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祥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推着云梯、撞车,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宋江长剑一挥,放箭。
城头上的箭雨密集如织,带着破空的锐啸倾泻而下。
梁山军的盾牌手迅速结成坚壁,“铛铛”声不绝于耳,箭簇撞在盾牌上迸出点点火星,但是造成一定伤害。
不久云梯“哐当”作响地搭上城墙,铁钩死死咬住砖缝,士兵们如猿猴般攀援而上,刀光在晨光中闪烁。
砸!”宋江立于城楼之上,城头上的滚石擂木如冰雹般砸落,几名刚攀到半空的梁山士兵惨叫着坠下。
双方激战到晌午,卞祥见云梯屡次被砸翻,麾下士兵已有不少伤亡,不由得怒目圆睁,亲自提着开山大斧,吼着冲向前去。他神力惊人,舞动大斧护住周身,硬生生在箭雨中劈开一条通路,直抵城门下。
给我撞!”卞祥一脚踹在撞车木上,那碗口粗的硬木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狠狠撞在城门上。“轰隆”一声巨响,城门震颤,砖石簌簌落下,却仍牢牢锁着。
城头上,宋江看着卞祥如疯魔般猛攻,眉头紧锁。他知道这城门撑不了太久,急忙对孔亮道:“去,把火油桶推来!”
孔亮领命,很快带着几名士兵将十几桶火油推到城头。宋江长剑一指:“往下浇!”
黑色的火油顺着城墙流下,很快浸透了撞车和周围的士兵。宋江抽出腰间火折子,“噌”地一声点燃,朝着城下扔去。
火油遇火瞬间燃起熊熊烈焰,城楼下方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撞车被引燃,噼啪作响地烧了起来,几名来不及躲闪的梁山士兵浑身是火,惨叫着在地上翻滚。卞祥被火焰逼得连连后退,脸上被灼得生疼,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攻城的势头顿时被遏制。
宋江匹夫!卞祥在城下怒吼,却也无可奈何,“撤!”卞祥狠狠一跺脚,大斧拄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梁山军闻令后撤,攻城的士兵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的尸体与血迹,城头上,守军见贼寇退去,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孔亮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喘着粗气道:“师父,贼寇退了!”
宋江却没有丝毫笑意,目光依旧望着远处的梁山军营,眉头微蹙:“这只是开始。梁山大军未动,卞祥不过是先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他转身看向慕容知府派来的监军,沉声道:“还请告知慕容大人,贼寇虽退,防备不可松懈。需即刻修补城防,补充箭矢擂木,今夜加派巡逻,以防贼寇夜袭。”
监军连连点头,他刚才在城下看得心惊胆战,此刻对宋江不由多了几分信服:“宋都监放心,下官这就去禀报大人!”
卞祥率军撤退时,盔甲上还沾着火星灼烧的焦痕。
他回到中军大营,将开山大斧重重顿在地上,怒道:军长,宋江那厮好生狡诈!弟兄们折损了不少!
关羽端坐案后,丹凤眼微眯:“卞将军先下去休整,今日攻城,你已挫了他锐气。”
武松,明日你前去攻城,武松抱拳应道。
次日破晓,青州城被一阵闷雷般的战鼓声惊醒。武松手提雪花镔铁双刀,跨下战马,立于阵前。
宋江!”武松的吼声如平地惊雷,撕开晨雾,“某家武松在此!你既认得俺,便该知晓俺的性子——休要学那酸儒扯东扯西,要么开城受降,要么某这双刀便替天行道,劈了你这青州城!”
城楼之上,宋江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紧,他认得武松。
宋江强压下心头的波澜,声音尽量平稳:武都头,非是我忘恩负义,宋江万死不忘晁天王之恩,许毅杀我兄弟,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许毅野心勃勃,名为替天行道,实则想颠覆大宋江山我守青州,是为护一城百姓,更是为让天下人看清他许毅的狼子野心!”
宋江的声音在城头回荡,带着刻意拔高的激昂,“武都头,你本是打虎英雄,为何甘为反贼爪牙?若肯回头,宋江愿在慕容大人面前为你美言,保你前程似锦!”
放你娘的狗屁!”武松怒喝一声,双目圆睁如铜铃,“许寨主如何行事,梁山弟兄个个看在眼里!开仓放粮,除暴安良,哪一点不比你这虚伪小人强?”
他猛地将双刀交叉胸前,寒光凛冽,“宋江,俺敬你曾与晁天王有旧,再问你最后一次——开不开城?”
宋江脸色微沉,扬声道:“多说无益!武都头若有本事,便自己来取这城门!”
“好!”武松怒吼一声,拍马向前,“弟兄们,随俺杀!
身后的梁山士兵早已按捺不住,听闻令下,顿时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与昨日不同,武松并未急着用撞车硬攻,而是指挥弓箭手对着城头猛射,压制守军火力,同时命人推来数十架投石车,将裹着火油的石块狠狠抛向城楼。
砰砰砰!”火石砸在城楼上,火星飞溅,火油遇火星燃起,很快便有几处箭楼陷入火海。守军慌乱地扑火,射箭的节奏顿时乱了。
就是现在!攻城,武松大吼一声,下马亲自提着双刀杀去。
城头上,宋江见武松悍不畏死,心头一紧,急道:“放箭!快放箭!”
箭矢如密雨般射下,武松却丝毫不惧,他舞动双刀,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挡落。
身后的士兵推着云梯迅速靠近城墙,在盾牌的掩护下,攀援而上。城墙上的滚石擂木又开始砸下,可梁山军这次有了防备,死伤比昨日少了许多。
火火光舔舐着青州城头的箭楼,浓烟滚滚中,武松踩着攻城梯的横木,如猛虎攀崖,双臂肌肉贲张,每向上攀登一步,脚下的木梯便发出“咯吱”的呻吟。
离城头尚有丈许,一名守军的长矛带着劲风刺来,武松不闪不避,左手刀割开矛尖,右手刀顺势劈下,那守军惨叫一声,半截身子坠下城墙。
狗贼受死!武松怒吼着翻上城头,双刀舞成两团白风,所过之处,守军士兵如同割麦般倒下。
他身后的梁山士兵紧随而上,很快在城头撕开一道口子,呐喊着向两侧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