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的夜,被刺鼻的硝烟与血腥味浸透。
当“天庭”的复仇指令下达,整个组织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褪去了最后一丝温和的伪装,露出了最锋利、最致命的獠牙!
刀锋领命而出的瞬间,眼中已无半分人类的情感,只剩下最纯粹的杀戮意志。
他身后集结的,并非“天庭”全部主力——大部分精锐仍在城外隐蔽据点待命,准备应对更复杂局势。
但此刻跟随他的,是足足几十名从亚洲各地抽调而来的外围行动组精英!
这些人是“天庭”的暗刃,常年执行最脏、最黑的活计,个个手上染血,精通城市暗杀、爆破、突击。
他们不穿统一制服,装备却精良得令人胆寒:加装消音器的改良型突击步枪、单兵火箭筒、温压手雷、甚至还有两挺可快速拆卸的轻机枪。
“目标清单已同步至各位终端。”刀锋的声音在加密频道中冰冷响起,“南区,‘北王’名下所有场子。”
“赌场、地下钱庄、走私仓库、高利贷公司、还有他圈养打手的三处公寓楼。”
“行动准则:不留活口,不取财物,只制造最大限度的破坏与恐慌。要让整个冰城都知道——”
“动‘天庭’的人,要付出血的代价!”
“行动!”
三十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分成六组,扑向预定坐标。
凌晨1点17分,冰城南区,“金樽”赌场。
这是张振山旗下最赚钱的场子之一,明面上是合法娱乐场所,实则赌资巨大,背后还涉及洗钱。
此时虽已是深夜,赌场内依然人声鼎沸,烟雾缭绕。
门口四名身材魁梧的守卫正叼着烟闲聊,话题离不开晚上拍卖会的冲突和即将到来的“大生意”。
突然——
“噗噗噗噗——”
四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气球破裂的声响。
四名守卫的眉心几乎同时炸开血花,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赌场厚重的隔音门被定向爆破炸药“吻”上门锁,“轰”的一声闷响,门轴断裂!
五名黑衣客如狂风般卷入!
“全部趴下!‘天庭’办事,无关者卧倒可活!”
一声厉喝,伴随着朝天的一梭子子弹,赌场内瞬间炸锅!
尖叫、哭喊、桌椅翻倒声混杂!赌客们抱头鼠窜,滚倒在地。
而赌场内的打手和看场人员刚刚摸出武器,更精准、更致命的交叉火力便已降临!
这些黑衣客配合默契得可怕,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每一个点射都必然有人倒下。
他们根本不给对方组织抵抗的机会,快速清场的同时,将携带的燃烧装置投掷向赌桌、筹码柜、监控室。
“撤!”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当最后一名黑衣客退出赌场时,烈焰已从内部升腾,吞噬着昂贵的装潢与成堆的现金。
类似的情景,在接下来的四十五分钟内,在南区六个不同地点同时上演!
地下钱庄被爆破,保险库门被高温切割,里面堆积如山的现金与账本被付之一炬,看守的八名枪手全部被击毙在掩体后。
走私仓库囤积的貂皮、象牙、珍稀药材被泼上汽油点燃,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南区天空,试图救火的守卫被狙击手在两百米外逐一“点名”。
高利贷公司办公室内,正在暴力逼债的六名打手被破窗而入的黑衣人用匕首和绞杀索近身解决,墙上用鲜血写下了巨大的“血债血偿”。
三处打手聚居的公寓楼遭遇了最残酷的清洗。黑衣人们手持安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逐层清理。
许多张振山麾下的亡命徒甚至在睡梦中就被拧断了脖子,或被子弹贯穿心脏。
少数被惊醒、试图反抗的,也很快在狭窄的走廊和房间内被交叉火力撕碎。
这不是战斗,是屠杀!是效率极高、冷酷无情的定点清除!
当冰城警方和消防队的车辆鸣着刺耳的笛声,姗姗来迟赶到各个现场时,看到的只有熊熊燃烧的建筑、满地的尸体、以及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血腥与焦臭。
没有任何目击者能清晰描述袭击者的样貌——他们动作太快,装备太专业,而且显然使用了某种干扰设备,附近所有民用监控在同一时段全部失灵。
但现场留下的弹壳型号、特种爆破残留物、以及那仿佛挑衅般无处不在的、用血或喷漆留下的“天庭”印记或中文“血债血偿”,无不昭示着袭击者的身份!
