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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后宫风波

武德三年暮春,长安的风已带了暖意,太极宫的海棠开得如火如荼,层层叠叠的花瓣堆缀在枝头,却没能驱散甘露殿内的几分沉郁。李渊斜倚在铺着貂裘的龙榻上,脸色带着久病初愈的苍白,手中捏着一份来自洛阳的军报,看了许久也没能静下心来。榻边,尹德妃和张婕妤一左一右侍立着,两人都穿着绣海棠花的宫装,妆容精致,却各怀心思。

“陛下,仔细伤了眼睛。” 尹德妃率先上前,声音柔得像浸了温水,她轻轻抽走李渊手中的军报,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又端过宫女刚炖好的燕窝,用银勺舀起一勺,细细吹凉后才递到李渊唇边,“这是臣妾让人用血燕炖的,补身子最是管用,陛下快尝尝。”

李渊张口咽下燕窝,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眉头却依旧紧锁:“洛阳那边刚传来消息,窦建德的残余势力又在山东作乱,世民正率军围剿,不知何时才能平定。朝中诸事繁杂,建成虽在打理,却总少了几分决断,朕实在放心不下。”

“陛下就是太操劳了。” 张婕妤也凑上前,拿起一把团扇,轻轻为李渊扇着风,扇面上的孔雀开屏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前朝的事有太子殿下和二公子分忧,陛下只管安心养身体便是。倒是臣妾听说,二公子在洛阳过得颇为惬意,不仅收了不少窦建德麾下的降将,还纳了窦建德的侄女窦婉为侧妃,日日让她在府中抚琴作伴,好不逍遥呢。”

尹德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立刻顺着张婕妤的话头接道:“婕妤妹妹说得是。臣妾也听府里的亲信说了,那窦婉生得貌若天仙,精通琴棋书画,二公子对她宠爱得很,连带着对窦家的旧部也十分优待。虽说招降纳叛是好事,可窦建德毕竟是前朝反贼,二公子这般亲近窦家人,万一引狼入室,可如何是好?”

李渊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并非不信任李世民的能力,可李世民近年来战功赫赫,麾下猛将如云、谋士齐聚,本就已是功高震主,如今又在洛阳拉拢窦建德旧部,还与窦家联姻,难免让他心中生疑。“世民向来有分寸,想来不会糊涂至此。” 李渊嘴上这般说,语气里却多了几分不确定。

张婕妤见李渊神色松动,连忙趁热打铁道:“陛下,臣妾倒不是疑心二公子,只是替陛下担心。前几日臣妾的父亲张谦,想向陛下求块洛阳城郊的封地,不过百亩而已,用来安置家中的老弱。可奏折递上去,却被二公子以‘洛阳刚定,土地已按户籍分予流民’为由,硬生生驳回了。他还在奏折上批了句‘皇子、外戚当以百姓为重,不可私占民田’,这分明是没把陛下和臣妾放在眼里啊。”

说着,张婕妤眼圈一红,拿出一方绣帕轻轻擦拭眼角,模样楚楚可怜:“臣妾父亲一生清廉,从未向陛下提过非分之求,这次只是想要块薄田安置家人,却被二公子当众驳回,传出去,臣妾和父亲还有何颜面见人?”

尹德妃也跟着添油加醋:“可不是嘛。前几日尹家的兄长想在长安开家酒楼,需得朝廷批下的商户印信,可户部却以‘需秦王府点头’为由推脱。二公子远在洛阳,这印信一拖再拖,分明是故意刁难。陛下,二公子如今权势越来越大,连户部都要听他的,长此以往,恐怕朝中官员只会知有秦王,不知有陛下了。”

李渊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知道尹、张两家向来依附李建成,这话里难免有挑拨之意,可李世民近年来的威望确实越来越高,秦王府的势力也渗透到了朝堂各个角落,户部、兵部皆由秦王府旧部任职,这让他心中的忌惮愈发加深。“世民年轻气盛,做事是有些急躁,却也并非有意不敬。” 李渊沉吟道,“洛阳刚经历战乱,流民无数,分田之事关乎民心,确实不宜轻动。张谦的封地之事,日后再议吧。”

“陛下就是太偏心二公子了!” 尹德妃见李渊不愿斥责李世民,索性撒起娇来,她拉着李渊的胳膊轻轻摇晃,“太子殿下每日在东宫处理政务,从早忙到晚,连陪臣妾们说说话的功夫都没有,还日日派人来问安,孝顺得很。可陛下却总把功劳都算在二公子头上,朝堂上的大臣也都围着二公子转。臣妾听说,东宫的侍卫如今只剩两千人,连秦王府的一半都不到,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陛下不看重太子?万一有人趁机作乱,太子殿下的安危可如何保障?”

张婕妤也连忙附和:“尹姐姐说得极是。太子殿下是嫡长子,本就该是朝堂的支柱,陛下理应多栽培太子,也好让朝中势力平衡,不至于让一家独大。”

李渊沉默了。他何尝不想平衡两子的势力?立李建成为太子,是遵循嫡长继承制,符合礼法;可李世民战功卓着,民心所向,又不能过分压制,否则恐寒了将士之心。这些年来,他一边扶持李建成,让他掌管东宫与部分朝政;一边又倚重李世民,派他四处征战,平定叛乱。本想借此制衡,却没想到两派的矛盾越来越深,如今连后宫都被牵扯进来,实在让他头疼。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传声:“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连忙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李建成身着青色常服,腰束玉带,快步走进殿内。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刻意的谦和。见到李渊,他立刻跪地行礼,动作标准而恭敬:“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圣安。”

“起来吧。” 李渊示意他起身,语气比刚才温和了几分,“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东宫的政务不忙吗?”

李建成起身,垂首立于一旁,语气恭敬:“回父皇,东宫的政务已处理妥当。听闻父皇近日身体不适,儿臣特意炖了些参汤,给父皇补补身子。” 说着,他示意身后的侍从将食盒递上来,宫女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罐冒着热气的参汤,香气四溢。

尹德妃和张婕妤见此,立刻笑着上前:“还是太子殿下孝顺,心里时时刻刻记着陛下。”

李建成对着两人微微颔首,神色温和:“二位娘娘日夜伺候父皇,才是辛苦。儿臣刚才在殿外听闻,二位娘娘的家人在洛阳和长安有些难处?儿臣已让人备了些金银绸缎和药材,分别送去了尹府和张府,若是还有短缺,二位娘娘尽管开口,儿臣定当尽力相助。”

尹德妃心中一喜,连忙福身道谢:“多谢太子殿下体恤,臣妾代家人谢过殿下。” 张婕妤也满脸笑意地行礼:“太子殿下仁厚,臣妾感激不尽。” 她们本就依附李建成,如今得了他的好处,更是死心塌地要帮他说话。

李渊看着李建成这般懂事,心中微动。相较于李世民的锋芒毕露,李建成确实更为稳重谦和,也更懂得笼络人心。或许,是该多给太子一些实权,让他能真正撑起东宫的势力,与秦王府抗衡。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建成,明日朝会,朕便下旨,让你总领长安兵马,掌管皇城与东宫卫率,加强长安的守卫。朝中若有军务调动,需先经你过目,再递到朕这里来。”

李建成心中狂喜,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他立刻跪地叩首,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儿臣遵旨!谢父皇信任!儿臣定当尽心竭力,守护好长安的安危,绝不辜负父皇的重托!”

“起来吧。” 李渊看着他,眼中满是期许,“你是太子,大唐的未来还要靠你。往后要多用心政务,多亲近贤臣,莫要让朕失望。”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李建成起身,又陪李渊说了几句贴心话,才告退离开。

看着李建成离去的背影,尹德妃笑着道:“陛下英明,让太子殿下总领长安兵马,既保障了长安的安全,也能让太子殿下更好地历练,真是一举两得。” 张婕妤也附和道:“是啊,有太子殿下掌管兵马,臣妾们也能更安心了。”

李渊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盛开的海棠花,眼神复杂。他知道,这道旨意一旦下达,朝中的势力平衡必定会被打破,李建成有了兵权加持,秦王府与东宫的矛盾只会愈发尖锐。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甘露殿内的笑语盈盈,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很快便在长安城内激起了层层涟漪。李建成总领长安兵马的消息,不出半日便传遍了朝堂内外,东宫的官员们个个欢欣鼓舞,纷纷前往东宫道贺;而秦王府的旧部则忧心忡忡,连忙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洛阳,将消息禀报给李世民。

此时的洛阳,秦王宫正一片热闹。李世民刚率军平定了窦建德残余势力,班师回朝,府中设宴款待麾下将领与谋士。大殿内,觥筹交错,笑语喧哗,秦叔宝、尉迟恭等人正围着李世民敬酒,称赞他用兵如神。

“二公子,此次平定山东之乱,您仅用十日便击溃叛军,生擒贼首,真是厉害!” 尉迟恭举起酒碗,一饮而尽,语气豪迈,“若是换了旁人,恐怕至少要耗上一月!”

