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控器在空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带着金丝眼镜男人的狠戾算计,直直朝着联防队员们脚边砸去。
“都别动!”陆队嘶吼出声,声音撕裂了暗道里的死寂。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在遥控器落地的瞬间抬脚踩住,鞋底死死碾着那冰冷的塑料外壳,目光死死锁住金丝眼镜男人,“你敢赌吗?赌这遥控器落地的瞬间,会不会触发爆炸?”
金丝眼镜男人脸上的得意僵住了。他确实没料到陆队会这么拼,那遥控器的触发机制本就不是靠投掷,而是需要长按三秒才能启动,他刚才那一下,不过是想制造混乱趁机脱身。可陆队这一嗓子,加上那副鱼死网破的架势,竟让他的手下们齐齐顿住脚步,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
陈曼反应极快,趁着这短暂的僵持,她手里的消防斧在指尖一转,斧柄狠狠砸在身侧一个西装客的手腕上。那人吃痛松手,沈策软绵绵地朝着地面倒去,陈曼顺势伸手捞住,将人拽到自己身后,目光冷得像淬了冰:“想带人走,先问过我手里的斧子。”
“找死!”另一个西装客见状,低吼一声就朝着陈曼扑过来。他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寒光在昏暗的暗道里一闪而过。联防队员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有人带头,立刻有人抄起钢管迎上去,沉闷的碰撞声和痛哼声瞬间响成一片。
金丝眼镜男人的脸色彻底黑了。他没想到这群联防队员看着不起眼,打起架来竟这么不要命,更没想到陆队和陈曼一个敢赌命,一个敢拼命,完全不按他的预想走。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响,市局刑警队的喊话声此起彼伏,显然是已经在撬那道被锁死的闸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陆队,你真要跟我鱼死网破?”金丝眼镜男人后退一步,背靠在暗道深处的石壁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火种计划’的水有多深,你根本想象不到!你今天护得住沈策,护得住这些人,明天呢?后天呢?你的家人,你的同事,你能护得住吗?”
这话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陆队的心里。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从接手这个案子开始,匿名的威胁信就没断过,家里的信箱里偶尔会出现陌生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收手,保命”。可他忘不了那些在“火种计划”里枉死的人,忘不了沈策豁出命来搜集证据的模样,更忘不了自己穿上警服时发过的誓。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陆队缓缓抬起脚,弯腰捡起那枚遥控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按键,眼神锐利如鹰,“现在,要么你带着人滚出去自首,要么,就等着警察进来,把你们一个个铐走。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金丝眼镜男人死死盯着陆队手里的遥控器,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癫狂:“选择?我当然有选择!”
他猛地抬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陆队的胸膛。
暗道里瞬间安静下来,就连打斗的联防队员和西装客都停了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把枪上,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陆队,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给过你机会。”金丝眼镜男人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惜,你不识抬举。”
陈曼的心脏骤然紧缩,她下意识地将沈策往身后又藏了藏,手里的消防斧握得更紧,目光在枪口和金丝眼镜男人的手腕之间游移,大脑飞速运转着,寻找着反击的机会。小李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捂着嘴不敢出声,眼泪却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
陆队没有躲,也没有慌。他只是看着金丝眼镜男人,看着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你以为,我真的没留后手?”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件,那是刚才从沈策口袋里掉出来的,被他悄悄捡了起来。
“这是沈策藏的信号器,”陆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从我们进暗道开始,就一直在向市局的技术队发送定位。你以为警察是碰巧找到这里的?他们早就盯着这条暗道了。”
金丝眼镜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着陆队手里的信号器,又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脸色终于变得惨白。
“你骗我!”他嘶吼着,声音里满是绝望。
“信不信由你。”陆队往前迈了一步,丝毫不在意那对准自己的枪口,“现在放下枪,还能算自首。否则,等警察冲进来,你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就在这时,暗道入口的方向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那道厚重的闸门终于被撬开了一道缝隙,刺眼的光线顺着缝隙照进来,将暗道里的阴暗撕开一道口子。
金丝眼镜男人的眼神彻底涣散了。他看着那道缝隙里透出的光,手里的枪抖得厉害。
陈曼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将手里的消防斧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