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一名内侍官满头大汗地撞了进来,发髻都跑得歪斜,扑通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陛下!陛下!不好了!那把木剑...取不下来了!臣等明明看得见它悬在楼檐下,可伸手去碰,却像碰着空气一般,摸不着分毫啊!”
“什么!”帝辛脸色骤变,猛地从榻边站起,衣袍因动作过猛而扬起一阵风。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也顾不上再安抚苏晚棠,大踏步便向门外走去,沉声道:“带路!朕亲自去看看!”
一行人急匆匆赶到分宫楼前,帝辛抬眼便见那桃木剑依旧悬在檐角,在风中微微晃动,剑身上的纹路清晰可见。
他二话不说,反手拔出腰间的人皇剑,剑身嗡鸣着泛出金色光华,他运力一挥,剑气如长虹贯日般劈向木剑。
可那剑气却径直穿木剑而过,落在身后的宫墙上炸开一道裂痕,木剑竟完好无损,连晃动的幅度都没有变过一丝。
帝辛望着那柄悬在檐角、剑气穿体而过却毫发无损的桃木剑,胸腔中怒火与焦躁交织翻涌。
人皇剑还在掌心嗡嗡震颤,方才劈出的剑气在宫墙上留下的裂痕触目惊心,可那木剑却依旧轻飘飘地晃着,像在无声嘲讽。
他指节攥得发白,牙根咬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因隐忍的暴怒而突突跳动,片刻后猛地转身,对着身后躬身待命的内侍与侍卫厉声喝道:
“张贴皇榜!即刻传遍朝歌城!凡能取下这分宫楼木剑者,不论出身贵贱,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封万户侯!”
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连呼吸都因情绪激动而变得粗重。
......
朝歌城的街道上此刻正是人声鼎沸之际。
陈灵桥抱着膀子站在街角,看着身前摊位后手足无措的姜子牙,忍不住挑眉道:“我说,你这样杵着真能把面粉卖出去?好歹扯开嗓子叫卖两声啊。”
姜子牙闻言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几分窘迫,不好意思地憨笑:“回师叔,弟子想着货真价实总能引来主顾......至于叫卖,实在是拉不下脸来。”
陈灵桥见状无奈地嘬了嘬牙花子,干脆上前一步站到摊位前,清了清嗓子便扬声喊起来:
“走过路过快来看呐!刚磨好的新鲜面粉!雪白细腻,蒸馍烙饼保证筋道弹牙有嚼头!错过可就没啦!”
陈灵桥声音洪亮,带着几分市井的鲜活劲儿,瞬间吸引了不少路人侧目。
“师叔!使不得!”姜子牙连忙上前阻拦,脸上满是惶恐,“这等市井吆喝之事,怎敢劳动师叔大驾......弟子、弟子自己来就好!”
陈灵桥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子牙啊,修行未必非得在深山古观。这市井街口,见人间百态、品烟火气息,也是修炼心性的好地方。”
姜子牙一怔,细细琢磨着这话里的道理,顿时脸色变得郑重起来,对着陈灵桥深深一揖:“弟子受教!”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学着方才的模样,虽有些生硬却认真地吆喝起来:“新鲜面粉......便宜卖咯......”
这一吆喝果然奏效,没片刻功夫,便有几位妇人围了上来。一位挎着竹篮的妇人探头看了看摊位上雪白的面粉,笑着问道:“你这面粉怎么卖的啊?瞧着倒是干净。”
姜子牙连忙上前,有些局促却认真地回话:“大娘,一文钱一斤,都是今早刚磨好的新麦粉,您闻着还有麦香呢。”
另一位妇人伸手捻了点面粉在指间搓了搓,点头道:“看起来还可以,颗粒细腻,来两斤!家里正好要蒸馍。”
“哎!好嘞!”
姜子牙眼睛一亮,连忙拿起木勺舀粉、用秤称量,动作虽略显生疏却有条不紊。
陈灵桥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抱着膀子慢悠悠地帮腔:“各位主顾放心,咱这面粉保证实打实的好,蒸出来的馍馍又香又筋道!”
还没等陈灵桥的嘴角平复下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便从街道旁传了过来。
“都闪开!”
“陛下有榜,挡着立毙!”
陈灵桥仿佛像是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一样,他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