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破障 - 赤水怒涛下的真幻对决
庄府的惨状还没平息,更大的灾难就像附骨的虫子,悄悄蔓延开来。
定水罗盘被庄世铭用命强行“玉碎”,内部结构没彻底毁,但引发了连锁反应。被它强行打断、弄反方向的庞大龙脉能量,像被堵住又决堤的洪水,没了引导,开始在地下疯狂乱撞、冲突、扭曲!
泸州城,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
先是地底传来闷闷的、不停的隆隆声,好像有巨兽在地心翻身。接着,地面开始轻微却持续地晃,屋檐瓦片簌簌往下掉,桌上的杯子碟子叮当作响。
“地…地龙翻身了!”城里百姓吓得要命,纷纷跑出屋子,涌上街道。
可这不是普通的地震。
空气里,开始弥漫起化不开的乳白色雾气,这雾不是水汽凝成的,反而带着奇怪的干燥感,吸进肺里让人莫名烦躁、心慌。雾气中,光线变得特别不正常,一会儿扭歪,一会儿折射出诡异的颜色。
更吓人的是幻象!
在被浓雾罩住的码头区、回水沱附近,还有赤水河沿岸,一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开始忽隐忽现:
——破破烂烂、挂着旭日旗的日军炮艇,跟幽灵似的滑过浑浊的江面,下一秒又像泡泡似的碎了。
——用光影拼出来的、扭歪的军事堡垒和仓库轮廓,在雾里冒出来,透着冰冷的金属感,可仔细一看,又能透过它们看到后面的真东西。
——甚至有人看到死了的刘秃子在一堆烧着的货架上疯笑,转眼又被火吞了…
海市蜃楼!九菊没完全控制住的结界,因为能量失控,提前、还特别不稳定地冒出来了!它不再是完美的遮掩,反而成了散播恐慌、扭歪认知的可怕污染!
“能量彻底失控了!”徐子东捂着胸口,脸色比刚才还难看。他不仅能感觉到地下水脉的狂暴,还能感觉到整个城市的气场都变得又乱又危险,像个随时会炸的火药桶。“必须毁了那个核心节点!只有拔掉‘毒瘤’,龙脉之气才能慢慢平复!”
白辰扶起快哭晕的庄子豪,扫过乱哄哄的院子和远处城里升起的怪雾、怪影,眼神利得像刀:“平川撤退,不是放弃,是他知道,这个失控的结界也能造成大破坏、大混乱,甚至可能帮他们达成部分目的!但我们必须拦着!节点不除,泸州永无宁日,龙脉也会一直受损!”
他快速做决定:“子东,还能撑住吗?我们需要你找到节点最准的位置和能量弱点!”
徐子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又把双手按在地上,精神像受伤的触角,艰难地探进狂暴的水脉能量乱流里:“…在回水沱…水下礁石迷宫中心…能量最乱的地方…像一颗…疯狂跳的黑肿瘤…”
“杨紫,子豪,我们走!”白辰拉起庄子豪,看了眼强撑着的徐子东,“子东,你留在这儿,远程指路,尽量平复我们路上的能量乱流!如果我们失败…你就带着罗盘立刻撤!”
“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徐子东挣扎着想站起来。
“这是命令!”白辰语气从来没这么严厉过,“我们需要稳定的后方和最后的保障!守住这里,接应我们!”
徐子东看着白辰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昏迷的庄老爷和破了的庄府,最终重重点头,盘腿坐下,全力用异能,脸色瞬间更白了,汗像下雨似的往下淌。
白辰、杨紫、庄子豪三个人跟三道箭似的,又冲出庄府,毫不回头地往被浓雾和怪幻象罩住的回水沱跑!
越靠近回水沱,环境越吓人。
地面晃得更明显,裂缝里不时冒出灼热的地气和水汽。雾浓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里面闪的幻象更真、更恐怖:一会儿有无声喊的鬼影扑过来,一会儿有冰冷的刀凭空砍过来,一会儿又变成勾人的宝藏或出路…
这不止是骗眼睛,还掺着精神攻击!要不是三个人意志坚定,还有异能护着,早就迷失在这真假难辨的噩梦里了。
“跟紧我!子豪,用你的能力,尽量‘弄平’我们周围扭歪的光,看清真路!”白辰低吼,精神力像火把似的,在前面开了一小片相对清楚的地方。
庄子豪强忍着悲痛和害怕,努力聚精神。他眼里闪着微光,周围让人头晕的光线扭曲果然稍微平复了点,虽然没法完全驱散幻象,却能让三个人看清脚下的真路和障碍。
杨紫则浑身绕着电弧,任何想靠近的、带着恶意的能量体或幻象攻击,都会被突然冒的电火花打碎。
三个人艰难却坚定地往回水沱岸边推。
终于,到了岸边。眼前的景象让人喘不过气。
回水沱的水面不平静了,跟煮开似的翻滚着,无数大泡泡从水底冒出来、炸开,带出浑泥沙和让人恶心的硫磺味。水面上空,雾最浓,无数碎的、扭歪的幻象在那儿一会儿有一会儿没,好像打开了通地狱的缝。而那颗“黑肿瘤”似的核心节点散发出的邪恶冷能量,就算站在岸上,也能清楚感觉到。
“在水下!礁石迷宫中心!”徐子东虚弱却清楚的声音,通过三个人之间微弱的水汽联系传过来,“能量最强的地方…也是…最不稳定的地方…小心…有厉害的守护…”
“我下去!”白辰毫不犹豫就要脱外套。
“不!我去!”杨紫拦住他,“水下导电,我的能力在水里范围更大!你和子豪在上面接应,防着土屋弘他们杀回来!”她不等白辰反对,已经快速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紧身水靠,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那跟煮开似的可怕水里!
