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刃饮仇
饮血刃的嗡鸣在洞窟中回荡，凌云握着长剑的手稳如磐石。青铜色的皮肤上，细密的血纹若隐若现——那是血煞之力与《青云诀》交融的痕迹，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流转。
灰袍长老身后的十余名血影宗弟子已呈扇形散开，玄气凝聚的血色爪影在指尖吞吐，显然是打算群起而攻。但当他们看清凌云身上的气息时，脚步都下意识地顿了顿。
“炼气十层……这不可能！”一名留着络腮胡的中年弟子失声惊呼。三天前他们追杀凌云时，这少年还只是炼气九层巅峰，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日突破境界，甚至连气息都变得如此诡异？
灰袍长老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凌云左臂——那里的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疤痕，原本应该扩散的蚀骨毒素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血煞池……你竟能炼化血煞之力？”长老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难道你得到了上古传承？”
凌云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饮血刃。剑锋斜指地面，一滴残余的血池液体顺着剑脊滑落，在接触到岩石的瞬间便将其腐蚀出一个小坑。
“杀了他！”灰袍长老终于按捺不住，蚀骨爪猛地拍向身旁的石壁。血色玄气炸开，碎石飞溅中，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扑向凌云，“把他的肉身带回祭坛，定能提炼出纯净的血煞本源！”
十余名弟子如梦初醒，纷纷祭出兵器。短匕、骨鞭、血幡……各式阴毒法器带着腥风袭来，将凌云周身的退路完全封死。
凌云眼中寒光一闪，脚尖在地面猛地一点。青石碎裂的瞬间，他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窜出，饮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猩红弧线。
“嗤啦！”
冲在最前的络腮胡弟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脖颈一凉。他难以置信地捂住喉咙，鲜血从指缝中疯狂涌出，玄气在体内瞬间溃散。直到意识模糊的前一刻，他才看清剑身上那抹妖异的红光——那是比他们血影宗功法纯粹百倍的杀戮气息。
一剑枭首！
这干净利落的秒杀让剩下的弟子心头剧震。他们原本以为凌云只是侥幸突破，却没想到对方的战力竟恐怖到这种地步。
“布阵！”一名看似领队的青年弟子厉声喝道。他迅速捏出法诀，其余人立刻按照特定方位站定，手中法器同时亮起血光。
“血罗阵？”凌云挑眉。从那本《血魂经》残卷中，他恰好看到过这个阵法的记载。此阵以十人为基，能汇聚众人玄气形成血网，专克单体强者。
但此刻的他，早已不是普通的炼气十层修士。
“来得好！”凌云不退反进，体内血煞之力与青云玄气同时爆发。青铜色的皮肤上泛起淡淡金芒，饮血刃发出一声兴奋的嗡鸣，剑身血色灵光暴涨三尺。
“破！”
他一剑斩出，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纯粹的力量与速度。血色剑光如同一道惊雷，瞬间撞在刚刚成型的血网之上。
“咔嚓！”
脆响过后，由十名炼气修士合力布下的血罗阵竟如纸糊般碎裂。站在阵眼的青年弟子口喷鲜血倒飞出去，胸前赫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不可能！”灰袍长老瞳孔骤缩。他看得出，凌云这一剑并未动用什么精妙剑诀，全凭肉身力量与玄气强度硬破阵法——这等战力，已然堪比筑基初期修士！
趁着阵法破碎的刹那，凌云身形再动。他如同一道鬼魅的影子在弟子群中穿梭，饮血刃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数息功夫，十余名血影宗弟子便已死伤过半。
“小杂种，敢尔！”灰袍长老怒喝一声，蚀骨爪带着乌黑的毒芒抓向凌云后心。他竟不顾弟子死活，选择了最阴狠的偷袭。
凌云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左脚猛地踏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身形骤然拔高。同时他手腕翻转，饮血刃带着倒卷的劲风回斩。
“铛！”
爪刃相交，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灰袍长老只觉一股狂暴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竟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而凌云借着这股反震之力在空中旋身，避开了另一名弟子的偷袭。
“你的肉身……”灰袍长老看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手掌，眼中充满了惊骇。他的蚀骨爪不仅淬炼了玄气，更融入了多种剧毒，寻常修士哪怕只是擦到一点，也会立刻玄气紊乱。可凌云刚才硬碰硬接下一击，竟毫发无损？
“拜你所赐。”凌云落地时顺势一脚踹出，将身后偷袭的弟子踢得胸骨塌陷。他甩了甩手腕，刚才硬接一爪的地方有些发麻，但体内的血煞之力正迅速将侵入的微量毒素吞噬炼化。
“今日，便用你的骨头来祭剑！”
