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姑娘看着面生，估计也是来旅游的吧，不过跟这男的凑一块儿，瞧着倒挺热闹……”
“你看那穿白裙子的颈侧，还有那牛仔裤姑娘的手腕，啧啧，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估计是小情侣拌嘴吧？男的一个劲哄，女的别别扭扭不理人，这戏码我见多了～”
柳如玉和柳如烟的耳根“腾”地红透，握着叉子的手猛地收紧，叉尖在餐盘上划出细微的声响。
听着旁人有意无意地议论，羞恼混着气闷往上涌，两人愈发懒得看旁边献殷勤的男人，只埋头戳着盘子里的食物，餐盘边缘都快被戳出洞来。
接下来的几天，海岛的阳光一天比一天炽烈，林雨的“讨好”也一天比一天殷勤。
两姐妹去浮潜，他提前半小时就守在沙滩上，把潜水镜、呼吸管一一检查好，连防晒霜都挤在手心搓热了才敢往她们背上抹。
去雨林徒步，他背着最重的背包，里面塞满了水、零食、驱蚊液，还总走在最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叮嘱“小心脚下”。
晚上去沙滩酒吧听驻唱，他会先找好视野最好的位置，点好她们爱喝的芒果冰沙，连吸管都要提前插好。
柳如玉看着他被晒得发黑的胳膊，还有替自己挡开低垂树枝时被划伤的手背，心里的气先消了大半。
柳如烟嘴上依旧不饶人，骂他“笨手笨脚”，却会在他递水时，悄悄把瓶盖拧松些再还给他。
这天傍晚，两人坐在十二楼的海景房里看日落，浪声拍打着礁石，把余晖碎成一片金箔。
“他这几天倒还算老实。”柳如玉抿了口冰沙，视线落在楼下沙滩上——林雨正蹲在那儿，不知在给什么东西拍照，背影透着点憨气。
柳如烟“哼”了一声，却没反驳：“老实归老实，教训还是得给。”
她转头看向姐姐，眼里闪过点狡黠，“今晚还去十八楼睡？”
“去。”柳如玉弯了弯唇，“让他自己守着这间空房，好好反省。”
两人达成共识，等林雨气喘吁吁地抱着刚捡的贝壳回来时，迎接他的就是一句“我们去十八楼了，你自己睡这儿吧”。
林雨手里的贝壳“哗啦”掉在地毯上，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是吧……今晚该轮到我……”
“轮到你什么？”柳如烟挑眉，“反省够了再说。”
柳如玉跟着点头，两人手拉手走进电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留。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林雨听见里面传来她们压抑的笑声。
他无奈地捡起贝壳，看着空荡荡的海景房，只能苦笑——这俩姑娘，报复心倒是一致得很。
接下来的日子，便成了这样的循环：白天三人一起疯玩，林雨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两姐妹偶尔给他个好脸色。
到了晚上，两人便选好一间房——今天是能看星星的海景房，明天是能听虫鸣的山景房——然后心安理得地把林雨赶到另一间空房去。
林雨倒也没真闹脾气，只是每晚临睡前，总会敲开她们的房门，把切好的水果、拧开瓶盖的水递进去，临走前还得叮嘱句“锁好门”。
有天半夜，柳如玉起夜，看见门缝下透着点光，拉开门一看，林雨正坐在走廊的地毯上，靠着墙打盹，手里还攥着个驱蚊灯。
听见动静，他猛地惊醒，揉着眼睛问：“怎么了？是不是有蚊子？”
柳如玉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心里忽然软了。等回房跟柳如烟一说，妹妹也沉默了半晌。
第二天早上，林雨正准备去给她们买早餐，柳如烟突然开口：“今天别去买了，一起去餐厅吃。”
他愣了愣，见两姐妹脸上没什么不悦，赶紧点头：“好。”
早餐时，柳如玉把一个煎蛋推到他盘里：“多吃点，今天去爬山，别又走不动。”
柳如烟则递过一杯热牛奶，没说话，耳根却有点红。
林雨看着面前的煎蛋和牛奶，突然笑了——这场“教训”，大概是快结束了。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暖融融的，像极了两姐妹此刻藏在眼底的笑意。
吃完早餐，三人开始了今天的游玩之旅。
上午去爬海岛西侧的雨林山，林雨背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走在最前面，里面塞满了野炊用的烤炉、锡纸、新鲜的虾和牛排，还有两姐妹爱喝的冰镇果汁。
柳如烟嫌山路陡，走几步就往石头上坐，嘴里念叨着“累死了”，林雨二话不说就从包里摸出颗草莓塞到她嘴里：“前面有片竹林，到了那儿歇脚。”
柳如玉跟在后面，看着林雨被背包压得微微前倾的背影，还有他时不时回头叮嘱“踩稳点”的样子，悄悄把自己的遮阳帽摘下来，往他头上扣了过去。
中午在山顶的观景台野炊，林雨蹲在地上生火，烟呛得他直咳嗽，柳如烟蹲在旁边指挥：“风往这边吹，你得换个方向！”
柳如玉没说话，默默从包里拿出折叠小扇子，站在他侧后方轻轻扇着，烟雾果然往另一边飘了。
牛排煎得滋滋冒油，林雨刚想装盘，柳如烟已经递过两双筷子：“我先尝一块！”
结果第一口就烫得直吐舌头，林雨赶紧把冰果汁递过去，柳如玉则抽了张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酱汁，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傍晚下了山，三人又去看荧光沙滩，退潮后的滩涂泛着幽蓝的光，踩上去像踩着碎星。
柳如烟兴奋地拉着柳如玉往前跑，林雨举着手机追在后面拍，镜头里两抹身影交叠着，裙摆在夜色里划出轻快的弧度。
柳如烟突然回头喊：“林雨你快点！”
柳如玉也跟着转身，恰好撞进他的镜头，三个人的笑声混着海浪声，在空旷的沙滩上荡开很远。
直到回了酒店，柳如烟还抱着装荧光沙的小瓶子不肯撒手，趴在床上数沙粒，说着说着就打起了哈欠，没过多久就呼吸绵长地睡了过去。柳如玉替她盖好薄被，自己却没了睡意。
窗外的椰树影在墙上轻轻摇晃，像谁在低声絮语。
柳如玉看着柳如烟恬静的睡颜，又想起林雨爬山时帮她拎包，手指被磨出红痕却笑着说“不沉”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悄悄挪开柳如烟搭在腿上的手，起身想去倒杯水，脚刚落地，就听见柳如烟迷迷糊糊地问：“姐，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