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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秦府夜话

武德三年秋,洛阳的夜来得早,刚过戌时,街市上便已灯火稀疏,唯有秦王宫的书房内,灯火如白昼般通明。

书房是李世民入洛阳后亲自布置的,陈设简约却不失沉稳 —— 案上摆着一方产自西域的墨砚,旁边堆着厚厚的军报与政务卷宗,墙上挂着一幅关中地形图,图上用朱砂标记着各路兵马的布防位置。李世民身着玄色常服,腰束玉带,坐在铺着狐裘的主位上,眉头紧锁,手中反复摩挲着一枚半旧的虎符。那是当年太原起兵时,李渊亲手赐予他的,如今虎符依旧,可君臣父子间的信任,却似蒙上了一层阴影。

围坐两侧的众人,也各有神色。房玄龄身着青色长衫,手持羽扇,却无半分闲雅之态,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扇骨;杜如晦面色沉静,双眼微阖,似在思索对策,实则早已将局势看透;长孙无忌身着锦袍,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地盯着案上的烛火,周身透着几分凝重;尉迟恭膀大腰圆,一身玄色劲装尚未换下,双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满脸怒容,仿佛下一刻便要拔刀而起;秦叔宝则端坐在旁,一身银色软甲衬得他面色沉稳,只是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案上的茶水早已凉透,无人顾及。沉默许久,李世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难以压抑的怒火,打破了书房内的死寂:“刘公的事,大家都听说了。三日前长安传来急报,裴寂在父皇面前进谗言,说刘文静私藏兵器、勾结心腹,意图谋反,父皇竟不问缘由,直接下旨赐死了刘公,连他的家人都流放了岭南。”

他猛地将手中的虎符拍在案上,烛火被震得猛地一跳,映得他眼中满是猩红:“刘公是什么人?是太原起兵的首功之臣,是辅佐父皇平定关中的肱股之臣!他与裴寂素有嫌隙,裴寂一句谗言,父皇便忘了他的功劳,赐死了开国功臣!这背后若是没有太子的影子,谁信?”

话音刚落,尉迟恭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梨花木桌案被他拍得嗡嗡作响,杯盏倾倒,茶水洒了一桌。“二公子说得对!这定然是李建成和裴寂那两个奸贼勾结起来的阴谋!” 他嗓门极大,震得书房的窗纸都微微颤动,“依我看,不如我们直接点齐洛阳的兵马,连夜回长安,把那太子和裴寂揪出来,当面跟陛下对质!我就不信陛下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颠倒黑白、残害忠良!”

秦叔宝也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担忧与愤怒:“敬德所言虽鲁莽,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太子和裴寂步步紧逼,先是借着杨文干之乱削了我们部分兵权,把程知节将军调去守长安东门,又暗中联络洛阳的官员,处处给我们掣肘,如今更是构陷刘公致死。这分明是在斩我们的羽翼,下一步,怕是就要轮到我们秦王府上下了。”

“不可!” 长孙无忌立刻起身反驳,语气坚决,“敬德,你可知你这话意味着什么?如今太子总领长安兵马,皇城内外皆是他的亲信,禁军、东宫卫率加起来有三万之众,守卫森严。我们洛阳虽有五万兵马,却多是刚平定窦建德、王世充的降军,尚未完全归心。若是贸然出兵回长安,便是公然抗旨,太子正好借机扣上‘谋反’的罪名,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刘公的家人,反而会让我们秦王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正中他们的下怀!”

房玄龄也缓缓睁开眼,放下羽扇,躬身道:“长孙大人所言极是。二公子,刘公之死,明着是裴寂进谗,实则是太子的敲山震虎之计。他们就是算准了我们会为刘公不平,想激怒我们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好借机除掉我们这股最大的威胁。我们万万不能上当,忍一时之气,方能谋长远之计。”

杜如晦也补充道:“玄龄说得对。眼下长安局势对我们不利,陛下因杨文干之事虽对太子有不满,却仍念及嫡长之情,又被裴寂和后宫嫔妃日夜吹枕边风,对二公子本就心存忌惮。若是我们此时动兵,只会坐实‘功高震主、意图谋反’的猜测,到时候就算有百口,也难辩清白。”

尉迟恭闻言,虽心中不甘,却也知道几人说得有道理,只能愤愤地坐下,狠狠瞪了一眼案上的烛火,嘟囔道:“那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刘公含冤而死,等着他们来收拾我们?这也太憋屈了!”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他知道,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说得没错,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刘文静的冤屈要昭雪,太子和裴寂的阴谋要揭穿,但绝不能用这种自毁前程的方式。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诸位所言,我都明白。憋屈?我比谁都憋屈!刘公与我一同出生入死,如今却含冤而死,我恨不得立刻杀回长安为他报仇!可我不能,因为我肩上扛着的不仅是秦王府上下的性命,还有洛阳数十万百姓的安危,更有大唐的江山社稷。”

