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小区咖啡馆，玻璃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张姐刚点完一杯美式，就看见老王举着个保温杯朝她挥手，桌上还摊着张画满红笔道道的纸，活像小学生的算术作业。
“张姐来得正好！”老王把保温杯往旁边挪了挪，“上午我那炒股的大侄子跟我扯‘做空’，说啥‘先借券后平仓’，听得我脑袋都大了。我琢磨一中午，总算想明白咋用咱小区门口卖西瓜的事儿把这事儿说清楚了！”
张姐乐了，拉过椅子坐下：“哟，这我可得听听！我家那口子前阵子也说想试试‘做空’，我总觉得是瞎折腾，又说不出为啥。”
老王清了清嗓子，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圈，标上“西瓜摊”：“你先想啊，咱小区门口李大爷夏天卖西瓜，正常咋卖？你觉得西瓜要涨价，今天花5块钱买一个，等明天涨到6块再卖出去，赚1块钱——这就是‘买进’，大侄子说的‘多头’，跟咱买菜囤货等涨价一个理儿。”
“这我懂！”张姐点头，“就跟去年我囤口罩似的，一开始3块一个，后来涨到8块，我转手卖了不少。”
“对喽！”老王一拍桌子，又在纸上画了个反向的箭头，“那‘做空’是咋回事？你要是瞅着李大爷的西瓜要坏了，明天肯定得降价，你就跟李大爷说：‘先借我一个西瓜，我明天还你。’今天你把借的西瓜以5块钱卖了，等明天西瓜真跌到4块，你花4块钱买一个还给李大爷——你看，这一借一还，你不就赚了1块钱？”
张姐眼睛瞪圆了：“哦！合着‘做空’是先把别人的东西卖了，等便宜了再买回来还？这不是‘先卖后买’吗？跟正常买东西反过来了！”
“一点没错！”老王得意地晃了晃笔，“大侄子说的‘美股做空’，就是这个理儿。你觉得哪只股票要跌，就跟券商‘借’100股，今天100块一股卖了，等跌到80块再买回来100股还回去，中间20块的差价就是你赚的。但咱A股不行，得走‘融券’，就跟你借西瓜得李大爷同意似的，得券商有这股票才能借，还得你账户里有50万——门槛高着呢！”
“那港股呢？我听邻居说港股也能做空。”张姐追问。
“港股就像小区另一个卖水果的王婶，”老王又画了个小圈，“她也让借，但只借苹果、香蕉这些好卖的（可沽空证券名单），你不能说借个榴莲（没在名单上的股票），她没有；而且你不能瞎借，得真有水果能还（禁止裸卖空），不然就是骗人家。”
张姐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老王的纸：“那期货呢？我前阵子听人说做空原油期货赚了钱，那又是咋回事？”
“期货更简单！”老王把纸翻过来，画了两个并排的方框，“期货不是真卖东西，是签合同。比如你跟炼油厂签个合同：‘一个月后，我以100块一桶的价格卖给你10桶原油。’你手里其实没原油（不用借），就是赌一个月后原油会跌。要是真跌到80块，你花800块买10桶，按合同1000块卖给炼油厂，这不就赚200块？这就是期货做空，不用借，直接‘卖合同’就行。”
“那外汇呢？我女儿在国外读书，总说换美元不划算。”张姐又问。
“外汇就像换菜票！”老王举了个例子，“你去菜市场，想用人民币换菜票，菜票又能换鸡蛋。美元兑人民币，就像菜票兑鸡蛋——你觉得美元要跌（菜票要贬值），现在1美元换7块人民币，你先把手里的100美元换成700块人民币；等美元跌到1换6.5，你再用650块人民币换回100美元，剩下的50块就是赚的。这就是做空美元，跟换菜票赌贬值一个意思。”
张姐听得连连点头，又皱起眉：“那我家那口子说的‘卖出’，是不是就是‘做空’？前阵子他卖了手里的股票，还跟我说在‘做空’呢。”
“错啦！”老王赶紧摆手，“‘卖出’分两种。一种是你本来就有这股票，比如你之前100块买的，现在120块卖了，这是‘兑现利润’，就像你囤的口罩涨价了卖掉，跟做空没关系；另一种是你没这股票，先借了卖，这才是‘做空’。就像你卖西瓜，你本来有西瓜再卖，那是清库存；你没西瓜，先借了卖，才是赌降价。”
