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血战龟岛（下）
朝阳再次升起，海面上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破损的战船残骸随处可见，海鸟在漂浮的尸体上空盘旋。星火营的旗舰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苏澜雪手臂缠着绷带，正在做最后的总攻部署。经过两天的血战，原本五千人的舰队只剩下不到三千人还能战斗，而且个个带伤。
“龟岛易守难攻，倭寇在岛上修建了坚固的堡垒。”她指着沙盘，声音沙哑，“但我们没有退路，这一战，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李狗蛋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将军，让我参加最后一战吧。”少年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赵叔的仇，我一定要亲手报。”
苏澜雪看着他，想到昨天这个新兵舍命相救的情景，心中一软：“准了，但你要跟在医疗队后面。”
总攻在午时开始。星火营的炮火对龟岛堡垒进行了长达一个时辰的轰击，新式的开花弹把堡垒外墙炸得千疮百孔。
然而当登陆部队靠近海滩时，堡垒中突然射出密集的箭雨。这些箭矢都淬了毒，中箭的士兵很快口吐白沫倒下。
“小心毒箭！”苏澜雪娇叱一声，举盾冲在最前面。银甲上瞬间插满了箭矢，但她步伐丝毫不乱。
李狗蛋跟着医疗队抢救伤员，看到一个熟悉的战友中毒倒地，他毫不犹豫地俯身吸毒。苦涩的毒液让他头晕目眩，但他坚持把毒血吸出。
“傻小子......”受伤的士兵虚弱地笑了，“等打完仗，俺把妹妹介绍给你......”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射穿了他的心脏。李狗蛋愣在原地，泪水模糊了双眼。
“混蛋！”少年抓起地上的刀，疯了一样冲向堡垒。仇恨给了他无穷的力量，竟然第一个冲到了堡垒门下。
“爆破组！”苏澜雪及时下令。几个工兵冒着箭雨冲到门前，安置炸药。随着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被炸得粉碎。
最后的白刃战在堡垒内展开。这里的战斗更加残酷，每一寸土地都要用鲜血来换取。山本带着最后的倭寇负隅顽抗，这些亡命之徒自知没有活路，个个以命相搏。
苏澜雪很快找到了山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在乱军中展开对决。
“女娃娃，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山本独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大刀舞得虎虎生风。
苏澜雪不言不语，银枪如梨花飞舞。经过连番苦战，她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全凭意志在支撑。
关键时刻，李狗蛋从斜刺里杀出，一刀砍向山本后背。虽然被山本躲过，却给苏澜雪创造了机会。银枪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穿山本咽喉。
“不可......能......”山本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下，独眼中满是不甘。
首领战死，剩下的倭寇很快被肃清。当最后一名倭寇倒在血泊中时，堡垒内响起震天的欢呼。
但胜利的喜悦很快被悲伤冲淡。苏澜雪清点伤亡，心情沉重无比。出征时的五千将士，现在还能站着的不足两千人。
李狗蛋跪在赵铁柱的衣冠冢前，默默烧着纸钱。这个才参加三天战斗的新兵，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十岁。
夕阳西下，苏澜雪站在堡垒最高处，远眺星火营的方向。海风吹动她染血的战袍，勾勒出纤细却坚毅的身影。
“将军，我们赢了。”副将轻声说。
苏澜雪摇摇头，美眸中泪光闪烁：“我们失去了太多好兄弟......这个代价，太沉重了，但是为了大明，为了大明的百姓，哪怕战死也是值得……”
但她很快擦干眼泪，声音重新变得坚定：“传令下去，休整三日。然后，我们要让所有敌人知道，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幸存的将士们举起武器，呐喊声在龟岛上空久久回荡。这支部队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已经成长为真正的钢铁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