他顿了顿,指尖在案上的地形图上划过,沉声道:“眼下我们能做的,只有忍耐,暗中积蓄力量。洛阳是我们的根基,是我们从王世充手中夺下来的富庶之地,必须牢牢守好。从今日起,我们各司其职,做好万全准备。”

李世民的目光首先落在房玄龄身上:“房先生,你心思缜密,善于联络人心。你即刻挑选几名精明能干、身份隐秘的亲信,乔装成商人或儒生,潜入长安。一方面,联络那些对太子和裴寂不满的老臣,尤其是萧瑀、陈叔达两位大人,他们素来正直,又与刘公交好,定然愿意相助;另一方面,收集太子和裴寂构陷刘公、结党营私、欺压百官的证据,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要尽可能收集齐全,为日后昭雪刘公冤屈、揭穿他们的阴谋做准备。”

“臣遵旨!” 房玄龄躬身领命,随即又问道,“二公子,潜入长安的人需携带信物,方能取信于萧、陈二位大人。不知用何种信物为宜?”

李世民思索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 “秦” 字,质地温润,乃是他早年所得。“便用这枚玉佩吧。萧大人曾见过这枚玉佩,见佩如见我。另外,给他们准备足够的盘缠和通关文书,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若遇到紧急情况,不必逞强,以保命和传递消息为重。”

“臣谨记在心。” 房玄龄接过玉佩,小心收好。

接着,李世民看向杜如晦:“杜先生,你善于统筹调度,精通军务。你负责整顿洛阳的军备,清点府库中的粮草、兵器、甲胄,做好登记造册。同时,加紧训练玄甲军,这是我们的精锐之师,要让他们保持最佳战力;另外,对于收编的窦建德、王世充降军,要加以甄别,挑选其中的精锐编入军中,其余的则安排到各地开垦农田,既可以充实粮草储备,又能稳定降军的心。还要在洛阳周边的险要之地修筑堡垒、囤积粮草,以防太子暗中派人来犯。”

“臣遵旨!” 杜如晦领命,随后补充道,“二公子,训练和整顿军备需要大量的粮草和银两,洛阳府库虽有储备,但恐不足以支撑长期消耗。臣建议,可适当减免洛阳今年的部分赋税,以安抚民心,同时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官府给予种子和农具支持,这样既能增加粮食产量,又能让百姓更加拥护二公子。”

“此计甚妙!” 李世民点头赞许,“就按你说的办,赋税减免之事,你与洛阳知府商议后,拟定文书上报朝廷,虽知太子可能会从中作梗,但我们也要走这个流程,彰显我们的仁政。”

随后,李世民的目光转向长孙无忌:“无忌,你是我的内兄,忠心可靠,且熟悉律法吏治。你负责整顿洛阳的吏治,清理那些暗中勾结太子、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选拔贤能正直的官员填补空缺。同时,安抚洛阳的世家大族,他们在地方上势力庞大,若是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我们在洛阳的根基会更加稳固。另外,密切关注长安传来的一切消息,无论是朝堂动向还是后宫传闻,都要及时汇总禀报于我。”

“属下遵命!” 长孙无忌躬身应道,“二公子放心,我定会尽快清理洛阳的官场,让吏治清明。至于世家大族,我会亲自登门拜访,晓以利害,争取他们的支持。”

李世民又看向秦叔宝和尉迟恭,语气稍缓,却依旧严肃:“叔宝、敬德,你们二位是军中猛将,威望极高。叔宝,你负责统领洛阳城的守卫,加强城门、府库、粮仓等要害之地的防卫,不许任何人擅闯;同时,训练城中的民兵,以备不时之需。敬德,你负责统领城外的驻军,在洛阳周边巡逻,防范盗匪和太子派来的暗探,确保洛阳的外围安全。另外,你们要严令将士们恪守军纪,不许欺压百姓,若有违反,严惩不贷。”

秦叔宝起身抱拳道:“末将遵旨!定当守好洛阳城,不让任何可疑之人有机可乘!”

尉迟恭也立刻起身,瓮声瓮气地应道:“末将遵命!定让那些太子的爪牙有来无回!”

