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云意怀疑的看了眼手机,备注名显示暗爽哥没错,就是商祭。
有点好笑,还有点心酸,原来他这个人格,喝酒后真会性情大变。
大变的让她听出画面感,一个大男人,发丝凌乱,领口大开,醉醺醺的抱着手机,哭成泪人……。
‘别哭了,福气都让你哭没了。’
‘我没哭。’
‘这样啊,我本来打算回来安慰一下你,既然你没哭,那我就不回来了。’
‘你对我,只会嘴上说。’
宫云意低笑:‘你回头看看。’
商祭缓慢的坐起身,回头看去,意外的,没失望。
想见的女孩,真的出现在眼前。
她一袭浅色长裙,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裸色的浅口小羊皮单鞋,行至他面前时,微扬起的裙摆,裹挟着夜色的清冷,扫过他手臂的肌肤,凉凉的,带来一点痒痒的酥麻感,还带来一丝清馨的香。
他真的对她有心瘾,有生理上的,有心理上的,相处越久越严重。
这是他自甘放纵的结果,把她当做填补需求的载体,尤其情感和精神方面,但会成瘾,正常里其实还透着一丝不正常的邪性!
宫云意跟他仰头的视线对上,还没开口,就先被他拉了一把,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云意。’
‘嗯。’
‘你是来见我的吗?’
宫云意闻言,直接低头亲了他一下:‘对,我来见阿祭的。’
商祭笑的眼底有些迷离,抱紧她的腰道:‘回来就不走了吧?’
宫云意双臂搭在他肩膀上,语气温柔又无情:“走的。”
商祭的神色渐渐清明,跟她对视半晌,才道:‘怀疑我?’
宫云意坦然的点点头:‘我会搬出去住。’
商祭提起的心,放下几分,虽然有些超出预想,但也没超出太多,只要没提分手,事情都不算太坏。
‘怀疑我什么?’
宫云意沉思了会,才道:‘在谈判中,甲方对乙方出现信任危机时,会采取很多谈判技巧,比如“冷处理”,或者暂时搁置策略。’
‘这个时候,乙方如果更急着合作,并且有心虚的隐瞒,他就会有心里压力,会被“失控感”操纵,可能会主动让步,或者有某种情绪爆发。”
“还会受“不确定性”影响,反复主动,过度试探,不理智的人,还会出现错误的猜测,甚至误判对方的底牌,贸然行动。’
宫云意直直的看着商祭:‘你这两天的反应告诉我,你有隐瞒。’
商祭这下彻底酒醒了,还默默反思一瞬,他确实失智的有些不像自己。
‘就不能是为感情吗?’
宫云意想了一会,认可道:‘感情,不受控的因素多,确实容易失智。’
‘所以,我也有我的不受控,不受控的对你有信任危机。”
商祭默然一瞬,问:‘搬去哪住?’
宫云意暗暗意外,意外他居然没辩解一句,很平静的接受了她苛刻的怀疑和离去,还一脸包容的问她搬去哪?
至少也质问一句,这样子,让她怀疑的动力大打折扣。
‘瑞尔普公寓,1502。’
商祭闻言,抱住她腰身的双臂收紧,低头埋在她颈间,闷闷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脆弱:‘今晚陪陪我好不好?’
‘好。’
宫云意回抱住他,心口升起不忍,这一刻,有点不想怀疑他了,甚至生出些负罪感,想就这么算了,但,这个想法也就刚出,飘进鼻腔的一丝酒香,又让她清醒过来。
不是有句话嘛,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所以,即使不忍,她还是要做缺乏信任的行径,找机会安装窃听器,就当是监听利泰的。
商祭心里也考量起事情。
昨天的手机定位,有显示医院,回去的时间是晚上,证实她不止检查,可能还做了什么治疗,今天突然决定要搬出去,想起了一点什么也不一定。
最新的记忆试剂,就算有治疗干预,记忆恢复率也只有5%,但有个副作用没攻克,90%以上的概率,会出现应激期,这期间每天都会忘记前一天的事情,时间最短的三个月,最长的半年了还没恢复。
如果给宫云意用,他们这段时间的经历也会被遗忘,那用之前,他很有必要,建立一个有监护责任的关系。
“云意。”
“嗯。”
“等你再回来住,我们结婚吧。”
宫云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商祭目光专注,认真的让人看不出一丝假。
“我说,我想和你结婚,从一开始就想跟你结婚,而不是做男女朋友,我能保证,婚后你想干什么,一切照旧,我们可以先领证,婚礼可能会迟一些,等我任期结束再办。”
“另外,一直没发生关系,我没病,只是想留在重要的日子,你如果对这方面不放心,什么时候想试,我随时可以。”
宫云意脑子不受控的想到勾搭他的画面,哪里就有点燥。
“我没想试。”
“嗯,那是我想试。”
宫云意……。
阿西,她又想就这么算了。
以结婚为目地,原来一开始就这么珍重?
好像早有端倪,告诉她那么多隐私,还有,再大方豪横的男朋友,也不会把公司股份转给女朋友,要转也是转,家人。
这个认知,堪比惑心咒,让她心乱,也让她喜欢的难自禁。
但心里还有个声音,叫她不可轻易相信眼前人。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
商祭不等她说完,就接话道:‘那就过段时间再说,我等你。’
宫云意喉间滚动,应了一个嗯字。
两人一起陷进床上,愧疚促使,宫云意抱他很紧,但心里,却又把揣的明白,剖析了一遍利益。
进他们圈子,最捷径的入场券,莫过于婚姻,而最理想的婚姻对象,莫过于眼前人,不管事业还是家族,他都有稳定的地位,还兼具给她兜底的能力。
到时监听结果无异的话……那就到时再说。
商祭也抱她很紧,他们之间,刚发展成他想要的样子,但赌博的事,讲究见好就收,毁掉重开而已,不丢本,他就可以一直有舍有得。
换个角度看,其实还挺新鲜有趣。
……
八月中旬。
车子稳稳的停在路边,祝之意撑着伞,走进一家花店。
黄花,被视为献给母亲的花,每年的八月十二号是F国的母亲节,黄花都会被抢购一空,她的运气不错,这家花店还剩一束。
祝之意抱着花犹豫片刻,问老板要了张贺卡,写完后,又多付了代送费,麻烦她们送到南山十五号。
威伊看宫云意两手空空的回来,问:‘是没买到吗?要不要换个花店看看。’
‘不用,已经买好了,他们有代送服务。’
宫云意抽了两张纸巾,擦着被雨水溅湿的脚踝。
‘威伊,你要不要回m市一趟?’
‘为什么要我回m市?’
宫云意玩笑说:‘不是母亲节嘛,给你放假一天。’
威伊闻言,顿时知道她刚刚去花店给谁买花了。
‘不用。’他母亲去世得早,回去也没人。
晚上,邱玉贞打来电话,宫云意还是点了拒接,想到陈明淮说她病情又严重了,她这次回了一个信息过去。
让她好好看病,注意身体,有时间会去看她。
对面很快回复一个好,还说收到她送的花了,叫她也好好的。
宫云意合上手机,她们这段亲情,是相互付诸过真心的,就是不太对等,付出 多的一方,难免苛刻。
所以,没有实质性伤害的欺骗,她会原谅,但也只有原谅。
噗通——!巨大的落水声混着雷雨天霹雳的闪电声,突然又吓人,还很激发想象,该不是那个道友渡劫失败掉下来了?
宫云意冒雨冲到花园,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男人从泳池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