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密信频传 时局陡转(祁县白府密室 1948年4月26日)
密室中,煤油灯的火苗随着窗外灌入的夜风摇曳不定。权世勋(幼子)面前摊开的三封密信,像三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
第一封来自北平,白映雪的笔迹依旧清隽,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紧迫:“……四月以来,军统动作愈发肆无忌惮。郑姓副站长已三度派人‘查访’京西权府,虽借傅作义部上次干预之故暂未强闯,然窥伺之意昭然。林文渊与资源委员会、警备司令部往来更密,似在推动对‘华北兴业公司’残余资产的‘官方接管’。府外眼线倍增,我已深居简出,然此非长久之计。北平恐已无我等容身之所,当速谋退路。”
信末附了一行小字:“潜龙谷来信,烽、国、华三儿已适应谷中生活,念玄时与烽儿有画信往来,颇见灵犀。惟念及孩儿们终须父母在侧,心实难安。”
第二封来自盘龙垒,是李守拙与陈清河联名。除了汇报权世勋(长子)病情在“声石疗法”下持续好转、陈念玄身体状况稳定外,重点提及:“近日尝试将‘声石’原理与靖烽所绘‘能量图谱’相印证,似有共通之处,两子天赋恐触及天地间某种共理。然此等异能,福祸相依,当善加引导,更当秘而不宣。另,按你前信所嘱,已着手调整工坊方向,开始整理编纂适用于战后民生恢复之技术图册,首批侧重农具改良与常见伤病防治。”
第三封则是墨离从海上辗转传来的急报,字迹潦草:“四月十八日,辽东金永浩部于鸭绿江口以南礁群,亲眼目睹三艘无旗黑色梭形快艇接应数名黑衣人登岸,旋即消失于岸防炮台盲区。金部未敢追踪,然确定此非寻常走私。结合前次发现之‘海魈’踪迹,恐彼辈在辽东之活动非同小可。我部与金部盟约已固,然实力微薄,暂以潜伏观察、保存自身为要。山东沿海,林家搜捕未歇,残存兄弟皆已转入地下,勉力维持数个隐秘联络点。”
权世勋(幼子)的目光最终落在手边另一份非密信的文件上——那是通过特殊渠道获取的、近期的公开战报与局势分析摘要。上面清晰地记载着:西北野战军于四月二十二日收复延安;东北解放军已将国民党军主力分割包围于长春、沈阳、锦州等几个孤立城市;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结束休整,正在豫北地区秘密集结,大战一触即发;华东、中原战场,解放军攻势如潮……
白鸿儒坐在灯影里,默默看完所有材料,苍老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世勋,”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历经沧桑的沉稳,“风起于青萍之末。这几封信,加上外头的战报,都在告诉我们同一件事——变天了,而且变得很快。我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守着祁县、想着北平、顾着海上,四处补漏了。必须有个一以贯之的主心骨,有个能让我们权白两家在这剧变中不仅活下去,还能重新扎根的方向。”
权世勋(幼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掠过北平,划过祁县,抚过太行山,最终,重重地按在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又百感交集的名字上——定州。
“父亲,您说得对。”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是该回家了。”
“回家?此时定州仍在国民党治下,且为平汉铁路要冲,回去岂非自投罗网?”白鸿儒虽有所预料,仍追问细节。
“不是现在立刻大张旗鼓地回去。”权世勋(幼子)解释道,手指在地图上定州周围画了一个圈,“是谋定而后动,是顺势而为,是为将来真正回归打下根基。您看这战局,华北解放已是大势所趋。一旦保定、石门易手,定州便是必经之地,也是接管治理的重点。新政权缺什么?缺熟悉地方情况的人,缺迅速恢复生产的能力,缺稳定民心的手段。”
他顿了顿,眼中光芒更盛:“而这些,正是我权白两家的百年积淀所在!定州的人脉、地情、隐藏的产业根基,还有目前恢复的一些产业;盘龙垒正在整理的那些利民技术;我们在乱世中维系下来的人心信誉……这些不再是负担,而是可以在新时代安身立命、甚至有所作为的资本!与其在祁县被动挨打,在北平东躲西藏,不如主动谋划,将家族的存续与一方新天地的建设需求绑在一起。以‘建设者’、‘贡献者’的身份回归,而非‘逃亡者’、‘被清算者’!”
