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航的私人飞机平稳降落在湖城机场时，舷窗外的跑道灯正连成流动的金线。
他靠在真皮座椅上，外套随意搭在臂弯，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这是他近一周来睡得最沉的一觉，系统任务、商业谈判、晚会演出像走马灯似的转了七天，此刻连手表震动都没惊醒他。
蓝若馨轻手轻脚收起毛毯，指尖在离他手背三厘米处顿住。
头等舱的空调总调得偏低，她怕他着凉，最终还是将薄毯往上拉了拉。
后舱镜子里映出她泛红的眼尾——为了赶这趟航班，她凌晨四点就到公司做航前准备，直到刚才林远航睡着，才敢偷偷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蓝小姐，舱门可以开了。”机械舱传来机械师的声音。
蓝若馨迅速理了理制服领结，转身时瞥见座椅扶手上林远航的袖扣闪着幽光——那是定制的，内侧刻着“LYh”三个字母，和他西装内袋里那份“孙氏纺织解押协议”上的签名一模一样。
她喉结动了动，终究没碰，只把公文包轻轻放在他膝头。
林远航是被引擎熄火声唤醒的。
他揉了揉额角坐直，正撞进蓝若馨递来的热毛巾。
“林少，湖城温度16c，您需要先换件外套吗？”她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绸，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谨慎。
林远航接过毛巾擦手，余光扫到她胸牌：蓝若馨，资深乘务长。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一行字：“蓝若馨好感度+5，当前32%。”
出舱通道里，李秀兰的高跟鞋声从后方哒哒传来。
这位和蓝若馨同期入职的空姐抱着双臂，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工作牌：“哟，蓝乘务长这是要全程护送VIp？我可听说私人飞机的乘务费能抵三个月底薪呢。”她扫过林远航的侧脸，眼尾上挑，“不过林少这么年轻，该不会是哪家的小少爷偷跑出来玩？”
蓝若馨的耳尖瞬间通红。
她攥着登机牌的手青筋微凸，刚要解释，林远航却先开了口：“蓝小姐提议拼车，我觉得方便。”他声音清淡，目光却在李秀兰的工牌上多停了半秒——那枚翡翠胸针他在周氏集团周年宴见过，是周董事长送情妇的定制款。
“拼车？”李秀兰笑出声，涂着裸色口红的嘴唇咧开，“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头等舱拼车都能拼出花样。”她抬腕看了眼卡地亚蓝气球手表，“我家明浩说半小时后到，宾利慕尚，你们要不要搭个便车？省得打不到车——”
“不用了。”林远航打断她。
他望着通道尽头的玻璃门，那里正传来低沉的引擎轰鸣。
一辆黑色布加迪飞龙转过弯，尾翼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驾驶座的男人降下车窗，随手抛来一串钥匙。
林远航抬手接住，钥匙扣上的银质骷髅头撞在他掌心，是熟悉的触感。
“让你等久了？”他大步走过去，对方已经下车，拍了拍他肩膀：“我倒想看看，能让系统选上的人开超跑是什么样子。”
是叶辰宇。
林远航的高中同桌，现在的投资合伙人。
两人勾肩搭背的模样让周围乘客纷纷驻足，有拿手机拍照的，有小声议论“这是哪个明星”的，连机场保安都凑过来张望。
李秀兰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望着那辆超跑尾标上的“布加迪”，突然想起今早男友在微信里说“最近忙项目，暂时没法来接”，又想起刚才自己炫耀的宾利——那是男友公司的代步车，而眼前这台布加迪，是全球限量30台的典藏款。
“林少，需要我帮忙搬行李吗？”蓝若馨提着他的公文包跟过来，目光扫过叶辰宇时顿了顿——这男人和林远航的气场太像，都是那种站着不动也让人不敢轻视的类型。
“不用。”林远航拉开车门，转头对她笑了笑，“下次飞京城，给你留前排。”
引擎轰鸣声中，布加迪如黑色闪电驶出机场。
李秀兰望着逐渐消失的车影，摸出手机翻到男友对话框，刚要打字，突然注意到屏幕顶端的新闻推送：“湖城新贵林氏集团今日完成孙氏纺织解押，创始人林远航系......”
