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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朱定炯,似乎很期待对方暴跳如雷,说出些“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好大的狗胆!”之类的场面话,正好给他再动手的借口。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朱定炯在最初的震惊与悲愤之后,竟死死闭上了眼睛,仰起头,深深地、颤抖地吸了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虽然双目依旧赤红,但语气却异乎寻常地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冰冷的质问:

“这位指挥,请了。”

他缓缓开口,“不知我黎山王府上下,究竟所犯何罪,竟劳动北镇抚司大驾,

不经有司审讯,不待陛下圣裁,便在此擅动刀兵,杀戮宗亲?”

他目光死死盯住朱时泰,一字一顿地追问:“我大明律法,宗室犯罪,需经‘八议’!

尔等不经此程序,擅杀宗室,形同谋逆!

你们锦衣卫,是要造反吗?!”

朱时泰被这番义正辞严的质问弄得一愣。

他擅长的是冲锋陷阵、执行杀戮,这种引经据典的辩驳非他所长。

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有些恼羞成怒地挥了挥手:“休得胡言!

锦衣卫奉旨办案,有何不敢?

来人,将他拿下,带回千户所细细拷问!”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一阵更大的喧哗和怒吼,声如洪钟,先声夺人:

“谁敢动我岷藩宗室!谁敢!!”

只见岷王朱定耀,身着一袭象征亲王的常服,在一众顶盔贯甲、手持利刃的王府亲卫簇拥下,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他显然来得匆忙,冠冕都有些歪斜。

一进庭院,看到满地狼藉和血迹,看到子侄、仆从的尸体,朱定耀当场目眦欲裂,血气上涌,

猛地抽出腰间佩剑,颤抖着指向朱时泰,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形:

“反了!反了!欺到我岷藩头上来了!

在本王的王城里,杀我宗亲!

本王……本王杀了你这狂徒!!”

说罢,他竟真的挥剑向朱时泰劈去!

朱时泰吓得连连后退数步,躲到几名精锐锦衣卫身后,口中高呼:“岷亲王!休要自误!锦衣卫奉旨办案!您这是抗旨!!”

他奉命查办黎山王府,欺负一个郡王尚在权限之内,

但若与一位实权亲王正面冲突,甚至动了刀兵,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他绝对担待不起!

朱定耀此刻已被愤怒和屈辱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这些?

一剑劈空,更是怒不可遏,一把将呆立一旁的朱定炯拽到自己身后,红着眼睛对身后的亲卫吼道:

“杀!都给本王杀!将这些狂悖之徒,统统砍杀于此!一个人头,本王赏银五十两!!”

他已是状若疯狂。

王府亲卫们见王爷如此,又见对方确实在王城内行凶,一时群情激愤,刀剑出鞘,寒光闪闪,就要一拥而上。

锦衣卫这边也毫不示弱,立刻结阵防御,气氛剑拔弩张,眼看一场血腥火并就要爆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咳……咳咳……”

一阵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咳嗽声,从黎山王府内堂的方向传来。

这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气短,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将那绷紧到极致的弦,稍稍松弛了一丝。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内堂阴影处,一名锦衣卫推着一架木质轮椅,缓缓而出。

轮椅上,坐着一个身形消瘦、面色蜡黄的老者。

他身披一件暗色的锦袍,膝上盖着薄毯,一只手握着一沓信函,另一只手捏着一方白巾,

正掩着嘴剧烈地咳嗽,咳得整个佝偻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

他被推着,缓缓来到庭院中央,正好停在剑拔弩张的锦衣卫与王府亲卫之间。

他放下掩嘴的手巾,露出一张布满深深皱纹、却依稀可见当年英武轮廓的脸庞。

他抬起头,那双看似浑浊,实则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平静地看向双目赤红、气喘如牛的岷王朱定耀。

成国公,锦衣卫都指挥使,朱希忠。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而缓慢,却字字清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岷王……何必如此动怒?