白鸿儒捻须沉思,眼中渐渐露出赞许与感慨:“以退为进,化被动为主动……将家族百年积淀,化为投效新朝之功……此策胆大,却也是乱世中唯一可行之长远之计。然则,具体如何行事?定州经过这几年的商号恢复,但也是些不打紧的产业,眼下仍是龙潭虎穴。”
“需‘明暗结合,分层推进,步步为营’。”权世勋(幼子)显然已深思熟虑,“第一步,暗线先遣。派最忠诚可靠、熟悉定州且面目不显的旧部,秘密潜回,以各种身份掩护,摸清当下定州军政详情、社会动态,并秘密重建几个绝对可靠的联络点和物资隐蔽点。此事非‘惊鸿’老手不可为,我看有不少定州老人可担此任。”
“第二步,技术转向与储备。盘龙垒那边要继续加快民生技术的整理与初步验证,要实用、简便、低成本。同时,开始系统梳理我两家历代关于定州及周边地区的农时、物产、水利、人物风情等笔记图册,这些地方性知识,价值不亚于技术。”
“第三步,关键沟通。利用我们与解放区已有的合作基础,通过最高层级的单线渠道,明确传递我们的意愿与价值:愿以其地方资源、人脉及实用技术,为未来定州地区的解放与重建提供助力。同时,也必须明确我们的底线诉求:家族人员安全、未被非法侵占的合法财产权益得到保障、以及未来以恰当身份参与地方建设的可能。此事必须我亲自措辞,由祝剑生通过最隐秘的途径送达。”
“第四步,人员与资产再布局。北平方面,映雪必须尽快择机安全撤离,不能直接西来,需设计更迂回隐秘的路线,最终汇入潜龙谷。祁县这边,加速‘瘦身’,非核心人员、物资继续向盘龙垒及潜龙谷转移,这里只留必要空壳和少数留守人员,把‘败落’的戏演到底。海上墨离部,继续潜伏观察,保存力量,作为一支未来的奇兵或情报外援。”
白鸿儒听完这一整套缜密方案,缓缓点头:“思虑周详,环环相扣。然此策之关键,一在于对大局判断无误,二在于与‘那边’沟通之成效。若战局有变,或对方无意接纳,则一切筹划皆成泡影。”
“所以,这是一场豪赌。”权世勋(幼子)目光灼灼,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赌的是天下大势,赌的是人心向背,也赌的是我白家数代积累的底蕴与价值,值得对方看重。父亲,乱世求存,本就是险中求生。回归故土,在新时代为家族寻一立足之基,传续薪火,此乃我辈不可推卸之责!”