李世民看着众人都领了命,心中稍安,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洒在洛阳城的屋顶上,一片静谧。可他知道,这份静谧只是暂时的,长安的风暴迟早会波及到洛阳,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诸位,” 李世民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我李世民自问对大唐忠心耿耿,对父皇尽孝,对兄长敬重,从未有过半点异心。可太子和裴寂步步紧逼,非要置我们于死地,若他们真的敢来犯,若他们真的敢再残害忠良、祸乱朝纲,我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他抬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声音铿锵有力:“我们今日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刘公的冤屈能得以昭雪,为了大唐的江山能得以稳固,为了天下的百姓能得以安居乐业!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上下一心,定能渡过难关,揭穿奸佞的阴谋,还大唐一个清明的朝堂!”

房玄龄等人也纷纷站起身,齐声应道:“我等定当追随二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声音洪亮,穿透了书房的夜空,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众人又商议了许久,细化了各项安排 —— 房玄龄决定次日一早就安排亲信潜入长安,随身携带玉佩和盘缠;杜如晦即刻前往府库清点军备,明日便开始整顿训练;长孙无忌连夜拟定吏治整顿的方案,次日与洛阳知府商议;秦叔宝和尉迟恭则即刻前往军营和城门,安排防卫事宜。

直至丑时,众人才陆续告辞离去。书房内只剩下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两人。

长孙无忌走到李世民身边,轻声道:“二公子,今日众人虽士气高涨,但长安局势复杂,太子和裴寂狡猾多端,我们不得不防。尤其是潜入长安的人,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能让他们被太子的人抓住把柄。”

李世民点头,语气沉重:“我知道。玄龄办事稳妥,我放心。只是刘公的冤屈,每每想起,我便心中难安。他若泉下有知,定会期盼我们能早日为他昭雪。”

“刘公是忠良,他定会理解二公子的苦心。” 长孙无忌安慰道,“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稳住洛阳,积蓄力量。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在与太子的较量中占据主动。另外,我担心太子会暗中联络窦建德或王世充的残余势力,来扰乱洛阳的局势,我们必须加以防范。”

“你说得对。” 李世民沉吟道,“你明日在整顿吏治的同时,也要派人暗中调查窦、王残余势力的动向,若发现他们有异动,立刻禀报,及时清除,绝不能让他们成为太子对付我们的棋子。”

“属下明白。” 长孙无忌应道,“二公子也早些歇息吧,连日操劳,身体要紧。洛阳的事,有我们在,定会安排妥当。”

李世民点头,看着长孙无忌离去的背影,关上了窗户。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他走到案前,拿起刘文静的画像,画像上的刘文静目光坚毅,笑容爽朗。那是当年平定关中后,李世民特意请画师为他画的。

“刘公,” 李世民轻声呢喃,眼中满是愧疚与坚定,“你放心,我定会尽快收集证据,为你昭雪冤屈,让裴寂和太子付出应有的代价。大唐的江山,绝不能落入奸人之手,你的心血,我也定会守护好。”

他将画像小心收好,重新坐回案前,拿起桌上的卷宗,继续批阅。夜色渐深,烛火渐渐微弱,可李世民的目光却愈发坚定。

秦王府的夜,注定无眠。不仅是李世民,房玄龄府中,他正连夜挑选潜入长安的亲信,反复叮嘱注意事项;杜如晦府中,他正对着府库的账目细细核对,盘算着军备整顿的细节;秦叔宝和尉迟恭则已抵达军营,亲自巡查防卫,安排夜间值守的将士;洛阳城的各个角落,随着秦王府众人的行动,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悄然凝聚。

而长安城内,东宫的书房内,也是灯火通明。李建成正与裴寂、魏徵等人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

“李世民在洛阳接到刘文静的死讯,反应如何?” 李建成端坐在主位上,语气急切地问道。他最担心的就是李世民会借机发难,率军回长安。

裴寂捻着胡须,笑道:“太子殿下放心,据我们安插在洛阳的暗探回报,李世民虽心中愤怒,却并未有出兵的动向,只是召集了房玄龄、秦叔宝等人在府中议事。看来他是怕了,知道贸然出兵便是谋反,不敢轻举妄动。”

魏徵却眉头微蹙,道:“殿下,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李世民素来隐忍,又有房玄龄、杜如晦等谋士辅佐,他定然不会就此罢休,恐怕是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反击。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削弱他在洛阳的势力。”

“哦?魏先生有何妙计?” 李建成眼中一亮,连忙问道。

魏徵道:“殿下,洛阳刚平定不久,窦建德、王世充的残余势力仍在暗中潜伏,百姓也尚未完全归心。我们可以暗中派人联络那些残余势力,资助他们粮草兵器,让他们在洛阳制造混乱,扰乱李世民的部署。同时,我们可以在朝堂上上奏,说洛阳粮草充足,请求陛下下旨让李世民调一部分粮草和兵马回长安,名义上是充实长安的军备,实则是削他的兵权和粮草储备。”

“好计策!” 李建成大喜,“就按魏先生说的办。裴寂,你负责在父皇面前进言,请求调洛阳的粮草和兵马回长安;魏先生,你负责派人联络窦、王的残余势力,务必让他们在洛阳闹起来,牵制李世民的精力。”

“臣遵旨!” 裴寂和魏徵齐声领命。

李建成看着窗外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李世民,你以为忍耐就能躲过一劫吗?我告诉你,你的死期,不远了!”

