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血色药引·心境蜕变·灵根之秘
成功突破初等神御，又得到了众多强者的认可与馈赠，李渔的修炼热情空前高涨。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巩固境界、研习丹道和练习空间、引力法术之中。有拾柒那近乎无限的“草药”供应和七彩琉璃火的辅助，他的炼丹术进步神速，成丹率和品质都稳步提升。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被他刻意忽略的疑点，渐渐浮出水面。
起初，他只是偶尔在拾柒带回来的某些草药上，看到一丝若有若无、转瞬即逝的猩红色痕迹，像是某种液体的残留。他以为是露水或者泥土，并未在意。
但次数多了，尤其是在处理一些灵气异常充沛、甚至隐隐带着威压的“顶级草药”时，那种猩红感变得更加强烈和频繁。有一次，他甚至在拿起一株“龙纹淬骨草”时，指尖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怨念与血腥气？
这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开始更加留意拾柒带回草药的过程。终于，在一次拾柒以为他正在深度冥想时，李渔悄悄分出一缕神识，借助空间之力隐匿自身，跟随拾柒来到了远离江宁城的一处蛮荒山脉。
接下来看到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只见拾柒悬浮于半空，对面是一头如同山岳般庞大、形似巨蜥、周身覆盖着厚重岩甲、散发着特级神御级别恐怖气息的远古龙鳄！那龙鳄显然是被拾柒激怒，发出震天咆哮，口中喷吐出足以融化金铁的暗红色吐息，巨大的尾巴扫过，山峰崩塌，大地开裂！
而拾柒，面无表情，冰蓝色的瞳孔中只有一片杀戮的冰冷。他甚至没有动用寒霜双刃，只是抬手间，风雷汇聚，空间扭曲！无数道蕴含着毁灭法则的雷霆如同天罚般落下，精准地劈在龙鳄防御最薄弱之处；狂暴的旋风化作无形的利刃，切割着它坚不可摧的岩甲；更有无形的空间之力如同最锋利的刀，直接从内部撕裂它的脏腑！
那场战斗短暂而残酷。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头称霸一方的特级神御级别龙鳄，便在拾柒那高效到令人发指的杀戮艺术下，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轰然倒地，气息断绝。
然后，最让李渔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拾柒落到龙鳄巨大的尸体旁，伸出手掌，按在其头颅之上。一股强大的吸力爆发，只见龙鳄那庞大的身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其一身磅礴的血肉精华、生命本源、乃至残存的魂魄之力，都被强行抽取、压缩，最终化为一滴滴浓郁到化不开、闪烁着妖异猩红光泽的本源精血，悬浮在拾柒掌心。
做完这一切，拾柒看都没看那具迅速风化、最终连残骸都没剩下的龙鳄尸体，转身采集了几株生长在附近、看似普通的伴生灵草。他熟练地将那些猩红的精血，如同滴露水般，均匀地滴洒在那些灵草的叶片和根茎上。那精血一接触灵草，便迅速渗透进去，不仅没有破坏灵草的活性，反而像是为其注入了某种狂暴的生命力，使得灵草瞬间变得灵气逼人，光华内蕴，连原本的草木清香都被一股更浓郁、更纯粹的异香所覆盖，彻底掩盖了那血腥的气息。
拾柒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破绽，这才带着这些“加料”的草药，撕裂空间返回江宸府。
李渔的神识呆呆地停留在那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屠戮的山脉，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拾柒面无表情抽取精血、滴入草药的那一幕。冰冷，高效，漠然……仿佛那不是一头拥有智慧、实力滔天的强大生灵，而只是一味……药材。
“呕……”
强烈的生理不适让李渔差点当场吐出来。他猛地收回神识，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一晚，李渔做了整整一夜的噩梦。梦里，不再是狰狞的妖兽，而是拾柒那双冰冷无情的蓝眸，以及那滴滴落入草药的猩红血液。他甚至梦到自己吞服的丹药在腹中化作挣扎嘶吼的妖兽魂魄，要将他反噬……
第二天清晨，李渔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神情萎靡地坐在床边。恐惧、恶心、后怕……种种情绪交织。但当他看到窗外正在细心擦拭寒霜双刃、感受到他醒来立刻投来关切目光的拾柒时，一股奇异的冷静渐渐取代了混乱。