窗外,天际隐约滚过一阵春雷,湿润的夜风带着泥土的气息涌入密室。这隐隐雷声,仿佛预示着权家这艘在惊涛骇浪中漂泊多年的巨舰,即将调整航向,朝着那片熟悉的土地与充满未知挑战的新生,破浪启航。
第二幕 暗桩重返 故土初探(定州城郊及城内 1948年5月初)
五月初,定州城外的麦田已泛起青黄的波浪。周定邦(定州旧部)带着三名精挑细选的“惊鸿”队员,如同水滴渗入沙地,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
他们化整为零,以截然不同的身份潜入。老定自己扮作走村串乡的“修锅补盆”匠人,一辆破旧的独轮车,几件简陋工具,便是全部行头。一名队员混入了火车站扛大包的苦力队伍;另一名凭着一手木匠活,在城西一家棺材铺暂时落脚帮工;最年轻的那位则装作投亲不遇、盘缠用尽的落魄书生,在城门口摆了个代写书信的摊子。
他们的任务清晰而克制:不主动接触任何可能与白家、权家有公开关联的旧人(防有监视),只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心记,重新摸清定州的脉搏。
几日下来,定州的现状逐渐勾勒成型:
军事上,城内驻军番号杂乱,主力是一个士气低落的保安团(约七八百人),装备老旧,训练废弛,主要任务是看守粮库、银号和几处官署,以及向商民摊派勒索。城外火车站、公路桥有少数正规军哨卡,但检查流于形式,贿赂通行已成惯例。由于华北主力被调往各大战场,定州这类“后方”城市的防务实际空虚,驻军与地方官僚因分赃不均而矛盾日深。
政治上,县长胡为民是个典型的墙头草官僚,与本地以赵老财为首的几家豪绅勾结,横征暴敛,民怨沸腾。警察局长姓刁,据说是军统外围,对“防共”喊得响亮,手下却多是地痞流氓,欺行霸市、鱼肉百姓是拿手好戏,真本事没有。上层官僚对日益恶化的局势心怀鬼胎,各有盘算。
经济民生,凋敝触目惊心。城内商铺大半关门,市面萧条,法币几同废纸,交易多用银元、粮食或“小洋”(地方私铸)。物价一日数涨,粮价尤高,普通百姓挣扎在饥饿线上。城外农田因战乱、抓丁和沉重赋税,荒芜者甚多。
白家旧迹,白家老宅被胡县长的一个小舅子占据,开了间杂货铺,门可罗雀。白家其他明面上的店铺、仓库,都是些民生小店不具规模。以往城郊部分田产,也多被赵老财等豪强以“抵债”“代管”等名目侵吞。只有当年白映雪精心布置、知情者极少的几处暗产——如南关外看似废弃的“义昌”砖窑、城东“福记”油坊后院的地窖、以及西大街“济生堂”药铺隔墙的密室——因位置隐蔽或用途特殊,尚未引起注意。
社会暗流,城中确有一些老人、小商人,私下谈起白家,仍会叹息“白老爷子(白鸿儒)在时如何如何”“白小姐(白映雪)当年施粥赈灾”,但皆不敢高声。与此同时,一股新的力量在悄然滋长——一些受进步思想影响的青年学生、对现实绝望的手工业者、甚至部分对国民党统治不满的小公务员,开始在茶馆、学堂、甚至教堂后院秘密聚会,传递着远方战局的消息和一些手抄的“禁书”。老定凭借老练的江湖经验,隐约感觉到另有一股更纪律严明、行动隐秘的力量在城中活动,很可能是地下党组织。
将所有情报通过秘密渠道发回祁县后,老定接到了新指令:在确保绝对安全、不暴露真实身份的前提下,尝试与那支可能是地下党的力量,进行一次极其谨慎的接触,只做初步试探,了解对方对定州未来的看法以及对“地方开明力量”的态度。同时,开始对那几处尚无人注意的白家隐秘产业,进行悄无声息的勘察,评估其当前状况与未来启用价值。
定州,这座权白家族根系所在的城市,在历经十数年战火离乱与遗忘之后,再次进入了家族核心的视野。只是这一次,回归的先行者不再是衣锦还乡的乡绅,而是如暗影般渗入街巷、带着审视与使命的探路者。
第三幕 密室定计 分派周详(祁县白府密室 1948年5月5日)
收到老定从定州发回的第一批详细情报后,权世勋(幼子)与白鸿儒、祝剑生进行了更深入的谋划。
