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苏慧心中一紧，急忙俯身靠近车窗，急切地辩解，“我想得很清楚！我根本不想去履行那个婚约，我只想……”。
“如果你真的想得这么清楚，那天，你绝不会是那种态度，苏慧。”李珩打断她，终于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夜色中他的眼神深不见底，“你应该明白，我李珩并不是那种完全会被下半身支配的蠢货。你身边，也应该不缺愿意为你鞍前马后的男人。”
他语速平缓，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寒意：“如果你想彻底掌控苏氏，摆脱你叔叔的掣肘，我可以帮你，支持你。你完全没必要……拿你自己来做筹码。”
他稍稍移开视线，仿佛不忍看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声音低了些：“我说过，我不是畜牲。同样，我身边……也不缺女人。我也说过，如果需要帮忙，在千珩利益不受损的前提下，我会支持你。就像你当初说的那样，以后除了必要的生意往来，我们之间……尽量减少联系吧。不过，你放心，之前已经在推进的合作项目，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苏慧如遭雷击，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刚要开口解释，李珩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冷静，却也更加残忍：
“虽然……这么直接地把事实撕开，对我们之间持续了那么久的网络情谊来说，有些残忍。但是，苏慧，……明知道前面是个设计好的温柔陷阱，还装作一无所知、义无反顾地往里跳的事儿，我李珩不会去做。”
“你……你……我其实不是……”苏慧心慌意乱，语无伦次。他果然看穿了！她最初的动机确实不纯，叔叔在家族内部的步步紧逼让她喘不过气，放弃继承权她不甘心，硬扛又力不从心。几年网络交流，她深知李珩外表不羁，内心却重情且容易心软。她便想，若自己表现出为他“牺牲”家族联姻的姿态，以他的性格和实力，大概率会主动助她拿下苏氏。
可她没料到，他竟敏锐至此，一眼看穿了这层算计。然而，此刻面对他冰冷的拒绝和即将抽离的背影，一阵尖锐的痛楚攥紧了她的心脏——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远比原本自以为的要深、要真。
“好了，别说了。”李珩抬手，止住了她混乱的辩解，目光重新变得遥远，“那天你不是说得很清楚么？你要‘忠于你的婚姻’；而我，也不想你将来因为这种事后悔，甚至……恨我。所以……。”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苏慧，以后……别再做这种拿自己当筹码的事了。至少，别让我觉得，我一直以来珍视的、那份隔着屏幕的投契与温暖，到头来……只是个精心设计的笑话。”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决绝的失望：“苏慧，别让我瞧不起你。”
说完，他不再有丝毫犹豫，猛地踩下油门。性能优越的跑车发出一声低吼，迅速驶离了路边，将苏慧和她那句未能喊出口的呼唤，彻底抛在了清冷的夜风中。
他没有返回大明宫别墅。虽然知道那里随时有人期待他的归来，但今晚充斥心头的烦闷与一种想要彻底放纵的躁动，让他只想远离那片温柔的“羁绊”。
他想过要去苏涵那里，今晚她在台上剖白内心，此刻或许正需要抚慰或分享。但他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她今天在万众面前撕开旧伤，完成了情感的蜕变与升华，此刻应该是疲惫而平静的，他不该因自己的欲望和情绪去打扰那份难得的安宁，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萱儿、黎卿菀、王思媛她们此刻应该都在大明宫。自己的女人虽然不少，但全都聚集在一处，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便，甚至是一种无形的压力。陈曼……又是个体力不济的，无法承载他此刻想要发泄的激烈情绪。
方向盘下意识地转向，朝着范千雪家的方向驶去。至少，她足够热情奔放，也肯定能接纳他此刻的混乱。
一路上，电话铃响了好几遍，屏幕上固执地闪烁着“苏慧”的名字，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瞥了一眼，任由那铃声在空气中孤独地响到自动挂断，然后再次响起。他没接，指尖甚至有些烦躁地敲击着变速杆。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是远离那份被算计的凉意。
他想，电话那头的人，或许也更需要冷静，好好想想她那些掺杂了太多目的的心思。
诚然，他承认自己心里对苏慧的感情是不同于跟傅南茜那些人的，就连她的来电铃声都是专属设定的，那种始于网络陪伴的惺惺相惜，那种触及灵魂的理解与慰藉，甚至让他偶尔也想过，有没有那么一丝机会可以跟她结婚，组建一个真正的家庭。
但正因如此，他更加反感她如今这般明目张胆、几乎不加掩饰的利用。上次的项目合作是如此，这次更是想用感情绑住他，把她自己和他的感情都当成了筹码。或许，是当初从叶菲菲身上得来的惨痛教训，让他对这种打着感情旗号的算计，产生了近乎本能的生理性厌恶和心理防御。
就在他车开到半路，心情如同窗外忽明忽暗的灯火般晦涩难明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伴随着一阵不同的铃声。他低头看了眼，是张玉影。这位乐坛天后的名字此刻出现，带着一种迥异于苏慧的意味。他没有去接，任由铃声在车厢里回响了几声，脑中却电光石火般改变了主意。苏涵那里不便，范千雪那里带着救赎的意味也不纯粹，而张玉影……这位成熟、独立、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女人，或许正是一个合适的、不必有太多情感负担的出口。他再次猛地一扭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车身划出一道果断的弧线，转道朝张玉影家所在的高档社区疾驰而去。
车到小区气派的门前，他找了个不起眼但合规的临时车位停好。车内一片安静，只有引擎熄灭后细微的嗡鸣渐渐消失。他拿起手机，找到了张玉影的号码拨过去，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有些低沉直接：“我到你家小区门口了。”
电话里的张玉影明显一愣，似乎完全没预料到，顿了一下才传来她带着疑惑的声音：“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我刚才给你打电话……”她的语气有些支吾，试图拉回原本的话题，“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今晚我们的合作演出很成功，多亏了你的歌和……”
“我想要你！现在！我……需要你。”李珩打断了她明显带着社交辞令和试探的话语，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迂回，直接撕开了所有掩饰，将最原始的目的赤裸裸地摊开。他此刻没心情也没精力去听那些客套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