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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街市之上,喧嚣如潮。烈日当空,尘土飞扬,叫卖声、吆喝声、人语马嘶汇成一片。四方百姓赶集而来,把街头挤得水泄不通,酒旗飘动,香气四溢,叫卖瓜果的声音此起彼伏。

忽然人潮一阵涌动,前方爆出一片骚乱,只听得喊声传来:

“快让开——是庞家的马队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街头拐角处,一队马队风驰电掣般冲来,蹄声震地如雷。最前头,一杆金伞高高举起,锦伞之下,乃国舅庞飞虎、庞白虎、庞黑虎、庞彪虎兄弟,皆披貂裘,目空一切。四人骑坐高头大马,摆出耀武扬威之势。

随行家奴皆是庞府恶人,手持皮鞭,吆喝驱赶行人,动作粗暴,鞭影乱飞。人群中传来妇女的哭叫与婴儿的啼声,声声刺耳,直透人心。

只见街中央,一名妇人扑在地上死死护着她的丈夫,而她怀中的婴儿却被一名凶奴花长虫抢了过去。那人冷笑一声,口中骂道:“贱妇!”双手将婴儿高高举起,竟要朝地上摔去!

围观百姓惊叫四起,许多人不敢看这一幕,闭目扭头,直觉这孩子必定性命难保。

然而——就在那孩子即将落地之时,一声破风之响自人群中响起!

一道人影如猛虎出林,从侧旁飞扑而出,贴地十八滚,衣袍带起一阵风声,“骨碌碌”直滚到花长虫跟前。只见那人双手贴地猛然一抄,“唰”地一下,将婴儿在空中稳稳接住。紧接着身形一展,鲤鱼打挺而起,双足落地,稳如磐石。

众人定睛一看,是个少年。

那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宝蓝箭袖贴身,头缚同色束巾,身姿挺拔,细腰宽肩。面如冠玉,眉分八彩,双目有神,鼻直口正,齿白唇红,立于光影之中,宛如天神下凡。

花长虫不由得一惊,脚下一顿,眼前之人来得无声无息,救人之快快若闪电,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少年一手护住婴儿,眼神如刃,扫视众恶奴,冷声一喝:

“好一群狗仗人势的畜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欺男霸女、伤害婴孩?可知我父双王千岁就在此地?还不快快住手!”

此言如雷,震得众恶奴面如土色,“呼啦”一声便退了一圈,不敢再向冯顺下手。

黄翠莲此时才缓过气来,见孩子完好无伤,顿时热泪如雨,踉跄着扑上前去,将丈夫扶起,哭声哽咽:

“夫君,你怎么样了?”

冯顺已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血污,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嘴角血迹未干,此时只靠粗重喘息勉力撑着。

那少年走上前,将婴儿还给他,语气沉稳:

“这位大哥,怎会招惹上庞家人?”

冯顺喘着气,强撑着说:

“恩公,小人何罪之有?只因那庞虎看中了我媳妇,便要强抢过门。我不从,他们就动手打人。若不是恩公搭救,我一家早死无葬身之地!”

少年点点头,眼中寒光一闪,厉色问道:

“你所言句句属实?”

黄翠莲一听,立刻扑通跪下,伏地哭诉:

“千岁明鉴!奴是黄翠莲,与丈夫冯顺勤勤恳恳度日,今日路过此地,不料庞虎见我起了歹心,便使人拦路动手,非但将我夫打伤,还要摔死我亲骨肉……求千岁做主!”

少年将她扶起,道:

“此事,我自会奏明家父。你们且随我一同前去。”

冯顺夫妇这才回过神来,一听少年言语,知道他不是凡人,连连叩首道:

“谢少王千岁救命之恩!”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双王,只是他老人家的儿子。今日若不是借着我爹这声名,你们一家,只怕已被害命于街头。”

——这少年,正是大宋双王呼延丕显之长子,名唤呼延守用。

呼延家世代忠烈,根基深厚。其祖呼延赞,人称铁鞭王,曾为宋太祖赵匡胤开国立功,封号铁鞭王,位列朝班,威震一方。其父呼延丕显,十二岁便于边关擒下奸臣潘仁美,又与穆桂英共破天门阵,至今京中百姓仍称他为“青天铁胆,忠烈双王”。

今日一早,呼延丕显带着长子呼延守用前往天波府探望佘太君,归途中路经街市,见前方人潮汹涌,喧哗不断,马队难行。派人探查,才知是庞家二国舅在前头夸官,正在街口横行霸道,强抢妇人,打伤百姓。

呼延丕显听罢,神情阴沉,心中冷哼:

“庞洪此人,我知他当年便在西凉为官,暗中勾连外敌,我曾亲手奏本将他革职。哪知他竟混入京中,不但做了大官,还把女儿送进宫里。如今竟仗势欺人,目无王法!罢了,懒得理他。”

他正要调转马头绕道,忽听人群中一声凄厉叫喊:

“救命啊——救命——”

这声音如刀刮耳,呼延丕显猛然勒马,沉声道:

“不可见死不救!守用,你前去看看!”