长安与洛阳,一西一东,两座城池的书房内,都在进行着关乎大唐未来的谋划。一边是步步紧逼、意图斩草除根的太子党,一边是隐忍待发、决心揭穿阴谋的秦王府。双方的较量,早已在无形之中展开。

洛阳城内,天渐渐亮了。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卷宗,窗外已是晨曦微露,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鸣叫。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新的一天开始了,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步履维艰,但他无所畏惧。

房玄龄的亲信已悄然离开洛阳,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杜如晦已抵达府库,开始清点军备;长孙无忌正与洛阳知府商议吏治整顿之事;秦叔宝和尉迟恭已在军营中开始操练将士。洛阳城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在李世民的调度下,缓缓运转起来,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而秦王府书房内的那盏烛火,直到天明才渐渐熄灭。它不仅照亮了李世民一夜的操劳,更照亮了秦王府众人前行的方向,也预示着一场关乎大唐江山社稷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即将席卷整个天下。

洛阳城的晨曦刚染透天际,房玄龄挑选的五名亲信便已乔装完毕,分散出了洛阳城。为首的是个名叫苏文的书生,曾是房玄龄的幕僚,心思缜密且熟悉长安街巷,他贴身藏着那枚刻着 “秦” 字的玉佩,扮作贩卖古籍的商人,跟着一支粮队踏上了前往长安的官道。其余四人则各有伪装,或为货郎,或为轿夫,分批随行,彼此装作互不相识,只以眼神和暗语联络。

房玄龄亲自送至洛阳城外的十里长亭,递给他一个油布包裹:“这里面是盘缠和通关文书,文书上的身份都是提前备好的,万无一失。到了长安后,先去城南的‘悦来客栈’落脚,那是我们的暗线据点。联络萧、陈二位大人时务必谨慎,避开太子的眼线,若是情况危急,便毁了玉佩和证据,只求自保。”

苏文躬身接过包裹,郑重颔首:“先生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早日将证据带回洛阳,助二公子为刘公昭雪。” 说罢,他翻身上马,跟着粮队缓缓远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的烟尘中。

房玄龄站在长亭下,望着长安方向,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一去凶险万分,长安城内遍布太子和裴寂的亲信,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但为了刘文静的冤屈,为了秦王府的安危,这一步必须走。

与此同时,杜如晦已抵达洛阳府库。府库由三名老兵看守,见杜如晦到来,立刻躬身行礼:“杜大人。” 杜如晦点头示意,“打开府库,我要清点军备粮草。”

府库大门缓缓推开,一股霉味混杂着铁气的冷意扑面而来。库内分为粮草区、兵器区和甲胄区,粮草堆得像小山,多是去年丰收时囤积的粟米和小麦,还有不少风干的肉脯;兵器区内,长枪、大刀、弓箭整齐排列,寒光闪烁;甲胄区则堆放着各式铠甲,从普通士兵的皮甲到将领的明光铠一应俱全。

杜如晦拿出账册,一一核对:“粟米三万石,小麦两万石,肉脯五千斤…… 长枪八千柄,大刀五千把,弓箭三千副…… 明光铠五百副,皮甲两千副……” 他边核对边记录,时不时拿起一件兵器查看成色,或是翻开粮袋检查粮草是否霉变。

核对至午后,杜如晦才将账册合上,对身旁的参军道:“府库储备尚可,但甲胄和弓箭数量不足,若是遇上战事,恐难支撑。你即刻派人前往洛阳周边的铁匠铺,下令赶制一千副皮甲和两千副弓箭,限定一月内完工,所需银两从府库支取。另外,将那些霉变的粮草挑拣出来,分给城中的猪倌、羊倌,切勿浪费,再让人将粮库通风晾晒,防止其余粮草受潮。”

“属下遵命!” 参军领命而去。杜如晦又走到兵器区,抚摸着一柄长枪的枪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些兵器虽多,却多是旧物,不少长枪的枪杆已有裂纹,弓箭的弓弦也有些松弛。他当即下令:“挑选五百名精锐士兵,组成修缮队,负责打磨兵器、更换弓弦,三日内务必让所有可用兵器都达到作战标准。”

