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朋友约好在肯德基吃东西，我路上堵车，让他先吃，结果我到的时候他已经食物中毒了——昨天刚出院，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今天我不把这个始作俑者打残，都对不起我朋友！”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安东尼身上，他痛得连声惨叫。
“哎哟别打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你们就是一群网友，不怕犯法吗？打人是违法的知不知道？”
“就算我真做错了，也该法律来管，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哎呦……我的脸！别打脸啊！”
安东尼本来还想好好谈条件，用利益拉拢他们，可这群人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动手。
他现在几乎失去理智，开始大喊大叫。
“可恶！当初怎么没把你们都 ** 呢？”
“他们中毒也是自己倒霉，关我什么事？”
“打啊，继续打！大不了大家一起进去！”
“我记住你们的脸了，谁都别想跑！”
见他这么嚣张，那几个人更火了。
“看来这人一点没悔改，兄弟们，下手重点，有事我担着！”
接着，拳头落得更狠了。
安东尼疼得嗷嗷叫，浑身难受，知道说狠话也没用，只好改口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饶了我吧，再打就没命了！”
“是我害了那些顾客，他们都是无辜的……是我不该和啃德基员工串通，给他们吃过期食品，全都是我的错！”
“别打了……我赔钱，我赔钱还不行吗？”
虽然早上已经在韩春明那儿赔了一大笔，但眼下这顿打实在扛不住，他只能低头认输。
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安稳地活下去就好。
那些人一听说赔钱，这才停下动作。
“行，赶紧赔钱，没二十万这事没完！”
“二十万？！”
安东尼差点吓得腿软。
这也太敢要了吧？他在啃德基当个小领班，一年都挣不到这个数。
平时生活开销、养孩子、应酬，这些年攒下的钱根本没多少。
早上还被韩春明坑走一大笔，现在就算回家拿，也凑不出二十万。
他刚想讨价还价，那群人立刻虎视眈眈地瞪着他，眼神凶得吓人。
安东尼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一句都不敢多说。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个“不”
字，拳头马上又会落在他身上。
“好、好，二十万就二十万！但我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得回家拿。”
安东尼只能先答应下来。
就算真没有，也得想办法脱身。
这时候，他倒希望韩春明直接把他交给警察，至少不用挨这顿毒打。
“你骗谁呢？公文包不就在你手上？里面会没银行卡？赶紧转账，转完就放你走，不然你哪也别想去！”
这群人根本不信他。
安东尼太狡猾了，不管有没有钱，他们都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不让我回家，我怎么拿钱给你们？这包里的钱早上全被韩春明刷走了，我真的一分不剩了！”
安东尼把早上的事全说了，可他们压根不信。
“少诬陷韩春明先生！他是个好人，对员工和气又体贴。
之前网上骂他是无良商家，好多员工都站出来替他说话。
你现在说他坑你钱？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现在必须拿出二十万，没钱就给你老婆打电话去借！借不到钱，你休想走！”
安东尼简直欲哭无泪。
他本以为这些人好糊弄，说几句就能脱身，没想到不见钱就不放人。
这回，他只能认栽了。
“好，好！我这就给我老婆打电话，让她送钱来。”
安东尼说道。
他已经被揍得没办法了，除了找老婆凑钱，一点辙都没有。
幸好家里那个黄脸婆一向听话，从不敢违逆他，就算知道他犯错要赔钱，也一定会帮他。
要是换个厉害点的，早就走人了。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黄脸婆还是有点用的。
电话立刻被接通了，常妮尔一直在家坐立不安，紧紧攥着手机等安东尼的消息。
“老公，你在哪儿？我看那帮人已经走了，你快回来吧，我们收拾一下搬走好不好？”
她的担忧没有换来安东尼的温柔，反而让他更加暴躁。
“少啰嗦，赶紧给我准备二十万现金，马上送到城西那个废弃仓库！再慢一点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常妮尔一听就哭了：“你被打了吗？伤得重不重？我们报警吧！”
“报什么警！你是想让我被警察抓吗？快去拿钱，送到城西仓库，快点！”
“啪”
一声，安东尼挂断了电话，常妮尔连再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她握着手机，怔怔出神。
家里的钱从来不由她管。
安东尼不管挣多挣少，都不会把钱交到她手里，平时只给她买东西，或是实报实销。
别说二十万，就连二十块现金她都很少摸到。
现在他突然要这么多钱，常妮尔根本不知从何找起。
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这么多年感情，她怎能在他落难时一走了之？
