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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是一天里最黑最冷的那段儿。

棺材铺后院的破门板被悄没声地卸下来半扇,几道影子跟鬼似的滑出去,融进外面巷子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里。打头的是影卫丙三和丁七,俩人一左一右,贴着墙根儿,眼珠子在黑暗里跟夜猫子似的发着光,手指头就没离开过腰里的家伙什儿。中间是夜枭,背上背着用厚毡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赵煜,走得极稳,步子落在地上比猫还轻。旁边张老拐佝偻着腰,一手扶着药箱,一手时不时虚扶着赵煜,喘气声儿压得低低的。后面是甲一和乙五互相搀着,落月殿后,她伤主要在背上,走路有点慢,但腰杆子挺得笔直,眼睛扫着四周的动静,手里反握着那把幽蓝刃光的短刀。

没人说话。只有脚底板蹭过青石板路上薄霜的细微沙沙声,还有远处不知哪个胡同口偶尔传来的、有气无力的梆子响——那是更夫,但也可能是羽林卫放出来的哨子。

南城这片儿,跟北城那边达官贵人扎堆的地界儿不一样,鱼龙混杂,胡同套着胡同,院子挨着院子,不少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房子,墙皮剥落,瓦缝里长草。胡四和陈擎之前在这儿也布过一些暗桩,多是些不起眼的小买卖人或者手艺人,平时传递个消息、藏个人啥的,比北城那些高门大院反倒更不惹眼。

他们的目标是南城“葫芦巷”最里头一个独门小院,户主是个姓吴的老篾匠,早年间在北境军后勤干过,编筐篓子是一把好手,后来伤了手退役,回京城开了个篾匠铺子,暗地里也帮着传递些消息。胡四提过这人,嘴紧,靠得住。

一路走得心惊肉跳。虽然陈擎的人提前清扫过路线,但这会儿城里风声鹤唳,到处都能看见举着火把、三五成队巡逻的兵卒影子,盔甲和兵器碰撞的声音隔几条街都能听见。好几次,他们不得不缩进黑黢黢的门洞或者堆满杂物的死角,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和喝问声从巷子口过去,才敢继续挪动。

赵煜趴在夜枭背上,意识半昏半醒。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加上伤重失血,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散成一团雾。但每一次巡逻兵靠近,每一次夜枭骤然停下或转向带来的颠簸,都会让他从那片混沌里短暂地挣脱出来,心脏因为紧张而狂跳,牵动着腰间的伤口一阵阵抽痛。他能闻到夜枭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汗味,能感觉到张老拐那只苍老、带着草药味儿的手时不时紧张地碰碰他的胳膊,也能模糊地看到前面影卫紧绷如弓的背影。

若卿……你在哪儿?

这个念头像根烧红的针,时不时就扎他一下。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钻了多少条窄得只能侧身过的小胡同,前面引路的丙三终于在一扇看起来跟旁边院墙没啥区别、只是门板颜色更旧些的木门前停住。他伸手,在门板上极有节奏地叩了几下。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是门闩被抽开的轻响。门开了条缝,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眼睛却透着精光的脸,正是老篾匠吴伯。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外面这伙狼狈不堪的人,侧身让开:“快进来。”

一行人鱼贯而入。小院不大,东西北三面都是低矮的瓦房,中间是个小小的天井,堆着些半成品的竹篾和编好的箩筐簸箕,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竹子清香气。吴伯麻利地将他们引到北面正房旁边一间看起来是堆放杂物的偏屋里,里面已经提前收拾过,铺上了厚厚的干草和几床旧棉被,角落里还放着个炭火盆,虽然没点火,但看着就比棺材铺那破屋子强多了。

“委屈各位爷先在这儿将就。”吴伯的声音又低又哑,带着老北境边军那种特有的粗粝感,“热水和吃食马上送来。这院子独门独户,前后都有出口,旁边几家要么是空屋,要么是自己人,还算清净。就是……”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夜枭背上裹得严实的赵煜,还有甲一乙五身上明显的伤,“这伤……得赶紧正经看看。我认识个跌打大夫,信得过,要不要……”

“不用。”张老拐立刻开口,语气不容置疑,“殿……公子的伤,老夫亲自照料。寻常跌打大夫看不了。”他说的“公子”,自然是指赵煜。

吴伯也不多问,点点头:“成。那需要什么药材,或者别的,您尽管说。我这儿地方小,东西不多,但街面上还能想法子弄点。”

夜枭小心翼翼地将赵煜放到铺了厚厚干草和被褥的地铺上。赵煜一沾地,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头上又渗出冷汗。张老拐立刻跪坐在旁边,解开毡子,检查伤口和包扎。

落月靠墙坐下,闭上眼睛,开始调息。她的伤看着吓人,但刺客的体质和意志异于常人,只要没有伤及根本,恢复起来比寻常武人还要快些。甲一和乙五也各自找了角落坐下,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影卫丙三和丁七则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外和院墙边,接替了警戒。

夜枭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肩膀,走到吴伯身边,低声问:“吴老哥,外面现在什么情况?永丰仓那边……有什么新动静吗?”