于是便有了街头这一场飞身救婴的惊险一幕。

此时黄翠莲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再次恳求道:

“少王千岁明察!民女一家差点命丧街头,只求千岁带我们去见双王千岁,为民女主持公道!”

呼延守用听得冯顺夫妇哭诉,胸中义愤勃发,只觉两目似有火光乱跳,厉声道:“走!我引你二人去见家父,当面伸雪此冤!”

话犹未了,忽听身后有人喝道:“站住!往哪里去?”

来者正是庞虎。只见他身如铁塔,腰粗腹阔,肩阔胸隆,气焰逼人。他走到近前,横眉怒目:“那二人乃我手下,你领了去作甚?你又是谁,敢管国舅家的闲事?可认得我兄弟否?”

呼延守用淡淡望他兄弟二人,瞧他们膀圆腹突,举止粗鄙,不由冷声道:“不认得。”

庞飞虎忿声道:“这便告诉你!我兄弟庞飞虎、庞白虎、庞黑虎、庞彪虎,我乃庞飞虎。咱们兄弟四人,皆是皇上妹夫,你须跪下!”

呼延守用扬眉一笑,声音清朗而冷:“野鸡无名,草鞋之号。也敢唬人?”

庞飞虎、庞白虎、庞黑虎、庞彪虎齐声怒喝道:“乳臭小儿,白面无须,也敢在本国舅跟前撒野?不识尊卑,不辨礼数,今叫你尝尝拳脚厉害,好教你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话音未落,二人便似饿虎扑食一般扑了上来。庞白虎、庞黑虎、庞彪虎拳风破空,直奔呼延守用面门;庞飞虎一个扫腿,自下横卷。

呼延守用自幼随父习武,百炼成钢,见四人合击,面色如常,不急不躁。只见他右手轻转,已扣住庞龙腕骨,顺势一带,喝声未出,只一抛——

“去!”

庞白虎惨叫一声,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般,被掷出丈余之外,摔得尘土四散。

庞飞虎的扫腿自旁掠来,呼延守用脚尖一点青砖,只听“嘣”地一声,人已拔地而起,身如飞燕,直升五尺。庞虎这一脚落空,抬头之际,只见呼延守用自空中俯身而下,抬腿如弓,“嘡”地一声,正踏他胸口。

庞飞虎仰身跌坐,气散如破囊。

呼延守用落地后并未抬臂,只抬脚连点——

“啪啪啪啪!”

七八个脆响落在庞飞虎、庞白虎、庞黑虎、庞彪虎脸上,把他打得鼻口流血,耳鸣目眩,再不能起身。

庞飞虎见兄弟被辱,怒吼如牛:“上!全给我上!”

庞府恶奴“呼啦”一拥而上。

呼延守用冷哼:“我呼家也不是泥捏的!与我上!”

呼家兵丁本是跟随双王南征北讨的精锐,出刀如风,落手如雷。对敌之时,拳足交错,只见人影纷飞,转瞬间庞家人便被打得滚者滚、爬者爬,纷纷溃逃。若非呼延忠先前吩咐“点到即止”,只怕今日街市便要横尸数人。

顷刻之间,庞家夸官队伍被捣得七零八落:

执事旗被抛落路边,回避牌踩成碎片,鼓皮破裂,锣声半途而亡,吹号的小厮钻入摊柜下半日不敢露头。

街市百姓看得拍掌大笑:“打得好!正合民意!”

庞飞虎逃出老远,站定气喘如牛,忽又转身高喊:“竖子乳臭未干!你是什么东西?敢报上名来!”

呼延守用负手而立,衣袍猎猎,朗声如钟:“听好了!我乃双王之子,大宋呼家长嗣——呼延守用!”

庞飞虎脸色登时变白:“我……我找我爹去!”

呼延守用淡然道:“你去寻你祖宗,我亦无惧!少千岁在此,随时奉陪!”

