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地一声在18楼停下，金属门缓缓滑开。
柳如意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串钥匙，银链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她举起钥匙在林雨眼前晃了晃，眉眼间带着点小得意：“用我攒了三年的零花钱买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林雨跟着她走进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铺满整个房间。
他下意识顿住脚步——不过几十平米的公寓，被布置得处处是心思。
浅粉色的窗帘半掩着，阳台上的多肉挤在白色花架上，肥嘟嘟的叶片沾着傍晚的潮气。
米白色沙发上扔着几个星黛露玩偶，绒毛蹭着旁边的针织毯。
空气中飘着清甜的柑橘香薰，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温顺地裹住来人的感官。
“咔哒。”
门锁落定的声响刚落，柳如意突然转过身。没等林雨反应过来，她已经像只蓄势已久的小兽扑进他怀里，双腿灵巧地环住他的腰，脚背勾着他的小腿，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脸颊深深埋进他颈窝，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姐夫……我好想你啊。”
开学这一个月，军训的烈日晒得她脱皮，专业课的作业堆成小山，社团的聚餐推了又推。
她像只被上紧发条的玩偶，每天在人群里强装活力，可只有自己知道，夜里躺在床上时，指尖划过手机里存着的合照，有多想念他身上的味道。
此刻没有柳家别墅的目光，没有“姐夫”与“小姨子”的身份枷锁，积攒了三十天的思念像被戳破的堤坝，汹涌的潮水瞬间漫过两人之间所有的界限。
林雨的手臂下意识收紧，稳稳托住她的臀，生怕她摔下去。
怀中人的呼吸温热地喷在他颈侧，带着点抹茶冰淇淋的甜香，后背能清晰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在寻求安慰。
他心头一软，抬手抚上她的发，指腹穿过柔软的发丝，低声回应：“我也是，很想你。”
窗外的天色正一点点沉下去，远处的写字楼亮起灯火，像撒在深蓝色丝绒上的碎钻。
光线透过落地窗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将相拥的两人笼在一片温柔的光晕里。
公寓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咚咚”、“咚咚”，在空荡的房间里交叠成细密的鼓点。
柳如意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过他的喉结，感受着他温热的皮肤下血管的搏动。
林雨的手顺着她的发丝滑到后背，轻轻拍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卫衣渗进去，熨帖着她所有的不安。
香薰在角落安静地挥发，柑橘的甜混着少女发间的清香，在空气中慢慢发酵。
不需要更多言语，肢体的贴近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些藏在“姐夫”称呼下的试探，那些躲在人群后的对视，此刻都化作无声的亲昵，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肆意生长……
暮色彻底漫过窗台时，柳如意才恋恋不舍地从林雨怀里抬起头，鼻尖蹭得他颈侧发红。
她指尖勾着他的衣领，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黏意：“真要走了吗？”
林雨捏了捏她可爱的小鼻子，指尖擦过她泛红的眼角：“再不走，你宿舍该关门了。”
等两人都穿好衣服后，林雨拿起沙发上的书包，“我送你回去。”
柳如意没说话，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出门，电梯下降时，手指悄悄缠上他的小指。
直到车子停在魔都大学南门，她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忽然倾身凑过来，在他唇角飞快地啄了一下，像偷了糖的孩子般迅速退开，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晚安。”
说完推开车门就跑，鹅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荫道尽头，跑了几步又回头，朝他挥了挥手，才蹦蹦跳跳地冲进宿舍楼。
林雨坐在车里，指尖抚过被她吻过的唇角，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薄荷牙膏味。
他望着宿舍楼亮着的灯光笑了笑，发动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林雨回到柳家别墅时，客厅的灯还亮着，柳母正坐在沙发上择菜，见他进来便抬头：“怎么才回来？晚饭都热了两回了。”
“陪如意在外面转了转。”林雨换了鞋走过去，在沙发边坐下，“她看了那些资料后情绪有点闷，带她去电玩城打了会儿游戏，又去公园喂了鸽子，还去小吃街吃了糖画和双皮奶，玩到这会才送她回学校。”
柳母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头问：“那如意看了资料没怎么样吧？没哭闹？”
“挺好的，”林雨拿起一个苹果擦了擦，“刚开始有点蔫，后来在电玩城赢了个大公仔，又蹲在鸽群里看了半天鸽子，慢慢就想开了。说都过去了，以后好好画画。”
他咬了口苹果，语气轻松，“玩得疯疯癫癫的，临走时还抢了我半串糖葫芦，精神着呢。”
柳母这才松了口气，把择好的菜放进篮子里：“没事就好，那孩子心思重，就怕她钻牛角尖。你能陪她散散心，挺好。”
她起身往厨房走，“快吃饭吧，给你留了糖醋排骨，热一热就能吃。”
“欸。”林雨应着，看着柳母的背影，心里那点因隐瞒而生的不自在渐渐散了。
有些事，或许不用说得太细，只要让关心的人放心，就够了。
等柳母端着菜回来，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柳如玉的事——张律师已经把人接回来了，此刻正关在房间里反省，柳父气得晚饭都没吃。
林雨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两声。等柳母回房休息，他才轻手轻脚地走上二楼，路过柳如烟房间时，门忽然开了条缝，柳如烟的声音传出来：“回来了？”
“嗯。”林雨推开门，见她正坐在床头看书，“还没睡？”
“等你。”柳如烟合上书，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圈，“如意那边顺利吗？”
“挺顺利的，她好像早就不在意傅雨了。”林雨在床边坐下，简单说了说下午的情况，隐去了公寓里的亲昵。
柳如烟点点头，伸手抚平他微皱的衬衫领口：“那就好。今天爸气坏了，如玉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林雨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柳如烟“嗯”了一声，等林雨洗漱完躺下，才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呼吸渐渐平稳。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林雨望着天花板，脑海里闪过柳如意踮脚吻他时的模样，又想起柳如烟此刻平稳的呼吸，指尖轻轻动了动，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夜色渐深，别墅里静得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而那些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暗流，还在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