安排妥当府库之事,杜如晦马不停蹄地前往玄甲军的军营。玄甲军是李世民的亲卫部队,由秦叔宝早年挑选的精锐组成,共三千人,个个身经百战,装备精良,是秦王府最锋利的尖刀。此时,玄甲军正在校场上操练,呐喊声震耳欲聋。

将领程咬金见杜如晦到来,立刻停止操练,上前抱拳道:“杜大人!” 杜如晦笑道:“程将军,玄甲军的战力果然名不虚传。二公子有令,让你加紧训练玄甲军,每日增加两个时辰的骑射和近战训练,务必让他们保持巅峰战力。另外,从今日起,玄甲军分为三队,轮流值守秦王府和府库,不许有丝毫懈怠。”

程咬金高声应道:“末将遵旨!定让玄甲军成为二公子最可靠的屏障!” 说罢,他转身对着士兵们大喝:“都听见了吗?加紧训练!谁要是敢偷懒,军法处置!”

“诺!” 士兵们齐声应答,训练的热情愈发高涨。杜如晦站在校场边,看着士兵们矫健的身影,心中稍安。有玄甲军在,洛阳的核心安危便有了保障。

长孙无忌这边,则已与洛阳知府张大人在府衙议事。张大人是李世民举荐的官员,忠心可靠,得知长孙无忌的来意后,立刻拿出洛阳官员的名册:“长孙大人,洛阳城内共有官员五十余人,其中暗中勾结太子的有十余人,多是去年太子派来的监察官和地方小吏,他们平日里欺压百姓、贪赃枉法,百姓怨声载道。”

长孙无忌接过名册,逐一查看,对那些勾结太子的官员名字做了标记:“张大人,你即刻派人将这些官员控制起来,搜集他们贪赃枉法、勾结太子的证据,明日午时在府衙门前开审,当众宣判罪行,轻则流放,重则斩首,以儆效尤。另外,你挑选十名贤能正直的官员,填补空缺,务必让洛阳吏治清明。”

张大人躬身应道:“下官遵旨。只是那些官员中有几人是太子的亲信,若是贸然抓捕,恐怕会引起太子的不满,甚至派人来干预。”

长孙无忌冷声道:“有二公子在,有秦将军和尉迟将军的兵马在,怕什么?太子远在长安,鞭长莫及。若是他真的敢派人来,正好落入我们手中,成为他勾结地方官员的证据。你尽管放手去做,出了问题,有二公子和我担着。”

“下官明白了!” 张大人心中一振,立刻派人去抓捕那些贪官污吏。

处理完吏治之事,长孙无忌又马不停蹄地前往洛阳的几大世家府邸。洛阳最大的世家是崔家、卢家和郑家,这三家在地方上势力庞大,掌控着洛阳的不少商铺和土地,若是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秦王府在洛阳的根基会更加稳固。

长孙无忌首先来到崔家府邸。崔家家主崔浩是个年过花甲的老者,为人精明,早年曾依附王世充,王世充败亡后,便一直观望局势。见长孙无忌来访,崔浩连忙亲自迎接:“长孙大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长孙无忌笑着拱手:“崔老先生客气了。今日前来,是受二公子所托,特来拜访老先生。二公子深知崔家在洛阳的威望,希望能与崔家携手,共保洛阳安稳。二公子已下令,减免洛阳今年的三成赋税,崔家的商铺和田地也在此列,另外,官府会给予崔家开垦荒地的种子和农具支持,若是崔家有什么难处,尽管向二公子提出,二公子定当尽力相助。”

崔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本以为李世民会打压世家,没想到竟如此优待。他沉吟片刻,道:“二公子仁厚,老夫心中感激。崔家愿全力支持二公子,今后洛阳若有需要,崔家定当出钱出力,绝不推辞。”

长孙无忌大喜:“多谢崔老先生!有崔家相助,洛阳定能安稳无虞。”

随后,长孙无忌又前往卢家和郑家,以同样的条件争取到了两家的支持。卢家和郑家见崔家已表态,又感念李世民的仁政,纷纷应允支持秦王府。

傍晚时分,长孙无忌返回秦王府,向李世民禀报情况:“二公子,洛阳的贪官污吏已抓捕完毕,明日便开审;崔、卢、郑三家也已应允支持我们,愿意出钱出力协助我们稳定洛阳局势。另外,我已派人暗中调查窦建德和王世充残余势力的动向,目前尚未发现异常,但仍在密切监视中。”