她开始翻箱倒柜找值钱的东西，心想实在不行就卖掉。
钱可以再赚，人平安就好。
她还有一部分嫁妆没动，婚后一直省吃俭用，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全心扑在家里。
现在，是时候全部拿出来了。
常妮尔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怪自己嫁错了人。
她流着泪清点了所有家当，甚至卖掉了电视、冰箱。
为了尽快凑钱，全都低价出手。
加上嫁妆，和安东尼留在家里的两三张卡，终于凑齐了二十万。
可这个家，也差不多空了。
钱凑齐后，常妮尔一刻不敢耽误，赶到城西的破仓库，果然看见满脸淤青的安东尼。
“你们放了他！钱我带来了！”
她冲过去，把皮箱放在那伙人面前。
他们打开箱子，看到一叠叠现金，满意地点点头：“行，那这事就算了。
你好自为之。”
说完，拎着箱子走了。
仓库里只剩下常妮尔和安东尼两人。
“老公，你还好吗？我们快去医院。”
常妮尔伸手去扶他。
安东尼却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没用的东西，怎么这么慢才来？我要你有什么用！”
“是，我是没用……既然这样，我们离婚吧。”
常妮尔从地上站起来，轻声说道。
自那通电话响起，她的心便沉入了无底深渊。
她变卖了所有家当与嫁妆，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只感到这个家已不再是家。
她不是没想过离婚，可想起多年的情分，终究还有些不舍。
毕竟，安东尼是她爱了十几年的丈夫。
可当她倾尽所有去救他，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对待。
回想这十几年如守寡般的生活，她忽然觉得倦了……
那一推，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将她心里最后一点留恋彻底碾碎。
如今他们已一无所有。
可若带着儿子，就算日子再清苦，也总能勉强过下去——为了儿子，她什么都愿意。
但若继续跟着这样的丈夫，未来只会更加渺茫。
这一刻她提出离婚，心意已决。
安东尼像是没听清，突然愣住了：“你……你说什么？离婚？你再说一遍！”
常妮尔此刻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她太累了，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想想以后该怎么活。
她一步步向前走，拖着疲惫的身躯，每一步都沉重，却再也不会回头。
“喂，你胆子大了是不是？想 ** ？”
安东尼仍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叫嚣，作势要打常妮尔。
可他伤得太重，刚一动就摔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一向顺从自己的女人，一步步走远。
回到家，安东尼发现家里空无一物，还以为遭了贼。
转念一想，才明白是为了筹钱救他，全被变卖了。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连最后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也被他亲手赶走了。
“可恶！可恶！”
“韩春明，都是因为你！我什么都没了，一切都被你毁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安东尼喃喃自语，目光投向阳台。
这里是十七楼。
跳下去，应该就能解脱了吧？
他这么想着，慢慢朝阳台走去。
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一切都失去了。
这打击太大，让他一时难以承受，只想一死了之——只要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368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可当他站在阳台上向下望，看见熙攘的车流、匆忙归家的行人，闻到楼下飘来的饭菜香……忽然觉得，这些也曾是他的生活。
他原本也拥有过这样的幸福。
那个黄脸婆虽然又老又丑，做的饭菜却总是很香，似乎一直都是他喜欢的味道。
只是他从前从未珍惜，也早已吃腻了那几样家常菜。
而现在，他突然觉得好饿，好想再吃一口常妮尔做的饭。
儿子还在上学，他甚至没来得及再看一眼……就这样走了吗？
好像……还是不甘心啊！
“老婆，你今天上网看了吗？原来啃得基中毒事件是有人故意搞的！那幕后的人太可恶了！”
“我看了新闻，以前总以为啃得基的老板为了赚钱不择手段，还一直抵制他。
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那个该死的家伙，要是知道他在哪儿，我非去揍他一顿不可！”
“老婆，明天周日，我陪你去啃得基看看吧，顺便带儿子去好好吃一顿。
这小子从上星期开始就念叨着想去，我一直没时间，加上最近出了事，更不敢带他去了。
明天正好满足他的愿望。”
“嗯，好。
儿子期中考试考得不错，就当奖励他了。
老公，晚饭做好了，你去叫儿子吃饭吧。”
楼下的对话传到安东尼耳中，让他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