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麻利地端上了一壶香气扑鼻的灵茶和几碟精致的小菜,秦闲慢悠悠地品着茶,神识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酒楼里的谈话声都尽收耳底。
“听说了吗?城西的张家,昨天花三万灵石拍下了一株三百年的‘凝血草’,准备给他们家老祖炼制延寿丹呢!”
“三万?啧啧,张家真是财大气粗!我听说他们家最近搭上了魏国三皇子的线,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啊。”
“何止是张家,白石城里哪个大家族不想往上爬?咱们魏国跟其他国家不一样,宗门说了不算,灵石才是硬道理!”
“可不是嘛,你看那几个大商会的管事,一个个修为不高,可就算是筑基期的散修见了,也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爷’。”
秦闲听着这些议论,心中了然。
师父给的情报玉简里提过,魏国以商立国,国内大大小小的商会和家族势力错综复杂,皇权反而被架空了不少。
在这里,修士的地位虽然依旧尊崇,但不再是绝对的主宰。
一个拥有庞大财力的凡人家族,同样能请来金丹甚至元婴期的供奉,拥有与修仙宗门叫板的底气。
为了更好地融入这里,他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家魏国最大的通宝钱庄,用储物戒里师父给的一堆上品灵石,兑换了整整十万两银票和一大袋碎银子。
当他拿出一堆灵石时,钱庄里那位见多识广的管事,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恭敬得差点没给他跪下。
那管事也是个聪明人,什么都没多问,以最快的速度、最公道的价格办好了一切,还送了他一张钱庄的贵宾玉牌,承诺以后在魏国任何一家通宝钱庄,都能享受到最高规格的待遇。
所以现在,秦闲是个有钱人。
一个看起来修为平平无奇,但兜里很有钱的散修。
“这感觉,真不赖。”秦闲抿了一口茶,心情舒畅。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喧哗,几个衣着华丽、满脸傲气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个锦袍公子走了上来。
这锦袍公子约莫二十出头,脸色有些苍白,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他身上的法力波动却不弱,赫然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只是气息驳杂,根基不稳,显然是用丹药硬生生堆上去的。
“王公子,您看,这二楼雅座就是比楼下清静。”一个跟班谄媚地笑着。
那王公子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秦闲临窗的位置上,眉头一皱,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
“本公子喜欢靠窗的位置,那里怎么有人了?”
跟班立刻会意,颠颠地跑到秦闲桌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喂,我们家王公子看上你这个位置了,你赶紧挪到别处去。”
秦闲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夹起一筷子菜,慢慢放进嘴里。
那跟班见秦闲不理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声音也大了起来:“小子,你聋了吗?没听到本大爷跟你说话?我们王公子是白石城王家的人,识相的就赶紧滚!”
“王家?”秦闲心里琢磨了一下,师父给的情报里好像有这个家族。
白石城的地头蛇之一,主营矿石生意,家族里有个金丹初期的老祖坐镇,在白石城算是一霸。
整个二楼的食客都停下了筷子,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但大多是看热闹的神情,没有人打算出头。
在魏国,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太常见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散修得罪王家,没人会这么傻。
“说完了吗?”秦闲终于抬起头,淡淡地看了那跟班一眼,“说完了就别在这儿杵着,挡着我看风景了。”
“你!”那跟班气得脸都绿了,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散修,竟然敢这么不给王家面子。
“废物!”那边的王公子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秦闲,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钻出来的穷散修,给你脸了是吧?本公子今天就要坐这个位置,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他说话间,一股筑基后期的威压便朝着秦闲压了过来。
这种程度的威压,对付普通筑基初期的修士或许还有点用,但对秦闲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
“咦?”王公子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自己威压一放,对方就算不屁滚尿流,也得脸色发白,站都站不稳。可眼前这人,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难道是个硬茬子?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跟班色厉内荏地喝道。
秦闲没理他们,只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只是个路过的。我不想惹事,但也别来惹我。这白石城这么大,听风楼这么多空位,何必非要跟我挤一张桌子?”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在王公子听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好!好得很!”王公子怒极反笑,“在白石城,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本公子说话!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王’字怎么写了!”
他猛地一挥手:“给我上!把他给我从窗户扔出去!出了事,本公子担着!”
“是!”
两个筑基中期的跟班立刻狞笑着扑了上来,一人抓向秦闲的肩膀,一人抓向他的手臂,打算直接把他架起来。
周围的食客们纷纷摇头,有人甚至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这散修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隐忍。
得罪了王家,今天怕是很难收场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两个跟班的手刚刚碰到秦闲的衣服,就仿佛抓在了烧红的烙铁上一样,同时发出一声惨叫,触电般地缩了回去。
他们的手掌一片焦黑,还冒着丝丝青烟。
“啊!我的手!”
“怎么回事?他身上有古怪!”
两个跟班抱着手疼得龇牙咧嘴,满脸的惊恐。
王公子也傻眼了。
他根本没看到秦闲有任何动作。
这是什么手段?护身法宝?还是某种特殊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