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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未亮透,窗棂外的雪光已透过素色窗纸漫进内室,落在余盛卧榻前的脚踏上,映出一片冷白。余盛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指尖触到身侧张慧温热的臂膀时,还能感受到她因昨夜熬夜核对钱粮册残留的倦意——她眉睫轻颤,鬓边一缕发丝垂在颊边,呼吸匀净,显然还沉在浅眠里。

“谁?”余盛压低声音,伸手将搭在床沿的墨色锦袍拽过,布料摩擦间带起一丝凉意。门外传来侍女小红带着怯意的回应,声音裹在寒风里,显得有些发颤:“大人,是我。李连长说有要事求见。”

余盛眉头倏然拧起。李宁自入了安庆寨以来,素来以沉稳持重闻名,若非真的有急事,绝不会在这寒冬腊月的凌晨扰人清梦。他俯身替张慧掖了掖锦被,指腹轻轻蹭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温声嘱咐:“再睡会儿,这大冷天的不用着急起来。等你睡醒了,就让小红去叫我,我过来陪你和儿子用早饭。”见张慧迷迷糊糊点头,余盛才披好锦袍,快步走向外间。

开门的瞬间,一股凛冽的寒气裹着雪粒扑面而来,余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颈,连打了两个寒颤。庭院里的积雪足有半尺深,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小红垂手立在廊下,青色布裙的下摆沾着雪水,冻得鼻尖通红,见余盛出来,连忙躬身:“大人,李连长就在前厅等着呢,已经给您备好了热茶。”

“知道了。”余盛点头,踩着积雪穿过庭院。雪光刺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远远便看见前厅的木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还未走近,便听见里头传来军靴磨地的细碎声响——李宁正背着手来回踱步,显然是有急事要禀报。

“坐。”余盛推门走进前厅,暖意裹挟着茶香扑面而来,他走到主位的紫檀木椅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梨花木椅,声音里带着刚醒的微哑,却依旧沉稳,“什么事,说吧。”

李宁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抱拳躬身,动作急切得带起一阵风:“大人!北坡乡的乡兵昨夜抓了个探子!本来是两个的,那两人昨夜趁着雪夜潜进北坡乡苦役营,想把孙阳的一个儿子救出来,被守营的乡兵发现了,可惜让另一个借着大雪跑了。抓到的这个已经押到县城,现在关在县衙监牢,请您示下!”

“探子?”余盛端起桌案上温着的青瓷茶盏,指尖刚触到瓷壁,动作便顿住了。孙阳是上月因联合抗税被他斩杀的乡绅头目,当初那厮联合其他乡绅抗缴粮税,还派人去夔州府举报他。余盛亲自下令将其斩首示众,悬在县城城门上三日。如今竟有人冒死救他的家眷——这背后若没人指使,绝无可能。余盛眼底掠过一丝愕然,随即又沉了下去,心里已隐隐有了猜测:除了夔州府守备杨丞,还能有谁?

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时衣摆扫过桌角,发出轻微的响动:“走,带我去看看。”

县衙监牢在县衙仪门外的西南角,两人不到一刻钟便赶到了监牢大门外,大门口挂着两盏褪色的红灯笼,风雪中摇摇晃晃,透着几分阴森。离关押探子的牢房还有几步远,便听见里面传来狱卒的呵斥声,间或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哗啦”脆响,混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黏在鼻尖挥之不去。

“千总!”牢房门口守着的两个安庆军士兵见余盛过来,立马挺直身子,右手按在腰间佩刀上,齐声行礼,积雪从他们的帽檐上滑落,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雪沫。

余盛点了点头,抬脚迈进牢房,李宁紧随其后。里面两个衙役正举着皮鞭往墙角抽去,鞭梢落在人身上发出“啪”的脆响,见余盛进来,两人慌忙扔下鞭子,手脚麻利地搬来两把椅子,脸上堆着敬畏的笑:“大人,您坐。”

余盛面无表情地坐下,目光落在墙角的探子身上——那人被粗铁链锁在石柱上,灰布衣裳早已被血浸透,黏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骨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丝,却死死咬着牙,连哼都没哼一声,只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像头被困住的野兽,死死盯着进来的人。

“招了吗?”余盛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目光扫过那狱卒时,对方身子明显抖了一下,“他为什么要潜入苦役营,带孙阳的儿子走?”