吴伯脸色凝重,压着嗓子道:“乱得很。后半夜永丰仓方向那声闷响,还有那会儿天上云彩怪模怪样地转,不少人都听见看见了,吓得够呛。天亮前,羽林卫和城防营的人就把永丰仓外围几里地都封了,说是仓库走水引发小范围坍塌,正在清理,严禁任何人靠近。街面上巡逻的兵多了好几倍,到处盘查生面孔,尤其是带伤的。听说西城和北城抓了不少趁乱闹事的地痞和‘疑似叛党’,具体真假不知道。皇宫那边……还是没消息,宫门紧闭,连平时早上倒夜香的骡车都没见出来。”

他看了一眼屋里众人,声音更低:“胡四将军和陈擎副将那边,天亮前有暗线递过消息,说人都撤出来了,伤亡不大,暂时安全,但让我们这边务必藏好,最近几天千万别露头,说高顺那王八蛋正在气头上,疯狗一样到处咬。”

夜枭点点头,脸色阴沉。周衡跑了,永丰仓的烂摊子被官方用“走水坍塌”盖住,高顺加紧搜捕……局面对他们依然极其不利。

“另外……”吴伯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夜枭,“这是天亮前,一个半大小子塞进我铺子门缝里的,指名要给‘北边来的篾匠吴’。我没敢拆,你们看看。”

夜枭接过,入手很轻。他小心地拆开油纸,里面是折叠得很小的一张薄纸,还有一小撮……灰白色的、像是香灰又像是什么东西烧剩下的粉末?

展开薄纸,上面只有寥寥几个用炭笔写的字,字迹潦草,像是匆匆写就:

“仓底未净,异气南渗。卯时三刻,鼠洞有痕。”

下面没有落款。

“仓底未净”……和文仲之前收到的“未净”标记呼应。“异气南渗”?是指永丰仓地下的蚀力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在向南边渗透?“卯时三刻,鼠洞有痕”……是暗示某个时间,某个像老鼠洞一样的地方,会有痕迹或者线索?

“送信的人什么样?”夜枭问。

“没看清。”吴伯摇头,“就听着门缝有动静,开门一看,东西在地上,人影早没了。看纸和这灰……不像是衙门或者军营里的东西。”

是文仲?还是别的暗中关注永丰仓变故的人?

夜枭将纸和那撮灰递给已经检查完赵煜伤势、正凑过来的文仲。

文仲先看了看那灰,用手指捻起一点,放在鼻端闻了闻,又用舌尖极快地碰了一下,脸色一变:“是‘地肺灰’!混杂了少量蚀力残留和……某种植物燃烧后的气味。这灰……很新鲜,不超过两个时辰。地肺灰通常只在深层地下岩层高温燃烧或剧烈能量冲击后才会产生少量……”

他猛地抬头:“永丰仓地下!能量冲击的残留物!有人从那边带出来的!”

那纸上的信息可信度就高了。送信人很可能亲自去过永丰仓地下,或者有渠道拿到了第一手的残留物。

“异气南渗……”文仲咀嚼着这四个字,看向夜枭,“如果是指蚀力渗透的方向……南边……我们现在就在南城!难道那裂隙的负面影响,已经开始向外扩散了?”

这个猜测让屋里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如果永丰仓地下的污染真的开始渗透扩散,那整个京城……

“鼠洞有痕……卯时三刻……”夜枭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开始蒙蒙发亮,离卯时三刻不远了。“‘鼠洞’会指哪里?南城有什么特别像老鼠洞,或者有地下通道、密室的地方?”