凌云再次欺近，饮血刃化作一片血色光幕。他将《青云诀》的灵动与血煞之力的狂暴完美融合，剑招时而轻盈如流云，时而刚猛如惊雷。
灰袍长老越打越是心惊。他发现自己完全摸不透凌云的路数——对方的身法明明带着青云宗的飘逸，可剑招中蕴含的杀意却比他们血影宗还要凛冽。更诡异的是，每当他的蚀骨爪靠近，对方体内便会涌出一股灼热的气息，将他的毒力死死压制。
“血魂变！”
久战不下，灰袍长老终于动用了压箱底的功夫。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乌黑的骨爪瞬间暴涨三寸，爪尖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一股阴森的气息扩散开来，连洞窟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这是……燃烧精血催发的秘术？”凌云眼神一凛。残卷中记载，《血魂经》修炼到一定境界，可通过燃烧精血暂时提升战力，但代价极大。
“受死！”灰袍长老的气息暴涨到筑基初期水准，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血影，爪影层层叠叠，将凌云所有闪避的路线完全封死。
洞窟内的温度骤降，血色符文在空中凝结成一张张扭曲的鬼面，发出刺耳的尖啸。
凌云深吸一口气，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他双目微闭，丹田内的两种力量疯狂交融，最终在经脉中形成一股奇异的气旋。当他再次睁眼时，瞳孔中竟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
“青云·血煞斩！”
这是他刚才在激战中领悟的新招，以《青云诀》为骨，血煞之力为锋，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剑身上完美融合。
饮血刃高高举起，剑身上同时亮起青、红两道光华。青光如青云绕山，红光似血河奔涌，两种光芒交织成一道螺旋状的剑气。
“轰！”
剑气与爪影碰撞的瞬间，整个洞窟剧烈摇晃起来。碎石如雨般落下，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冲击波扩散开来，将残存的几名血影宗弟子震得口喷鲜血。
烟尘散去，两道身影遥遥相对。
凌云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玄气，右臂更是麻木得几乎握不住剑。
而灰袍长老的情况则凄惨得多。他的骨爪上布满了裂纹，半边身子焦黑一片，胸前赫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玄气正以惊人的速度溃散，显然是秘术的反噬开始发作。
“你……你到底是谁？”灰袍长老声音嘶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他想不通，自己堂堂血影宗长老，竟然会栽在一个炼气期的少年手里。
凌云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饮血刃。
夕阳的余晖透过洞窟顶部的裂缝照进来，在剑身上折射出一道凄美的光。
“为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无辜者，偿命吧。”
话音落下，剑光再起。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利刃入肉的轻响。
饮血刃从灰袍长老的脖颈间划过，带起一道妖艳的血花。长老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缓缓倒地，临死前还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凌云拄着剑，大口喘着气。洞窟内一片狼藉，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他一阵反胃。
他走到灰袍长老的尸体旁，从对方怀中摸出一枚储物袋。神识探入，里面除了一些丹药和玄石外，还有一块刻着血影标记的令牌。
“血影宗……”凌云握紧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从残卷的记载来看，这血影宗不仅功法阴毒，行事更是毫无底线，多年来不知残害了多少修士。
将令牌收入怀中，他又检查了其他弟子的尸体，收获却寥寥无几。显然，真正的好东西都在灰袍长老身上。
当他走出洞窟时，夕阳正将黑风山脉染成一片金黄。山风吹过，带着森林特有的清新气息，吹散了身上的血腥气。
凌云抬头望向远方，那里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几座高峰的轮廓。他知道，经过这场血战，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彻底改变。
血煞池的奇遇让他实力大增，却也让他与血影宗结下了死仇。前路必然更加凶险，但他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青云宗的仇，还有这些无辜者的血债，我会一一讨还。”
他握紧手中的饮血刃，剑身的血色灵光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转身，朝着与青云宗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是《血魂经》残卷中记载的下一处地点——据说藏着血影宗更大秘密的黑风山谷。
前路漫漫，杀机四伏，但凌云的脚步却从未如此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