李世民笑着摆手:“这并非我一人之功,多亏了各位将士奋勇杀敌,还有玄龄、如晦在后方调度粮草,运筹帷幄。”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房玄龄与杜如晦,眼中满是赞许。

房玄龄起身拱手:“二公子过奖了,我等只是尽了分内之责。如今山东已定,洛阳安稳,百姓也渐渐恢复生计,这都是二公子的功劳。”

众人正谈笑间,长孙无忌神色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满是凝重。李世民见状,心中一沉,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无忌,发生什么事了?”

长孙无忌走到李世民身边,压低声音道:“二公子,长安传来急报,陛下下旨,让太子殿下总领长安兵马,掌管皇城与东宫卫率,朝中军务调动,都需经太子过目。”

“什么?!” 李世民脸色骤变,手中的酒碗险些摔落在地,“父皇怎么会突然下这样的旨意?大哥从未掌过兵权,如何能总领长安兵马?”

殿内的将领与谋士们也都脸色大变,瞬间安静下来。秦叔宝上前一步,怒声道:“定是太子和后宫的那些娘娘在陛下面前吹了枕边风!太子向来忌惮二公子,如今掌了长安兵权,恐怕会对秦王府不利!”

尉迟恭也附和道:“二公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如即刻率军回长安,向陛下请命,夺回兵权!”

“不可!” 房玄龄连忙上前阻拦,“二公子,洛阳刚定,残余势力尚未完全清除,若是贸然率军回长安,洛阳必定生乱。而且,陛下刚下旨让太子掌兵,若是您率军回去,只会被太子诬陷谋反,反倒落人口实。”

杜如晦也道:“玄龄所言极是。二公子,如今我们远在洛阳,鞭长莫及,贸然行动只会吃亏。不如先派人回长安,联络朝中同情我们的官员,打探陛下的真实意图,同时暗中观察太子的动向,再做打算。”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房玄龄与杜如晦说得对,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可一想到李建成掌了长安兵权,秦王府在长安的势力会被处处压制,他心中便焦躁不已。“无忌,” 李世民看向长孙无忌,“你立刻挑选两名精明能干的亲信,乔装成商人回长安,一是联络萧瑀、陈叔达等大臣,让他们在陛下面前多为我们美言,打探消息;二是暗中监视太子的动向,看看他掌兵后会有什么动作。”

“属下遵命!” 长孙无忌立刻领命,转身便去安排。

李世民又看向房玄龄与杜如晦:“玄龄、如晦,你们负责整顿洛阳的军务与吏治,安抚百姓,囤积粮草。洛阳是我们的根基,必须牢牢守住,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臣等遵旨!” 房玄龄与杜如晦齐声应道。

李世民环视众人,语气坚定:“各位放心,太子虽掌了长安兵权,但我们有洛阳的根基,有各位的辅佐,未必不能与之抗衡。只要我们沉住气,步步为营,定能等到转机。”

将领与谋士们纷纷点头,心中的焦虑稍减。大殿内的气氛虽不如刚才热烈,却多了几分凝重与坚定。

长安城内,李建成掌兵后,立刻开始着手整顿兵马。他先是提拔了一批自己的亲信担任禁军将领,替换掉原来的秦王府旧部;又扩大东宫卫率的规模,从各州郡调来了五千精锐士兵,充实东宫的兵力;同时,他还在皇城内外加派巡逻,严密监视秦王府在长安的府邸与旧部的动向。

这日,李建成正在东宫的演武场观看士兵操练,太子洗马魏徵上前禀报:“太子殿下,尹德妃派人送来消息,说张婕妤的父亲张谦,近日在洛阳城郊强占了百姓的田地,被当地官员弹劾。张婕妤恳请殿下帮忙求情,压制此事。”

李建成眉头微蹙:“张谦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个时候强占民田?若是被世民得知,定会借机发难。”

魏徵道:“殿下,张婕妤是后宫宠妃,若是能帮她这个忙,她定会在陛下面前更加为殿下说话。而且,此事若是处理得当,还能试探一下秦王府在洛阳的势力。不如殿下先让人压下弹劾的奏折,再派东宫官员前往洛阳,安抚百姓,平息此事,既卖了张婕妤一个人情,又能彰显殿下的仁厚。”

李建成眼前一亮:“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你立刻让人去户部,压下弹劾张谦的奏折;再派太子舍人王珪前往洛阳,处理此事,务必尽快平息,不要留下把柄。”

“属下遵命!” 魏徵领命而去。

可他们没想到,此事还是很快传到了洛阳。王珪刚抵达洛阳,就被秦王府的人察觉。长孙无忌派回长安的亲信,也及时将张谦强占民田、李建成压下奏折的消息,禀报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得知后,勃然大怒:“李建成竟敢如此纵容外戚欺压百姓!张谦强占民田,本就该严惩,他不仅不制止,还帮着掩盖,真是无法无天!”

房玄龄道:“二公子,这正是太子的圈套。他故意纵容张谦作乱,就是想引您动手。若是您贸然处置张谦,定会得罪张婕妤,她在陛下面前吹枕边风,对您不利;若是您置之不理,又会失去百姓的民心。”

杜如晦补充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一方面,让洛阳的官员将张谦强占民田的证据收集齐全,暗中送往长安,交给萧瑀大人,让他在陛下面前揭发此事;另一方面,派官员前往洛阳城郊,将被强占的田地还给百姓,再拿出些粮食安抚百姓,彰显二公子的仁厚,赢得民心。这样一来,既能揭穿太子的阴谋,又能巩固我们在洛阳的根基。”

“好计策!” 李世民点头称赞,“就按此计行事。玄龄,你负责收集证据,联络萧瑀大人;如晦,你负责安排官员安抚百姓,归还田地。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让太子抓到把柄。”

“臣等遵旨!”

几日之后,萧瑀在朝堂之上,将张谦强占民田的证据呈给了李渊。证据确凿,连张谦强占田地的地契、百姓的证词都一应俱全。李渊看着证据,气得浑身发抖,当即下令:“传朕旨意,将张谦拿下,杖责五十,流放巴蜀;收回被强占的田地,归还百姓;斥责张婕妤教子无方,禁足于长乐宫三月,不得外出。”

张婕妤得知消息后,又哭又闹,想要去找李渊求情,却被禁军拦在长乐宫门口。她心中怨恨李世民,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宫中暗自垂泪。

李建成得知事情败露,心中懊恼不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入宫向李渊请罪:“父皇,儿臣识人不明,未能及时察觉张谦的恶行,还请父皇降罪。”

李渊看着他,脸色阴沉:“此事虽非你所为,却也与你纵容有关。往后行事,务必谨慎,不可再因私废公,偏袒外戚。若是再出此类事情,朕绝不轻饶!”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再也不敢了。” 李建成连忙叩首谢恩,心中却对李世民更加怨恨 —— 他知道,此事定然是李世民在背后搞鬼。

经此一事,李渊对李建成的信任多了几分裂痕,也对后宫嫔妃干预朝政更加警惕,下令禁止后宫嫔妃及其亲属干预前朝事务。尹德妃和张婕妤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为李建成说话,只能暗中联络,寻找其他机会。

洛阳城内,李世民因及时处置张谦之事,赢得了百姓的广泛赞誉。不少百姓自发前往秦王宫,为李世民献上锦旗,称赞他为民做主。李世民看着百姓们的笑脸,心中更加坚定了 “以民为本” 的信念。

“玄龄,你看,只要以民为本,百姓自然会记在心里。” 李世民站在秦王宫的廊下,望着宫门外散去的百姓,语气感慨。他手中捧着百姓献上的 “为民做主” 锦旗,锦面粗糙却针脚扎实,透着沉甸甸的民意。

房玄龄侍立一旁,点头附和:“二公子所言极是。民心向背,乃是江山根基。太子此次因偏袒张谦失了民心,反倒让二公子得了百姓拥护,这便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只是太子心胸狭隘,此次吃了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仍需多加防备。”

李世民眸色沉了沉:“你说得对。他在长安掌着兵权,手中还有尹德妃暗中相助,必定会寻机报复。洛阳虽是我们的根基,但长安的秦王府旧部、家眷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若是他暗中下手,我们远在洛阳,怕是难以兼顾。”

正说着,长孙无忌匆匆走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二公子,长安传来密报,尹德妃的兄长尹阿鼠,仗着尹德妃的权势和太子的庇护,在长安城内横行霸道,不仅强抢商户的货物,还打伤了劝阻的官员。更过分的是,他昨日竟带人围了秦王府的一处别院,说是别院占了尹家的祖地,要拆院夺地。”

“岂有此理!” 李世民猛地攥紧拳头,锦旗的边角被捏得发皱,“尹阿鼠不过是个外戚,竟敢如此嚣张!那别院是当年父皇赏赐给秦王府的,何来占他祖地之说?分明是尹德妃与太子勾结,故意寻衅滋事!”