他想起了泷时常挂在嘴边，带着戏谑却无比现实的话：“弱鸡人类，不想被别人当成大补丸炼了，就赶紧强大起来吧！”
他想起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星寒宗内同门相残、活人炼丹是潜规则；寅枫大祭司的炼丹炉中哀嚎的妖兽魂影；甚至他自己，若非身负人族后裔的身份和拾柒等人的庇护，恐怕早已成为某些存在觊觎的“长生药引”。
他又想起了地球。他并非素食主义者，鸡鸭鱼肉，猪牛羊肉，哪个不是生命？屠宰场的流程，难道就比拾柒的手段更“仁慈”多少吗？无非是司空见惯，麻木了而已。本质上，都是为了生存和提升而利用其他生灵。
拾柒这么做，虽然手段直接残酷，但其目的，纯粹是为了让他更快地强大起来，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拥有自保之力。这份心意，沉重而真实。
“如果自己不先强大起来，自己这种无用的慈悲，在真正的强者眼里，恐怕真的就只是‘弱鸡大补丸的临终遗言’吧……”李渔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和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来到庭院中。
拾柒看到他苍白的脸色，立刻放下双刃，走了过来，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担忧：“兄长，你脸色不好，可是昨夜修炼出了岔子？”
李渔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拾柒，直接开门见山：“拾柒……我……我昨天，看到你去采药了。”
拾柒身体猛地一僵！那双冰蓝色的瞳孔瞬间收缩，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生怕看到兄长眼中出现厌恶或恐惧。
然而，李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呃……”李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用……用那些‘东西’……就用吧……我……我没那么矫情了。”他顿了顿，抬起头，眼神虽然还有些挣扎，却异常清晰地看着拾柒，“只要……只要不是活生生地把它们扔进炉子里炼……给它们一个痛快……就像……就像我们家乡杀鱼杀鸡一样……这是我的底线。”
他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来自地球的、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痛苦。
拾柒呆呆地看着李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预想中的斥责、恐惧、疏远都没有出现，兄长竟然……接受了？虽然附加了一个条件，但这已经是远超他期望的结果！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欣慰和暖流瞬间冲垮了他心中的忐忑。他那张常年冰封的俊脸上，竟然缓缓地、有些笨拙地，绽开了一个极其罕见的、真正意义上的笑容，虽然很浅，却如同阳光破开云层，照亮了他整个面容。
“好。”他重重地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听兄长的。”
就在这时，空间一阵波动，泷的身影显现出来。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琥珀色的龙瞳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光芒。
“哟？弱鸡人类终于开窍了？”泷笑嘻嘻地，手腕一翻，只听“噗通噗通”几声，好几只被禁锢了力量、但依旧狰狞咆哮、散发着凶戾气息的高阶妖兽被丢在了庭院中央，溅起一片尘土。“来来来，正好！实践出真知！这些都是本少爷精挑细选的‘优质药材’，皮糙肉厚生命力顽强，正好给你练练手，克服一下心理障碍！”
李渔看着地上那几只张牙舞爪、眼神凶狠的妖兽，脸瞬间又白了，内心疯狂oS：‘好你个泷！你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居然这么搞我是吧！我不想杀！我下不去手！’
一旁的拾柒见状，却误解了李渔的沉默。他以为兄长是嫌弃这些妖兽肮脏，或者单纯不想亲手沾染血腥。
“兄长不想动手，我来。”拾柒说着，寒霜双刃瞬间出鞘，化作两道冰冷的流光。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单直接的效率。只见刀光闪烁，如同庖丁解牛，精准而迅捷地划过那几只妖兽的要害。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那几只妖兽便已生机断绝。
