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母亲的“过度操心”，成了她的心病
苏晓晚和陆之衍确定关系后，日子过得像裹了蜜的糖——一起改理财稿子，一起在粉丝群里解答问题，周末还会约着看电影、逛书店，连陆之衍第一次上门拜访，都特意提前查了苏晓晚母亲爱吃的点心，准备了合心意的伴手礼。
可这份甜蜜里，总绕不开一个小疙瘩——苏晓晚的母亲。
这天晚上，苏晓晚刚和陆之衍看完电影回家，刚进门就被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叫住。客厅的灯亮得晃眼，母亲手里捏着她的手机，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你这基金账户怎么回事？”母亲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我看你这月定投才投了两千，之前不是说好了投五千吗？还有你买的那只沪深300EtF，昨天跌了一点，怎么不赶紧卖了？再跌下去就亏大了！”
苏晓晚心里咯噔一下，她早就跟母亲说过，自己的基金账户不用她操心，定投金额是跟陆之衍一起算好的，符合自己的收支情况，而且指数基金要看长期，短期涨跌不用在意。可母亲偏不听，总趁着她不注意拿她手机查账户，还动不动就发一堆“理财攻略”过来，全是些没听过的“专家建议”。
“妈，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定投金额是我自己算好的，而且指数基金短期跌一点很正常，不用急着卖。”苏晓晚走过去想把手机拿回来，语气尽量放平和。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母亲一下提高了音量，伸手按住手机不让她拿，“你懂什么理财啊？之前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早把钱投进那个什么‘新基金’里亏光了！现在这点定投金额，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嫁妆？还有陆之衍，我看他就是太老实，不懂帮你多赚点，你跟他在一起，以后日子能好过吗？”
这话像根刺，一下扎进苏晓晚心里。她知道母亲是担心自己，但这种“担心”总带着让人窒息的控制——从她找工作要干涉，到她谈恋爱要查对方家底，现在连她自己的理财计划，都要被指手画脚。
“妈，我的工作、我的感情、我的钱，我自己能做主。”苏晓晚的声音有点发颤，“陆之衍是专业做基金的，他比你懂这些，而且我们的理财计划是为了长期稳定，不是为了赚快钱。你总这样干涉，我真的很累。”
“累？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母亲的眼眶红了，语气却更加强硬，“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能害你吗？你现在不听我的，以后亏了钱、过不好日子，别来找我哭！”
苏晓晚看着母亲激动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委屈。她知道母亲爱她，可这种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裹得喘不过气。她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被母亲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还有你那个粉丝群，我看你天天在里面跟陆之衍聊到半夜，有什么好聊的？不就是些基金知识吗？我看你就是被他迷昏了头！”母亲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听妈的话，明天就把定投金额改成五千，那只跌了的EtF赶紧卖了，我给你找了个‘理财大师’，他说最近买黄金基金稳赚不赔，我已经帮你问好了，明天就去买！”
“我不买！”苏晓晚猛地甩开母亲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委屈，“妈，你能不能别再替我做决定了？我已经长大了，我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总说为我好，可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你只是把你的焦虑都压在我身上！”
母亲被她甩开手，愣了一下，随即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焦虑？我还不是怕你吃亏！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拼不容易，我不帮你盯着，谁帮你？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了是不是？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做什么财经自媒体，安安稳稳找个工作、嫁个人多好！”
苏晓晚看着母亲哭，心里也不好受，可更多的是无力。她知道母亲的出发点是爱，可这种爱里藏着太多的控制——剥夺她做决定的权利，把自己的焦虑转嫁给她，还总用“为你好”的名义绑架她的情绪。
那天晚上，苏晓晚躲在房间里，给陆之衍发了条微信，没说具体的事，只说“有点难受”。没过十分钟，陆之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温柔又耐心：“怎么了？是不是阿姨又说你了？”
