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竤指尖划过灵脉图残卷。“朕要一支灵卫。”
他声音在密室回荡。“由你训练。绝对忠诚。”
羊皮卷落在她面前。泛着陈旧光泽。
她拾起残卷。触手冰凉。“陛下要多少？”
声音平静无波。指尖却微微发颤。这卷轴记载着超越此世的力量。
“先选二十人。”他转身。玄色龙袍曳过地面。
“禁军中挑。背景干净。”烛光摇曳。他侧脸隐在阴影里。“三月初见成效。”
她展开残卷。上面线条蜿蜒如血脉。“需要场地。药材。时间。”抬眼与他对视。
“还有……绝对控制权。”这是冒险。更是机会。
沈璟竤低笑。“准。”他走近。气息拂过她耳畔。
“但若生出二心……”未尽之言悬在空气中。带着血腥气。她垂眸。“臣明白。”
次日清晨。校场寒风凛冽。三百禁军列队站立。鸦雀无声。她披着墨色斗篷走过。
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面孔。挑选未来利器。
“你。”她停在一个少年面前。“出列。”
少年身形精瘦。眼神却锐利如鹰。他迈步时左脚微跛。周围响起细微嗤笑。
她无视那些笑声。“姓名。”少年挺直脊背。
“陈七。”声音沙哑。她点头。“站到右边。”继续向前走去。留下身后一片哗然。
又选十八人。有老兵有新兵。共同点是眼神清明。气息沉稳。最后停在一个高个子面前。
“抬手。”对方迟疑片刻。伸出双手。
她指尖拂过他虎口厚茧。“用到几年？”那人愣住。
“十……十二年。”她收回手。“最后一个。”转身走向点将台。名单就此确定。
校场总管凑过来。“梅大人。那个陈七……”欲言又止。
“他腿脚不便。”她系紧斗篷系带。“我要的是灵卫。不是仪仗队。”
训练场设在西山别院。偏僻隐蔽。她亲自布置引气阵法。二十人盘坐成圈。面露困惑。
“闭眼。感受气息流动。”她声音穿透寒风。
陈七最先进入状态。额角渗出细汗。她走到他身后。指尖轻点他背心。
“引气入体。不可急躁。”少年身体微颤。周围泛起微弱光华。
有人发出抽气声。她目光扫过。“专注。”
语气严厉。众人急忙闭眼。但整整一日。只有三人成功引气。包括那个跛脚少年。
深夜。她还在修改训练方案。烛火将尽时。窗外传来细微响动。她吹灭蜡烛。
隐入阴影。一道黑影翻窗而入。直扑床铺。
匕首刺入棉被。发出闷响。她从梁上跃下。银针抵住对方后颈。“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僵住。突然咬破毒囊。顷刻毙命。
她搜查尸体。一无所获。只有掌心老茧显示常年用剑。
窗外月光惨白。映着地上尸首。训练才开始。就有人坐不住了。
次日训练时。她增加强度。有人支撑不住倒地。
“起来。”她声音冰冷。“敌人不会等你休息。”陈七咬牙爬起。继续引气。
那个高个子突然暴起。“这是什么邪术！”
扑向她面门。她侧身避开。指尖点在他穴位。对方轰然倒地。抽搐不止。
“还有谁想试试？”她环视众人。目光所及处。纷纷低头。只有陈七上前一步。
“大人。请继续教导。”眼神坚定无惧。
她解开封穴。高个子瘫软在地。“抬下去。”
语气毫无波澜。“既然选择留下。就别想着回头。”众人神色一凛。训练继续。
五日后。十人能够引气。陈七进展最快。已能凝聚微弱气旋。她开始传授基础心法。别院周围暗哨增加一倍。
沈璟竤突然驾临。未带仪仗。黑袍便服。“进展如何？”他站在训练场边。看少年们练习引气。目光深沉难辨。
她递上名册。“十人入门。三人小成。”指向场中陈七。“那个跛脚少年。天赋最佳。”沈璟竤挑眉。“倒是看走眼了。”
陈七正在引导气旋。指尖光华流转。突然气息紊乱。脸色煞白。她闪身上前。一掌拍在他后心。“稳住心神！”声音凌厉。
少年吐出一口淤血。气旋逐渐平稳。睁开眼时。眸光清亮如洗。“多谢大人。”声音带着脱胎换骨的清越。沈璟竤眼底闪过异色。
