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瘫坐在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脸上的肌肉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般微微抽搐。那股曾如洪流般在体内奔腾的力量，此刻仿佛被一只巨手瞬间抽空，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和眼中难以置信的不甘。他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败了？就这么败了？
赖康被小狼一把扶住，两人瞪大双眼，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刚才明明还是压倒性的优势，潭水那一招“断魂印”几乎已将叶晨峰逼入绝境，他们甚至已经在脑内预演叶晨峰头颅爆裂的画面了。可现实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他们脸上——赢的人，是那个满身鲜血、衣衫破碎的男人。
而另一边，宁雨婷怀里的茜茜早已按捺不住兴奋，小脸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清脆的声音在废墟中回荡：“爸爸赢了！爸爸真的赢了！”她挣扎着从宁雨婷怀里蹦下来，迈着小腿一路小跑冲到叶晨峰面前，仰起头，看着他右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眼眶瞬间泛红：“爸爸……你痛不痛？茜茜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保护你了。”
叶晨峰蹲下身，轻轻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发丝，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好啊，那爸爸就等着那一天，等我的小英雄来救我。”
宁雨婷站在不远处，美眸微湿，像是蒙了一层薄雾。她静静望着那个男人——浑身是血却依旧挺拔如松的身影，仿佛有某种无形的磁场将她牢牢吸附。她忽然觉得，这个曾经被她视为“麻烦”的家伙，此刻竟让她心跳失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可就在这温情流转的一瞬，小狼动了。
他眼底阴鸷翻涌，趁着叶晨峰低头与茜茜说话的刹那，手中枪口闪电般抬起，直指叶晨峰后脑——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能翻盘的可能。
“砰！”
枪声响起，却并未命中。
一颗漆黑的子弹，竟诡异地悬浮在空中，距离叶晨峰的脑袋不过三寸之遥。他缓缓转身，将茜茜护在身后，漆黑的眸子冷得像万年寒潭，唇角却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话音未落，那颗子弹猛然调转方向，如毒蛇回噬，瞬间没入小狼眉心。他瞳孔骤缩，身体僵直，双膝一软，轰然倒地，至死都没想通——这怎么可能？
叶晨峰从地上捡起两颗石子，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潭水和赖康，语气平静得可怕：“你们俩，也该去阎王殿报到了。”
“慢着！慢着！”潭水慌忙抬手，声音发颤，“小兄弟，我们是古武界的人！门派势力庞大，今天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该招惹你！只要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此事一笔勾销，我潭水以性命起誓！”
“对对对！”赖康连忙附和，额头冷汗直流，“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们绝不再找你麻烦！”
生死关头，再大的傲气也抵不过求生本能。可他们忘了——有些人，从来不信誓言。
“唰！唰！”
两道破空声轻响，石子如电射出，精准贯穿二人眉心。他们瞪大双眼，身体缓缓倾倒，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死得如此轻易。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叶晨峰淡淡道。他知道，若今日手下留情，日后必有无穷后患。而换作是他们赢了，他会毫不犹豫地杀光所有人，包括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离开废弃工厂后，叶晨峰驾车驶向宁雨婷的别墅。夜色如墨，车内一片静谧。茜茜终于撑不住，在宁雨婷怀里沉沉睡去，小脸还残留着激动的红晕。到了别墅，宁雨婷轻手轻脚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悄悄关上门，走下楼。
客厅里，叶晨峰靠在沙发上，右臂的血早已凝固，染红了半边衣袖。宁雨婷翻出医药箱，纱布、碘伏、棉签一应俱全，眉头微蹙：“去医院吧，这么深的伤口，万一感染……”
“不用。”他摇头，语气不容置疑，“简单包扎就行。”
她无奈，只好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清水触到创面时，她轻声问：“痛吗？”
他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低垂下去——她蹲着，领口微敞，黑色文胸包裹下的曲线呼之欲出，像两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散发着成熟女人独有的诱惑。那一抹深邃的沟壑，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撩人。
叶晨峰心头一热，赶紧移开视线，可没过几秒，又忍不住偷偷瞄一眼。如此反复，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我在干嘛？”他暗骂自己，“人家好歹是在给你疗伤，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可转念一想——宁雨婷在工厂里，是不是说过喜欢我？难道……她真对我有意思？
他心里开始打鼓，思绪乱飞。他不是色鬼，但面对这样一个集美貌、气质、身材于一身的女人，谁能无动于衷？她是军中赫赫有名的“冷面女神”，可此刻却跪在他面前，为他包扎伤口，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手臂，像羽毛搔刮在心尖上。
什么柳下惠坐怀不乱？纯属放屁！
要么柳下惠是太监，
要么那个投怀送抱的女人长得太吓人——
换作是宁雨婷这样风韵十足、熟得滴汁的水蜜桃，谁还能稳坐如山？
除非那人不是男人，而是木头疙瘩！
叶晨峰默默叹了口气，心想：
我叶某人虽非圣贤，但至少……
是个正常的男人。
宁雨婷正低着头，指尖轻轻捏着纱布的一角，小心翼翼地为叶晨峰处理手臂上的擦伤。灯光柔和地洒在她微垂的睫毛上，像是镀了一层浅金。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只是叶晨峰的那声喘息略显急促，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
她刚抬眼想问：“你还好吗？”目光却猝不及防撞进他深邃的眼底，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从心口窜过。她的脸“唰”地一下红透，耳尖都快滴出血来。脑海里不受控地闪回废弃工厂那夜，她靠在他怀里，声音发颤地说：“我……我不想再错过你了。”天啊，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想起来！
她手指一抖，差点把碘伏洒出来，心里直呼要命，恨不得立刻遁地消失。可就在这尴尬到空气都能结冰的节骨眼上——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
一道软糯糯的童音划破寂静。
两人齐刷刷一僵，猛地分开半步，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似的。
茜茜揉着惺忪睡眼，穿着小熊图案的睡衣，踩着拖鞋“啪嗒啪嗒”从楼梯下来。她歪着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像只机灵的小狐狸。“你们的脸，红红的，是不是发烧啦？”她踮起脚，伸手就要摸宁雨婷的脸。
宁雨婷慌忙后退一步，差点被茶几绊倒，结结巴巴道：“没、没有！阿姨只是……有点热！对，太热了！”
叶晨峰轻咳两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蹲下身，一把将茜茜抱起来，故作镇定地说：“大人在处理‘紧急医疗事件’，小朋友该回床上睡觉。”
“可是……”茜茜撅着嘴，忽然凑近他耳朵，压低声音，“爸爸，你心跳好快哦，比上次妈妈给我听的兔子玩偶还快。”
叶晨峰：“……”
宁雨婷：“……我要去喝水。”
空气再次凝固，但这一次，似乎多了点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