白辰咬咬牙,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他立刻聚精神,联系周围所有还能搭上话的动物——水鸟、鱼,甚至岸边的蛇鼠,命令它们不惜一切代价干扰可能出现的敌人,给水下的杨紫预警。
庄子豪则站在岸边,全力用能力,不是隐身,而是尽力“稳住”杨紫入水点周围的光和水流折射,给她弄一个相对清楚的“视野”和能量标记。
水下,是另一个噩梦。
又浑又沸,满是狂暴的能量乱流和冰冷的邪气。杨紫一进水,就感觉无数冰冷的、带着恶意的念头像水草似的缠上来,想钻进她的精神里。更吓人的是,几条体型大、眼睛红、嘴角流黑粘液的怪鱼,像被邪术催过的水鬼,张着尖牙利齿,从黑里猛冲过来!
杨紫眼里电光一闪,双手猛地往前推!
刺啦——!!! 高压电弧在水里爆发出比在空气中恐怖得多的效果!像扔了颗深水炸弹!
蓝色的电蛇瞬间散开,那几条怪鱼连叫都没叫,瞬间被电得焦黑,抽搐着沉了底。周围想靠近的邪恶意念,也被这最阳刚的雷霆之力一下子驱散了!
可杨紫也感觉特别耗力,在水里放电对能量负担太大。她不敢耽误,按着徐子东的指引和庄子豪在上面弄的微弱光路标记,使劲往礁石迷宫中心游。
越往深处,水压越大,水流越乱,那“黑肿瘤”的跳动感也越强,几乎要震碎内脏。
终于,她看见了!
在几块又大又黑的礁石中间,一颗大概磨盘大、用无数惨白兽骨、黑忍镖和扭歪符文硬拼起来的怪球,正飘在水里,疯狂地跳着!每跳一下,都散发出强邪气和乱能量波,就是它在不停地吸、污染龙脉之力!
这就是核心节点!
而就在节点旁边,两个身影像忠诚的恶狗似的守着——正是伤得不轻却依旧凶的土屋弘和黑泽凛!平川次郎显然留了他们做最后的坚守和破坏!
土屋弘也发现了杨紫,眼里闪过凶光,双手结印,周身力场爆发,竟然把周围沸腾的水流强行推开,弄出一个无形的真空腔,隔空一拳向杨紫轰来!冰冷的力场在水里形成一道可怕的冲击波!
黑泽凛则像真影子似的,融进周围乱的光影和水流,悄没声地从侧面潜过来,手里的黑短刀直刺杨紫后腰!
水下打架,凶险加倍!
杨紫临危不乱,身体像鱼似的扭了扭,险险躲开土屋弘的隔空拳劲,反手一道聚起来的电弧射向黑泽凛藏的方向,逼得他现出身退开。
可对方两人配合默契,实力又远比她强,加上水下环境不利于她发挥,瞬间落了下风!
岸上的白辰通过水鸟的视野,感觉到水下的危险,急得要命!他猛地对庄子豪喊:“子豪!最大程度扭歪节点周围的光!造幻象!干扰他们!”
庄子豪咬破嘴唇,聚起所有精神和悲痛,眼里好像有漩涡在转!
水下,节点周围的光突然变得极度混乱!土屋弘和黑泽凛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歪、破碎、重组!他们好像看到无数个杨紫从四面八方攻过来,又看到节点突然挪了位置!
这突然的干扰让两人动作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
杨紫抓住这宝贵的瞬间!她不再想和两人缠斗,而是把所有生物电能,毫无保留、孤注一掷地,全轰向那颗疯狂跳的邪节点!
“给我破!!!”
轰隆隆隆——!!!
从来没这么大的爆炸在水底发生!恐怖的电光瞬间吞了那颗节点!强能量冲击波像海啸似的往四周散!
土屋弘和黑泽凛首当其冲,被这近在眼前的能量爆炸狠狠掀飞,重重撞在礁石上,喷了一大口血,彻底重伤晕了!
杨紫自己也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被炸飞,体内电力耗尽,意识瞬间模糊,往黑沉沉的水底沉去…
节点,被彻底毁了。
同时,岸上的白辰和庄子豪也看到,回水沱上空的雾和幻象像被无形的手搅了一下,剧烈翻滚、扭歪,然后发出一声没声音的哀鸣,开始快速散掉…
赤水怒涛下的真假对决,用惨烈的代价,换来了最终的破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