那狱卒赶紧上前拱手,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滚,砸在地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回大人,这厮嘴硬得很!卑职用遍了酷刑,鞭抽、烙铁烫、盐水泼,连夹棍都用了,他就是不肯说一个字!刚才还想咬舌自尽,被小的们按住了!”

余盛指尖轻轻敲着椅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寻常探子受不住这般折磨,早就招了,这人却能硬扛,甚至不惜自尽——看来不是一般的探子,可能是死士。余盛冷哼一声,站起身时衣摆扫过椅子腿,发出“吱呀”一声:“把他捆起来,堵着嘴,关进小黑屋,三天后再放出来。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门口的两个安庆军士兵闻言,身子猛地一哆嗦,脸色瞬间白了。小黑屋在安庆军中仅次于杀头的可怕存在——那是间丈许见方的密不透风的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还得忍受墙角的潮湿和腐草的臭味。上个月有个犯了错的士兵被关了一天,出来后整个人都傻了,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念叨着“别关我”,足足缓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这探子要是被关三天,怕是半条命都得没了。

“记住,做好防护,别让他死了。”余盛走到牢房门口,停下脚步,侧头对李宁说,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给他留口气,我要听他亲口说。”

李宁连忙应下:“卑职明白!我会亲自安排,在他开口前,绝不让他死在小黑屋里!”看着余盛的背影消失在监牢门口,李宁心里暗叹——大当家这手段,够狠,却也够有效。对付死士,寻常酷刑没用,只能用这种磨人心智的法子,把他的意志彻底摧垮。

回到府中书房时,天已大亮。余盛脱下沾着寒气的锦袍,换上一身素色长衫,坐在炭火盆旁,伸手烤了烤冻得发僵的手指。桌案上堆着各县上报的粮税清单,还有安庆军新兵的训练报告,他拿起一支狼毫笔,在一份报告上签下名字,笔尖划过宣纸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接下来的三天里,余盛没再问过监牢的事,只是一个探子而已,死了也就死了,余盛其实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让对方开口也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

雪后初晴,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里,映得桌案上的公文泛着浅金。余盛处理完最后一份粮税清单,伸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端起桌案上温着的茶盏喝了一口。就在这时,亲卫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份折叠整齐的公文,躬身道:“大人,安庆商会的胡监事派人送来了公文,说有急事。”

余盛接过公文,指尖触到封皮上“安庆商会”四个字,心里微微一动。安庆商会是他的摇钱树,以后安庆军的发展壮大离不开安庆商会的支持。他展开公文,快速扫过内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公文里说,最近商会的车队在虎背山频频被劫,那里盘踞着一伙土匪,有两百多人,为首的土匪叫“黑虎”,专抢过往商队。这半个月里,商会的车队已经被劫了三次,损失惨重。虎背山是云阳通往湖广的必经之路,若是绕道,得多走百余里,运费要增加三成,长此以往,商会根本承受不住,所以商会希望余盛能派兵围剿,护卫商道。

余盛放下公文,指尖在“虎背山”三个字上轻轻敲了敲。虎背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那伙土匪盘踞在那里多年,之前县里的衙役去剿过几次,都损兵折将回来了。不过,这对安庆军来说,倒是个拉练的好机会——这几个月新兵虽已操练日久,但大多都还没见过血,正好借剿匪让他们练练手;老兵们也久疏战阵,得活动活动筋骨,免得手生。

他拿起笔,在公文上批了一个“可”字,刚放下笔,正想派人去叫李宁,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李宁大步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还带着几分了然。

“大人!那小子招了!”李宁刚进门就嚷道,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得意,他快步走到桌案旁,双手撑着桌沿,气息还没喘匀,“您是没看见,刚把他从小黑屋放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呆的,跟傻子似的,身上全是抓痕——小黑屋墙上和地上铺的棉被都被他撕破了,满手是血,指甲缝里还夹着棉絮!”