正说着，咖啡馆门口走进来一对小年轻，男生举着手机跟女生抱怨：“我跟你说我做空网上加密货币，本来都赚了5000了，我想着再等等，结果又涨回去了，还亏了2000！”
女生皱眉：“都说了让你见好就收，你偏不听！”
老王朝两人的方向努努嘴，小声对张姐说：“看见没？这就是加密货币做空，跟炒期货差不多，能加杠杆（借更多钱赌），但风险大得很，跟赌大小似的。咱小区去年有个小伙子，做空加密货币亏了十几万，差点跟老婆离婚。”
张姐咋舌：“这么吓人？那是不是咱普通人最好别碰做空？”
“也不是不能碰，但得摸清规矩。”老王把笔放下，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你看啊，美股做空就像在大超市借东西，只要有货就能借，方便但也容易亏；A股融券就像在小商店借，得店主有货还得你有押金；期货做空像签合同，不用借但得赌对方向。咱普通人要是想试试，先从小的来，比如先了解了解期货里的农产品，别一上来就碰股票、加密货币，那玩意儿水太深。”
张姐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纸：“听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之前总觉得‘做空’是啥高深玩意儿，原来跟卖西瓜、换菜票差不多。不过我还是觉得，咱这岁数，还是稳稳当当存银行或者买国债好，做空这事儿，赚了是运气，亏了可就麻烦了。”
“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老王笑了，“我大侄子也说，做空就像赌天气，你赌明天会下雨，结果没下，你就得赔人家伞钱。而且不管哪个市场，做空都有规矩，美股能随便借，A股得有门槛，期货得签合同，你不摸清规矩就往里冲，跟没看红绿灯就过马路一样，早晚出事。”
就在这时，老王的手机响了，是他大侄子打来的。老王接起电话，没说两句就皱起眉：“啥？你做空那只股票没及时平仓，亏了三万？我跟你说啥来着，见好就收，别贪……”
挂了电话，老王无奈地摇摇头：“你看，又一个不听劝的。这做空啊，就像踩单车，你得盯着路，还得知道啥时候刹车，不然摔了可不是小事。”
张姐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我回去得好好跟我家那口子说说，让他别瞎折腾了。对了老王，你这用卖西瓜讲做空的法子真好，下次小区组织讲座，你可得给大家好好讲讲！”
老王摆摆手，又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问号：“讲倒是没问题，不过我还在想，要是遇到那种‘借了西瓜还不上’的情况咋办？比如你借了李大爷的西瓜，结果第二天西瓜涨到10块，你买一个还得亏5块，这要是借得多了，不得赔死？还有啊，要是所有卖西瓜的都一起做空，会不会把市场搞乱了？”
张姐也愣了：“对啊，这事儿我咋没想到？那要是真遇到这种情况，该咋办啊？”
老王把纸折起来，放进兜里：“这我也没琢磨明白，得回去再跟我大侄子问问。不过有一点肯定没错，不管是做多还是做空，都得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大风险，别把养老钱都投进去。下次咱再约，我把这事儿弄明白了，再给你讲！”
阳光渐渐西斜，咖啡馆里的人多了起来，邻桌的人也凑过来，问老王能不能再讲讲“做空”的事儿。老王笑着答应，又拿出笔和纸，重新画起了西瓜摊。而张姐看着老王认真的样子，心里琢磨着：原来理财这事儿，跟生活里的小事儿都能扯上关系，只要肯琢磨，再难的事儿也能弄明白。可下次老王要是讲明白了“借西瓜还不上”的问题，又会有啥新的疑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