“二公子息怒。” 杜如晦也闻讯赶来,神色凝重,“尹阿鼠此举,分明是太子的试探。若是我们退让,他们便会得寸进尺,欺压秦王府的人;若是我们强硬应对,他们又会借机向陛下诬告我们纵容部下与外戚争斗,扰乱朝纲。”

秦叔宝闻言,按捺不住怒火:“管他什么试探!末将愿率一队人马回长安,教训一下尹阿鼠那厮,再将秦王府的家眷和旧部接到洛阳来,省得在那边受气!”

“不可轻举妄动。” 房玄龄连忙阻拦,“长安是皇城禁地,若是私自带兵回去,只会落人口实。而且太子掌着长安兵马,若是秦将军贸然行动,恐怕会中了他们的埋伏。依臣之见,不如先派使者回长安,面见陛下,陈述尹阿鼠的恶行,请求陛下秉公处置;同时,让长安的秦王府旧部暂时隐忍,护住别院和家眷,切勿与尹阿鼠发生冲突,等待陛下的旨意。”

李世民沉吟片刻,觉得房玄龄的计策稳妥:“就按玄龄说的办。无忌,你亲自挑选一名能言善辩的使者,带着尹阿鼠作恶的证据回长安,务必求陛下严惩尹阿鼠,还秦王府一个公道。另外,传信给长安秦王府的管家,让他好生护住家眷和别院,若尹阿鼠再敢挑衅,便收集证据,切勿硬拼。”

“属下遵命!” 长孙无忌领命而去。

长安城内,尹阿鼠正带着家丁在秦王府别院外叫嚣。别院的大门紧闭,管家率着府中护卫在门内坚守,双方僵持不下。尹阿鼠双手叉腰,满脸嚣张:“里面的人听着,识相的就赶紧开门搬东西,不然老子一把火烧了这破院子!这可是尹家的祖地,轮不到你们这些秦王府的狗占着!”

护卫们气得咬牙切齿,纷纷请战要出去教训他,却被管家拦住:“不可!二公子有令,切勿与他冲突,我们只需守住大门,收集证据便可。等使者大人见到陛下,自有公道可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太子府的舍人王珪带着一队东宫侍卫赶来。尹阿鼠以为是太子派来助他的,立刻笑着迎上去:“王舍人来得正好,快帮我把这院子拆了,拿回尹家的祖地!”

王珪却脸色一沉,厉声呵斥:“尹阿鼠!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围堵秦王府别院,强抢民宅,可知罪?”

尹阿鼠一愣,满脸错愕:“王舍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太子殿下默许的,你怎么反倒斥责我?”

“太子殿下何时默许你如此胡作非为?” 王珪冷声道,“殿下只是让你妥善处理祖地之事,并未让你围堵别院、欺压他人。你这般行事,不仅丢了尹家的脸面,更是连累了太子殿下!还不快带着你的人退下!”

原来,李建成得知尹阿鼠围堵秦王府别院的消息后,心中大惊。他知道此事若是闹大,定会被李世民抓住把柄,若是再传到李渊耳中,必然会再次斥责他。于是,他连忙派王珪前来制止,想尽快平息此事,撇清关系。

尹阿鼠见王珪态度坚决,又听闻是太子的意思,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别院大门,带着家丁悻悻离去。

王珪看着尹阿鼠等人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随即对着别院大门道:“秦王府的管家听着,尹阿鼠的所作所为,并非太子殿下之意,太子殿下已下令斥责于他。你们且安心守着别院,切勿再生事端。”

管家在门内应声:“多谢王舍人告知,我等知晓了。”

王珪随后便返回东宫,向李建成复命。李建成坐在书房内,脸色阴沉:“还好你去得及时,不然此事若是闹大,后果不堪设想。尹阿鼠这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魏徵上前道:“殿下,尹阿鼠虽鲁莽,却也是尹德妃的兄长,若是太过苛责,恐怕会得罪尹德妃。不如殿下亲自前往尹府,安抚一下尹德妃,同时告诫尹阿鼠,往后行事务必谨慎,不可再如此张扬。”

李建成点头:“你说得对。尹德妃在父皇身边能帮上不少忙,不能轻易得罪。你随我一同前往尹府。”

尹府内,尹德妃正因为尹阿鼠被王珪斥责之事闷闷不乐。听闻李建成来访,她连忙起身迎接,脸上却带着几分不悦:“太子殿下,我兄长不过是想拿回祖地,为何殿下要让王舍人斥责他?莫非殿下是怕了李世民不成?”

李建成连忙安抚道:“娘娘误会了。我并非怕李世民,只是尹阿鼠行事太过张扬,若是闹到父皇那里,不仅他会受罚,连娘娘和我都会被牵连。如今李世民在洛阳势力庞大,又深得民心,我们不能给他留下任何把柄。”

尹德妃闻言,脸色稍缓:“那殿下说,此事就这么算了?我兄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就白受了?”

“自然不会。” 李建成微微一笑,“等日后我彻底掌控了长安的局势,再帮尹家拿回祖地,到时候定让李世民付出代价。只是眼下,我们需隐忍行事,切勿冲动。还请娘娘告诫尹阿鼠,往后行事低调些,莫要再给我们添麻烦。”

尹德妃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李建成说得有道理,只得点头:“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劝劝兄长的。”

李建成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起身告辞。离开尹府后,魏徵道:“殿下,尹德妃虽暂时被安抚,但尹阿鼠心中定然怨恨,若是不能给他些好处,恐怕他还会闹事。不如殿下赏他些金银绸缎,再给他安排个闲职,既能安抚他,又能约束他的行为。”

李建成点头:“就按你说的办。你去安排吧,务必让尹家安分下来。”

与此同时,长孙无忌派往长安的使者,已抵达皇宫,见到了李渊。使者将尹阿鼠强抢货物、打伤官员、围堵秦王府别院的证据一一呈上,包括商户的证词、被打伤官员的验伤报告,还有尹阿鼠带人围堵别院的目击者证言。

李渊看着证据,气得浑身发抖,拍着龙案厉声骂道:“尹阿鼠仗着尹德妃的权势,竟敢如此无法无天!欺压商户,殴打官员,还敢围堵秦王府别院,简直是目无王法!”

使者趁机道:“陛下,二公子远在洛阳,心系长安百姓与秦王府家眷,得知尹阿鼠的恶行后,并未擅自行动,而是派臣前来向陛下禀报,恳请陛下秉公处置,以正朝纲。”

李渊闻言,心中对李世民多了几分赞许。相较于李建成纵容外戚作恶,李世民的沉稳隐忍更显妥当。他当即下令:“传朕旨意,将尹阿鼠拿下,打入天牢,杖责一百,流放岭南;尹德妃教子无方,纵容兄长作恶,禁足于甘露殿六月,不得干预任何事务;赏赐秦王府管家黄金五十两,以嘉奖其坚守本分、不与外戚争斗之功。”

旨意下达后,禁军立刻前往尹府,将尹阿鼠抓获,打入天牢。尹德妃得知消息后,哭得肝肠寸断,想要向李渊求情,却被禁军拦在甘露殿内,不得外出。她心中恨透了李世民,却也只能在殿内暗自咒骂,无可奈何。

李建成得知尹阿鼠被流放、尹德妃被禁足的消息后,心中懊恼不已。他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安抚尹家,最终还是落得这般下场,不仅失去了尹德妃这个后宫助力,还让李渊对他更加不满。

“李世民这个奸贼,真是步步紧逼!” 李建成在东宫书房内大发雷霆,将案上的茶杯摔得粉碎,“先是张谦之事,再是尹阿鼠之事,每次都被他抓住把柄,坏我的大事!”

魏徵连忙上前劝阻:“殿下息怒!如今尹德妃被禁足,我们失去了后宫的助力,更要沉住气。若是此时与李世民硬拼,只会得不偿失。不如我们暂时收敛锋芒,专注于整顿长安兵马,培养亲信,同时暗中联络朝中对李世民不满的官员,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发难。”

李建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魏徵说得对,如今局势对他不利,只能隐忍待发。“你说得对。” 他语气冰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下去,东宫卫率加紧操练,务必尽快提升战力;同时,让你暗中联络的那些官员加快步伐,务必在三个月内,集结足够的力量,届时,我们再找机会对付李世民!”

