之后，青龙会将从天海彻底消失。”
这句话，三小时前听来像个笑话。
而现在，黑熊只觉得它像一道死刑判决书，冰冷地钉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的眼底翻涌着不甘与恐惧。他是青龙会的老大，坐拥无数女人、豪车、金钱，夜夜笙歌，纸醉金迷。这个世界有太多让他舍不得的东西——香槟里的气泡、女人们娇媚的笑声、权力握在手心的快感……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可叶晨峰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挣扎，轻轻耸了耸肩，像是在讨论天气：“你怕了？不想死？行啊，给你个机会。”
他顿了顿，唇角微扬，说出一句让全场死寂的话：
“我若一招杀不了你，你现在就可以走——随便去哪儿，天涯海角我都当你不存在。怎么样？敢不敢赌？”
黑熊猛地一震，瞳孔骤缩。
他愣住了。不是因为这话有多狂，而是因为它太真了——真到让人脊背发凉。
他知道叶晨峰很强，但从胡子男口中听说的“高手”，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练过几天拳脚的狠角色罢了。可眼下这满地尸体、断肢残臂，全是被同一股力量瞬间碾压的结果……
他还敢赌吗？
沉默，像墨汁滴入清水，缓缓扩散。
风停了，雪未冷，命运的骰子，已经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