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歌顿时尴尬,瞪了他一眼,哼道:“病了活该。下次再不管你。”
乐清歌一甩手走了过去在老米的身边坐下。
宫九朝着乐清歌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对漠秋痕说道:“看吧,就是一个小辣椒。”
辛童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漠秋痕笑着摇了摇头,与宫九一起走过去在老米那一桌坐下。
很快严玉芬就把羊羔肉端了上来。
“啊,终于可以吃肉了。”宫九看着眼前的羊羔肉,竟是馋涎欲滴。
看宫九竟然馋成这样,老米和漠秋痕以及辛童都瞪大眼睛。
宫九却不理会他们的惊讶,夹起最大的一块放进乐清歌的碗里,然后自己夹了一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点儿都不顾及形象。
“不至于吧,宫兄,也就是病了几天没有吃肉而已啊!”漠秋痕轻笑。
“何止是没有吃肉啊!”
宫九尖叫,可看到乐清歌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宫九后面还没有发出来的感慨就完全咽了回去。
好吧,就算顿顿不是面条就是稀饭,那也是他自己要求乐清歌给他做的。
“你们也吃啊。”宫九客套了一句,再次大口大口吃肉。
“听说,最近这几天经常有马匪光顾大风镇,连戏班子和杂耍团都离开了。”
老米一边吃肉一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
“哪里来的马匪啊?”
“不知。”老米摇摇头,神秘兮兮地说道:“每次都是半夜里来,天亮之前就离去,而且每次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可奇怪的事,死的人都不是大风镇的人。”
“呜,那还真是挺奇怪的。”宫九一边吃一边说,吃得热火朝天。
“宫大少,你的货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别真是出了什么事才好,现在外面乱着呢。”老米担忧地看着宫九。
“应该快了吧。”宫九含含糊糊地说道。
外面传来几声清鸣,听到这声音的人纷纷好奇地走出了大堂。
辛童立即兴奋了,快速起身离开大堂。
很快,一只白头黑鹰落在辛童手臂上,他托着白头黑鹰朝大堂走来。
“是我家养的信鹰。”漠秋痕终于高兴地笑了。
走到大堂门口,辛童终于看到白头黑鹰足下绑着的并非普通的信笺,而是一块带血的布条,辛童脸色立时大变,第一时间将那块带血的布条解了下来。
看完布条上的血字之后,辛童的脸色变得铁青。
“怎么了?”漠秋痕见辛童呆立在大堂门口,不免怀疑。
辛童的身子许久未动。
“辛童?”漠秋痕喊了一声,辛童还是不动,他只好起身走了过去。
辛童木然将带血的布条递给漠秋痕,漠秋痕看罢顿时脸色大变。
“怎么了?”老米立即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盘龙山庄……”
漠秋痕摇了摇头。
“那……”老米没敢再问。
大堂里人都看见了辛童和漠秋痕二人的异样,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各位,失陪。”
漠秋痕铁青着脸返回北楼,辛童也紧跟其后回了屋。
老米和乐清歌面面相觑,周围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唯有宫九一人若有所思地继续吃着肉。
“我去看看。”
乐清歌心中十分担心,便起身跟了上去。
“漠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一进入屋内,乐清歌便问道。
漠秋痕抬头看了乐清歌一眼,将手中带血的布条递给了她。
“沙州城血流成河,正道义士伤亡惨重,幸得大学士安然无恙。知汝被封关外,特传此信,切记,勿忘龙渊之重。”
“是林夺大哥的笔迹……”辛童喃喃为乐清歌解释。
林夺,盘龙山庄木龙之子,人称小木龙。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对方的字迹再熟悉不过,所以不用署名便知留字者是何人。
这封信是林夺亲笔血书,布条已经被血浸透,想来林夺也身受重伤。
再一次看遍血字,乐清歌只觉得手足冰冷,冷遍全身。
“幸得大学士安然无恙……”
乐清歌恍然大悟。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大学士。
她看了看在屋内低头沉思的漠秋痕,再看看来回徘徊的辛童,蓦然冲了出去。
宫九刚刚吃完肉走出大堂,就被乐清歌一把抓住扯进屋内。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乐清歌扬起手中带血的布条,冷冷质问。
“知道什么?”宫九反问。
乐清歌将布条扔了过去,冷声说道:“你早就知道,那些人隐藏在大风镇,目的就是为了刺杀大学士,是不是?”
宫九展开布条看完,面色依然平静,对上乐清歌的眼神,泰然点头。
“所以你的目的,也是为了大学士?”乐清歌的神情越发冰冷。
“是,我的目的也是大学士,不过却不是杀他,而是为了保护他,接他出关。”宫九点头,反问道:“你在生气什么?”
宫九这么一问,乐清歌才恍然觉得自己可笑:是啊,她在生气什么?
生气他没有及早告诉她嘛?还是生气什么?
她又凭什么质问宫九?
“我没有及早告诉你,是不想你被这件事牵连。”
宫九看着乐清歌,语调渐渐严肃。
“新王即位之后,大学士便告老还乡,带着兰妃的棺椁要回到阔别数十载的故乡雪地城。可大学士劝降先王,早已经是旧朝保皇党人的眼中钉,黑道下了格杀令,五万两黄金买大学士一死!”
乐清歌的眉猛地一挑。
“五万两黄金啊!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高价,中原江湖早就已经沸腾了。新王在原固城外十里亭给大学士送行,原本要派皇家的金雀暗卫团保护大学士返乡,大学士却坚决拒绝,只带着三个下人,带着兰妃的棺椁就出发了,一到黑水镇就遇到了刺杀。”
“刺客煽动黑水镇的百姓闹事,乘机大举刺杀,大学士身上挂满了烂菜叶子臭鸡蛋,却依然是一脸的正气,面不改色心不跳,昂然走出了黑水镇。”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乐清歌惊愕,怔了半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宫九却不答她,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了下去。
“三个下人,自然挡不住那么猛烈的刺杀,出了黑水镇,便只剩下了大学士一人。只是大学士胆识过人,别人劝他回头返回原固城,他却毅然前行,决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