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色，开始倒退，约半小时，他们到达另一个营地。
宫云意本以为商祭是看出她更想体验雪地小飞车，所以带她玩了哈士奇拉雪橇，没想到，现在又带她来体验驯鹿拉雪橇。
‘你真是我的亲亲好老公，太懂我的贪心啦！’
商祭是个不禁夸的，开心一上头，他单纯的一面就出来了，语气很认真承诺道：‘以后凡是我能做到的，凡是多选题，你都可以贪心的全选。’
‘多选几个老公也行嘛？’
商祭笑意立刻淡几分：‘你可以试试。’
宫云意愣了瞬，莫名感觉这句话耳熟，好像在他口中听到过。
脑袋又有点痛了，她头痛的后遗症最近半月一直在加重，这几晚又没听到祝文殊敲的手碟入睡，白天都隐隐作痛的频繁了。
‘你怎么了？’
‘小事，也就被你开不起玩笑的样子，气的有点头疼。’
商祭……。
宫云意和商祭一起坐进雪橇，领头的驯鹿甩了甩角，颈间的铃铛叮当作响，另外两只驯鹿紧跟着迈开蹄子，路边的清松枝开始缓缓掠过，雪地上又出现两道新的浅痕。
“比哈士奇温顺好多，感觉像在拉着我们散步。”
‘觉得无聊吗？’
‘还好，新鲜感更多。’
宫云意刚说完，身体就一僵，两人坐上雪橇时，有人给他们盖了个毯子，当时觉得贴心，现在，这简直就是在给某些人行方便。
宫云意捉住他的作乱，反被他拉住，一个用力，就把她搂在了怀里。
‘刚刚不是气的头疼，我给你转移下注意力。’
宫云意红着脸示弱：‘现在已经不疼了。’
商祭附耳道：‘那就当是，预防再复发。’
青天白日的，前后还有同样坐雪橇的游客，虽然距离挺远，但羞耻感还是上来了，宫云意把脸埋进他怀中，视觉陷入黑暗，其他感官就异常敏锐，深沉好闻的香草咖啡味，混着温热的呼吸，严密的让人沉溺。
突然想起某些时候的他，理由也是这么多，欺负的花样也多，舔舐她的眼泪，怜惜是一时的，他总要尽兴。
这个人格，从前夜苏醒开始，好的坏的每一面，都在刷新纯粹度。
半夜，睡的半醒半梦间，紧紧抱住她，叫她的名字，呓语好喜欢好爱她，脆弱又纯爱。
大早上，需求上头了，黑漆漆的双眸，像某种冷血又嗜欲的动物，盛满需求的本能，无声的告诉她，要把她骨头吃软。
现在，他不知道哪根情绪又上头了，附耳的语气沉静无波的，但吐出的话，却像精纯的火焰，热烈到高燃。
‘云意，人生的终点如果有选择，我想和你做S。’
宫云意……。
‘注意点言辞，这不是无人区。”
商祭满不在意，沉寂在自己的情绪里，语气低沉的继续道：‘我们就要分离了，今天是第三天。”
“如果我不会消失就好了，我想每天每时每刻都跟你在一起，一起去尝试更多有趣的体验，去看更多没见过的风景。’
宫云意听的心软，安慰的搂住他的腰：‘你又不是不会出现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商祭沉默的回抱住她，紧紧地，闻着熟悉的馨香闭上眼。
可能，没有以后了，准确来说，可能没有他想要的以后了。
开始的太不堪，他们最终走到不配有好结果的局面。
开始，他最大的兴趣是得到，得到后，又觉得玩腻了就好，所以，他放纵，把她当人偶装扮、把玩，新鲜刺激都不吝啬尝试。
再后面，他尝试找别人，结果很糟糕，他开始自我审视，原本想的两个结果，腻了放她走，或让她消失，都被推翻。
他想把人留在身边，想驯服她，还想跟她有个孩子。
这时候，出现一个很玄学的问题，不管怎么折腾，或者用科技的手段，生孩子这件事都以失败告终，她也没被驯服认命。
人对于不喜欢的人和事，能一直隐忍，需要希望支撑。
但不管怎么努力，怎么隐忍，也触不到希望的时候，就会产生极端心理。
她已经度过三个阶段，隐忍委身，安静等他腻，卑微求他放过，下一阶段，大概是对他恨红眼，可能还会冲动的做什么过激行径。
他考虑很久，既不想两伤，还想继续把她留在身边，还想看她鲜活生动且自愿的留在身边。
所以，他把人放逐。
目前，已然达到他最想要的结果，他们很般配，也很懂对方，祝之意超乎预想的符合他理想中的陪伴，大事听他讲，小事体贴他，还总能逗他开心，就是有点爱沾花惹草，好在，她守底线，有分寸，婚姻是选择与对方长情的第一步，她主动迈出了这一步。
商祭觉得自己该满足了，该见好就收，尽早在伤害和失去之间择其一，但他哪个都不想选，非要选，他想时间永远停在今日。
……
落日余晖漫进松树林，碎光透过枝干落在雪橇上，晃得人眼前发暖，驯鹿身上的铃音，节奏悠闲，让人昏昏欲睡。
宫云意半梦半醒间，看到一只小鹿，居然会发光，她走上前跟它互动，还喂它吃食，小鹿用鹿角轻轻蹭她，像在撒娇，还咬着她的衣角，把她引到林间深处，溪流里的水面，清晰的映出，她对过往的所有迷惘。
“云意，醒醒，结束了。”
宫云意反应慢半拍的呢喃：‘这么快。’
商祭伸手摩挲她泪湿的眼尾，问：‘梦到什么了？怎么哭了？’
宫云意把脸埋在他胸口，闷声说：“我可能晕雪橇，好难受。”
‘那我抱你走?’
“谢谢老公。”
返还的车上，宫云意闭眼躺在商祭腿上，安静一路。
回到港口时，暮色刚好降临，大雪也降临了，海上高险的山貌，遥望起来，越加壮阔冷峻。
鲜少感受过雪的宫云意，兴奋的像只企鹅，奔跑在路灯下，张开双臂转了好几个圈，末了，还很有仪式感的伸出手。
商祭握住的一瞬，生出些许错觉，错觉他是哪部电影里的男主角，心爱的女主，终于也爱上他，笑的一脸深情，邀他一起感受风雪和山海的浪漫。
这个想法一出，就有什么东西落进心间，铺天盖地，冷沁又温柔至极。
宫云意抱住商祭，往他怀里钻，黑色大衣里的温暖，包裹住她大半，她笑眯眯的仰起头：“老公，以后的每年，我们都来这里看场雪。”
商祭低头看她，喉间紧了紧，他这样无畏的人，终究也有所畏惧了。
他说：‘好啊。’
利泰发挥着工具人的作用，帮他们拍了很多照片，没什么角度和技术，照片的好看程度，全靠自然景色和人像的颜值支撑。
宫云意是回归游轮上时才看到的，有无人机拍的，还有相机拍的，相机里的照片都传输到了利泰的电脑里。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选了近一小时，满意的并不多，刚打算传输到手机 ，利泰没退出的账号，就弹出一条消息。
头像风格像个命理师，叫林觉仕，说罗塞律都想起来了，还说他愿意以后都留在台湾。
同一时刻，房间里的利泰，摸出手机查看，信息回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什么，迅速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