“定州情况比预想的稍好。”权世勋(幼子)指着情报要点,“驻军空虚,官僚腐败,民心离散,这为我们将来活动提供了缝隙。地下党的存在是个好消息,说明那里并非铁板一块,且有组织的力量在酝酿。老定试探接触是步好棋,但必须万分小心,现阶段只建立联系,不深谈。”
白鸿儒沉吟道:“当前最急迫的,还是北平映雪的安危,以及与我们未来‘合作伙伴’的关键沟通。这两事若不成,后续一切皆是空谈。”
“父亲所言极是。”权世勋(幼子)点头,“我已就这两事思虑再三。”
他转向祝剑生:“祝先生,与‘那边’的单线联络,必须由您亲自再跑一趟。我昨夜已拟好密信,核心是三点:一,表明我权白家族审时度势,愿以其在定州地区的潜在影响力、地方知识及部分实用技术,为未来该地区的解放与治理提供协助;二,提出我方诉求——保障人员安全、合法财产权益,以及未来以适当身份参与地方建设的可能;三,为表诚意,可先行提供一批我方力所能及的物资援助,具体清单附后。此事关乎家族存续根本,信在人在。”
祝剑生肃然抱拳:“属下明白,必不辱命。”
“至于映雪撤离北平之事,”权世勋(幼子)眉头微蹙,“直接西来太险。我意,可令傅三爷设计一条‘南辕北辙’之策。让映雪与李修兰,伪装成南下投亲或经商的家眷,先往天津方向。出城后,再择机秘密折向西南,经冀中迂回,最终设法与潜龙谷派出的接应队伍汇合。具体路线,由傅三爷根据当下情况实地筹划,务必以安全隐秘为第一要务。孩子们已在潜龙谷,映雪当无后顾之忧,可灵活行事。”
白鸿儒补充:“祁县这边,‘瘦身’需加快。吩咐管事的要安排好,核心工匠、账房、以及珍贵典籍资料,分批次向盘龙垒和潜龙谷转移。留下的人,要演好戏,尤其要让赵局长那帮人相信,白家是真的撑不住了,正在变卖家产,苟延残喘。”
“盘龙垒那边,”权世勋(幼子)继续部署,“李守拙舅公的技术整理要抓紧,尤其是与定州当地物产、气候条件相结合的改良技术。同时,筹措‘诚意物资’之事也要启动,药品、工具等,先从我们自己的储备和渠道想办法,尽快准备好第一批。”
他目光扫过密室中的两人,语气沉毅:“诸位,回归定州之策,已成弦上之箭,不得不发。眼下千头万绪,然只要抓住关键——保障核心人员安全、建立可靠外部联系、保存技术与元气——我们便能在乱局中,为家族搏出一个未来。各司其职,谨慎行事!”
三人肃然应诺。密室的灯火映照着他们凝重的面容,一项项关乎家族命运的安排,在这春夜中悄然铺开。窗外,远山轮廓隐现,仿佛蛰伏的巨兽,等待着破晓时分的苏醒。
第四幕 北平危局 谋定后动(北平 京西权府 1948年5月8日)
京西权府的书房内,气氛凝重。白映雪已收到祁县密令,知晓了“回归定州”的全盘筹划与自己在其中的任务——安全撤离北平,南下迂回汇合。
她面前铺着傅三爷通过绝密渠道送来的一张简易路线草图和一些身份伪装方案。傅三爷的建议是:扮作天津某商号(与白家无明面关联)的东家眷属,借口回乡祭祖兼处理南方产业,先堂而皇之出朝阳门往通州、天津方向。这一路军统眼线相对松懈,因其注意力多在西北。出天津卫后,再于预定的秘密接应点换装改道,折向西南,穿越冀中平原,利用傅三爷早年布下的部分暗桩和江湖关系,迂回前往太行山边缘的接应处。
“此计险在出京及天津外围一段,但只要身份文书过硬,过关应无大碍。关键在于折向西南后,冀中如今局势复杂,国、共、地方武装犬牙交错,需随机应变。”傅三爷的心腹低声转述。
白映雪凝视地图,沉吟片刻:“身份文书务必万无一失。我与修兰可扮作姐妹,带一二可靠仆妇。行李务必精简,只带细软和必要物件,那些惹眼的器物、书籍,一律不得携带。离府之前,需再演几场戏。”
她转头对侍立一旁的李修兰道:“修兰,这两日你可借故去相熟的几家官邸走动,言语间透露出我对时局悲观,有意变卖北平剩余产业,南下上海或香港投奔亲戚的意向。不妨表现得焦虑些,甚至可‘不小心’让旁人看到些当票、船期广告之类的东西。”