李世民闻言,心中大喜:“无忌,你做得很好!吏治清明,世家支持,洛阳的根基便稳了。明日开审贪官时,要让百姓前来旁听,让他们知道我们整治吏治的决心,也让他们看清太子亲信的真面目。”

“属下明白。” 长孙无忌应道。

此时,秦叔宝和尉迟恭也从军营返回,前来禀报防卫情况。秦叔宝道:“二公子,洛阳城的守卫已安排妥当,四个城门各有五百士兵值守,府库、粮仓等要害之地各有两百士兵守卫,夜间还加派了巡逻队,每两刻钟巡逻一次,确保没有可疑之人擅闯。”

尉迟恭补充道:“二公子,城外的驻军已分成五队,在洛阳周边的官道和险要之地巡逻,今日已抓获三名形迹可疑之人,经审讯,是太子派来的暗探,现已关押在军营大牢中,等候二公子发落。”

“做得好!” 李世民点头道,“那些暗探,先不要杀,严加审讯,看看他们还知道些什么,是否还有其他同伙潜伏在洛阳。另外,赏巡逻的将士白银五十两,鼓励他们再接再厉。”

“末将遵旨!” 秦叔宝和尉迟恭齐声应道。

众人正商议间,房玄龄匆匆而入,神色凝重:“二公子,刚收到消息,苏文等人在前往长安的途中,被太子派来的追兵拦截,苏文虽侥幸逃脱,却被射中一箭,其余四人下落不明。”

“什么?!” 李世民脸色骤变,“太子怎么会知道苏文等人的行踪?难道我们身边有内奸?”

长孙无忌也眉头紧锁:“很有可能。洛阳城内还有不少太子的旧部,或许是他们泄露了消息。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内奸,否则后续的行动都会被太子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杜如晦道:“二公子,眼下当务之急是派人去接应苏文,确保他能安全抵达长安。另外,立刻在秦王府和军中展开排查,重点排查那些近期被提拔或有异常举动的人,找出内奸。”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玄龄,你立刻派十名精锐骑兵,快马加鞭前往长安方向,接应苏文,务必保证他的安全;无忌,你负责排查秦王府的幕僚和下人;叔宝,你负责排查军中将领和士兵;敬德,你负责排查洛阳城内的暗线据点,看看是否有据点被太子的人渗透。三日之内,必须找出内奸!”

“属下遵旨!” 众人齐声领命,立刻分头行动。

洛阳城内,一时间风声鹤唳。长孙无忌将秦王府的幕僚和下人召集起来,逐一询问近期的行踪和接触过的人,还让人搜查了他们的住处;秦叔宝则在军营中设宴,观察将领们的言行举止,暗中派人调查他们的背景和近期动向;尉迟恭则带人突袭了洛阳城内的几个暗线据点,仔细排查据点内的人员。

次日午后,长孙无忌率先有了发现。在排查秦王府的一名小厮时,发现他的住处藏着一封写给太子的密信,信中详细说明了苏文等人的行踪和任务。长孙无忌立刻将小厮抓获,严加审讯。

小厮不堪酷刑,很快招供:“是…… 是太子府的人联系我的,他们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留意秦王府的动向,若是有重要消息,就通过城南的一家布庄传递给他们。苏文等人的行踪,是我偶然听到房先生和二公子的谈话后,偷偷传递给他们的。”

长孙无忌得知后,立刻带人前往城南的布庄,将布庄内的太子亲信全部抓获,还搜出了不少传递消息的密信。他带着小厮和密信返回秦王府,向李世民禀报:“二公子,内奸找到了,是府里的小厮,他被太子府的人收买,泄露了苏文等人的行踪。城南的布庄是太子在洛阳的暗线据点,里面的人也已全部抓获。”

李世民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眼中满是怒火:“我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我,勾结太子!来人,将他拖下去,斩首示众!布庄内的太子亲信,全部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二公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小厮连连磕头求饶,却还是被禁军拖了下去,很快传来一声惨叫。

解决了内奸之事,众人稍稍松了口气。李世民道:“还好发现得及时,否则后续的行动都会被太子知晓。无忌,你再挑选几名可靠的亲信,加强秦王府和暗线据点的防卫,绝不能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属下遵命!” 长孙无忌应道。

三日后,前往接应苏文的骑兵返回洛阳,带来了苏文的消息:“二公子,我们在长安城外的一处破庙里找到了苏文,他中了一箭,伤势不轻,但已无大碍。我们将他安置在长安的暗线据点内,他让我们回来禀报,说已联系上萧瑀大人,萧大人愿意相助,正在暗中收集太子和裴寂的证据。”

李世民闻言,心中大喜:“太好了!让苏文在长安安心养伤,不必急于返回,等证据收集齐全,再寻机返回洛阳。另外,派人送去上好的金疮药和盘缠,让他务必保重身体。”

“属下遵命!” 骑兵领命而去。

就在秦王府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时,长安传来了一道圣旨。传旨太监带着圣旨来到洛阳,李世民率众人跪地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洛阳粮草充足,今长安周边遭遇旱灾,粮草短缺,令秦王李世民速调粟米三万石、小麦两万石前往长安;另,长安兵力空虚,令秦叔宝率一万兵马回京,负责皇城守卫。钦此!”

