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渐重，打在林府的青瓦上，溅起细碎的声响。
林凡推开内院房门，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气扑面而来，这是他特意让下人每日熏过的，倒也合心意。
他反手掩上门，指尖刚触到门闩，脑海中便响起那道熟悉的、不带半分情绪的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今日签到即将过期，宿主是否进行签到。】
林凡眉梢微挑，脚步顿在原地。
自他离了广灵县，这系统签到便成了例行公事。
初时在林家坳第一次签到，那奖励丰厚得让他咋舌，什么极品灵器日月星辰袍，可抵挡不朽境强者全力一击。
可自那以后，每日签到便固定成了模样，再无惊喜。
【签到。】
他在心中默念。
【签到成功。奖励100积分，5功德点。】
果然如此。
林凡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旋即敛去。
积分攒到如今已有四千多，功德点也近三百，只是暂时没寻到合用的兑换之物。
他打开系统面板扫了眼，便将其隐去。
这系统是他最大的秘密，便是苏青禾她们四个，也只知他修为高深，却不知这等逆天根由。
转身走向窗边的梨花木桌，他倒了杯冷茶，仰头饮尽。
茶水入喉微凉，却浇不灭心底那点波澜。
白日里张谦派来的杀手、那炼体境九层老者的忌惮，还有李通判话里话外的警示，都在说明西南州这潭水，比他预想的还要浑。
张谦……兵部……影组织……
他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倒是凑得一手好戏。
超凡境巅峰的修为，早已让他立于这世俗武力的顶点。
炼体境九层？
便是来上百个，也不过是挥手间的事。
可他不能这么做。
女帝的嘱托、安王的期许，还有那尚未露面的更大图谋，都让他必须耐着性子，将这盘棋走下去。
“看来这安逸的生活，快要磨灭了我的棱角。犹记得当初睚眦必报，一枪一个小卡拉米。”
林凡有些自嘲一笑。
忽然，他耳尖微动，目光扫向窗外。
院墙外，几缕极淡的气息一闪而逝，带着刻意收敛的血腥气。
不是白日里那老者的气息，更驳杂，也更阴狠。
“影组织的？”林凡放下茶杯，指尖在桌沿轻轻一捻，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便出现在指间。
这是他用积分兑换的破气针，专破炼体境的护体真气，寻常武者挨上一下，经脉便会受损。
他没有立刻动身，反而闭目凝神，将神识缓缓铺开。
这是圣心诀修到超凡境巅峰的神通，虽不及法相境那般能覆盖百里，却也能将整个林府笼罩其中。
三股气息在西墙外徘徊，呼吸悠长却杂乱，显然是在强压着躁动。
他们腰间都佩着短刃，刀刃上淬着幽蓝的光泽，隔着数丈远，林凡都能嗅到那股刺鼻的毒性。
“倒是比白日里那批更像样些。”他冷笑一声。
白日里的杀手，更像是试探，手法粗糙，连毒药都用得那般明显。
这三个，显然是真正的死士，连呼吸都带着死志。
他没有起身，只是屈指一弹。
咻！咻！咻！
三枚银针破窗而出，带着微不可闻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向三人的手腕。
墙外顿时传来三声闷哼，紧接着是兵器落地的轻响。
林凡起身，推开房门，缓步走了出去。
月光洒在青砖地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三个黑衣人已倒在墙根下，手腕处插着银针，脸色青黑，显然是动了真气，被破气针反伤了经脉。
他们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百骸都像是被针扎一般，提不起半分力气。
“张谦倒是舍得，一次派三个炼体境八层的来。”林凡走到为首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人气息最稳，刚才隐匿气息的手法也最老道，想必是头目。
头目死死盯着林凡，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怨毒：“林县伯好手段……只是没想到，你竟能察觉到我等踪迹。”
“你们这点伎俩，还不够看。”林凡抬脚，轻轻踩在他的胸口，“说吧，除了暗杀，张谦还让你们做了什么？”
头目嘴角溢出鲜血，却嘿嘿笑了起来：“影组织的人，从不会泄露雇主的事……你杀了我便是。”
林凡眉头微皱。
这等死士，寻常的拷问怕是无用。
他指尖微动，一缕真气探入对方体内，顺着经脉游走。
圣心诀的真气顿时霸道无比，所过之处，对方的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痛得头目浑身抽搐，额头青筋暴起。
“不说？”林凡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这真气，能让你尝遍蚀骨之痛，三日三夜才会气绝。
你……确定要试试？”
头目浑身一颤，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能感觉到那股真气正在啃噬自己的五脏六腑，比死更难受。
他咬着牙，似乎还想硬撑，可当真气侵入丹田时，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我说！我说！”他涕泪横流，再无刚才的硬气，“城主……城主让我们查清您府中的布防，还有……还有您与通判府的往来密信……”
“密信？”林凡眸光一凝，“他怎么知道有密信？”
“是……是王管家猜的。”
头目喘着粗气道：“王管家说，您白日里在通判府待了许久，定然会留下些凭证……
还说，若能拿到密信，便有办法让李通判身败名裂……”
林凡心中了然。
张谦这是想一石二鸟，既除了自己，又能扳倒李通判，如此西南州便再无人能制衡他。
“还有呢？”
“没……没了……”头目脸色惨白，“我们只负责探查和暗杀，其他的……一概不知……”
林凡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见他眼神涣散，不似说谎，便收回了真气。
“可惜了。”他淡淡道。
头目刚松了口气，便觉得脖颈一凉，意识瞬间沉入黑暗。
另外两人见状，眼中露出绝望，刚想咬碎口中的毒药，却被林凡隔空点中穴位，动弹不得。
“留着你们，还有些用处。”
林凡叫来府中的护卫，“把他们关进柴房，严加看管，别让他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