庞飞虎恼羞成怒:“来人!随我见老国丈!”

书童庞新急忙赶来,脸色发白:“国舅爷,只怕不好……少王千岁不是咱惹得起的。”

庞飞虎怒道:“少王如何?难道还能大过我国舅?”

庞新心中暗笑不止,却不敢言,只谄媚道:“国舅爷乃皇上至亲,贵体尊荣,自在国中居上。少王虽尊……终非皇亲。”

庞飞虎听得喜形于色:“说得是!去,叫我爹!”

不多时,庞飞虎、庞白虎、庞黑虎、庞彪虎怒气冲冲,踏入庞府,直奔正堂。只见府中家丁匆匆闪避,皆不敢近前,满目惊惧。

堂上,庞洪正襟危坐,手中执杯,捻须自思,忽闻喧哗之声,抬眼望去,猛然见庞虎脸颊高肿,鼻青眼肿,宛如遭逢猛虎,登时大惊,拍案而起:“飞虎!你这脸上怎地受了这般苦楚?”

此言甫出,庞飞虎却冷笑一声,强忍怒火:“也不甚大事。只因孩儿于街头偶遇一打把式卖艺之妇,姿色尚佳,想取之为妻,孝敬老父。未想那妇已有配,名唤冯顺,为店中伙计。孩儿未出手相请,竟被那呼延守用横加阻拦,拳脚相向……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庞洪听罢,眉头紧蹙,仰天一啐:“呸!你这逆子!天下女子何其多也,你偏瞧上他人之妻?岂有此理!堂堂国公府嫡子,行此污行,不值!不值!”

庞飞虎闻言,怒火更炽:“爹!你这话怎讲?穿衣戴帽,各好一套。您前年将那五小娘娶入府中,不也是有夫之妇?你将其夫调往边关戍守,将人家夫人接入府中作妾,还日日夸她温婉解意。如今反来数落孩儿?”

庞洪脸色微变,厉声喝道:“住口!不许胡言乱语!速速退下!”

庞飞虎却不服,大叫道:“爹!你这是何意?孩儿被人打成如此模样,您却袖手旁观?狗养狗疼,猫养猫疼,莫非孩儿不是您所生?”

庞洪叹道:“唉,事到如今,不可妄动。你我父子新得封诰,根基未稳,若再树敌,只恐招祸。打就打了吧,忍一时风平浪静。”

庞飞虎闻言,几欲喷血:“什么?白白受辱?我也是封官挂印之身,怎容旁人欺我?呼延守用不过是双王之子,打人便打得,咱们便得挨打?这岂不是老鳖的儿子才受此气?你看看街上,那些被打的家丁青一块紫一块,行走踉跄,像什么话!咱们今日夸官,反倒成了丧队,叫满京百姓笑话!将来怎在人前抬头?您女儿是贵妃,皇上是您姑爷,连万岁都得向您礼让三分,这双王又算得什么!今日他打我,明日定要打您!”

庞白虎、庞黑虎、庞彪虎亦上前劝道:“父亲,兄弟言之不虚。双王之子打我兄弟,等若打您老。若此事不理,日后谁人将咱们父子放在眼里?今宜立威,先扳倒呼延丕显一派,叫他们知我父子不可欺也!”

庞洪闻言,怒火翻涌,终不禁挥手大喝:“好!尔等言之有理!传我令,改道出发,拜访呼延丕显去!”

“得令!”

双王呼延丕显正自前往天波杨府,拜望佘太君。归途中忽闻属下禀报,言庞虎在市肆间为非作歹,意图强抢民妇。双王即令长子守用暗中查探,自己勒马于街旁伺候。

未多时,只见守用返马而回,身后随一对泪眼婆娑的夫妇。正是冯顺与其妻。二人跪伏马前,声泪俱下,道明原委。

双王呼延丕显闻听,不由勃然大怒,拍鞍低吼:“庞飞虎狗胆包天,光天化日,竟敢劫人妻子,此事若不整治,岂不坏了我朝纲纪?”

然旋即转念:此事只怕尚未传入庞洪耳中,若其尚有廉耻,自会训子谢罪。为免惊动天听,令事态扩张,不如暂不追究。正思忖间,却见冯顺夫妻仍伏地不起。

“冯顺,快起!不必长跪。”

冯顺泪涔涔叩首道:“王爷救命之恩,我夫妻不敢忘怀。只是如今无处可去,唯恐庞虎再来寻仇。求王爷收留,便作牛马亦心甘。”

双王呼延丕显听罢,沉吟片刻,心中亦知庞虎不敢再犯自己,但却必迁怒于冯顺。收留夫妇倒非难事,然以高官贵爵身份纳下百姓为奴,未免趁人之危,失仁失德。

“冯顺,本王不能收你。但此处已非你久居之地。来人!”