“属下遵命!” 魏徵躬身应道。

长安的消息传到洛阳时,李世民正在与房玄龄、杜如晦商议囤积粮草之事。听闻尹阿鼠被流放、尹德妃被禁足,众人都松了口气。

“陛下此次总算秉公处置了。” 长孙无忌笑着道,“这下,太子失去了尹德妃的助力,在后宫再也没有依靠,行事定会收敛许多。”

李世民却摇了摇头:“未必。李建成心胸狭隘,此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会怀恨在心,暗中积蓄力量。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加快洛阳的军备与粮草储备,以防他日后发难。”

房玄龄道:“二公子所言极是。如今洛阳的粮草储备已足够支撑三万大军三年之用,军备也已补充完毕,只是缺少足够的战马。北疆的突厥虽与我们有盟约,却不愿将良马卖给我们,恐怕是受了太子的暗中挑拨。”

“突厥那边,我去想办法。” 李世民道,“我与突厥始毕可汗有过一面之缘,当年在太原起兵时,也曾得到过他的相助。我亲自写一封信给始毕可汗,赠予他些金银绸缎,请求他卖给我们一批良马。同时,派使者亲自前往突厥牙帐,当面商议此事,务必达成交易。”

杜如晦补充道:“二公子亲自写信,再派使者前往,定然能打动始毕可汗。只是太子恐怕也会派人前往突厥,从中作梗,我们必须让使者尽快出发,赶在太子之前达成交易。”

“好。” 李世民当即点头,“无忌,你立刻安排使者,挑选一批上好的丝绸、瓷器和金银,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突厥;玄龄,你随我一同草拟给始毕可汗的书信。”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次日清晨,秦王府的使者便带着书信和礼品,快马加鞭地向北疆突厥牙帐进发。

果然不出杜如晦所料,李建成得知李世民要向突厥购买良马的消息后,立刻派亲信带着大量珍宝,也前往突厥,试图说服始毕可汗拒绝与李世民交易,转而将良马卖给东宫。

突厥牙帐内,始毕可汗看着李世民与李建成派来的两拨使者,心中犹豫不决。李世民的书信言辞恳切,还带来了丰厚的礼品,且当年太原起兵时,李世民曾与他结下盟约,互通有无;而李建成的亲信则许诺,若是突厥将良马卖给东宫,日后李建成登上皇位,便会将雁门关外的两座城池割让给突厥。

始毕可汗贪婪成性,既想要李世民的礼品,又觊觎李建成许诺的城池。他沉吟片刻,对两拨使者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我考虑三日,三日之后,再给你们答复。”

两拨使者虽心急,却也只能答应,各自在牙帐附近安营等候。

李世民派来的使者深知此事的重要性,暗中派人快马加鞭返回洛阳,将李建成派人行贿突厥之事禀报给李世民。

李世民得知后,心中大怒:“李建成真是不择手段!为了阻止我购买良马,竟敢私许突厥城池,置大唐江山于不顾!”

房玄龄道:“二公子,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再加码,让始毕可汗放弃与太子的交易。不如我们再追加一批礼品,包括三十副精良的铠甲和十柄宝刃,这些都是突厥稀缺之物,想必能打动始毕可汗。同时,让使者告知始毕可汗,若是他与我们交易,日后大唐会与突厥开通更多的互市,让突厥能获得更多的中原物资;若是他与太子交易,太子私许城池之事若是被陛下得知,定会震怒,到时候不仅城池无法兑现,还会断绝与突厥的往来。”

“好计策!” 李世民点头,“无忌,你立刻挑选三十副铠甲和十柄宝刃,再派一名亲信带着这些礼品,火速赶往突厥,协助使者说服始毕可汗。务必让他明白,与我们交易,才是最有利的选择。”

“属下遵命!” 长孙无忌立刻领命而去。

三日之后,始毕可汗再次召见两拨使者。李建成的亲信率先开口:“可汗,我家太子殿下许诺的两座城池,乃是肥沃之地,若是可汗应允交易,殿下登基后,立刻兑现承诺。还请可汗三思。”

李世民派来的使者则上前一步,将追加的礼品清单呈上:“可汗,我家二公子感念可汗当年的相助之情,特追加三十副铠甲和十柄宝刃。二公子说了,若是可汗愿意将良马卖给我们,大唐将立刻与突厥开通三处互市,允许突厥商人自由往来中原,贩卖牛羊马匹,购买丝绸瓷器。反观太子殿下,私许大唐城池,乃是大逆不道之举,若是被大唐陛下得知,不仅城池无法兑现,可汗与太子的交易还会惹怒陛下,断绝两国往来,到时候可汗得不偿失。”

始毕可汗看着礼品清单,又想起开通互市的好处,心中立刻有了决断。他冷哼一声,对李建成的亲信道:“太子私许他国城池,乃是不义之举,本可汗不愿与之为伍。你等速速离去,莫要再在此地多言!”

李建成的亲信脸色惨白,还想再争辩,却被突厥士兵架了出去。

随后,始毕可汗与李世民的使者达成协议,以一千匹良马换取李世民送来的礼品和开通三处互市的承诺。使者大喜,立刻派人将消息传回洛阳,同时着手安排运送良马之事。

李建成的亲信带着失败的消息返回长安,禀报给李建成。李建成得知后,气得当场吐血,指着洛阳的方向骂道:“李世民!我与你势不两立!”

魏徵连忙上前,扶住虚弱的李建成:“殿下保重身体!此次购买良马之事失败,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如今我们掌着长安兵权,只要我们牢牢守住长安,再暗中联络各地的亲信官员,待陛下百年之后,我们便可趁机夺取皇位。”

李建成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眼中却依旧充满了狠厉:“你说得对。李世民,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洛阳城内,李世民得知购买良马之事成功,心中大喜。一千匹良马的到来,极大地增强了秦王府军队的战力。他亲自前往军营,查看良马的情况,看着一匹匹高大健壮的战马,心中充满了信心。

“有了这些良马,我们的骑兵战力定能大幅提升。” 李世民抚摸着一匹战马的鬃毛,对秦叔宝和尉迟恭道,“你们要尽快挑选精锐士兵,组建一支玄甲骑兵队,日夜操练,务必将其打造成一支精锐之师。”

“末将遵命!” 秦叔宝和尉迟恭齐声应道,眼中满是兴奋。

房玄龄看着忙碌的军营,对李世民道:“二公子,如今我们粮草充足,军备精良,又有百姓拥护,就算太子日后发难,我们也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衡。只是陛下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朝中局势变幻莫测,我们必须尽快返回长安,守护在陛下身边,以防太子趁机作乱。”

李世民点头:“你说得对。洛阳的局势已经稳定,交给其他人打理即可。我打算三日之后,率秦叔宝、尉迟恭和五千玄甲军返回长安,你和如晦留在洛阳,继续整顿吏治,囤积粮草,接应我们。”

“臣遵旨!” 房玄龄躬身应道。

三日之后,洛阳城外,五千玄甲军整装待发,战马嘶鸣,甲胄寒光闪烁。李世民身着铠甲,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汗血宝马上,这是突厥良马中的佼佼者,身姿矫健,眼神锐利。他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剑,环视着麾下将士,声音洪亮:“将士们,长安乃是大唐帝都,如今太子党羽暗中作祟,陛下身边恐有隐患。此次返回长安,我们需恪守军纪,护卫陛下安危,切勿与东宫之人贸然冲突。但若有人敢寻衅滋事、危害朝纲,定要果断出击,绝不姑息!”

“遵命!” 五千将士齐声呐喊,声浪震彻云霄,惊得空中飞鸟四散。

房玄龄、杜如晦等洛阳留守官员上前送行,房玄龄递上一封文书:“二公子,这是洛阳粮草、军备的清单,以及各地官员的任免名录,若长安有需,可随时传信来调。臣已安排好后续安抚百姓之事,定保洛阳万无一失。”

“有你们在,朕…… 我放心。” 李世民险些口误,连忙纠正,接过文书收入怀中,“洛阳是我们的根基,务必守好。若有紧急情况,可派快马经密道传信,切勿走明路,以防被太子截获。”

“臣谨记二公子嘱托。” 房玄龄与杜如晦躬身行礼,目送李世民率军启程。

玄甲军骑兵队列整齐,沿着官道疾驰,尘土飞扬中,旗帜上的 “秦” 字愈发醒目。李世民勒马走在队伍前列,风吹起他的披风,眼神坚定地望向长安方向。他知道,此次返回长安,便是踏入了权力争斗的漩涡中心,一步也容不得差错。

此时的长安城内,李渊的身体愈发虚弱,常常卧病在床,朝政大多交由李建成代为处理。李建成趁机提拔亲信,将兵部、吏部的关键职位都换成了自己的人,朝堂之上,太子党的势力日渐庞大。

尹德妃被禁足甘露殿后,虽无法直接干预朝政,却暗中买通了身边的宫女太监,让他们留意李渊的言行和朝中动向,随时向自己传递消息。这日,她得知李世民要率军返回长安,心中一惊,立刻让贴身宫女设法联系李建成。

李建成接到消息时,正在东宫与魏徵商议如何削弱秦王府在长安的残余势力。听闻李世民率五千玄甲军回京,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阴沉:“李世民竟敢带重兵回京,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魏徵,你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魏徵沉吟道:“殿下,李世民带军回京,名义上是护卫陛下,我们无法直接阻拦。但我们可以借陛下之手,限制他的兵力。陛下素来忌惮将领拥兵自重,我们可让亲近太子党的官员上奏,说长安兵力充足,玄甲军无需入城,只需驻扎在城外即可,这样既能削弱李世民在城内的势力,又能对他加以监视。”