吴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南城地界大,乱七八糟的地洞、暗渠、废井不少,早年战乱时候挖的避难所也有几个……‘鼠洞’……会不会是指‘老鼠巷’?离这儿隔两条街,是条死胡同,里头有几口早就废弃的甜水井,井壁上有早年打的横向地道,通着一段废弃的下水暗渠,又窄又矮,真跟老鼠洞似的。不过那地方脏得很,平时除了些无家可归的叫花子,没人去。”

“卯时三刻……”夜枭看了一眼屋内众人。赵煜需要静养,张老拐要守着,甲一乙五伤重,落月也在恢复……能动的,只有他自己,加上丙三或丁七。

“我去看看。”夜枭沉声道。

“我也去。”落月忽然睁开眼,声音还有些虚弱,但眼神清明,“我对地下的气味和痕迹敏感。”

夜枭看了她一眼,没反对。落月的追踪和隐匿能力是一流的,虽然带伤,但或许能发现他注意不到的细节。

“丙三,你跟我们走一趟。丁七,留在这里,加强警戒,任何人靠近,格杀勿论。”夜枭快速分配任务。

丙三无声点头,丁七抱拳领命。

吴伯赶紧道:“我知道一条近路,从后院翻过去,穿两家废园子,能绕开大路,直接到老鼠巷后墙。”

事不宜迟。夜枭、落月、丙三三人,在吴伯的指点下,迅速从后院矮墙翻出,消失在渐亮的晨光里。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炭火盆被张老拐生了起来,橘红色的火苗跳跃着,带来些许暖意,驱散着凌晨的寒气。赵煜喝了点热水,又被张老拐灌了半碗浓稠的药汁,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眉头依旧紧锁着。

张老拐守着火盆,小心地烘烤着几块干净的棉布,准备待会儿给赵煜换药。他的药箱就放在手边。

甲一和乙五靠在一起,也闭目养神,呼吸渐渐平稳。

文仲则拿着那张纸条和那撮地肺灰,坐在角落里,对着逐渐亮起来的天光,反复琢磨着那几个字,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隐约传来了早起贩夫走卒的零星吆喝声,还有更清晰的、兵卒巡逻的整齐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每一次都让屋里的人神经紧绷。

卯时快到了。

张老拐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他伸手打开药箱,准备拿点提神的药膏抹抹太阳穴。手指在箱子里摸索着,无意中碰到了那个被他塞在侧格里的、灰扑扑的金属圆片。

圆片凉冰冰的。他顺手拿了出来,想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刚才在棺材铺灯光暗,这会儿借着炭火和窗纸透进来的天光,好像能看得更清楚些。

他捏着圆片,凑到炭火盆上方,借着火光仔细端详。

圆片还是那灰扑扑的颜色,非金非铜,中间的凹坑浅浅的。张老拐用指甲抠了抠凹坑,里面好像有点……极细微的、暗金色的颗粒?像是镶嵌物脱落后留下的残渣?他又用力搓了搓圆片的边缘,一些污垢和氧化物被搓掉,露出下面一点点……更接近暗铜色的底色?

“奇了怪了……”张老拐嘀咕着,把圆片翻过来。背面似乎……刻着点什么?非常非常浅的纹路,像是磨损得几乎看不见的刻痕。

他眯起老花眼,努力辨认着。那纹路……好像是个极其简化的……鸟?或者……展翅的东西?线条太模糊了,实在看不清。

“这到底是啥玩意儿……”他摇摇头,觉得这大概就是哪个破旧机括或者首饰上掉下来的无用配件,正准备随手放回药箱。

就在这时,睡梦中的赵煜,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模糊的呓语,右手无意识地抬起来,朝着虚空抓了一下,又无力地垂落。

而他一直紧握在左手心、贴着胸口放着的那个装着白石核心的小布袋,随着他身体的微动,从衣襟里滑落出来一小角。

袋口没系紧,里面那点米粒大小、散发着微弱乳白光芒的石子核心,滚落了出来,正好掉在铺着的干草上,离炭火盆不远。

那乳白色的微光,在跳跃的橘红色炭火光映照下,似乎……闪烁的节奏快了一点?

而张老拐手中那个灰扑扑的金属圆片,中心那个浅浅的凹坑里,那几粒几乎看不见的暗金色残渣,在炭火的光热和那白石微光的隐隐映照下……

极其极其微弱地,闪动了一下。

比在棺材铺油灯下那次,要稍微明显了那么一丝丝。

张老拐正要放下圆片的手指,顿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看手里的圆片,又看看掉在干草上、散发着不安白光的石子核心,再看看圆片凹坑里那几乎难以察觉的、一闪而逝的暗金色微光。

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蹦进他这老军医的脑子里。

这破圆片……该不会……和殿下怀里这神奇的石头……有啥关系吧?

他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将手中的金属圆片,小心翼翼地,朝着干草上那点白石核心,慢慢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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