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秋风扫过,金黄的落叶如同疲惫的蝶,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上林苑的绣阁前,锦年静静站在树下,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枯叶,落在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上。门后,是龙榻,是病入膏肓的帝王,亦是风雨飘摇的朝堂。她手中紧握的锈剑,剑柄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仿佛能吞噬一切。
“锦年,剑已出鞘,再无回头路。”沈清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他从边关归来,满身风尘,眼中却满是担忧。他知道,这一步迈出去,便是对皇权的直面挑战,更是对天下局势的重新洗牌。
锦年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清砚,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若君王不能为百姓谋福,那这皇位,便不该坐得安稳。”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每一字都如重锤,敲在沈清砚的心上。沈清砚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一口气,走到锦年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好,便陪你看这一场戏。”
深吸一口气,锦年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门轴的摩擦声在静谧的殿堂中显得格外刺耳,像是历史的车轮在这一刻发出的沉重叹息。殿内,光影斑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病弱的气息。龙榻之上,皇帝面容枯槁,双目紧闭,似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然而,当锦年带着剑步入殿堂时,那双原本毫无生机的眼睛竟缓缓睁了开来,透过那层浑浊的膜,目光如刀,直直盯向锦年。
“锦年,你胆敢!”皇帝的声音虚弱却透着威严,仿佛他仍是那个掌控天下生死的君王。锦年却不为所动,她缓缓走上前,锈剑直指龙榻,“陛下,这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百姓受苦,怨声载道,这皇位,是时候换个能为百姓谋福的人来坐。”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只听得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皇帝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沈清砚在旁稳稳按住。沈清砚的目光如剑,直视着皇帝,“陛下,若再不思悔改,这龙榻之上,便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但很快,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与认命。他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朕累了,这天下,你们去管吧。”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死寂。沈清砚与锦年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皇帝的手缓缓伸向龙榻一侧,取出了一卷泛黄的诏书,交予锦年,“这是传位诏书,你去选一个能担得起这天下重任的人。朕,真的累了。”
锦年接过诏书,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她本以为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却不料竟是这般结局。她望着龙榻上那具渐渐失去生气的躯体,心中竟升起一丝同情。这帝王,亦是这权势与欲望的囚徒,困了一生,如今终于解脱。
沈清砚走上前,将皇帝轻轻扶起,说道:“陛下,这天下,终究还是你的天下。只是,是时候让它回归百姓了。”皇帝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解脱与坦然,他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殿外,秋风依旧,但这风,却似乎带着一丝新生的希望。锦年走出殿外,手中紧握着那卷诏书,她知道,这天下,即将迎来新的曙光。而她,也将踏上新的征程,为了这天下百姓,绣出一个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