“好主意!” 李建成眼前一亮,“你立刻安排人上奏,务必在李世民抵达长安前,让陛下下旨令玄甲军驻城外。另外,你再派人去甘露殿,告知尹德妃,让她在陛下耳边吹吹风,说李世民带重兵回京恐有不轨之心,让陛下多加防备。”

“属下遵命!” 魏徵领命而去。

果然,不等李世民率军抵达长安,朝中便有几名官员联名上奏,恳请李渊令玄甲军驻扎在城外,以免惊扰百姓、引发朝堂恐慌。尹德妃也借着李渊清醒的间隙,假意担忧道:“陛下,二公子带五千大军回京,长安城内本就有禁军驻守,这般兴师动众,万一引起百姓恐慌可如何是好?臣妾听说,二公子在洛阳的势力越来越大,此次带军回京,怕是…… 怕是另有所图啊。”

李渊本就对李世民拥兵自重心存忌惮,被官员和尹德妃这么一说,当即下定决心,下令道:“传朕旨意,令李世民所率玄甲军驻扎在长安城外的灞桥军营,不得擅自入城;李世民可带少量随从入宫见驾。”

使者快马加鞭赶至半途,截住了李世民的队伍。李世民接到旨意,心中了然 —— 定然是李建成和尹德妃在背后搞鬼。秦叔宝怒声道:“二公子,太子这是故意刁难我们!五千玄甲军驻在城外,若是城内有异动,我们根本来不及接应!不如直接率军入城,面见陛下,揭穿太子的阴谋!”

“不可。” 李世民摇头,“父皇既已下旨,我们若是抗命,便是真的落人口实。玄甲军驻在灞桥也好,既能威慑城内的太子党,又能避免被他们诬陷谋反。无忌,你率玄甲军前往灞桥军营驻扎,严阵以待,若见长安城内有异常,或是我派人传信,即刻率军入城接应。”

“属下遵命!” 长孙无忌领命,率玄甲军转向灞桥方向。

李世民则带着秦叔宝、尉迟恭和二十名亲信护卫,继续向长安城内进发。抵达朱雀大街时,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他们听闻李世民平定叛乱、为民做主的事迹,纷纷上前围观,有人甚至捧着粮食、蔬菜,想要献给李世民。

“二公子为民做主,真是大唐的好皇子!”“希望二公子能留在长安,不要再让太子党欺压百姓了!”

百姓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李世民勒住马,对着百姓拱手道:“多谢各位乡亲厚爱,世民定当尽心辅佐父皇,守护大唐百姓,绝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这一幕被太子府的亲信看在眼里,飞快地禀报给了李建成。李建成站在东宫的城楼上,看着朱雀大街上拥护李世民的百姓,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与狠厉:“李世民倒是会收买人心!看来,必须尽快除掉他,否则后患无穷!”

李世民带着随从入宫,直奔甘露殿。此时李渊正斜倚在龙榻上,精神萎靡,见李世民进来,抬了抬眼,语气平淡:“世民,你回来了。洛阳的局势如何?”

李世民跪地行礼:“回父皇,洛阳已彻底平定,百姓安居乐业,粮草、军备充足,儿臣已安排好官员留守,故率军回京,护卫父皇安危。”

“朕知道了。” 李渊摆了摆手,“长安有建成掌管兵马,无需你费心。你一路辛苦,先回秦王府歇息吧,朝中之事,日后再议。”

李世民心中一沉,他看出李渊对自己心存芥蒂,显然是被李建成和尹德妃的谗言蒙蔽了。他连忙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禀报。近日听闻太子暗中联络突厥,许诺割让雁门关外两座城池,只为阻止儿臣购买良马,此事关乎大唐疆土,儿臣恳请父皇彻查!”

“哦?竟有此事?”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看向身边的太监,“传建成来见朕!”

太监刚要起身,尹德妃身边的宫女突然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正在宫门外求见,说有紧急军务禀报。”

李建成早已料到李世民会在李渊面前提及突厥之事,特意提前赶来,就是为了抢占先机。他走进殿内,见李世民也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建成,世民说你暗中联络突厥,许诺割让城池,可有此事?” 李渊语气严肃地问道。

李建成心中一慌,连忙叩首道:“父皇,这都是李世民的污蔑!儿臣身为太子,怎会做出割让大唐疆土之事?定是李世民因购买良马之事怀恨在心,故意编造谎言陷害儿臣!”

“你胡说!” 李世民怒声道,“儿臣有突厥使者的证词,还有你派去突厥的亲信的供词,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父皇明察!” 李建成泪流满面,“李世民战功赫赫,素来不把儿臣放在眼里,如今又带重兵回京,显然是想取代儿臣的太子之位!他编造这些谎言,就是为了挑拨儿臣与父皇的关系啊!”

两人在殿内争执不休,李渊本就身体不适,被他们吵得头疼不已,厉声呵斥道:“够了!都给朕住口!此事疑点重重,容朕日后再查!世民,你即刻回秦王府,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入宫!建成,你也回去,好好打理朝政,莫要再让朕失望!”

李世民还想再争辩,却被李渊严厉的眼神制止,只能不甘地叩首道:“儿臣遵旨。”

离开甘露殿后,李世民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李建成明明罪证确凿,可父皇却因偏心与猜忌,不愿彻查,看来,想要在长安立足,必须尽快壮大自己的势力。

秦王府内,早已荒芜多时,庭院里的杂草丛生,房屋也有些破旧。管家见李世民回来,喜极而泣:“二公子,您可回来了!这些日子,太子党处处刁难我们,府里的下人走了不少,连粮草都快接济不上了。”

李世民心中一酸,安慰道:“管家莫急,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先让人清理庭院,修缮房屋,再派人去灞桥军营,让无忌送些粮草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管家连忙领命而去。

秦叔宝和尉迟恭站在一旁,愤愤不平道:“二公子,陛下实在是偏心太子!明明是太子私通突厥,却反倒让您回府闭门思过,这口气我们实在咽不下去!”

“眼下我们只能隐忍。” 李世民沉声道,“长安是太子的地盘,我们刚回来,势力薄弱,不宜与他硬拼。你们先暗中联络秦王府的旧部,看看他们如今的处境,若是有被太子打压的,尽量设法相助,拉拢人心。另外,密切关注东宫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有异动,立刻禀报我。”

“属下遵命!”

几日后,秦王府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不少旧部得知李世民回京,纷纷前来投奔。李世民趁机整顿府中僚属,将秦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同时,他频繁派人前往灞桥军营,与长孙无忌联络,确保玄甲军的军备与粮草充足。

李建成得知秦王府日渐热闹,心中愈发不安,他与魏徵商议后,决定设下圈套,陷害李世民。魏徵道:“殿下,再过几日便是端午节,宫中会举行宴会,宴请朝中百官。我们可以在宴会上安排人手,假意刺杀您,然后嫁祸给李世民,说他为了夺取太子之位,蓄意行凶。到时候,陛下定然会震怒,严惩李世民。”

李建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计策!此事就交给你去安排,务必做得天衣无缝,让李世民百口莫辩!”

“属下遵命!” 魏徵领命后,立刻开始安排,他暗中收买了一名秦王府的旧部,让他在宴会当日,带着兵器靠近太子的席位,假意行刺,事后则一口咬定是李世民指使。

端午节当日,皇宫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李渊端坐主位,左右两侧分别是李建成和李世民,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后宫嫔妃也纷纷出席,尹德妃虽仍在禁足,却也被特许前来赴宴。

宴会开始后,乐师奏响乐曲,宫女们献上舞蹈,百官纷纷向李渊敬酒,气氛看似融洽。李世民却始终警惕,他知道李建成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暗中让秦叔宝和尉迟恭留意殿内的动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名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突然从殿外冲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直奔李建成的席位而去,口中大喊:“李建成,你的死期到了!”

殿内众人惊慌失措,纷纷躲避。李建成早有准备,立刻起身躲到侍卫身后,故作惊恐地大喊:“保护朕…… 保护本太子!快来人啊!”

禁军士兵立刻上前,将那名男子制服。李建成走到男子面前,厉声呵斥:“大胆狂徒!是谁派你来刺杀本太子的?如实招来!”

男子按照魏徵的吩咐,看向李世民,高声道:“是秦王!是秦王李世民派我来的!他说只要杀了你,他就能当太子,还许诺给我黄金千两!”

殿内一片哗然,百官们纷纷看向李世民,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尹德妃趁机道:“陛下,臣妾就说二公子带重兵回京图谋不轨,如今果然应验了!他竟敢在宫宴上派人刺杀太子,真是胆大包天!”