紧接着，更让李渔眼皮狂跳的是，拾柒手中的寒霜双刃形态一变，竟然合并、延展，变成了一柄……巨大的、闪烁着寒光的铁铲？！然后，他面无表情地，如同铲垃圾一般，将那些妖兽的尸体一股脑地铲起，精准地抛进了旁边那尊一直燃烧着七彩琉璃火的“九转乾坤炉”中！
炉火猛地一蹿，发出了更加欢快而剧烈的轰鸣，仿佛在享受着这顿“大餐”。
李渔内心在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拾柒！你！虽然给了痛快……但这画面也太粗暴太有冲击力了吧！跟处理厨余垃圾一样！’
泷在一旁看着李渔那副想吐又强忍着的表情，乐不可支，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坏笑着低语：“弱鸡人类呀~看见没？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你要早点习惯哦~不然哪一天，你要是惹毛了拾柒，说不定他一个不高兴，也把你这样‘唰唰’两下，然后‘啪叽’丢进炉子里……”
李渔气得脸色由白转红，猛地抬手，一道蕴含着他新晋神御力量的禁言咒就朝着泷甩了过去：“安静吧你！也太坏了！”
那道微光没入泷的喉咙，泷夸张地做出了一个被掐住脖子的动作，但那双琥珀色的龙瞳里笑意更浓。
而就在这时，一直抱着李渔，感受着他气息变化的拾柒，忽然微微蹙起了眉头，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兄长的灵根……”他轻声说道，手掌贴在李渔后背，仔细感应着，“似乎……比之前清澈、通透了许多？之前，好像一直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摁住、遮蔽着……”
正准备自己解开禁言咒的泷，听到拾柒的话，动作一顿，脸上那玩闹的表情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探究。他小手一挥，李渔那微不足道的禁言咒瞬间消散，然后他不由分说，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李渔定在半空中。
泷走上前，琥珀色的龙瞳中流转起璀璨的星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李渔，尤其是他的丹田和经脉。
“确实……”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惊异，“没想到……你的灵根禀赋，竟然如此……优越！虽然算不上旷古绝今，但也绝对是万中无一的上上之选！无论是空间亲和度，还是对引力这种偏门法则的感悟力，都远超常人！为什么……为什么前些年一点迹象都没有？好像被什么极其高明的力量刻意隐藏、压制了一样……”
被定在半空、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李渔，内心先是一愣，随即掀起了惊涛骇浪，疯狂oS：
‘妈呀！玄星辰！原来我天赋这么好的吗？！搞了半天，我本来也是个天才？！只是被你这个老登（）给偷偷上了锁，限制了发挥？！我就说嘛！我一个穿越者，怎么可能真是弱鸡！原来都是你在搞鬼！现在瓶颈解除，封印松动，我的“学霸”体质终于开始显现了吗？！’
一股莫名的自信和“沉冤得雪”般的激动涌上心头。
拾柒听着泷的分析，看着兄长眼中那闪亮的光彩，想了想，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补充道：“嗯，兄长的天赋，现在看来的确极好。起码……比隔壁的墨轩和星寒宗的归林，要好上不少。”
与此同时，正在家中督促幼崽修炼的黑狼墨轩，和远在星寒宗静室内打坐的白虎归林，几乎是同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墨轩揉了揉鼻子，一脸困惑：“奇怪……难道是昨晚着凉了？”
归林则微微蹙眉，感应了一下自身，并无异样，只当是寻常。
而江宸府庭院内，泷撤去了对李渔的禁锢，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看着李渔的眼神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兴趣：“有意思……真有意思！看来，你这弱鸡人类身上，秘密还真不少啊！”
李渔落回地面，感受着体内那仿佛挣脱了某种束缚、变得更加活跃和敏锐的灵根力量，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以及对那位远在星空深处的“老登”玄星辰，复杂难言的吐槽。
他的修行之路，似乎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开始步入……快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