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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盖头很厚,布料粗糙,绣着俗气的金色牡丹,针脚大而疏,硌得额头痒。王玲坐在炕沿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她能看见的只有一片暗红色,像凝固的血,边缘透进些微烛光,在布料纹理间明明灭灭。

房间里很静——对她来说,世界永远是静的。但静不等于空。她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那是有人走动带起的风;能感受到炕的温度,底下应该烧了火,温热透过薄薄的褥子传上来;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撞在肋骨上,快得让她发慌。

她微微侧头,红盖头随之晃动。从布料底边的缝隙里,能瞥见一点点地面——是水泥地,不是王家那种夯实的泥土地。

地上有些碎屑,可能是花生壳或瓜子皮,今天酒席上撒的。还能看见一双男人的脚,穿着黑色布鞋,鞋帮上有没拍干净的泥。

那是李志刚的脚。她认得这双鞋,今天迎亲时他穿的就是这双。

脚步声在地面上移动,很沉,一步一顿。王玲感觉炕沿微微震动,是他坐下来了,就坐在她旁边,隔着大约一只手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酒气、汗味,还有一种陌生的、属于成年男性的体味,混在一起,浓烈得让她想往后缩。

但她没动。母亲昨天一遍遍比划着叮嘱:要坐着,要坐直,盖头不能自己掀,要等丈夫来掀。这些规矩像无形的绳子,把她牢牢捆在这铺陌生的炕上。

一只手伸进她的视野。很大,手指粗短,指甲剪得很秃,指甲缝里有洗不掉的黑色。那只手在空中停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然后轻轻捏住了红盖头的一角。

布料被掀起的瞬间,光涌了进来。

烛光其实不亮,但在黑暗里待久了,还是刺得她眯了眯眼。她慢慢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李志刚也正看着她。他的脸在跳动的烛光里显得有些模糊,眼睛不大,眼角有细碎的皱纹,是常年在地里劳作被太阳晒出来的。他看着她,看了很久,眼神很复杂,有好奇,有审视,还有一点点不知所措的茫然。

王玲垂下眼睛。这是规矩——新娘子要低头,不能直视丈夫。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只手还捏着红盖头,红布像一团火焰,在他粗糙的掌心里燃烧。

李志刚把盖头放到一边,站起身。他走到桌前——那是一张旧桌子,漆已经斑驳,但擦得很干净。桌上摆着两杯酒,酒盅很小,白瓷的,边缘有细微的缺口。他端起两杯酒,走回来,递给她一杯。

合卺酒。这个王玲知道,母亲教过。

她接过酒杯。手指碰到他的指尖,很粗糙,像砂纸。她缩了一下,酒洒出来几滴,落在手背上,凉凉的。

李志刚在她身边重新坐下,举起酒杯,示意她也举起来。两人手臂交缠,这个姿势很别扭,王玲的手臂有些僵。他把酒杯凑到唇边,眼睛看着她,等她。

她学着他的样子,把酒杯凑到嘴边。酒气冲进鼻腔,很烈,是那种廉价的地瓜烧。她抿了一小口,辣得喉咙发紧,忍不住咳嗽起来。

李志刚很快喝完了自己的那杯。他看着她咳得脸发红,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背,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最后只是接过她手里的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两个空酒杯放回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李志刚又坐回炕沿,这次离她更近了些。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混合着酒气,像一堵无形的墙压过来。

他看着她,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王玲盯着他的嘴唇。烛光晃动,影子在墙上跳跃,他的脸忽明忽暗。她努力辨认唇形——你、饿、吗?好像是这三个字。

她摇摇头。其实她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半个红鸡蛋,胃里空得发疼。但她不想吃东西,不想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对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吃饭。

李志刚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搓了搓手,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轻响。然后他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走动。

王玲趁机打量这个房间。不大,比她在王家的西厢房还小一些。墙上贴着旧年画,是“年年有余”的鲤鱼图,边角已经卷起。窗户上糊着新纸,红色的,和她刚才盖的盖头一样俗气的红。窗台上放着个铁皮暖壶,印着褪色的牡丹花。墙角立着个木箱,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里面装着她的衣服和那摞花样子。

这就是她以后要住的房间了。这个认知像一块冰,顺着脊梁滑下去。

李志刚走到木箱前,蹲下身,打开箱盖。他的手在衣物里翻找,动作很轻,像是在找什么。王玲的心提了起来——那箱子里有她的私物,有她攒了多年的绣样,有她偷偷写的那些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日记。

但他没有翻太久。他拿出一个小布包,走回来,递给她。

王玲接过布包,打开。里面是两块桃酥,用油纸包着,已经有点碎了。还有几颗水果糖,糖纸皱巴巴的。

吃。李志刚又说了一个字,这次她看清了。

她看着手里的桃酥,又看看他。他脸上的表情很认真,甚至有点笨拙的诚恳。她忽然想起父亲——有时她从溪边回来晚了,父亲也会这样,默默递给她一块窝头或半块红薯,什么都不说,就看着她吃。

这个联想让她鼻子发酸。她低下头,掰了一小块桃酥放进嘴里。桃酥很甜,甜得发腻,碎屑粘在嘴唇上。她慢慢嚼着,嚼得很细。

李志刚看她吃了,似乎松了口气。他又站起来,这次走到门边,看了看门闩,确认闩好了。然后他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不是全黑,还有一点月光从窗纸透进来,朦朦胧胧的,勉强能看见物体的轮廓。王玲坐在炕沿上,手里的桃酥还没吃完。她听见——不,是感觉到——李志刚走回来的脚步声,感觉到炕沿下沉,他又坐下了。

这次他坐得更近。近到她能清楚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闻到他呼吸里的酒味。她的身体绷紧了,手指紧紧捏着那块桃酥,捏得碎屑往下掉。

一只手伸过来,碰到了她的手。

那只手很热,掌心粗糙,长满了老茧。它覆在她的手上,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往上移,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重,但很坚定,像一把锁。

王玲的身体僵住了。她想抽回手,但那只手握得很紧。黑暗中,她看不见李志刚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重了,热气喷在她的脖颈上。

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揽住了她的腰。她整个人被带着往后倒,倒在炕上。褥子很厚,但依然能感觉到底下炕席的硬度。桃酥从手里掉下去,碎屑撒了一身。

黑暗中,李志刚的脸凑得很近。她能感觉到他的胡茬,粗糙,扎人。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额头,然后往下,寻找她的嘴唇。

王玲闭上眼睛。世界一片黑暗,一片寂静。只有陌生的触感,陌生的气味,陌生的重量压在身上。她想起母亲昨晚说的话——女人都要过这一关,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咬住下唇,咬得很用力,直到尝到血腥味。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着窗纸,把那片俗气的红照得发白。远处传来狗叫声,一声,两声,然后停了。

夜还很长。

对这个十八岁的聋哑新娘来说,这漫长的、陌生的新婚之夜,才刚刚开始。而黑暗,还要持续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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