李渊气得浑身发抖,拍着龙案厉声骂道:“李世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人,将李世民拿下!”

几名禁军士兵立刻上前,想要抓住李世民。秦叔宝和尉迟恭见状,立刻挡在李世民面前,厉声喝道:“谁敢动二公子!此事定有蹊跷,还请陛下明察!”

“蹊跷?” 李建成怒声道,“人证俱在,还有什么蹊跷?分明是李世民贼心不死,意图谋反!禁军将士听令,立刻拿下李世民及其党羽!”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长孙无忌突然带着几名玄甲军士兵闯入殿内,高声道:“陛下息怒!此事并非二公子所为,乃是有人蓄意陷害!”

李建成见状,心中一惊:“长孙无忌!你竟敢带玄甲军闯入皇宫,莫非是想谋反不成?”

“臣不敢!” 长孙无忌躬身道,“臣之所以带军前来,是因为抓到了幕后指使者!” 说着,他示意士兵押上一个人,正是魏徵派去收买刺客的东宫亲信。

“此人是太子府的亲信,” 长孙无忌道,“臣在宫门外抓到他,他亲口承认,是太子和魏徵派他收买刺客,蓄意陷害二公子!陛下可以亲自审问!”

李渊看向那名亲信,厉声问道:“长孙无忌所言当真?是建成派你做的?”

亲信吓得浑身发抖,不敢隐瞒,将李建成与魏徵如何策划陷害李世民的经过一五一十地招了出来。李建成脸色惨白,连忙道:“父皇,他胡说!是长孙无忌收买了他,让他诬陷儿臣!”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李世民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有证据!魏徵与刺客私下联络时,被儿臣的人暗中看到,还留下了他们交易的银两,上面有东宫的印记!”

说着,李世民让随从呈上银两,银两上果然刻着东宫的印记。百官们见状,纷纷恍然大悟,看向李建成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李渊看着证据,又看了看面色惨白的李建成,心中失望透顶,他猛地一拍龙案,厉声骂道:“逆子!朕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为了保住太子之位,竟敢陷害自己的亲兄弟!传朕旨意,将李建成废黜太子之位,打入东宫禁足,即日起,朝中政务交由李世民代理!魏徵及参与此事的东宫亲信,一律斩首示众!尹德妃挑拨离间,加剧皇子矛盾,将其贬为庶人,流放冷宫!”

旨意下达后,禁军士兵立刻将李建成、魏徵等人拿下。李建成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却再也无力争辩。尹德妃哭得肝肠寸断,被宫女拖拽着带离大殿。

殿内渐渐恢复了平静,百官们纷纷上前,向李世民道贺:“恭喜二公子,贺喜二公子!”

李渊看着李世民,眼中满是愧疚:“世民,是朕糊涂,一直偏袒建成,让你受委屈了。从今往后,大唐的朝政就交给你了,你定要好好打理,莫要让朕失望。”

李世民跪地叩首,泣声道:“儿臣遵旨!儿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父皇,整顿朝纲,守护大唐江山,绝不辜负父皇的重托!”

宫宴结束后,李世民亲自送李渊回甘露殿,随后便前往政事堂,开始处理朝中政务。他先是提拔了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贤能之臣,让他们分管各部事务;又下令释放被太子党诬陷的官员,恢复他们的职位;同时,整顿军纪,将长安的兵权重新分配,由秦叔宝、尉迟恭等忠心将领掌管。

秦王府内,李世民站在廊下,望着皎洁的月光,心中百感交集。这场由后宫引发的风波,最终以李建成的倒台告终。他知道,这只是治理大唐的开始,往后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但他坚信,只要重用贤能、以民为本,定能让大唐走向繁荣昌盛,不负刘文静等开国功臣的牺牲,不负父皇的重托,更不负天下百姓的期望。

灞桥军营内,长孙无忌看着训练有素的玄甲军,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大唐的未来,终将在李世民的手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而那些曾经搅动风云的后宫纷争、皇子争斗,也终将成为历史的尘埃,被时光掩埋。

李世民代理朝政不足半月,长安的朝纲便渐渐有了新气象 —— 冗余的苛政被废除,被太子党打压的贤臣官复原职,地方上报的民生疾苦也能快速递到政事堂。可这份安稳并未持续太久,后宫深处的冷宫里,却悄然酝酿着新的波澜。

尹德妃被贬为庶人后,虽身陷冷宫,却并未死心。她在宫中经营多年,暗中培养了不少亲信,连冷宫的看守都是她早年安插的人。这日,她借着给李渊请安的由头(虽被流放冷宫,却仍保留每月一次请安的资格),避开禁军耳目,与前太子府的残余亲信接上了头。

“太子殿下如今被禁足东宫,魏徵等人已死,我们这些旧部惶惶不可终日,娘娘可有对策?” 那亲信跪在冷宫的角落里,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见。

尹德妃坐在破旧的木椅上,虽衣着朴素,眼神却依旧锐利:“李建成虽被废,可陛下心中对嫡长子仍有愧疚,未必不会有复用他的心思。李世民刚掌朝政,根基未稳,朝中还有不少人对他心存不满,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她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亲信:“你拿着这枚玉佩,去联络庐江王李瑗。李瑗是陛下的堂弟,手握幽州兵权,向来与李建成交好,且对李世民执掌朝政心怀不满。你告诉他,若他能起兵讨伐李世民,就说我会在宫中内应,伺机劝说陛下下旨废黜李世民,重立建成为太子。事成之后,许诺他封王加爵,永镇幽州。”

那亲信接过玉佩,郑重颔首:“属下明白,定不辜负娘娘所托。” 说罢,趁着请安队伍离去的混乱,悄悄溜出了皇宫,快马加鞭赶往幽州。

庐江王李瑗接到消息时,正在府中与部下商议军务。听闻尹德妃的提议,他心中一动,却也犹豫不决:“李世民如今掌着长安兵权,又深得民心,若是贸然起兵,恐怕难以取胜。”

他的部下王君廓上前一步,躬身道:“王爷,李世民刚代理朝政,便大力削夺宗室兵权,前日还下旨让您将幽州的三万精兵调往关中,分明是想削弱您的势力。如今娘娘愿在宫中内应,陛下对前太子仍有旧情,只要我们打出‘清君侧、复太子’的旗号,定然能得到不少宗室和太子旧部的响应。若是再晚些,等李世民彻底掌控朝纲,王爷您恐怕连幽州都保不住了。”

李瑗本就对李世民的削兵权之举不满,被王君廓这么一说,顿时下定决心:“好!就按尹庶人说的办!你立刻暗中集结兵力,整顿军备,三日后,我们便以‘清君侧’为名,起兵讨伐李世民!”

“属下遵命!” 王君廓领命而去,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 他早已暗中联络了秦王府的人,打算伺机出卖李瑗,向李世民邀功。

幽州的异动很快传到了长安。李世民正在政事堂与房玄龄商议粮草调度,长孙无忌拿着一封密信匆匆而入,神色凝重:“二公子,幽州传来急报,庐江王李瑗勾结前太子旧部,意图起兵谋反,打出的旗号是‘清君侧、复太子’,据说背后还有尹庶人的支持。”

“李瑗好大的胆子!”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案,语气冰冷,“朕刚代理朝政,他便敢起兵作乱,分明是没把大唐律法放在眼里!玄龄,你怎么看?”

房玄龄沉吟道:“二公子,李瑗手握幽州兵权,麾下有三万精兵,若是让他率军南下,恐怕会动摇北方边境。但他性情优柔寡断,麾下将士未必真心拥护他,我们可派一员猛将率军北上,同时派使者前往幽州,安抚军中将领,晓以利害,让他们临阵倒戈,这样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平定叛乱。”

杜如晦补充道:“玄龄所言极是。臣举荐尉迟恭将军率军北上,尉迟将军勇猛善战,且在军中威望极高,定能稳住局势。另外,尹庶人在宫中勾结外敌,罪加一等,需立刻派人将其控制,以免她在宫中再搞出乱子,惊扰陛下。”

“就按你们说的办。” 李世民当即下令,“尉迟恭,你率一万玄甲军,即刻北上讨伐李瑗,务必速战速决,安抚好幽州军民;长孙无忌,你带人前往冷宫,将尹庶人及其亲信全部看管起来,彻查她与李瑗的联络证据;玄龄、如晦,你们留在长安,主持朝政,安抚百官,同时密切关注东宫动静,以防李建成趁机作乱。”

“属下遵命!” 众人齐声领命,立刻分头行动。

尉迟恭率军北上的消息传到幽州时,李瑗刚完成兵力集结,正准备率军南下。听闻尉迟恭率玄甲军前来,他心中慌乱,连忙召集王君廓商议对策:“王君廓,尉迟恭勇猛善战,我们该如何应对?”

