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师父后,我心头一松,回到屋里,已是夜色沉沉。钟表指针缓缓拨到十一点,寂静中那清脆的滴答声像是夜色的低语,提醒我:深夜已至。而白云那家伙,这阵子真是辛苦,为了赶在国庆假期前敲定稿子,几乎日夜奋战,不停歇,佳作如流水般不断涌出。相反,我倒是悠然自得,铺开一堆节日礼品——那些是为亲朋好友准备的“年货”,用心良苦,满载而归。
何依帆也早早搬到这里,屋子里热闹非凡,笑声不断,仿佛春日的花海在房间里盛开。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和笑语的回荡,我轻步来到南溪的门前,心里暗想着:虽让世玉陪着他,但未来这几天的行程,还得跟他商量清楚。
推门而入,迎面便是一片欢声笑语的热闹景象——世玉、青箬、陈晓霞,甚至还站着几位我不认识的小姐姐。青箬满面笑容,兴奋地介绍身边那些朋友,说她们都是好友,然后又笑眯眯地把我介绍给她的伙伴们,笑得如春日暖阳,整个空间一下子变得温馨而热闹。
突然,一个长得像明星的女子走向我,眼中带着一丝恳求,“能不能帮我测个字?我这阵子运势有点紧张。”我一脸歉意,摇头苦笑,“字啊,暂时别测,我现在手上有点事。等会儿我找常大师,跟他详细聊聊,然后再帮你们算算。”
南溪静静跟我走到走廊边,我们低声商讨着明天去小林家的“回门”事宜。回来的路上,我还想多请他住几天,向他讨教一些关于算命的心得。
他笑着点头:“你放心,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切磋一下,学点本事。我打算多留几天,还想带世玉去太乙观住上一段日子。”
我心里一阵欣喜,差点忍不住欢呼:“太好了!太棒了!”
青箬见我和南溪谈完,像个撒娇的女孩,竟扯住我的衣袖,“帮我朋友测个字嘛,我平时在她面前吹牛,说你没架子,耽误你一分钟可以吗?”她的话语带着调皮的语调,眼神还带点期待。
我忍俊不禁,笑着点头:“最多一分钟,保证赶紧。”
她得意地挽着那位叫向萍的姑娘,笑着又问:“向萍,你说,测个什么字比较好?”
“红。”向萍毫不犹豫,“测我是不是能红起来,红得耀眼。”
青箬补充:“她可是网络主播哦。”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期待我用文字占卜未来:笑语声、掌声、窃窃私语交织在一起,整个房间像是被温暖的火炉包裹。从我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她忽然扯住我的手:“嗳,帮我看个字呗,青箬说你总能说得让我心服口服。就一句话,怎样?”
我边站边笑:“你这个字,刚好碰上秋山红遍的季节,何不用‘万山红遍’来测呢?是不是就是说你也像那山一样,红遍天下?”
她有点不开心,嘴角撇起,依旧不肯放手:“就这两句。”
我忍俊不禁:“松开我,我还得说第三句。”
她还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袖子,我急忙后退,“送你两句诗:‘秋色如火红满山,春风未曾施恩典。’你过去的日子太辛苦了,待会儿让常大师帮你看看,究竟准不准。”
说完,我像箭一般冲出门外,直奔车库,赶回家中。
屋里只剩小林一个人,她正忙着厨房的事务。爹娘和依帆已带着亲戚们去了上州植物园,欣赏那盛开的花团锦簇。我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和小林边吃边聊,打算安排明天的行程。她说,亲戚们看完花展后,晚上会到姐姐的店里聚餐。第二天,早餐后,就得赶赴火车站了,旅行社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接下来就得靠自己安排几辆车。
我琢磨着,明天两辆车会比较妥当——一辆由依帆开,一辆由我姐夫负责,再带上我姐,也算得上是个稳妥的安排。送亲戚的事,光靠我爹娘,怕是忙不过来——他们年龄大了,容易迷路。
用完饭,我拨通老萧的电话,详细交代了情况。他爽快应允:“没问题,这事交给我来搞定。车辆调度我来,送他们上车我也负责,保证安全顺利。”
心头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我轻松了不少。
小林见我微微挂念,露出关切的神色:“你先休息一下吧,这两天你挺累的了。”她温柔地说着,然后去打扫卫生。
我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倒在床上,很快便沉沉入眠。一直到凌晨五点,小林轻轻叫醒我:“起来用早餐吧,姐夫他们已经到家门口等着了。”
晚宴热闹非凡,众人纷纷夸奖婚礼布置得雅致又别致。宾客们还议论着,要把婚礼视频发到朋友圈炫耀一番,想必都觉得这是一次难忘的盛事。
我和小林轮流敬酒,话题繁杂,从新娘的妆容到婚礼的细节,无一不令人心生欢喜。二舅笑着打趣:“你忙你的,我们就别打扰了。”这话虽平淡,却藏着浓浓的关心。
娘听了脸色微变,轻声说:“他师父住的地方,是人家提前订好的。”幸亏他们不知道师父的具体住址,也不清楚我们俩的差距,不然可能又是一场“误会”。
我笑着打圆场:“他们无所谓的,都是朋友。长辈们最重要,回门的东西我会提前准备,绝不会让你们操心。”
大家都笑着点头,气氛轻松愉快。
敬完酒,我站在大厅中央,随口几句客套话,然后把明天的安排交代清楚:上午八点半在大厅集合,我父母陪同,由单位老萧调度车辆,全程护送到火车站。
众人笑着喝酒,情绪都升了几个档次。有人开玩笑:“你忙你的,我们不操心了。”
三舅大声说:“上州没有北京那么大吧?北京还我都不怕迷路。”
众人哄笑,他自己倒乐呵呵的,一会儿去洗手间,一会儿躲角落抽烟,今天完全成了全场焦点——要么去洗手间,要么偷着抽烟,忙得不亦乐乎。
饭后,把亲戚们送到旭日宾馆,依帆帮我分发房间的礼物。姐夫姐夫都在,准备着明天带的礼物,安排得井井有条。
回到家,娘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声,小林倒了壶热茶,我姐也走进书房,整理次日要带的东西。
我心里知道,这一阵的奔波,令娘亲劳累不堪。于是调侃几句:“你们这份热情,回去后,人人都夸你们是最贴心、最暖心的亲戚。”
她白了我一眼,嘴角带着一抹无奈:“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多给每人五百块钱算了。”
还记得二舅在车上点烟,导游说:车是空调车,不许抽烟。他偏要偷偷点,还差点惹出笑话,幸亏依帆及时制止。二舅去洗手间,却画了个图——一个拿着烟斗的男士,一个穿短裙的女士,他犹豫半天,才去找依帆确认,才敢进去。
众人笑他笨拙,偏偏他还硬撑:“城里的女人抽烟,男人也穿裙子。”
三舅更是居高临下评价:“这花展都算啥?太便宜了。”
真是不好伺候。刘支书在车上找厕所,走进树林里方便,回来时还在车上讲经验教训,幸亏车里人听不懂他胡说。
我爹摇头长叹:“当初还想请二十多个亲戚,没想到这场面……太厉害了。”
娘摇头苦笑:“以后不打算再邀请这些人了。”
我爹笑着说:“山红结婚,是大事,吃点苦也是值得。让你帮忙安排明天的准备,怎么样?”
娘轻轻起身,走向书房,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