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头那场惨烈大战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鲜血染红的泥泞还未干涸,但关于这场战役结果的风暴,却以比最快的骏马、最迅捷的信鸽还要恐怖的速度,席卷向了四面八方。
消息所到之处,无不引发惊天动地的震撼。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临近云州的几个郡县和割据势力。
他们的探子几乎是屁滚尿流地跑回去,带来了一个让他们瞠目结舌、几乎以为是天方夜谭的消息——
“败…败了!贺拔雄…贺拔雄全军覆没!”
“整整三万大军!还有五千铁浮屠!全折在云州城下了!”
“贺拔雄本人…被…被凤鸣军的女帅李昭华…亲手阵斩于万军之中!”
轰!
这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各方势力头晕目眩,第一反应都是绝对不可能!
“放屁!贺拔雄麾下铁浮屠天下无敌!怎么可能败给一群娘们?”
“谎报军情!拖出去砍了!”
“再探!给老子弄清楚!”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溃兵逃回,随着更多细节被挖掘出来,所有质疑和不信都化为了冰冷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细节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令人胆寒。
“是真的!贺拔将军真的死了!脑袋都被挂云州城头示众了!”
“那群女人…那群女人是魔鬼!她们会妖法!能引天雷地火!轰隆一声,人就成碎肉了!”
“还有那钩镰枪!专钩马腿!铁浮屠在泥地里根本动弹不得,活活被拖死砸死!”
“最可怕的是那支红衣玄甲兵!全是女的!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贺拔将军的亲卫队一个照面就被杀穿了!”
“李昭华…那女人根本不是人…是修罗转世…”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在各方豪强的心头。
红衣玄甲!霹雳火!钩镰枪!阵斩贺拔雄!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支装备精良、战术诡异、战斗力恐怖到极点的铁血雄师形象!
而这支军队的统帅,竟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
恐慌开始蔓延。
尤其是那些之前对云州抱有想法、或者与燕王、贺拔雄有勾结的势力,更是寝食难安。
他们一边疯狂加固城防,一边派出使者,带着重礼,火速赶往云州,想要试探风向,表达“善意”(实则怕被打)。
更遥远的地方,那些盘踞一方的真正大佬,如北地的燕王,江南的藩镇,甚至偏安一隅的旧王朝小朝廷,在收到确切消息后,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们的案头,摆上了关于“凤鸣玄甲军”和李昭华的尽可能详细的资料。
“李昭华…原赵王弃女…”
“以女子之身,聚流民妇孺,竟成气候…”
“败官军,据云州,今又全歼贺拔雄…此女,已成心腹大患!”
无人再敢轻视“娘子军”这个称呼,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敬畏的“凤鸣玄甲军”。
李昭华的名字,真正意义上开始与当世枭雄并列。
甚至因为其女子身份和崛起速度之诡异,更添几分传奇和神秘色彩。
民间更是传得神乎其神。
说书人立刻编出了新段子,什么《凤帅云州破铁浮屠》、《玄甲红妆怒斩贺拔雄》,将李昭华形容得如同天女下凡,用兵如神,抬手引雷,覆手放火。
“红衣玄甲”成了勇猛和胜利的象征,“霹雳火”成了神秘和毁灭的代名词。
无数受尽压迫、走投无路的百姓,尤其是女子,将云州视为希望之地,将李昭华视为救星,想方设法拖家带口前往投奔。
云州城,一时间成为了天下风云际会的焦点!
城内的凤鸣军将士们,在哀悼牺牲姐妹的同时,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巡逻时,周边郡县的探子变得无比恭敬,甚至不敢直视她们的红衣玄甲。
偶尔外出采购,百姓看她们的眼神,充满了敬畏甚至崇拜。
前来投军的人络绎不绝,其中甚至不乏一些身手不错的男子,不再是清一色的妇孺。
“嘿,听见没?现在外面都叫咱们‘红衣玄甲’,听着就提气!”一个伤兵营的女兵,得意地对同伴说。
“那是!咱们可是弄死了贺拔雄的王牌!以后看谁还敢小瞧咱们娘子军!”
士气在悲恸之后,开始以一种更加内敛、更加自信、更加骄傲的方式重新凝聚。
李昭华站在修葺中的城墙上,看着远方,听着崔沅汇报着各方反应和如雪片般飞来的“示好”文书,眼神平静,没有丝毫得意。
她知道,这一战打出了威名,也打来了更多的忌惮和未来的危机。
但,那又如何?
她缓缓握紧了拳头。
凤鸣军,终于真正在这乱世之中,站稳了脚跟,发出了属于自己的、令天下侧目的声音!
红衣玄甲所向,必将让这乱世,为之颤抖。
威名之下,是责任,更是征途的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