王君廓心中暗喜,却故作镇定地说:“王爷莫慌,尉迟恭虽勇,却孤军深入,我们只需坚守城池,拖延时日,等尹庶人在宫中得手,陛下下旨斥责李世民,到时候我们再趁机南下,定能取胜。”

李瑗信以为真,下令紧闭城门,坚守不出。可他没想到,王君廓当晚便暗中派人联络尉迟恭,约定次日清晨打开城门,里应外合拿下幽州。

次日清晨,尉迟恭率军抵达幽州城下,正准备下令攻城,城门却突然打开,王君廓带着一队士兵冲了出来,高声喊道:“李瑗谋反,罪该万死!我已率部反正,恳请尉迟将军入城平乱!”

城墙上的守军本就不愿跟随李瑗谋反,见王君廓反对,也纷纷放下武器,倒戈相向。李瑗得知消息后,气得浑身发抖,亲自提刀率军赶来,却被王君廓一刀斩杀。

尉迟恭率军入城后,立刻安抚军民,张贴告示,声明李瑗谋反乃是个人所为,与幽州军民无关。随后,他将李瑗的首级砍下,派人送往长安,同时向李世民禀报平乱经过。

长安城内,李世民接到尉迟恭平定叛乱的消息,心中大喜。他当即下令,封王君廓为左武卫将军,赏赐黄金百两;同时,将李瑗的亲信全部抓获,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长孙无忌也已查明尹庶人与李瑗勾结的证据 —— 不仅有两人联络的书信,还有尹德妃早年安插在宫中的亲信证词。李世民拿着证据入宫禀报李渊,李渊看着证据,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最终下令:“将尹氏及其亲信全部赐死,抛尸荒野,永世不得入葬皇陵!”

尹德妃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那些曾经依附她的后宫势力,也随之土崩瓦解。后宫之中,再也无人敢明目张胆地干预朝政,风气渐渐清明。

东宫之内,李建成得知李瑗叛乱被平定、尹德妃被赐死的消息后,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后一丝翻盘的机会,往后只能在禁足中度过余生。自此,他闭门不出,终日饮酒消愁,再也不过问外界之事。

平定幽州叛乱后,李世民的威望愈发高涨。朝中百官、军中将领,无不真心拥护他;地方百姓也纷纷上表,称赞他治国有方。李渊看着李世民将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条,心中满是欣慰,也愈发坚定了传位给李世民的决心。

武德三年秋,李渊在太极殿举行大典,正式下旨,传位于太子李世民,自己则退居后宫,成为太上皇。李世民再三推辞,最终在百官的恳请下,登基称帝,改元贞观,是为唐太宗。

登基大典当日,长安城内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欢呼雀跃。李世民身着龙袍,登上承天门城楼,接受百官朝拜,随后颁布第一道圣旨:抚恤阵亡将士家属,减免关中三年赋税,释放宫中多余宫女,让她们返乡与家人团聚。

圣旨下达后,百姓们的欢呼声愈发响亮,响彻长安上空。

贞观元年冬,李世民处理完朝政,独自来到刘文静的墓前。墓前的荒草已被清理干净,立起了一块新的墓碑,上面刻着 “大唐开国功臣鲁国公刘文静之墓”。

李世民献上祭品,躬身行礼,轻声道:“刘公,你看,大唐如今已渐渐安稳,百姓安居乐业,朝纲清明。你当年的冤屈早已昭雪,那些陷害你的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定会谨记你的嘱托,重用贤能,以民为本,让大唐走向繁荣昌盛,不负你与诸位开国功臣的心血。”

寒风掠过墓地,仿佛是刘文静的回应。李世民站在墓前,久久不愿离去。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往后的路还很长,但他有信心,能让大唐成为一个国泰民安、万邦来朝的盛世王朝。

后宫之中,曾经的风波早已平息。李世民登基后,立长孙氏为皇后,长孙皇后贤良淑德,从不干预朝政,却常常以仁厚之语劝谏李世民,成为他治理朝政的贤内助。后宫嫔妃们也恪守本分,和睦相处,再也没有出现过前朝那样的外戚专权、后宫乱政之事。

长安的阳光温暖而明媚,洒在太极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李世民坐在政事堂内,看着案上的奏折,眼中满是坚定。他知道,这场始于后宫的风波,不仅终结了皇子间的权力争斗,更让他明白了 “仁政” 与 “贤治” 的重要性。往后,他将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天下百姓为念,开创一个属于大唐的辉煌时代。

而那些曾经搅动长安风云的名字 —— 李建成、尹德妃、张婕妤、李瑗,都已化作历史的尘埃,唯有 “贞观之治” 的序幕,正缓缓拉开。

贞观元年暮春,太极殿后的御花园牡丹开得正盛,姚黄魏紫铺展成一片锦绣。长孙皇后身着素色襦裙,正带着几位低位份的嫔妃采摘牡丹,准备酿成花露供宫中使用。她动作轻柔,笑语温和,身旁的嫔妃们虽身份有别,却都神色舒展,无半分前朝后宫的紧绷之气。

“皇后娘娘,您看这朵‘魏紫’开得真好,用来酿露定是香气浓郁。” 一位姓徐的才人捧着一朵饱满的牡丹,笑意盈盈地走上前。

长孙皇后接过来看了看,颔首道:“确实好。只是酿露无需太多,余下的牡丹留着供宫人百姓观赏便是,莫要浪费了。” 她素来节俭,虽居后位,却从不肯在宫中铺张,连服饰都多是旧物改制,宫中嫔妃受她影响,也都收敛了奢靡之风。

正说着,一名宫女匆匆赶来,屈膝禀报道:“皇后娘娘,陛下在政事堂处理完政务,让奴婢来请您去偏殿用膳,说有要事与您商议。”

长孙皇后放下手中的牡丹,叮嘱道:“你们好生打理,莫要折损过多。” 随后便跟着宫女前往偏殿。

偏殿内,李世民正坐在案前翻看一份奏折,案上摆着几样简单的小菜 —— 一碟凉拌菠菜、一盘烤羊肉、一碗小米粥,皆是他平日爱吃的家常之物。见长孙皇后进来,他放下奏折,起身笑道:“观音婢(长孙皇后小字)来了,快坐,饭菜刚温好。”

长孙皇后依言坐下,见案上菜肴简单,眼中满是欣慰:“陛下如今身居帝位,仍这般节俭,真是百姓之福。”

李世民为她盛了一碗粥,轻声道:“当年在洛阳时,连粗米都吃不饱,如今这般已是极好。朕今日请你来,是有件事想与你商议。太上皇近日在后宫颇为烦闷,常说想念当年太原的旧时光,朕想让人把后宫的‘凝芳院’改造成太原宅院的模样,再召几位太上皇的旧部入宫陪他叙旧,你觉得如何?”

长孙皇后立刻点头:“陛下考虑得极是。太上皇年事已高,理应让他安享晚年。凝芳院地处后宫西侧,清静雅致,改造成太原宅院正合适。臣妾这就让人着手准备,再亲自挑选些温顺的宫人去伺候太上皇,务必让他舒心。”

“有你打理,朕放心。” 李世民笑了笑,又说起另一件事,“前几日朕收到地方奏折,说关中有些地方出现流民,皆是因为去年旱灾颗粒无收。朕已下令让户部拨款赈灾,只是担心地方官员中饱私囊,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去督查此事?”

长孙皇后沉吟片刻,道:“臣妾的兄长长孙顺德素来正直,且熟悉地方吏治,让他前往关中督查,定能确保赈灾粮款如实发放到百姓手中。只是陛下需叮嘱他,不可借着外戚身份欺压地方官员,也不可接受任何馈赠。”

李世民眼中闪过赞许:“你考虑得周全。长孙顺德确是合适人选,朕明日便下旨派他前往关中。朕也会特意叮嘱他,务必恪守律法,若有差池,绝不轻饶。”

夫妻二人边吃边议,从太上皇的起居聊到地方民生,从官员任免聊到宫中规制,言语间皆是对大唐江山的考量。这般君臣兼夫妻的相处模式,让后宫的风气愈发清正,也让李世民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可谁也没想到,平静的表面下,仍有细微的波澜暗涌。太上皇李渊的后宫中,有一位薛婕妤,乃是隋朝旧臣之女,当年李渊攻入长安后,将其纳入宫中。薛婕妤虽位份不高,却颇有才学,深得李渊喜爱。她心中始终念着隋朝旧恩,对李世民取代李建成、登基称帝之事心存不满,暗中联络了几位同样心怀旧念的宫人,想要寻机挑拨李渊与李世民的关系。

这日,薛婕妤陪着李渊在御花园散步,故意提起李建成:“太上皇,如今牡丹开得正好,若是前太子殿下还在,定会陪您一同赏玩。当年殿下最懂您的心思,每次赏花都会为您献上新词,如今……” 她说着,眼圈一红,露出惋惜之色。

李渊闻言,神色黯淡下来。他虽知道李建成当年作恶多端,可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子,心中难免有愧疚之情。“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薛婕妤见李渊神色松动,又接着道:“太上皇,臣妾近日听闻,陛下下旨将前太子府的旧部全部流放岭南,连那些只是负责洒扫的宫人都未曾放过。陛下这般做法,是不是太过严苛了?毕竟那些人大多是无辜的。”

她口中的 “流放旧部”,实则是李世民为了安抚人心,将太子府的亲信流放,而普通宫人早已遣散返乡。薛婕妤故意歪曲事实,就是想让李渊觉得李世民心胸狭隘、容不下人。

李渊果然皱起眉头:“竟有此事?世民向来仁厚,怎会做出这般之事?”