李世民接过圣旨,心中了然 —— 这定然是太子和裴寂的计谋,名义上是调粮草和兵马,实则是想削弱他在洛阳的粮草储备和兵权。

传旨太监笑着道:“二公子,陛下还等着粮草和兵马回京呢,还请二公子尽快安排。”

李世民强压下心中的不满,笑道:“公公放心,本王定会尽快安排妥当,让粮草和兵马早日启程。”

传旨太监走后,尉迟恭立刻怒道:“二公子,这分明是太子和裴寂的阴谋!我们绝不能把粮草和兵马调走,否则洛阳就成了空城,若是太子再来犯,我们根本无力抵挡!”

秦叔宝也道:“二公子,末将也不愿回京。长安是太子的地盘,末将回京后,恐怕会被太子暗中加害,甚至会被他利用来对付二公子。”

房玄龄沉吟道:“二公子,陛下的圣旨已下,若是公然抗旨,便是大逆不道,太子正好借机发难。但我们也不能真的把粮草和兵马调走,否则会陷入被动。依臣之见,我们可以先答应下来,却以‘粮草需要晾晒、兵马需要整顿’为由,拖延时日,同时让苏文在长安尽快收集证据,等证据到手,我们再将太子的阴谋禀报陛下,到时候自然可以拒绝调粮调兵。”

杜如晦补充道:“玄龄所言极是。另外,我们可以少调一些粮草,只调一万石粟米和五千石小麦,谎称洛阳部分粮草受潮霉变,无法足额调运;兵马方面,可以派五千老弱士兵回京,借口精锐士兵需留守洛阳,防范窦、王残余势力。这样既能敷衍陛下和太子,又能保住洛阳的粮草和精锐兵马。”

李世民眼前一亮:“好计策!就按你们说的办。叔宝,你挑选五千老弱士兵,率军回京,记住,到了长安后,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卷入太子和裴寂的争斗,若是有什么消息,立刻派人传回洛阳。玄龄,你让苏文加快收集证据的速度,告诉萧、陈二位大人,情况紧急,若是能尽快拿到证据,我们就能早日摆脱困境。”

秦叔宝躬身应道:“末将遵旨!定当小心行事,及时传递消息。”

房玄龄也道:“臣遵旨!即刻派人去长安通知苏文。”

接下来的几日,李世民按照计划,安排人调运一万石粟米和五千石小麦,又让秦叔宝率五千老弱士兵启程回京。秦叔宝临行前,李世民亲自送至洛阳城外,叮嘱道:“叔宝,长安凶险,你一定要保重自己。若是太子对你不利,切勿硬拼,先设法脱身,洛阳永远是你的后盾。”

秦叔宝眼中满是感动,抱拳道:“末将谨记二公子嘱托!定不辱使命,早日传回长安的消息!” 说罢,他翻身上马,率军缓缓离去。

李世民站在城外,望着秦叔宝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他知道,秦叔宝此去长安,无异于羊入虎口,但为了敷衍陛下和太子,为了争取时间收集证据,这一步必须走。

回到秦王府后,李世民立刻召集众人,再次商议对策。长孙无忌道:“二公子,秦将军已率军回京,洛阳的兵力有所削弱,我们必须尽快补充兵力。我建议从降军中挑选五千精锐,编入军中,由尉迟将军负责训练,尽快形成战力。”

尉迟恭立刻道:“末将愿意负责训练降军!定能在一月内将他们训练成可用之兵!”

李世民点头道:“好!就按无忌说的办。敬德,你务必好好训练降军,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另外,玄龄,苏文那边有消息了吗?”