李修兰会意:“姐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父亲也命人传话,说李家能出一份力。”
“府内仆役的遣散也要有计划地进行,分批走,多给些遣散费,嘱咐他们出城后各自回乡或另谋生路,莫要滞留北平。”白映雪条理清晰,“最后留下的,必须是绝对可靠、且安排好退路的心腹。傅三爷的人会在外围策应,确保我们离府时无人跟踪。”
李修兰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暮春的景色,这座宅院的一草一木她都无比熟悉,这里承载了她嫁入权家后的岁月、挣扎、荣耀与隐痛。如今,到了诀别的时刻,也是要离开生长的土地。心中虽有万千不舍,但更多的是决然。孩子们已在安全的潜龙谷,丈夫在祁县运筹帷幄,家族的未来系于此刻的抉择与行动。她与当家主母必须离开,也必须安全地离开,白映雪似是看出来李修兰的思绪,走上前轻拍了其肩膀,点头示意,二人心照不宣。
“联系傅三爷,按计划准备。五日内,我们必须动身。”白映雪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转身时,眼中无丝毫犹豫,“北平,终非久留之地。定州,才是归途。京西权府,暂且别过。”
第五幕 单线启程 长夜传书(祁县—太行山某地 1948年5月10日 夜)
祝剑生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粗布短打,脸上做了简单的易容,背着一个装满干粮和清水、看似寻常的褡裢。褡裢的夹层里,藏着那封关乎家族未来的密信,以及一份精心拟定的、权家当前能提供的“诚意物资”初步清单。
权世勋(幼子)亲自送到后门,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用力拍了拍祝剑生的肩膀:“祝先生,一路保重。信务必亲手交到,若有变故,保信为先。”
“家主放心。”祝剑生抱拳,目光沉毅,“剑生省得。”
夜色如墨,祝剑生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祁县白府。他没有走大路,而是凭着对地形的熟悉,专挑山间小径、荒废的沟渠行进。这条通往太行山深处指定联络点的路,他走过不止一次,但每一次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沿途不仅有国民党军的哨卡、巡逻队,还有土匪、流民,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势力的眼线。
他必须昼伏夜出,依靠星斗和记忆判断方向,避开一切可能有人的地方。渴了喝口山泉,饿了啃点干粮,困了就在隐蔽的岩缝或树丛中打个盹。多年的江湖经验和“惊鸿”的严格训练,让他成为了最出色的信使。
与此同时,在祁县、盘龙垒乃至香港,权世勋(幼子)部署的各项工作也在同步推进。王有禄开始安排第一批核心技术人员携带资料转移;盘龙垒的工坊里,李守拙带着弟子们连夜整理技术图册,并清点可用于交换的药品、工具库存;香港的李修柏接到密电后,开始通过复杂渠道筹措西药和特殊零件。
而在定州,老定小组在继续搜集情报的同时,也开始了与地下党力量的第一次试探性接触的前期准备。那位作为中间人的老中医,被谨慎地再次拜访。
一夜间,权家分散在华北各地的力量,如同精密钟表内的齿轮,开始围绕着“回归定州”这一核心目标,悄然咬合、转动。春雷已隐隐滚过天际,山雨欲来风满楼。权家这盘以家族存续和未来为赌注的大棋,在1948年这个动荡的春天,落下了最关键、也最冒险的几颗棋子。长夜漫漫,前路未知,唯信念与谋划,如暗夜中的微光,指引着方向。
(第348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