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名死神军战士,将弩箭箭匣内的五支箭尽数倾泻而出。
一千五百支利箭,如同死亡之雨,瞬间造成敌军约两百人的伤亡。
箭雨刚歇,三百名身着玄甲、脸覆面盔的死神军战士,如同鬼魅般从四面八方现身。
他们人手两把横刀,三人为一小组,向左武侯的军士发起了凌厉的进攻。
死神军所有人的双刀技艺皆由刀法宗师刘浩亲自传授,经年累月的苦练,早已个个武艺超群。
这些普通的府兵哪里是死神军的对手?
加之死神军身上穿戴的甲胄,比大唐高级武将的装备更为精良——内衬软甲,中层铁丝锁甲,最外层则是防御力极强的全身甲。
除非是破甲的重型钝器,否则左武侯士兵手中的刀枪根本无法破防。
反观唐军这边,左武侯的士兵虽然也穿着盔甲,但小腿、颈部、面部等位置仍暴露在外。
死神军攻击精准狠辣,大多一刀毙命,少数先斩断小腿使其丧失行动力,再由队友补刀咽喉。
战场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态势。
长孙顺德骑在马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而那支黑甲军队,似乎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他脸上血色尽褪,心中胆寒。
而在混乱的战团中,有两道鬼魅般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如入无人之境,目标明确地向着长孙顺德所在的位置逼近。
“保护将……”
一名亲卫话未喊完,便被一抹刀光割断了喉咙。
等周围人反应过来时,长孙顺德已经被一股巨力从马背上踹了下来。
他只觉得脖子一凉,已被一柄横刀架住,同时腰间也被另一把刀尖抵住,甚至已经轻轻刺入,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此刻的长孙顺德彻底傻眼了。
这两人擒下了他这个主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高声勒令周围军士投降。
反而……聊起天来了?!
“肥龙,这老小子是我擒下的,你别抢功啊!”
“你他妈放屁!明明是我一脚把他踹到你怀里的,首功肯定是我!”
“要不然这样,我要他上半身,你要他下半身,如何?”
“不行不行,下半身归你!”
“你看现在,我的刀在他脖子上,你的刀在他腰上,按规矩,上半身肯定是我的啊!”
长孙顺德:你俩他妈的能做个人吗?!
周围的左武侯士兵们也看傻了眼。
你们倒是喊投降啊!
你们不喊,我们怎么顺势投降?敌人都快杀到眼前了!
一名军士看着身边战友越来越少,又见主将长孙顺德被像牲口一样讨论分尸,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带着哭腔大喊:“主帅被擒了!我投降!不要杀我!”
长孙顺德内心咆哮:尼玛的!老子这辈子第一次见自己手下的兵,抢先喊主将被擒的!
远处的士兵闻声望去,看到主帅确实被制服,瞬间斗志全无。
赵子义适时运足气力,声震四方:“长孙顺德已束手就擒!放下兵器,跪地投降者,不杀!”
四周的死神军听到号令,立刻齐声重复,声浪滚滚:“跪地投降者不杀!跪地投降者不杀!”
剩余的左武侯军士彻底崩溃,纷纷丢弃手中兵器,跪地乞降。
“梁凯,把人绑了,看好。”赵子义下令。
那些原本守在县子府外的士兵,看到府内同袍被快速斩杀,剩余的也已投降,也纷纷放下了武器。
“无袖,带人去把我们的马匹牵来。”
“是!”
赵子义这才缓缓走向被五花大绑的长孙顺德。
长孙顺德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充满了无数疑问:
为什么会这么强?这才多久?一刻钟有没有?
我的一千兵马就这么败了?
他们有人受伤吗?
我为什么不多带点人来?
我为什么要亲自来?!
赵子义连面盔都未曾取下,只是隔着冰冷的金属面甲,淡淡地说了一句:“绑结实了,带走。”
此时姚力来报:“郎君,此战共计斩杀六百四十七人,其余人等均已缴械投降,捆绑看押。我军……无人受伤。”
长孙顺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到一刻钟,三百对一千,斩杀六百余人,自身……零伤亡?!
之后,死神军全体上马,押着长孙顺德,径直朝着崇仁坊方向疾驰而去——义安郡王李孝常的王府就在那边。
临行前,他们还顺手带走了五十面左武侯的制式盾牌,以作备用。
队伍行进途中,遇到了几股左武侯士兵。
这些士兵看到被捆得结结实实、面色灰败的主将长孙顺德,顿时失去了抵抗意志,纷纷放弃阻拦,扔掉兵器,退到路边。
很快,死神军便疾行至义安王府外。
赵子义根本不多废话,直接下达了进攻指令。
义安王府那点围墙高度,在常年接受严苛训练的死神军眼中,约等于无。
只见一队死神军迅速出列,两人一组,相对半蹲,四手牢牢相叠。
其他死神军战士则迅速后退几步,随即加速冲刺,精准地踩上同伴搭好的人梯!
借力之下,蹲伏的两人同时发力上托,冲锋的战士便如鹞子般轻灵地翻越高墙,落入院中。
他们落地后毫不停滞,立刻用之前缴获的盾牌护住身前,同时迅速从内部打开了王府沉重的大门。
府外见府门打开,手持盾牌的死神军主力立刻鱼贯而入。
瞬间组成紧密的盾阵,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向前稳步突进。
待到王府内零星射来的弩箭被盾阵挡住,声响稍歇,前排战士立刻果断丢弃沉重的盾牌,身形瞬间暴起,如同猎豹般扑向敌人,展开近身格杀!
义安王府的亲军护卫,素质确实比左武侯的普通军士要强上一些。
但在绝对的实力和装备差距面前,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最关键的问题依旧是——他们根本无法破开死神军那身变态的防御。
因此,战斗几乎呈一边倒的态势。
很快,死神军便攻入了王府核心大厅。
只见一名年约三十多岁、身着王服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于主位之上,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张停风和施文龙如同鬼影般瞬间掠至其身旁,两把冰冷的横刀一左一右,已然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赵子义在哪?我要见他。”李孝常强作镇定地开口,声音倒还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