苏晓晚听到他的声音，眼泪一下就忍不住了，哽咽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我知道我妈爱我，可她总这样，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替我做决定，我感觉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点自主权都没有。她还说你不懂理财，说我们的计划不行，我真的好委屈。”
电话那头的陆之衍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说：“我懂你的感受。我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我妈总催我换工作，说我现在的工作不稳定，非要帮我找个‘铁饭碗’，那时候我也跟她吵过几次。后来我才明白，长辈的‘操心’，其实是他们没办法接受‘我们已经长大’的事实，他们怕我们受伤，所以才想把我们护在翅膀下，可他们不知道，这样反而会让我们喘不过气。”
他顿了顿，又说：“要不明天我陪你回家一趟吧？我跟阿姨好好聊聊，不是反驳她，是跟她说说我们的理财计划，让她知道我们不是瞎折腾，是有认真规划的。你别一个人扛着，我会陪你一起解决的。”
苏晓晚吸了吸鼻子，心里暖了不少：“真的吗？你不怕我妈说你啊？”
“不怕。”陆之衍笑了笑，“阿姨是担心你，只要让她知道你过得好、我们的计划靠谱，她肯定会放心的。而且，我也想让她知道，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挂了电话，苏晓晚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的委屈少了很多。她知道，母亲的“过度操心”不是一天两天能改的，但至少现在，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了——陆之衍会陪着她，一起解开这道藏在“为你好”里的枷锁。
第二天下午，陆之衍买了母亲爱吃的老字号点心，跟着苏晓晚回了家。母亲看到他，脸色还是有点不好，但没像昨天那样发火。
陆之衍没急着说理财的事，先陪母亲聊了聊家常，夸她做的菜好吃，还跟她讲了自己小时候被母亲操心的事，说那时候不懂事，总跟母亲吵架，后来才明白母亲的苦心。母亲听着，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
等聊到理财的时候，陆之衍拿出手机，打开自己做的理财规划表，一条一条跟母亲解释：“阿姨，我跟晓晚的定投金额，是根据她每个月的收入和开支算的，既不会影响她的生活质量，又能长期攒下钱。我们买的沪深300EtF，虽然短期会有涨跌，但长期看，跟着中国核心资产走，肯定是稳的。您看，这是过去十年沪深300指数的收益图，就算中间有跌的时候，最后还是涨回来了，而且年化收益能到8%左右，比存银行、买黄金都靠谱。”
他还特意把苏晓晚之前写的稿子找出来，递给母亲：“阿姨，您看，晓晚写这些稿子的时候，查了很多资料，也跟我讨论过很多次，她不是瞎懂，是真的在认真学习理财知识。您放心，我们不会拿自己的钱瞎折腾，我们会一步一步来，慢慢攒钱，好好过日子。”
母亲拿着手机，看着陆之衍认真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的苏晓晚，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想管你们那么多，就是怕你们年轻，考虑不周全，以后吃亏。我这辈子，就是操心的命，看到你们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陆之衍笑着说，“以后我们有什么计划，都会跟您商量，让您知道我们的情况，这样您就不用瞎担心了。不过阿姨，您也得相信晓晚，她已经长大了，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您要是总替她做决定，她反而学不会独立，您说对吗？”
母亲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但苏晓晚能看出来，母亲心里的疙瘩，已经解开了不少。
离开家的时候，母亲送他们到门口，还特意把一袋刚煮好的茶叶蛋塞给陆之衍：“路上吃，以后常来家里吃饭，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苏晓晚挽着陆之衍的胳膊，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妈沟通。”
陆之衍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我们是男女朋友，本来就该一起面对这些事。其实啊，长辈的‘过度操心’，就像给我们戴了个用爱做的枷锁，看着是保护，其实是束缚。但只要我们耐心跟他们沟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想法，他们慢慢就会愿意放手的。”
苏晓晚抬头看着他，夕阳把他的侧脸染成了暖黄色，她突然觉得，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只要有陆之衍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那些曾经让她窒息的“操心”，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慢慢变成了真正的“关心”——没有控制，没有焦虑，只有满满的理解和支持。
而她也终于明白，真正的爱，从来不是把对方绑在自己身边，而是尊重对方的选择，相信对方的能力，陪着对方一起成长，一起面对生活里的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