“末将在!”

“赏纹银五十两,备良马一匹,护送冯顺夫妻出酸枣门。往南避祸,养伤谋生。若有难处,来信与我。”

“得令!冯顺,走罢。”

冯顺泪如雨下,接过银包与缰绳,仰首叩拜:“王爷恩重如山,若冯顺得活,定当涌泉相报!”又连磕三个响头,扶妻而起。

于是呼延守用亲自护送二人,策马而去,街上百姓皆敬呼王爷为忠义之臣,暗暗称赞:“还是双王主持公道!”

双王呼延丕显立在街口,目送那对冯顺夫妇一行远去,方才缓缓转身,神色沉沉。虽心中怒火未消,然理智尚存,终究忍下,沉声一喝:“回府!”

鼓声咚咚,锣响阵阵,开道军士列队而行,旗帜招展,人声鼎沸。前有引路兵卒高声呼喝:“行人避让,双王回府!不可冲撞王驾!”队伍缓缓前行,仪仗森严。

甫行不至二十步,前方忽又现一队人马,亦是锣鼓喧天,八路纵队,铺天盖地而来。其势浩荡,阵容整齐,中间一匹高头骏马之上,骑者头戴乌纱长翅,身披红袍,肩插箍花,红带横披,一副新拜重臣的架势,煞是惹眼。

呼家众差役望见对方来势,心中惊疑,忙勒马停步,正欲开口盘问,对面却已有人抢先问道:“前方何方队伍?为何阻路?”

呼家一人拱手答道:“乃双王呼延王府驾回,尔等又属何方?”

对面之人昂然答曰:“西台御史庞国丈,奉旨夸官巡街。国丈有令,呼延王速至马上回话!”

此言一出,呼家差人面色骤变,低声咬牙道:“哼!好大的口气!区区西台御史,也敢要我家千岁至马前回话?”

话虽如此,规矩不可违。两队人马隔街对峙,互不退让。呼延府老总管呼延忠快步趋近王驾,低声禀道:“千岁,庞国丈夸官经过,与咱们行正对头。他命……命您到他马前回话。”

此言如一把利剑刺入心头,呼延丕显眸光一凛,额角隐跳,怒火几乎喷涌而出。他生平最恨他人倚势傲物,而庞洪官阶虽不及己身,却仗着皇亲国戚身份,竟敢如此无礼。

他胸中怒气翻滚,手握缰绳之际,青筋隐现。只听他低沉道:“区区二品御史,也敢呼我之名,要我至前?真是不识天高地厚!”但旋即又缓缓闭目,深吸一口气。

“不可妄动。”他在心中默念,“此人虽卑鄙,但为帝婿,若我不与一面,反失大体。况且,适才犬子掌掴其子,此时与面,亦算还个情面。”

念及此处,便一勒马缰,翻身落地,喝道:“呼延忠,命队伍原地等候,不得轻举妄动!违者以军法处置!”

“诺!”呼延忠领命,森然退下。

呼延丕显整理衣袍,撩袍整带,迈开四方稳步,气宇轩昂,径向庞洪而来。其步步生威,如山岳崩动,街旁百姓纷纷避让,窃窃私语:“这便是朝中呼家双王,威风赫赫,威仪不凡!”

庞洪见双王呼延丕显亲自来见,非但不下马迎接,反倒端坐马背之上,左手扶着玉带,右手轻抚胡须,眼帘微垂,鼻中轻哼一声:“哼,免礼,平身罢了!”

这一声冷哼,若冰寒刺骨,令王爷心头怒火再燃。

呼延丕显此刻已至马前,抱拳为礼,道:“庞国丈,一向无恙?呼延丕显在此。”

他本已屈尊降贵,满街人看着,礼已尽到。但庞洪却不知分寸,满面得意,竟自以为得势——“哼,他是怕我在圣上面前告他,所以才低头行礼。”

双王呼延丕显听得此言,抬眼望去,只见庞洪身材魁梧,年约四旬,面色泛白,浓眉大眼,却带着几分脂粉之气,那双三角狗眼横视而下,嘴角斜咧,三绺长髯垂至胸前,眼中尽是倨傲之色。

他心中冷哼:“庞洪,你这小人,果然得志便猖狂!你不过一御史,便敢目无王爵?若真让你为相,岂非逆天?”