暂且……收一收眼泪。”

他顿了顿,将手中那方明显沾染了咳出血迹的手巾,不动声色地拢回袖中,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血迹,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寒:

“等老夫……查清了黎山王府勾结水匪、袭击钦差、私铸兵甲钱币……这些大逆不道之罪。”

他抬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再次看向朱定耀,脸上甚至露出一丝近乎“诚恳”的表情:

“等我,把该杀的人都杀完了……”

“岷王您,再哭……也不迟。”

隆庆元年,距今六载,宝庆府同知段有学、武冈知州蒋时谟,曾奉皇命,耗资巨万,为岷王府增筑外城。

自此,小王城、大王城、外城,三环相扣,十余里城墙蜿蜒雄峙,箭楼巍峨,俨然国中之国,固若金汤。

然而今日,这座象征着天潢贵胄无上权威的坚城,却被人以决绝的姿态长驱直入。

王府十三座城门、二十余处巍峨城楼,平日皆有王府护卫严密把守,此刻却悄无声息地换上了飞鱼服、佩绣春刀的锦衣卫。

森严的戒备取代了往日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

往日端居云霄、俯瞰众生的王府宫苑,此刻一片狼藉,隐约可见兵刃反光的寒芒与尚未完全清理的血迹。

一股无形的煞气与王府残留的尊贵气势相互冲撞、抗衡,风云为之激荡。

方才黎山王府内的那场言语交锋与权力对垒,恍若凭空惊雷,虽未真的引来瓢泼大雨,却让所有亲历者心胆俱寒。

整个过程,直让成国公世子朱时泰心惊肉跳!

方才自家父亲与岷王朱定耀不过三言两语,其间暗藏的机锋与杀意,几乎让他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万幸,最终并未彻底撕破脸皮,岷王在被狠狠压了一头后,竟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恶气,

只是面色铁青地以“王府重地,不宜久留”为由,驱赶锦衣卫速速离开。

朱时泰避开周遭岷王府属官、宗亲那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怨毒目光,推着父亲朱希忠的轮椅,强作镇定地向外走去。

即便身边簇拥着精锐的锦衣卫,他依然感觉如芒在背,仿佛那位亲王的汹涌恶意能穿透人墙,将他碾碎。

他真怕那位被逼到墙角的亲王,不顾一切,下令将他们乱刃分尸于此。

直至轮椅碾过黎山王府那高高的门槛,彻底踏出府外,预想中的拦截并未发生,朱时泰这才将悬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回肚子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轮椅上闭目养神的父亲,忍不住带着后怕埋怨道:

“爹,咱们是奉旨办案,就算得罪了这些王爷,自有陛下圣心独断,为我们撑腰。

可您方才……为何要主动出言挑衅?

这岂不是平白为自己,为家族,招致不测之祸?”

他心中暗自腹诽,父亲平日总训诫自己要稳重,今日自己却行此险招,虽一时逼退了岷王,但种下的祸根,恐怕遗患无穷。

“咳……咳咳……” 朱希忠方才强撑起的气势一泄,剧烈的咳嗽再度袭来,瘦削的肩膀不住颤抖。

朱时泰恍惚间似乎看到父亲捂住嘴的指缝间渗出一抹刺眼的殷红,他心头一紧,连忙俯身为其抚背,声音带着哽咽:“爹……您怎么样?”

朱希忠咳了好一阵,才渐渐平复下来,气息微弱。

他拨开儿子关切的手,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喃喃自语道:“可惜了……

岷王此人,外表粗豪,内里却精细得很。

即便我如此相逼,他也只是做做样子,竟没敢真的动手。”

朱时泰闻言,莫名其妙:“啊?”

过了片刻他才猛然回过味来,愕然道:“爹!您……您是故意逼迫岷王?为何要行此险招啊?!”

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情形,王府卫队刀已出鞘,箭已上弦,只差一个火星便会爆发混战!

虽说他们未必会输,但刀剑无眼,父亲又病体沉疴,万一……他不敢再想下去。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哪有自己主动踏入龙潭虎穴的道理!