第二波反击:冷凝风的救赎与冰霜之怒
与此同时,城北废弃的“红星”冷冻厂。
这里是“北王”麾下一个不太起眼的黑色据点,表面是停滞的肉类加工厂,地下却有关押特殊“人质”的密室。
根据影子通过王邈通讯记录反向破译、以及调动卫星与城市传感器数据分析出的结果,王邈的妻儿极有可能被关押在此。
冷凝风只带了五名绝对可信、且与王邈关系相对疏远的“寒霜卫”抵达。
这五人是他父亲时代的老人,忠诚毋庸置疑。
冷凝风本人,则仿佛变了一个人。拍卖会上的沉痛与愤怒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已冻结,只剩下最纯粹的目的性。
“少主,热感显示地下有三层结构,生命信号集中在最下层,约五到七个。
守卫……十二个,分布在各通道口。”一名寒霜卫低声道。
冷凝风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从腰间抽出两柄薄如蝉翼、泛着幽幽蓝光的短刃——冷家秘传,“冰魄刃”。
“救人,第一。挡路者,死。”
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六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潜入。冷凝风一马当先,他对冷家武功路数太熟悉了,而张振山麾下不少高手,其实都或多或少与冷家有渊源,或学习过冷家外传的功夫。
这反而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第一个遭遇的守卫刚听到风声,脖颈便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随后视野天旋地转,他甚至没看清是谁动的手。
冷凝风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道残影,“冰魄刃”所过之处,血液尚未喷溅便已被刃上附着的极寒内劲冻结!
寒霜卫紧随其后,配合默契,用冷家特有的合击手法,悄无声息地清理着通道。
没有激烈的枪战,只有利刃割开血肉、骨骼的细微声响,以及人体倒地的沉闷声音。
一路向下,如同死神的镰刀掠过,留下一条由冰封尸体铺就的道路。
地下三层,最里间的铁门前。
四名显然是精锐的守卫察觉不对,刚举起武器,冷凝风的身影已如疾风般卷到!
“凝冰指·封脉!”
指尖蓝芒连点,四名守卫持枪的手臂瞬间覆盖上白霜,筋脉僵死,武器脱手。
不待他们惨叫出声,冰魄刃的寒光已掠过他们的咽喉。
冷凝风看也没看倒下的尸体,一脚踹开铁门。
门内,一个憔悴的年轻女人和一个约莫五六岁、满脸惊恐的男孩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
看到冷凝风,女人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与哀求。
冷凝风动作顿了一瞬,眼中那冻结的寒意似乎融化了一丝。
他快步上前,小心地割断绳索,撕下胶带。
“王嫂,豆豆,别怕,我是冷凝风,王邈的兄弟。
我来带你们回家。”他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与刚才的杀神判若两人。
女人眼泪瞬间涌出,紧紧抱住儿子,哽咽得说不出话。
“走,此地不宜久留。”冷凝风示意一名寒霜卫背起孩子,另一人搀扶女人,迅速撤离。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冷冻厂建筑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
是张振山的人!显然其他据点的遇袭惊动了他们,这里虽然隐蔽,也加强了戒备和巡逻!
“带人从西侧缺口走,按预定路线去3号安全点!”冷凝风冷静下令,将女人孩子推向寒霜卫。
“少主,您呢?”
冷凝风转过身,面向传来声音的正门方向,缓缓将双刃在身前交叉。
“我,断后。”
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眼神中那刚刚融化的一丝暖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
“另外,王邈的债,他家人还了。但那些抓他们、逼他叛变的杂种的债……还没清。”
五名寒霜卫深深看了他一眼,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护着王邈妻儿迅速消失在建筑阴影中。
冷凝风独自一人,走向正门。
门外,二十余名张振山麾下的好手已经散开阵型,枪口、刀锋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寒光。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壮汉,满脸横肉,气息彪悍,手中提着一把厚重的开山刀。
“我当是谁,原来是冷家那个丧家之犬。”光头狞笑,“怎么,杀了自己人不够,还想来送死?”
冷凝风没有答话,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冰魄刃。
刃尖遥指光头。
下一秒——
他的身影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速度太快,在昏暗的光线下拖出了一道模糊的蓝色残影!
“小心!”光头只来得及吼出半句。
冰冷的刃锋已经贴上了他的脖颈!
快!无法形容的快!比在拍卖停车场时更快!更狠!更绝!
冷凝风将所有的悲痛、愤怒、自责、还有对叛徒的恨、对兄弟惨死的痛,全部化为了这杀戮的锋芒!
“嗤——!”
光头壮汉惊恐的眼神凝固,双手徒劳地捂住喷血的喉咙,轰然倒地。
“开火!打死他!”其余人惊骇欲绝,枪声爆响!
但冷凝风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弹雨中穿梭、闪烁!
冰魄刃化作一道道死亡的蓝线,每一次闪烁,都必然带起一蓬血花,或是一条断臂,或是一颗头颅!
他的内劲催发到极致,周身寒气弥漫,地面上甚至凝结出白霜,让敌人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华丽的、残酷的杀戮表演!