她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后颈泛起凉意。
而此刻的蓝若馨正站在出发大厅，望着玻璃窗外的夜色，耳中还回响着刚才林远航说的“下次飞京城”——那语气太自然，像是早把她的存在纳入了日常规划。
机场广播开始催促晚班机乘客登机，李秀兰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男友不耐烦的声音：“不是说我在陪周董打高尔夫？你催什么催？”
蓝若馨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转身走向员工通道。
她没注意到，李秀兰望着她背影时，指尖在手机屏保上反复摩挲——那是张合影，背景是某酒店停车场，停着辆银色奥迪A6。
李秀兰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屏幕裂出了蛛网纹。
新闻推送的标题还亮着：“湖城新贵林氏集团今日完成孙氏纺织解押，创始人林远航系……”她蹲下身去捡，指尖在“系”字后面那个模糊的“京”字上停住了——今早男友说在陪周董打高尔夫时，她还笑话周董新包的情妇戴的翡翠胸针老气，此刻却想起林远航看她工牌时那半秒的停顿。
“秀兰姐？”值机柜台的实习生小周探出头，“您要的姜茶热好了。”李秀兰猛地直起腰，后颈撞在登机口的金属扶手上，疼得眼眶发酸。
她抓起手机塞进制服口袋，指甲在布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刚才还在炫耀的宾利慕尚，此刻突然变得可笑起来。
男友说“代步车”时的得意神情浮现在眼前，可林远航那辆布加迪尾翼上的反光，比她所有名牌包的金属扣加起来都亮。
另一边，蓝若馨望着布加迪的方向，耳尖还泛着刚才被李秀兰嘲讽时的红。
林远航拉开车门的动作很自然，就像在邀请多年老友：“蓝小姐不介意挤一挤吧？”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制服下摆，那里还留着给林远航盖毛毯时蹭到的古龙水味，雪松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杉味，和他袖扣上“LYh”的刻痕一样清冽。
“我……”她刚开口，叶辰宇已经绕到另一侧拉开副驾驶的门，冲她挑了挑眉：“林少的邀请可不多见，上回他说要拼车，还是高中帮我搬电竞设备的时候。”蓝若馨这才注意到，叶辰宇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是条盘着骰子的龙，和林远航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黑玉平安扣形成奇妙的对比——一个像带刺的刀锋，一个像浸了千年的古玉。
“谢谢。”她攥着公文包坐进后座，皮椅还带着林远航体温的余温。
布加迪的引擎声震得耳膜发颤，她赶紧系上安全带，却听见林远航轻声笑道：“放心，辰宇开车比我稳。”后视镜里，他的眼睛在夜色中发亮，和系统面板上刚跳出来的“蓝若馨好感度加10，当前42%”交相辉映。
机场出口的霓虹灯从车窗上流过，蓝若馨望着车外逐渐后退的人群，突然想起刚才收毛毯时，林远航手背上有一道很浅的疤痕，从虎口延伸到中指第二关节——那应该是常年握笔留下的，和他西装袖口磨损的位置正好吻合。
“林少经常坐飞机吗？”她鬼使神差地问，说完又懊恼自己像在查户口。
“最近三个月飞了二十八趟。”林远航转动着车钥匙上的骷髅头钥匙扣，“系统任务要拓展南方市场，孙氏纺织、金叶酒店，还有……”他顿了顿，瞥向蓝若馨，“上周刚谈下的湖城国际机场VIp通道经营权。”蓝若馨的呼吸一滞——那是她上周帮经理整理资料时，看到的内部招标项目，标底是八位数，竞标方里根本没有林氏集团的名字。
“所以蓝乘务长以后飞京城，”叶辰宇突然插话，方向盘在他手里转得像玩具一样，“可以直接走18号贵宾通道，林少的专属电梯能直通停机坪。”蓝若馨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牌，那里还别着公司发的“年度服务之星”勋章，此刻突然烫得难受。
她望着前座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的侧影，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在机舱里，连机械师递咖啡的手都在抖——这哪是“小少爷偷跑”，分明是两个能把商业版图当玩具抛接的怪物。
布加迪驶上环湖公路时，李秀兰还站在机场大厅。
她望着手机屏保上的合影，男友的笑脸在银色奥迪A6前格外刺眼。
刚才接电话时，男友说“陪周董打高尔夫”的背景音里，她听见了麻将碰撞声——那是小区楼下棋牌室的声音。
她摸出工牌上的翡翠胸针，在指尖转了两圈，突然用力一扯，胸针扣“崩”地弹飞，划过空气时闪了道微光，落进了垃圾桶。
“叮——”林远航的手机震动，是系统提示：“蓝若馨触发隐藏剧情【职业共鸣】，好感度加5，当前47%。”他望着后视镜里蓝若馨咬着下唇看窗外的模样，想起她凌晨四点就来准备航班的红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种被人真心照料的感觉，比系统奖励的千万现金更让他安心。
“前面左转。”叶辰宇突然说，“湖心会所的灯都亮了，老规矩，你先挑酒窖？”林远航挑了挑眉：“上次你藏的1982年拉菲，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蓝若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处湖面倒映着金色灯光，会所的玻璃幕墙像块浸在水里的琥珀。
她注意到叶辰宇说“老规矩”时，指节在方向盘上敲了三下——和林远航敲系统面板的节奏一模一样。
布加迪的尾翼在夜风中轻轻颤动，后视镜里，机场的灯光逐渐缩成小点。
蓝若馨摸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打开航班记录，手指停在“下周三京城 - 湖城”的航班号上。
她望着前座两个男人低声讨论“Scc会员特权”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下次飞京城时，她该提前准备份更厚的毛毯。
而此刻的湖心会所顶层，穿着墨绿旗袍的侍者正将最后一盏水晶灯点亮。
酒窖深处，某排红酒架的暗格里，一张烫金请帖泛着微光，上面用银漆写着：“诚邀林远航先生加入Scc超跑俱乐部，中级会员特权待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