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这边感慨着人生，却听后面的豆角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胖墩！别偷吃了！”
哈哈，放松的时候，就是各想各的。
他目光再次扫向阿兰，阿兰神情也迎来了久违的放松，一直隐在一众弟兄里，目光温和有力，不时瞅向远方。
也不知道阿兰有没有被最近发生的事改观，他忍不住找到阿兰询问他的感受。
“不错，少爷给老三办的婚礼着实气派啊。”
“唉，你要是哪天找到心上人，少爷给你也办啊。” 他没问得特别直白，那样总觉得有点爹味。
“哈，那谢谢少主了。” 阿兰回应得也随意，没刻意应承，也没说得多走心。
“好好放松下，今天得多喝几杯，咱得给素华她们家喝高兴了。”
“得嘞。”
这段插曲过后，就到了坐等吉时的时候，大家分了糖果各自坐下。
露天后厨一阵热锅凉油的爆炒声，暂时盖过了附近瞎玩的孩童吵闹声。
十三妹一直被林凡扛肩上，无奈这小家伙饿了，只好抱给老三妈让她喂奶。
老三和李素华终于有了新婚情侣该有的紧张劲儿，千鹤道袍没兜，却假意揣兜，想让自己显得松弛点。
李素华终于有了点小女人的害羞样，一直牵着夫君的手，瞅着宴席上其他道士。
只有三十三叔不停跟刚画完肖像的林悦清聊未来，瞅着像要捧出一代鬼界艳星似的。
最后一辆马车驶来，车上下来个穿紫袍的道士，林凡还算了解地球的道家文化，以为来的是大哥中的大哥级人物。
不过问了才知道，道士等级分黄、蓝、紫、金、红，紫袍是地方镇魔司领导、学院高级道士这样的级别。
而来的人不用多说，正是李素华的道统师父，苗疆学府有点名气的道士纪灵。
三十三叔叫张纪灵，俩人名字有点像，不过这就跟林凡的 “凡” 字一样，是因为上古有大能叫这名字。
这就像给孩子取名叫龙傲天、张傲天。
以前倒斗的有个叫张起灵的，所以 “灵” 这字用得就多。
上古时代有叫叶凡的，也很牛逼，林檎天取名没城府，随便想了想就叫林凡了。
纪灵道士下车后简单跟在场的人打了声招呼，现场的奏乐团已经在做最后的调试。
梦顾涵也代表城主府从防线赶来婚礼现场，城主府这次真出了大力，几乎把边缘区域所有防线都包了。
这也说得过去，毕竟这支团队一直干的事太大，不管氏族阶级、邪教份子，还是不少女性，都想让他死。
所以他一众弟兄本身就是清剿重点，余海英的安排也杜绝了宵小逞强的可能，什么垃圾刺客，三枪就能戳死。
但这样的部署也让林凡临时找了另一家餐饮来招待，他们的露天后厨分东西南北四个角，额外花了五十金招待那帮军卒。
十二点的花儿刚在风里绽开最后一瓣粉蕊，乐团的笛箫先绕着银杏枝飘了一圈。
先是清越的竹笛挑开氛围，接着堂鼓轻轻敲着节拍，连树上挂满的红绸都晃起来。
铜铃叮铃当啷跟着乐声打节奏，碎响落在木椅上的蒲团边。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孩伸手去够垂到椅面的红绸，被旁边妇人笑着拍了下手，把蒲团往他屁股下塞：“坐好咯，看新郎新娘咯！”
司仪是个穿灰布短衫的汉子，嗓门亮得能盖过后厨的爆炒声，手里攥着块木牌敲了敲台沿：“各位亲朋别着急瞅银杏啦！咱老三和素华的好日子这就开场，有蒲团的往木椅上放稳当，想跪想坐随咱心意，今天就求个热热闹闹！” 台下哄笑起来。
乐声稍缓时，林凡正站在台侧的银杏树下，指尖碰了碰垂落的红绸。
他望着台上的两人，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老三今天穿的深袍衬得人更挺拔，手紧紧攥着李素华的手，指节都微微泛白；李素华的青粉色道袍镶着金丝边，风一吹，袍角的金线就闪着光，她垂着眼，耳尖红得跟沾了胭脂似的。
这时纪灵缓步走上台，紫袍下摆扫过台面上的花瓣，他手里捏着一柄桃木剑，先朝双方父母拱手，再转向台下众人。
乐声渐渐轻了，只留铜铃偶尔响一声，纪灵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地传开：“素华是我教过最得意的弟子，她有颗善良、热诚、永远康健的心。”
“今天特别有幸能见证我弟子的成婚之日，还记得刚教她时，她才七八岁，一晃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端庄非凡的大姑娘了。” 他目光留在小两口身上，依旧缓声道：“郎才女貌，道应天合，感谢缘分注定，让两人结为道侣，也谢谢承办的林镇扶使，办了这场盛大的婚礼。” 他代表男女双方对林凡表达了由衷的谢意。
修真界也有鼓掌的说法，这会儿真诚又热烈的鼓掌声，彻底染红了林凡的耳根，他忙冲四方道友道谢，一众弟兄也纷纷抱拳行礼。
台下鼓掌声渐渐静了，纪灵向司仪点头示意，后者一扬手，台下的乐团立刻升了音阶，那股悠扬也渐渐变得恢弘。
老三悄悄松了松李素华的手，又赶紧攥紧，素华抬眼瞅他，眼底的害羞里多了些柔软。
林凡接过纪灵的话，以承办人的身份再次感谢东家后，仪式进行到了最后时刻。
双方父母在司仪的指引下起身，给两位道友送上最诚挚的祝福，接下来是道统传承的仪式。
张千鹤没有道统，由他爹代表，他爹和纪灵一起拿起木剑，站在小两口身后，把剑尖搭在一起。
新人宣誓开始了，司仪特意加重了嗓音，险些让传声阵爆了音：“上奏苍天，上启神灵.....”
“欺瞒天地，背弃爱人，则为天道所不容，欺瞒天道者，必受严惩，此生一世一双心！”
“唉？” 林凡听得一愣，从上启神灵开始一直到欺瞒天地，中间还有不少好话，都是对未来的各种憧憬，可最后就特突兀来了句 “出轨死全家”，我曹。
难怪说道士没有二婚二娶，合着仪式的时候就说好了，谁背叛爱情，谁特么挨雷劈啊。
“挨雷劈？” 他恍然一想，“这么说道家还真有点东西。” 回想本凡记忆里那复杂又放荡的二十四年，要是这规矩真能让人遭雷劈，你别说，还真有人会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