冷家绝学在他手中发挥到了前所未有的狠厉境界。
“凝冰指”隔空点出,中者血液凝滞,心脏停跳;“冰魄刃”划过,伤口瞬间冻结,连惨叫都发不出完整。
两分钟后。
枪声停歇。
冷冻厂门口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
鲜血染红了地面,在低温下迅速凝结成暗红色的冰。
冷凝风独立于尸群中央,白衣上溅满了点点血迹,如同雪地红梅。
他微微喘息,手中的冰魄刃依旧湛蓝如冰,滴血不沾。
他缓缓抬头,望向城市中心,“振北集团”大厦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如同北地的王座。
“张振山……”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中的恨意,仿佛能冻结灵魂。
“这只是利息。”
他转身,身影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凌晨3点整。
冰城,南区火光未熄,警笛与消防车的呼啸声划破夜空。
城北冷冻厂的惨案尚未被发现。
“振北集团”大厦顶层,张振山的私人书房内。
这位北地枭雄面前的实木书桌上,摆放着七八部不同颜色的电话,此刻正在疯狂震动、响铃。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的雪茄已经被捏得变形。
“老板,南区六个场子全毁了,死了至少八十个兄弟,损失……无法估量。”
“冷冻厂那边失联了,巡逻队过去,发现……发现二十三个兄弟全死了,死状……很惨。人质不见了。”
“警方那边压力很大,市长亲自来电询问……媒体也开始关注了……”
一个个坏消息接踵而至。
张振山猛地将雪茄摁灭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疤痕。
“好……好一个林枫!好一个‘天庭’!”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雷霆般的怒意。
“看来是我小瞧了你们这群过江龙!真以为用这种血腥手段,就能吓住我张振山?!”
他猛地抬头,眼中凶光爆射:“传我命令!”
“第一,所有场子进入最高戒备,加派三倍人手,雇佣兵和境外的好手也可以联系,钱不是问题!”
“第二,启动我们在官面上的所有关系,给我施压!我要‘天庭’这些人,在冰城寸步难行!把他们的画像给我撒出去,悬赏!重赏!”
“第三,”他顿了一下,眼神更加阴鸷,“给我联系‘黑棺’的人。告诉他们,之前谈的价码,我同意了。
但要快!我要林枫和他核心成员的脑袋,明天太阳升起之前,最好就摆在我的桌上!”
“第四,给冷无天传话!他的家事,要是再处理不好,让冷凝风那个小杂种继续在外面搅风搅雨,就别怪我连他冷家祖庭一起掀了!”
命令一条条下达,整个“振北集团”及其掌控的庞大黑暗网络,开始全速运转,展开反击。
然而,张振山心中并无十足把握。
“天庭”的这次反击,太狠、太快、太专业了!完全超出了他对一般“过江猛龙”的认知。
这不像是在争夺地盘,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战争!
而且,对方显然拥有极其可怕的情报能力和行动力。
“林枫……你到底是什么人?”张振山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璀璨却暗流汹涌的冰城,眼神深邃。
他知道,今晚的流血,仅仅是个开始。
真正的较量,现在才正式拉开序幕。
北地的天,注定要被鲜血染红。
同一时间,冰城某处隐秘安全屋。
林枫已经收到了刀锋和冷凝风两边的行动汇报。
他面前的光屏上,显示着南区燃烧的据点、冷冻厂门口的尸体,以及城市地图上多个被标记为“已清除”的红点。
“狂狮情况稳定了,但左臂神经受损严重,以后可能……”影子低声汇报,声音有些艰涩。
林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深邃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比怒涛更可怕的决心。
“兄弟们的血,不会白流。”他缓缓说道,“张振山现在肯定暴跳如雷,他会动用一切力量反扑,也会寻求更强大的外力。”
“影子,重点监控‘黑棺’这个组织。如果张振山找境外势力,他们是首选。”
“另外,韩冰那边有什么反应?”
“冰澜会馆一切如常,但她的人在暗中收集今晚所有冲突的情报,非常详细。
她本人没有表态,但似乎……对我们的行动效率很感兴趣。”影子回答。
“感兴趣就好。”林枫目光微闪,“保持对她的关注。在扳倒张振山之前,她是我们需要争取,至少不能为敌的力量。”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东方天际泛起的一丝鱼肚白。
黑夜即将过去,但冰城的白昼,并不会更加温暖。
“通知所有人,第一阶段反击完成。转入防御和情报深挖阶段。”
“我们要让张振山知道,砍掉我们一根手指,我们会剁掉他整条胳膊。”
“更要让这北地所有势力看清楚——”
“天庭之怒,血债必偿;天庭之威,不可轻犯!”
“接下来,该轮到冷无天了。”
“凝风兄弟的‘家事’,也该做个彻底的了断了。”
黎明前的黑暗中,安全屋里的通讯器再次进入静默,只有机器运转的低鸣。
但所有人都知道,更猛烈、更残酷的风暴,正在急速酝酿。
冰城的棋盘上,棋子已染血,棋手已亮剑。
冰城的棋盘上,棋子已染血,棋手已亮剑。
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