入夜。他留在别院用膳。“靖安王有动静了。”席间突然开口。她执箸的手微顿。“北方异族集结。边关不太平。”
她放下筷子。“灵卫需要时间。”至少三个月。才能形成战力。他摇头。“最多一个月。”烛光下神色凝重。“战事将起。”
窗外忽然传来异响。她闪身挡在他面前。三支弩箭破窗而入。钉在桌案上。外面响起兵刃相交声。暗卫已与刺客交上手。
“待在这里。”她抽出腰间软剑。却被沈璟竤按住。“一起去。”他眼底燃着暗火。“朕倒要看看。谁这么迫不及待。”
院中战况激烈。十余名黑衣刺客身手矫健。暗卫渐渐不支。她吹响警哨。训练中的灵卫们冲入院中。虽然生疏却勇猛。
陈七引气于掌。拍向一名刺客。对方踉跄后退。面露惊骇。“这是什么功夫？”话音未落。被另一个少年刺中后心。
她护在沈璟竤身前。软剑如蛇游走。刺客首领直扑而来。剑锋凌厉。她侧身避开。指尖银针激射。对方挥剑格挡。
“留活口！”沈璟竤喝道。但她已收势不及。银针没入刺客咽喉。
对方瞪大眼睛倒下。其余刺客见首领毙命。纷纷咬毒自尽。
战斗结束。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尸首。灵卫们气喘吁吁。却眼神兴奋。他们第一次运用这种力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沈璟竤走过尸堆。踢开一个刺客面巾。“靖安王府的死士。”
他冷笑。“消息倒是灵通。”转身看向那些少年。“今日参战者。赏。”
众人跪地谢恩。陈七却抬头。“大人。我们还能更强。”
眼中燃烧着渴望。她与沈璟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念头。
三日后。她调整训练方案。加入实战对抗。少年们进步神速。
已经能熟练运用基础法术。别院周围布下更严密警戒。
周延突然到访。带来漕运调查进展。“刘明达坐不住了。”
他压低声音。“昨晚试图销毁账册。被我们的人截下。”
她示意他进屋详谈。“证据够了吗？”周延取出几封密信。
“足够抄家。但……”犹豫片刻。“牵涉太广。恐引发朝堂震动。”
窗外传来灵卫训练呼喝声。周延循声望去。
“这就是陛下要的秘密武器？”她颔首。“还差火候。”但时间不等人。
当夜她进宫禀报训练进展。沈璟竤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边关急报。”他扔过来一份军报。“异族蠢蠢欲动。靖安王……反了。”
她快速浏览军报。“比预计早了半月。”抬头看他。
“灵卫还需时间。”他走到窗前。“没有时间了。”月光映着冷峻侧脸。
“七日后出征。”他转身。“带灵卫同行。”
这是命令。没有商量余地。她握紧拳。“臣……领旨。”直到考验提前到来。
回到别院。她召集所有灵卫。“七日后。随军出征。”
众人哗然。陈七上前一步。“属下誓死追随。”眼神灼灼如星。
她开始高强度集训。日夜不休。少年们累倒又爬起。
无人抱怨。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恶战。关乎生死。更关乎荣耀。
出征前夜。她检查每个人装备。陈七的腿伤复发。却坚持训练。
“我可以的。大人。”他额头沁满冷汗。眼神却坚定。
她递给他一瓶药膏。“敷上。”转身时轻声说。
“活着回来。”少年怔住。用力点头。将药瓶紧紧攥在掌心。
拂晓时分。号角长鸣。灵卫们列队站立。墨色劲装衬得身形挺拔。她走过队列。为每个人整理衣领。
“记住引气法门。记住彼此照应。”
远处传来集结鼓声。她最后看了一眼别院。转身走向校场。二十个身影沉默跟随。如同初露锋芒的利刃。即将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