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鬼冷笑，转了转手上的小瓷瓶，说：“这是空气粉。鬼怪服用后，会感觉魂体不断被注入空气。怎么描述这个感觉呢？”
它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你知道痛风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滋味吗？恭喜你，你马上就能体验了。”
房东鬼一把捏住它的双颊，作势要把药粉倒进它的嘴里。
高级荷官鬼急忙努力闭紧嘴巴。发现闭不住后赶紧看向龙悦求饶：“我说！我说！我就是厂长鬼。”
“房东姐姐。”龙悦这才开口阻止房东鬼。
房东鬼遗憾地松开厂长鬼：“可惜，它的惨叫声一定很好听。”
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的厂长鬼尽自己最大努力离它远了一些。
龙悦继续问道：“原本的高级荷官鬼呢？你夺了它的身体它还存在吗？”
厂长鬼犹豫了一下，房东鬼再次转到手上的小瓷瓶。
它赶紧说：“在！在！我能跟它对话，还能商量由谁控制身体。它发现没法把我赶走之后已经接受现实，同意跟我共存了。”
龙悦的心“怦怦”乱跳，面上却不显。
她用尽可能平静的语调问：“玩家对玩家可以使用这种术法吗？”
厂长鬼说：“我没试过。但是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
“怎么判断对方有没有被用过这个术法？怎么判断控制身体的是谁？”
厂长鬼面色复杂地抬头看她，试探性地问：“你怀疑有玩家被人夺舍？”
龙悦：“轮不到你问问题。”
厂长鬼讪讪道：“如果发生在玩家身上，还是夺舍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玩家有肉身，施术的时候可以选择把对方的灵魂挤走。我实在没办法才会在这家伙上门帮它姐讨公道的时候施法进入它的魂体。呵呵，如果有选择，任谁都会独占肉身吧？”
龙悦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不需要你猜测。你只管回答问题。”
个体的选择本就会综合各种因素。以己度人没有意义。
厂长鬼说：“如果玩家选择在肉身留下两个灵魂，肉身就容易过载。施术成功后，其神门穴上会出现一颗凸起的红痣。红痣的作用是提示肉身承载情况。如果红痣长到大拇指指甲盖大小，就说明那个肉身快支撑不住了。”
神门穴？
龙悦查了一下神门穴的位置，差不多就在手腕内侧。
她清晰地记得前世那个顶着“迷时师度”昵称，外表看起来是禅服男身躯的领主这个位置上就有一颗凸起的红痣。
他常年戴着一串在攻击时可变人脸的佛珠。龙悦难免会在他使用佛珠的时候看向他的手腕。
她进入领地时，他的手腕上就已经有一颗凸起的红痣了。
“至于控制肉身的是谁……”厂长鬼继续说，“那玩意儿从外表肯定看不出来啊。如果熟悉那两个灵魂，说不定还能从行动逻辑上判断。”
龙悦又问了几句术法原理，可以确定禅服男的身体如果有两个灵魂，其中一个必是他自己。
至于另一个是不是“迷时师度”不好说。禅服男抢了“迷时师度”的昵称，不代表对方就一定进了他的肉身。
“会这个术法的除了你还有谁？”
厂长鬼眼神闪烁，说：“没有了！这么厉害的术法除了我还有谁会？没有了！”
龙悦拿出一张黄符贴在它额头。
厂长鬼吓一跳，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符箓，拼命挣扎大叫：“别杀我！别杀我！”
两秒过后，黄符下方出现“敕”字，龙悦就把符箓收回。
这是诸邪退散给她破阵用的。
她特意没有在一开始就使用。聊到中途猝不及防取出最能看清厂长鬼的直观反应。
她晃了晃手中的黄符，说：“你连这符都不认识？你自己布下的阵法怎么破你自己不知道？”
厂长鬼安静几秒，突然跟自己吵架：“都说了她会看出来！你抢身体控制权做什么？”
“我不是怕你乱说话激怒她，害我遭酷刑吗？你能看到你的记忆，说的都是你知道的东西。你明明也不认识那张符。装个屁啊？”
“老子不认识老子会编！”
“你能随时抢回身体控制权，如果要编刚才怎么不动？你连布那个横死鬼偷财运的阵法会害死自己都不知道，根本就是个半桶水！装什么玄学大师？没你师傅你早爆体身亡了。”
魂体原住民高级荷官鬼激动地对龙悦说：“它师傅方术鬼也会这个术法！方术鬼临时教会它，它才能挤进我的魂体死皮赖脸地待着。它水平贼次。如果有鬼帮玩家对玩家使用这个术法，肯定是它师傅！我们没有肉身，随便选定目标都能挤进来。玩家如果想要一体双魂，需要符合很多条件。说世上只有一个灵魂能进入特定玩家肉体与其一体双魂也不为过！你问这个没用的家伙还不如直接问方术鬼。它懂个屁！”
高级荷官鬼一顿输出，越说越觉得要跟害死自己姐姐的家伙共享魂体而生气。它将厂长鬼和方术鬼一顿臭骂。骂的话语逐渐只剩粗口。
龙悦拿起那张看起来像藏宝图的纸条，问：“它是不是把自己珍藏的道具藏在这里了？这是什么地方？”
高级荷官鬼猛地点头。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魂体却突然炸开。整个鬼化作一堆灰烬。
龙悦跟房东鬼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因为缚鬼绳。缚鬼绳只能缓慢吸食生命值，没有这种威力。
房东鬼拈起一小撮灰烬，研究半天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猜测：“两魂相处不来，直接把魂体挤爆了？”
龙悦耸耸肩：“可能吧。只能等遇到方术鬼的时候问它了。正好省下一张【真话符】，可以用在方术鬼身上。”
她拿起那张【跨区召唤卡】，直接写上“086大区，3333分区，方术鬼。”
只过了几秒，就收到提示——
【对方已拒绝你的召唤。】
【跨区召唤卡】显然是那种无论对方是否响应都算使用次数的道具。
龙悦收到提示后，卡片就在她手上消失了。
“拒绝得这么快？就好像……它知道召唤它的不是它徒弟似的。”龙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