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进了布庄，挑了两匹素色的棉布，又给林小婉扯了块带碎花的，付了钱往背上一搭，脚步就往城外挪。
心里那点帮了柳如烟的暖意，早被对李屠户的火气盖了过去。
他越想越觉得憋气。
白天拿锄头砸门，夜里带人设绊子，这号人要是不收拾服帖，以后指不定闹出啥幺蛾子。
退一步？退一步他就得骑到脖子上拉屎。
出了县城，一路走，临近村时他没走大路，绕到东边那片林子。
这地方他熟，前阵子进山找药材来过，山顶有块巨石，视野开阔，正好能望见村里那条通往镇上的小路。
找了个背风的石头堆，林凡假装歇脚，手往背篓里一探，借着布帛遮掩，心里默念：“兑换狙击枪。”
【叮！消耗积分1000，狙击枪已发放。目前剩余积分710】
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掌心传来，他悄悄摸了摸，枪身不算沉，带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这玩意儿他只在系统给的影像里见过，真拿在手里，心跳都快了半拍。
“管它啥原理，能打准就行。”林凡深吸口气，往山顶爬。
一路往山上爬，树枝刮得裤腿沙沙响。
他喘着粗气往山顶挪，这世道，好人就得被欺负？我偏不信这个邪。
林凡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想起李屠户举着锄头砸过来的样子，想起林小婉吓得发白的小脸，想起苏青禾夜里担忧的眼神，脚步就更急了。
日头往西斜时，他终于摸到巨石后面。
趴在冰凉的石头上，拨开眼前的茅草，村里那条路看得清清楚楚。
他把背篓卸下来，掏出狙击枪架在石头上，眯着眼透过瞄准镜看过去。
镜子里的景象一下子拉近了，连李屠户家院墙上掉的那块砖都看得真真的。
又照着系统给的记忆摆弄了两下，拉开枪栓，又合上，对着远处的歪脖子树比划了比划，心里渐渐有了底。
“李屠户，你不是横吗？今儿就让你知道，有些人你惹不起。”
林凡眯着眼，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
还没出来。林凡调整着呼吸，手指搭在扳机上，不抖也不颤。
他想起王老实说的，李屠户每天傍黑都要去村头的小酒馆喝两盅，这时候该出门了。
果然，没等多久，院门一声开了，李屠户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这家伙光着膀子，露出油乎乎的肥肉，手里还掂着个酒葫芦，一边走一边哼着荤段子，那得意劲儿，好像村里都是他家的。
林凡攥紧枪，指节泛白。
瞄准镜里，李屠户的右腿看得真切。
他想起这家伙白天踹门的狠劲，想起林小婉吓红的眼眶，想起苏青禾担忧的眼神，心里那点犹豫瞬间没了。
林凡把瞄准镜的十字线卡在他右腿膝盖上，心里数着数：一，二，三。
手指轻轻一扣，的一声轻响，跟放个屁似的，几乎被风吹散了。
山下的李屠户正迈着大步往前走，突然的一声惨叫，跟杀猪似的，就跪在了地上。
他抱着右腿在地上打滚，疼得浑身抽搐，脸上的肥肉拧成一团，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我的腿！我的腿啊！他哭喊着，血顺着裤管往下流，把地上的土都染红了。
周围的邻居听见动静跑出来看，吓得直咋舌：咋了这是？
不知道啊，走着走着就倒了！
快看，腿好像断了！
林凡在瞄准镜里看了一眼，见李屠户确实站不起来了，心里那股憋了好几天的气地一下散了，浑身都松快了。
他迅速把枪收进系统空间里，顺着山后的小道往下溜。
动作快得像只兔子，草叶上的水打湿了裤脚也顾不上擦。
脱身红尘里，杀敌千里外。他心里默念着，忍不住笑了，这感觉，痛快！
下了山，离村子还有半里地，就见前面路上走着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听声音挺耳熟。
走近了一看，是村里的几个叔伯，刚从县城赶集回来，背着空筐子，手里还拎着给孩子买的糖块。
林凡？你咋在这儿？王老实先看见了他，笑着打招呼，布买了？
买了，王叔，你们也刚回啊？
是啊，人多热闹，就搭伴走了。
旁边的刘三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今天在县城帮了个卖身的姑娘？
二柱子他娘说的，你小子行啊，有担当。
林凡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顺手的事，不值当说。
咋不值当？王老实抽了口烟，这年头，肯伸手帮人的不多了。
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欺负自家人。
正说着，村里传来哭喊声，隐约能听见断了腿快去叫郎中的声音。
几人都愣了，刘三叔皱眉：咋回事？听着像李屠户家的方向。
管他呢。王老实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那混球，指不定又干了啥缺德事，遭报应了。
林凡跟在后面，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夕阳把云彩染成了红的，跟李屠户腿上的血一个色。
这就叫，自作自受。他在心里说了一句，脚步轻快地跟着众人往村里走。
路上，谁也没再提李屠户的事，都在说赶集的新鲜事，谁家的布便宜，谁家的肉好。
林凡偶尔插两句嘴，听着叔伯们的笑声，觉得这日子，就得这样才踏实。
这世上的道理，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要是非要往死里作，那就别怪我心狠。
进了村，果然见不少人围着村头议论，李屠户的惨叫声隔老远都能听见，掺着他哥的怒骂声，乱成一锅粥。
林凡没凑那个热闹，跟王老实他们打了声招呼，径直往家走。
苏青禾正站在院门口张望，看见他回来，眼睛亮了亮，快步迎上来：“你可回来了，村里都乱套了。”
“听说了，李屠户被人打断腿了。”林凡把布往院里一放，声音压得低，“估计是平时坏事儿干多了，遭了报应。”
苏青禾抬头看他，眼神里有点别的意思，却没多问，只往灶房走：“我给你留了饭，热一下就能吃。”
林凡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明白，这姑娘怕是猜到点啥，可她没说破。
他笑了笑，跟进灶房帮忙烧火。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响，映着两人的脸，暖烘烘的。
外面的吵闹还在继续，可这小院里，却静得只剩下柴火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林凡往灶里添了把柴，心想：这腿断得值。至少往后，没人再敢随便往他们家扔石头、砸门了。
至于李屠户他哥要查？
查去吧。
千米之外，一枪断腿，谁能想到是他这个刚从县城买布回来的村民干的？
这世上的账，有时候就得这么算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