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洒在鸿海会所的铁门上,像一层虚假的宁静,掩盖不了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私人会所了,更像是一座刚刚被地狱之火洗劫过的祭坛。
叶晨峰站在尸堆中央,衣角都没沾上一滴血——可那双眼睛,却比砍刀还冷,比鲜血还红。刚才那一幕简直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他从一名打手手里夺过砍刀,手腕轻转,人头便冲天飞起,像熟透的瓜果被利刃劈开,滚落在地,眼珠还瞪着夜空,仿佛在质问命运为何如此仓促。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动手。
以他如今的实力,动念之间就能让整支鸿海会灰飞烟灭。但他偏要亲手来这一趟,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震慑——让所有人记住,谁若招惹胜天会,下场就和这些脑袋开花的蠢货一样。
“你们他妈愣着干嘛?给我上!杀一个胜天会的,一万块现金当场结!”汪远站在台阶上嘶吼,声音却抖得像风中的破旗。他双腿发软,裤管都湿了一片,可还是强撑着装狠。他知道,今晚要是守不住这道门,鸿海会从此就在江城除名了。
这话一出,那些原本退缩的手下果然又红了眼。一万块啊,在码头扛包三个月才挣得到。刀口舔血的人不怕死,怕穷。他们重新握紧砍刀,咬牙冲锋,嘴里喊着口号,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可下一秒——
“砰!”
一声闷响,像是西瓜被人用铁锤砸碎。刚才喊得最凶的那个壮汉,脑壳突然炸开,红白之物溅了旁边兄弟一脸。那人当场傻住,连哭都忘了。
紧接着——
“砰!砰!砰!”
一连串爆裂声此起彼伏,如同烟花爆燃,却又比烟花残酷百倍。鸿海会成员的脑袋一个接一个炸开,无一例外,全是从内部崩裂,仿佛有无形的钉子从他们天灵盖狠狠凿下。
二十分钟不到,五百多人的队伍,只剩两百出头。剩下的人全都僵在原地,砍刀掉在地上都不敢弯腰捡。他们不是不想逃,是腿根本不听使唤——恐惧已经钻进骨髓,把他们的神经冻成了冰棍。
“老大,我正杀得起劲呢,你这一出手,搞得人家都不敢上了。”虎哥甩了甩刀上的血,咧嘴一笑,满脸兴奋,活像个刚打完游戏通关的少年。
韩伟抹了把脸,叹道:“老大,说实话,我们来这儿纯属陪你演戏。你一个人就能把鸿海会犁一遍,还得给我们留点表现机会不是?”
叶晨峰轻轻摇头,语气平静得吓人:“这次是他们逼我的。本来想让你们历练历练,可我不想等了。以后,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再出手——今晚,是个例外。”
他说完,迈步走向会所大门,步伐不急不缓,像散步回家。
汪远看到那道身影逼近,吓得转身就往大厅里跑。许鹏飞还坐在轮椅上,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怎么样?胜天会的人解决了吧?那个带头的抓到没有?我要亲眼看着他跪在我面前求饶。”
话音未落,汪远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许少……我们……我们顶不住了!那个叶晨峰……他不是人!他站着不动,我们的人脑袋就一个个炸了!他是恶魔!真正的恶魔!”
“放屁!”许鹏飞猛地拍桌,笑容瞬间撕裂,“你他妈是废物!整个鸿海会都是废物!”
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轻得像风吹过树叶:
“许少,别来无恙啊?上次打断你腿,是不是觉得不够疼?我本想让你多活几天,体验体验人间温暖。既然你这么积极送上门,那我只好成全你,早点去阎王那儿报到了。”
叶晨峰走了进来,脚步沉稳,黑眸如渊,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许鹏飞抬头看见他,呼吸骤停,胸口剧烈起伏,脸上肌肉扭曲:“叶晨峰……我……我真是小看你了。谭水、赖康……他们是你杀的?”
“不然呢?”叶晨峰一步步走近,声音依旧平静,“你早该想到这一天。现在,你可以去陪他们了。”
“哈哈哈!”许鹏飞忽然狂笑起来,笑声中满是疯狂与威胁,“叶晨峰,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谭水和赖康是古武界的人!你杀了他们,等于捅了山门!还有我——我是许家嫡系唯一的男丁!你敢动我,许家倾尽全族之力也要灭你叶家满门!你们叶家虽是京城望族,可墙倒众人推,想看你们笑话的人多了去了!”
他死死盯着叶晨峰,眼中恨意滔天,仿佛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叶晨峰却笑了。
他轻轻抬起右手,八级灵魂力无声释放。
刹那间,许鹏飞的身体猛地一震,竟脱离轮椅,悬空漂浮而起,像一只被无形丝线吊起的傀儡,直直飞向叶晨峰。
待他飘至面前,叶晨峰缓缓伸出右手,五指如铁钳,精准地卡住了他的喉咙。
“许家?”叶晨峰冷笑一声,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只蝼蚁,“要不是你这只臭虫蹦出来烦我,我都不知道华夏还有个许家。”
他微微凑近,声音低沉却清晰入耳:
“至于古武界?让他们来。哪个门派出头,我就灭哪个门派。我不怕麻烦——我就是麻烦本身。”
许鹏飞被叶晨峰一把掐住脖子,整个人悬在半空,双脚徒劳地蹬着地面,像条离水的鱼。他那张曾写满傲慢的脸,此刻涨得发紫,眼神里翻涌着不甘、震惊,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惊恐——哪怕他已经是个废人,连站都站不稳,可对死亡的本能畏惧,依旧如冰水灌顶。
“你……不可能……”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却被扼得越来越紧。
叶晨峰眸色冷得像冬夜的刀锋,嘴角却微微一扬,仿佛在笑一个可悲的笑话。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右手轻轻一拧——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中炸开,像是枯枝被踩断,又像命运落下终章。许鹏飞眼中的光瞬间熄灭,瞳孔涣散,身体软绵绵地垂下。叶晨峰随手一甩,那具曾经不可一世的躯体便如破麻袋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砰”地砸在地上,尘土轻扬,一如他此生浮华梦的终结。
没人会为他收尸,也没人为他点一盏灯。
回想当初,许鹏飞初到京城,意气风发,故意选在一家高档饭店“偶遇”叶晨峰。那时他西装笔挺,眼神睥睨,以为自己是棋手,却不知自己早是案上鱼肉。叶晨峰当时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得近乎怜悯:“你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这话不是狂言,是事实。在叶晨峰眼里,许鹏飞不过是一只爬过门槛的臭虫,嗡嗡乱叫,惹人嫌罢了。可惜许鹏飞从没听懂,也从不愿信。他沉迷于自己编织的权谋幻梦,一次次挑衅,一次次越界,直到一脚踏进万丈深渊。
如今,尸体横陈,四下无声。风从窗外吹进来,掀了掀他额前凌乱的发,仿佛天地都在冷笑:你争了一辈子,终究连当个对手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