朱希忠瞥了儿子一眼,见他仍未悟透,不由叹了口气,摇头道:“能够当场格杀一位亲王的机会……千载难逢,实在难找啊。”

朱时泰脸色骤变,几乎惊跳起来:“爹!您说什么?!格杀亲王?!”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闯王府、杀宗亲(虽只是镇国、辅国将军)已是泼天大罪,回京后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如今父亲竟还想着格杀亲王?!

这等脏活、这等旋涡,一旦沾上,九族都可能被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朱希忠坐在轮椅上,因疾病而浑浊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他嗤笑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洞悉世事的嘲讽:

“不然你以为,仅靠着勾结水贼、袭扰钦差这点罪名,就能扳倒一座亲王府,拿下一位世袭罔替的亲王?”

这也正是他方才在府内提及水贼之事,却并未强行攀扯到岷王朱定耀身上的缘故。

勾结也好,豢养也罢,对普通官员是死罪,对天潢贵胄而言,却未必能伤其根本!

宗室的“免死金身”太稳当了!

稳当到他此行必须秉承一个原则——能杀的,绝不审讯!

就是怕拖沓之下,让某些人找到转圜之机,逃脱一死,将来依旧活蹦乱跳,让皇帝这口恶气出得不痛快!

他历数往事,声音低沉却字字诛心:“宪庙时,岷府江川王妃刘氏,行‘狸猫换太子’之计,

紊乱宗支,玷污朱家血脉,此等大逆之罪,宪庙最终也不过命其‘反省’而已。

武庙时,第五代岷王朱彦汰,凌辱嫡母致其惨死,违背人伦天理之极,武庙也只是将其废为庶人。

更遑论岷藩广通王朱徽煠,竟敢妄图‘当王天下’,起兵作乱,事败之后,也不过是削职为民!”

他猛地看向儿子,目光灼灼:“火烧钦差,在你看来是捅破天的大事。

可与以上哪一件相比,又真的更重了呢?

何况我们手中证据,目前仅指向其‘豢养水贼,略作帮衬’,这里面的余地,大得很呐!”

“若不能趁此良机,快刀斩乱麻,将生米煮成熟饭。

待到朝廷诸公开始扯皮,宗室纷纷求情,皇帝那边……我们该如何交代?!”

他方才正是想以极致的羞辱,激怒这位素以脾气火爆着称的岷王,

逼他率先对锦衣卫动武,才好在一片“自卫”的混乱中,将其“意外”格杀!

可惜,朱定耀其人心思深沉,远非表面那般鲁莽,竟是硬生生忍下了这奇耻大辱,没有上钩。

父子二人说话间,已逐渐远离黎山王府。

黎山王府内,朱定耀独立院中,目光幽深,久久凝视着朱希忠父子离去的方向,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宫墙拐角,才缓缓收回视线。

目光回落院中,方才因高度紧张而暂时忽略的浓重血腥味,此刻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满地狼藉,横七竖八地倒伏着熟悉的亲眷尸体,有的怒目圆睁,有的面容扭曲,鲜血浸透了青石板,凝固成暗红的斑块。

幸存的亲眷跪在地上,哀嚎遍野,更有甚者爬到他脚边,拽着他的裤脚,涕泪横流地哀求他主持公道。

朱定耀面无表情,宛如一尊石雕。

直到王府属官开始清理现场,该抬走的抬走,该送医的送医,哀泣的人群被强行带离……周遭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他胸膛剧烈起伏数次,仿佛在极力压制着翻涌的气血。

最终,他缓缓蹲下身,不顾血污,伸手轻轻将脚边一位胸膛被贯穿、死不瞑目的子侄的眼皮合上。

他埋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只听到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收敛吧……先暂厝于社稷台,待祭祀天地先祖之后,再行入葬。”

左右侍从立刻躬身应命。

朱定耀依旧蹲在地上,用指尖蘸了蘸尚未完全凝固的鲜血,点在自家眉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巫祝般的肃穆与决绝。

他声音冷硬如铁:

“立刻替我起草奏疏,上呈陛下!

弹劾成国公朱希忠!

罪名——能给本王安上的,统统给他安上!

措辞——能给本王想到最激烈的,一字不改地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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