余盛抬眸看了他一眼,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了敲,示意他慢慢说:“别急,喝口茶,慢慢说。”

李宁接过亲卫递来的茶,一饮而尽,才缓过劲来,语气略带调侃:“那小子当时只剩下半条命了,三天没进食水,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让衙役给他喂了点粥和水,缓了半天,他才算有了点精神。后面审讯的时候,本来他还不肯说,结果我说要把他再关进小黑屋,他立马就慌了,大喊大叫着‘我招!我全招!’,声音都劈了,眼泪鼻涕一起流,哪还有半点之前死硬的样子!”

“他是谁的人?”余盛端起桌案上的茶盏,喝了一口,目光淡然地盯着李宁——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需要亲口从探子嘴里听到确认。

“是夔州府守备杨丞的亲兵!”李宁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确保只有余盛能听见,“他说,杨丞两个月前就派他和王三来云阳了,目的是收集您‘造反’的罪证。当时咱们正在打击乡绅,抓闹事的人,他们怕暴露,一直没敢行动,就躲在城外的破庙里,天天盯着城里城外的动静。”

“直到半个月前,王三见您斩了孙阳,得罪了不少乡绅,觉得机会来了。”李宁顿了顿,继续说道,“王三就去联系那些暗中不满您的乡绅地主,尤其是北坡乡那个姓陈的乡绅——那姓陈的和孙阳是连襟,两家往来密切。王三让这两个亲兵去救孙阳的儿子,想把人带回夔州,交给孙阳那个在刑房当书吏的表哥。到时候有了人证,杨丞就能以‘谋逆’为由,上奏朝廷,再派兵来打云阳了!”

余盛握着茶盏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杯中的茶水晃出几滴,落在桌案上。果然是杨丞!他早就猜到了——李雨农是杨丞的亲外甥,当初破云阳,他攻打军营的时候阵斩了李雨农,只是那王三趁机逃走了,他也派人在来往夔州的官道上搜寻过,只是没找到那厮的踪迹。这几个月夔州那边一直没动静,余盛还以为王三早死在路上了。没想到这厮竟真的见到了杨丞,时隔几个月,还带着杨丞的人回来了。

“那探子有没有说,王三现在在哪?”余盛的声音冷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杀意。王三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让他跑了——不仅是为了给王震报仇,更是为了斩除杨丞安插在云阳的眼线,绝不能让杨丞抓住任何把柄,带兵来犯。

李宁脸上的兴奋淡了些,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他说,王三当时去了北坡乡那个姓陈的士绅家里。不过,现在王三怕是已经跑了——毕竟探子被抓这事闹得不小,北坡乡都传开了,王三肯定已经知道了,更何况另一个探子也跑了,说不定早就通知王三逃跑了。”

余盛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笃笃”的声响。书房里很静,只有炭火盆里的木炭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衬得这寂静愈发浓重。他抬眸看向李宁,眼神坚定:“既然有了王三的踪迹,不管他有没有逃出云阳,都不能掉以轻心。你现在去通知王震,让他带人在云阳通往夔州的所有官道、小路设卡,每个关卡至少留五个弟兄,仔细盘查过往行人——尤其是那些挑着担子、推着小车的,王三肯定会乔装打扮。”

“另外,让各乡的乡兵严加搜索,重点查北坡乡、南河乡一带,有枣没枣打两杆。”余盛补充道,语气里带着对王震的考量,“王三已经成了王震的心结,你告诉他,他知道该怎么做。还有,跟他说,要是抓住王三,不用向我报备,让他自行处理——这是我答应过他的事。”

“是!大人!”李宁抱拳躬身,转身就要走——他知道王震对王三的恨意,若是让王震去抓,肯定会拼尽全力。

“等等。”余盛叫住他,从桌案上拿起那份安庆商会的公文,递了过去,“我还有一件事交给你做,你先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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