“太上皇,臣妾也是听宫人说起的,若是不信,您可以问问旁人。” 薛婕妤连忙道,“还有,陛下近日派人改造凝芳院,说是为了让您舒心,可臣妾听说,改造用的木料都是从民间强征而来,还拆了百姓的几间房屋,百姓们颇有怨言呢。”

这番话彻底勾起了李渊的疑虑。他虽退居后宫,却仍心系百姓,若是李世民真的强征木料、拆毁民房,那便是失了民心。“朕知道了。” 李渊脸色沉了下来,“你先退下吧,朕想独自待会儿。”

薛婕妤心中暗喜,躬身告退。她知道,李渊虽已不是皇帝,却仍是李世民的父亲,只要李渊对李世民心生不满,哪怕只是一死,也能给李世民添些麻烦。

几日后,李世民去后宫探望李渊,刚踏入李渊的寝宫,便感觉到气氛不对。李渊斜倚在榻上,见他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并未像往常那般露出笑意。

“父皇,您今日气色不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世民上前关切地问道,伸手便想探探李渊的额头。

李渊却偏头避开,语气冷淡:“朕没事。世民,朕问你,你是不是将太子府的宫人都流放岭南了?还有改造凝芳院,是不是强征了百姓的木料,拆了人家的房屋?”

李世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定是有人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他连忙道:“父皇,这都是谣言!太子府的亲信确实被流放,但普通宫人早已遣散返乡,还每人给了安家银两;改造凝芳院的木料都是从官办工坊调取的,并未强征百姓之物,更没有拆毁民房。这些事,儿臣可以让房玄龄拿出证据给您看。”

“证据?” 李渊冷哼一声,“民间都在议论,难道还会有假?世民,你如今当了皇帝,是不是觉得权力在手,就可以不顾百姓死活、不念兄弟情分了?”

“儿臣不敢!” 李世民连忙跪地,语气急切,“儿臣自登基以来,始终以民为本,从未做过欺压百姓之事。前太子之事,乃是他咎由自取,儿臣也是为了大唐的安稳才不得不处置他的亲信。父皇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民间查证,若是儿臣真的做了那些事,儿臣甘愿受罚!”

见李世民言辞恳切,跪地不起,李渊的语气稍缓,却仍有疑虑:“朕暂且信你一次。但你需记住,百姓是江山根基,兄弟是血脉至亲,切不可因权力而失了本心。”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李世民连忙叩首,心中却暗自思忖,到底是谁在父皇面前造谣,定要查清楚,以免再挑拨父子关系。

离开李渊的寝宫后,李世民立刻让人去查此事。没过多久,便查到是薛婕妤在暗中作祟,不仅歪曲事实挑拨他与李渊的关系,还暗中联络隋朝旧臣的家属,散布对他不利的言论。

李世民得知后,心中震怒,却并未立刻处置薛婕妤。他知道,薛婕妤是李渊喜爱的嫔妃,若是贸然处置,定会惹李渊不快。思索再三,他决定先将此事告知长孙皇后,让她从中周旋。

长孙皇后得知后,道:“陛下,薛婕妤心怀旧念,又深得太上皇喜爱,硬来定然不妥。臣妾有个主意,明日臣妾设宴邀请后宫嫔妃,包括薛婕妤在内,席间臣妾可故意提起关中赈灾之事,说陛下如何忧心百姓,如何亲自挑选官员督查粮款,再让伺候太上皇的宫人在旁佐证改造凝芳院的实情,让薛婕妤的谣言不攻自破。同时,臣妾也会私下劝说薛婕妤,让她安分守己,若是她仍不知悔改,再处置也不迟。”

李世民点头称赞:“此计甚妙。就按你说的办,务必妥当处理,莫要让父皇再心生误会。”

次日,长孙皇后在后宫的长乐宫设宴,邀请了所有后宫嫔妃。薛婕妤虽不愿去,却也不敢违抗皇后的旨意,只能硬着头皮前往。

宴席之上,长孙皇后先是与嫔妃们闲谈赏花之事,随后话锋一转,说起关中赈灾:“近日关中旱灾,陛下忧心忡忡,彻夜不眠,不仅拨款赈灾,还派了长孙顺德前往督查,生怕粮款被官员克扣,百姓受苦。昨日收到消息,粮款已尽数发放到百姓手中,不少百姓都上表感谢陛下呢。”

说着,她看向一旁伺候李渊的宫人:“听说太上皇近日也在关心赈灾之事,你可得多向太上皇说说百姓的近况,让他老人家放心。对了,凝芳院改造得如何了?太上皇可还满意?”

那宫人连忙道:“回皇后娘娘,凝芳院改造所用木料都是官办工坊的,并未惊扰百姓,如今已快完工,太上皇昨日去看过,很是欢喜呢。”

嫔妃们闻言,纷纷称赞李世民仁厚,唯有薛婕妤脸色发白,坐立不安。她没想到长孙皇后会突然提起这些,还让宫人当场佐证,彻底戳破了她的谣言。

宴席散后,长孙皇后让人留下薛婕妤,屏退左右,语气温和却带着威严:“薛婕妤,你在太上皇面前说的那些话,本宫都知道了。陛下登基以来,一心为民,为了大唐江山日夜操劳,你怎能因一己私念,编造谣言挑拨父子关系?”

薛婕妤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后娘娘饶命!臣妾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本宫念你是初犯,又深得太上皇喜爱,此次便不追究你的罪责。” 长孙皇后道,“但你需记住,如今已是大唐天下,往昔之事早已过去,你若再敢散布谣言、挑拨离间,本宫定不会轻饶你!往后安分守己,好好伺候太上皇,便是你的本分。”

“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薛婕妤连忙叩首谢恩,起身匆匆离去。

经此一事,薛婕妤再也不敢暗中作祟,只能乖乖伺候李渊,后宫彻底恢复了平静。李渊也通过宫人得知了实情,知道是自己错怪了李世民,心中愧疚不已。次日,李世民再去探望他时,李渊主动拉住他的手,道:“世民,是父皇糊涂,听信了谗言,错怪了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李世民心中一暖,道:“父皇言重了,儿臣知道父皇也是心系百姓与皇室和睦。往后若有什么疑问,父皇尽管问儿臣,莫要再听信旁人的谣言。”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往日的隔阂与疑虑尽数消散。

凝芳院改造完成后,李渊果然十分欢喜,常常在院内设宴,邀请旧部叙旧,或是独自在院内看书品茶,晚年生活过得十分惬意。他看着李世民将大唐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朝中贤臣齐聚,心中愈发庆幸自己传位给了李世民。

贞观二年夏,关中大丰收,百姓们载歌载舞,纷纷将粮食运往官府,充实国库。李世民得知后,与长孙皇后一同前往关中视察,亲眼看到百姓们的笑脸,心中满是欣慰。

回京后,李世民在太极殿设宴,宴请朝中百官与后宫嫔妃,庆祝关中丰收。宴会上,百官纷纷上奏,称赞李世民的仁政,李渊也亲自起身,举杯道:“朕传位于世民,乃是大唐之幸,百姓之幸!朕在此祝愿大唐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百官与嫔妃们纷纷举杯响应,殿内一片欢腾。李世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了太原起兵时的艰难,想起了刘文静的蒙冤而死,想起了与李建成的权力争斗,想起了后宫的风风雨雨。如今,这一切都已过去,大唐终于迎来了安稳与繁荣。

长孙皇后走到他身边,轻声道:“陛下,如今朝纲清明,后宫安稳,百姓富足,您多年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李世民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坚定:“这只是开始。往后,朕还要继续重用贤能,轻徭薄赋,让大唐的疆域更加辽阔,让百姓的生活更加幸福,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夜色渐深,宴会的欢歌笑语渐渐散去,太极殿的灯火却依旧明亮。李世民站在窗前,望着长安的夜景,心中充满了信心。那些曾经搅动后宫与前朝的风波,都已化作他治理江山的经验与警醒。往后,他将以仁心待百姓,以公心待朝臣,以孝心待太上皇,以温情待后宫,让大唐在他的手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而后宫,这个曾经是风波起点的地方,也将在长孙皇后的打理下,始终保持着清正和睦的风气,成为李世民最坚实的后盾,见证着 “贞观之治” 的一步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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