怒意翻涌如潮,他几乎欲拔刀将人拉下马来。然而胸中一丝清明尚存——“罢了,罢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岂能因一己之怒坏了朝纲大体?”

终究深吸一口气,将怒意压下,冷声问道:“国丈,你传我至此,有何要事?若无要事,本王即刻回府,朝政繁忙,不能久留。”

说罢便作势欲退,不欲再与之言语。

两阵人马对垒街心,锣声未绝,尘土微散,风卷旌旗。呼延丕显立于马上,眉峰紧蹙,正欲策马离去,忽听对面庞洪厉声一喝:“慢着!”

此声如裂石惊雷,在鼓噪喧嚣中陡然炸开。庞洪自马上俯视,双目圆睁,寒光逼人:“老夫有数语,要当面请教双王。”

呼延丕显心中冷哼,但念及皇命,仍强忍怒气:“有话但说。”

庞洪道:“方才犬子庞飞虎、庞白虎、庞黑虎、庞彪虎等四人在街遇令郎。令郎无故出手,毒打一顿。此事,双王可知?”

呼延丕显道:“嗯,本王知道。”

庞洪紧盯着他,冷冷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发落?”

呼延丕显抬头一笑,笑中含霜:“发落?哼!打得好!你儿子自取其辱!不仅该打,本王还要奏明万岁——参你教子不严之罪,再参你儿强抢民女、辱人家庭!”

庞洪听罢,须髯一抖,忽然冷笑:“慢来慢来。本官倒想问一句——我儿抢谁?霸谁?可有明证?证人安在?”

呼延丕显心头一滞,暗忖:冯顺夫妻已被我送往酸枣之外,远遁他乡,此刻确实无从作证。

他硬声道:“有我王府家丁为证!”

“哼!”庞洪抬手指天,冷得如冰,“你府中家丁,自然向着你呼家。此证不足。你欲攀陷我儿,不过妄告不实罢了!”

他紧逼一步,声如利刃:“据老夫所知,那女子本是我府走失丫鬟!我儿追捕归案,分理公事,被你呼延丕显强行护走——这事,你反倒问我儿何罪?倒要问你双王,意欲何为!”

呼延丕显气得血气上冲,胸膛起伏:“你这老东西——颠倒黑白!”

庞洪一声狂笑,拇指点向呼延丕显鼻尖:“呼延丕显,你今朝算是理屈词穷了吧!别倚着几分旧功自命不凡!什么呼家将门,哼!谁不知你呼家早年据山为寨?小名‘山贼’,天下皆知!若非太祖念旧情,重加起用,你今日又算得什么东西!”

此言如针扎心。

呼延丕显双目霎时如怒火烧空,马鞭几欲折断,厉喝如雷霆破空:

“住口!庞洪!你敢辱我先父!”

他胸中怒涛翻涌,一腔血气直冲顶门:“我父呼延赞,虽遭奸人所陷,被逼山林,然立功沙场,鞭横南北,荡平四海!大宋江山,有呼家几代将士的心血!你这凭女宠得官的小人,也配妄论我父?!呸!”

他啐地一口,唾声落地如石击冰。

庞洪被辱及逆鳞,顿时大叫:“啊呀!呼延丕显,你敢辱老夫?你是在辱国丈!是在辱西宫娘娘!娘娘乃当今所宠,你辱她,就是辱圣上!辱圣上,就是欺君!欺君之罪,当诛九族、灭满门!”

此言如毒蛇吐信,字字勾魂欲夺。

呼延丕显听得火山爆裂一般,心中暗骂:你庞洪凭着一女入宫,便敢将皇恩捆在腰间,目无朝纲!

怒血上头,他再顾不得体统,喝道:

“欺君?!庞洪,你也配口称欺君?我骂你算轻的!今日我还要——打你!”

说罢一声虎吼,马下一跃,如龙出渊,五指如鹰爪,“劈胸”直抓庞洪裆下的衣襟。

“唰啦”一声,庞洪被连人带马硬生生拽下,摔落尘埃。街上百姓、两边兵丁皆为之一震。

呼延丕显抬手便是怒掌劈面。

“啪啪——!”

耳光声如霹雳,打得庞洪头发散乱,帽插翻飞,脸上立时红肿如猪首,尘土粘须,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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