房玄龄道:“刚收到苏文的密信,说萧、陈二位大人已收集到部分证据,包括裴寂收受官员贿赂的账目,以及太子暗中提拔亲信、打压异己的名单。但最重要的证据 —— 太子和裴寂构陷刘公的人证和物证,还在寻找中。萧大人说,当年负责审讯刘公的官员是裴寂的亲信,此人现在被太子安排在长安的长安城西的一处宅院内,负责当年审讯刘文静的官员 —— 大理寺丞王德,正焦躁地在院内踱步。他身着便服,面色憔悴,全然没了往日在大理寺的威严。自刘文静被赐死后,他便被裴寂明升暗降,调任为闲职,虽仍在长安,却处处被太子的人监视,连家门都难得出一次。

“大人,门外有个书生求见,说是崔大人的幕僚,给您带了封信。” 管家低声禀报。

王德心中一动,崔大人是萧瑀的门生,素来与裴寂不和。他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片刻后,苏文跟着管家走进院内。他身着青色长衫,面色虽因箭伤未愈而略显苍白,眼神却依旧锐利。见到王德,他拱手行礼:“苏文见过王大人。”

王德屏退左右,接过苏文递来的信,拆开一看,竟是萧瑀亲笔所写,信中劝他揭发裴寂与李建成构陷刘文静的真相,承诺事成之后,秦王会保他性命,还会恢复他的官职。

王德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挣扎。他当年虽迫于裴寂的压力,伪造了刘文静 “私藏兵器” 的供词,却也深知刘文静是被冤枉的。这些日子被太子党监视打压,早已让他心生不满,可他又怕事情败露,被裴寂和李建成灭口。

“萧大人让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刘文静的事?” 王德声音低沉地问道。

苏文点头:“正是。王大人,刘公是开国功臣,却含冤而死,您忍心看着奸人当道、忠良蒙冤吗?二公子在洛阳日夜期盼能为刘公昭雪,只要您肯出面作证,再交出当年裴寂逼您伪造供词的证据,二公子定会保您周全。若您继续隐瞒,等太子和裴寂彻底掌控朝纲,您迟早也会被他们灭口。”

苏文的话戳中了王德的痛处。他沉吟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帮你们!当年裴寂逼我伪造供词时,我暗中留了一手,将他的命令和伪造供词的草稿藏在了后院的老槐树下。另外,我还知道裴寂和太子私下联络的信物,是一枚刻着‘晋’字的玉珏,裴寂每次与太子议事,都会让亲信携带这枚玉珏作为凭证。”

“太好了!” 苏文大喜,“王大人深明大义,日后二公子定会重谢您。我们现在就去取出证据,然后设法离开长安,前往洛阳。”

王德点头,带着苏文来到后院,挖开老槐树下的泥土,取出一个油布包裹。包裹内果然有裴寂的手令和伪造的供词草稿,上面还有裴寂的亲笔签名。苏文小心收好包裹,道:“王大人,太子的人监视严密,我们不能从城门走。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从城西北角的破庙通向城外,我们从那里离开。”

两人乔装成百姓,趁着夜色,避开巡逻的禁军,悄悄来到城西北角的破庙。苏文打开密道入口,示意王德先行。就在王德弯腰进入密道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庙后窜出,手持长刀,朝着苏文砍来:“叛徒,哪里跑!”

苏文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抽出腰间的短剑迎战。黑影是太子派来监视王德的杀手,武艺不弱,两人缠斗在一起。王德见状,也抽出随身的短刀,上前相助。激战片刻,苏文瞅准时机,一剑刺中杀手的肩膀,杀手惨叫一声,转身就跑。

“不能让他跑了,否则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 苏文大喊一声,追了上去。杀手慌不择路,竟朝着禁军的巡逻队跑去。苏文和王德不敢久留,立刻钻进密道,关上入口。

密道内阴暗潮湿,布满了蛛网,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走出密道,抵达长安城外。苏文早已安排好马车,两人上车后,马车立刻朝着洛阳方向疾驰而去。

长安城内,杀手逃回太子府,向李建成禀报:“殿下,王德和一个书生带着证据跑了,他们从西北角的密道离开了长安,看样子是要去洛阳投奔李世民。”

李建成脸色骤变,猛地一拍桌子:“废物!连两个人都看不住!魏先生,现在该怎么办?若是他们把证据带到洛阳,李世民定会拿着证据向父皇揭发我们的阴谋!”

魏徵眉头紧锁,沉声道:“殿下,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派人去追,务必在他们抵达洛阳前截杀他们,夺回证据。另外,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若是追不到人,就立刻让裴寂在父皇面前进谗言,说李世民勾结王德,伪造证据,意图陷害太子和大臣,混淆陛下的视听。”

“好!” 李建成立刻下令,“你挑选二十名精锐死士,快马加鞭去追,务必将他们斩草除根,夺回证据!另外,立刻派人去通知裴寂,让他做好准备,随时在父皇面前发难。”

“属下遵命!” 魏徵领命而去,立刻安排人手追击苏文和王德。

此时,洛阳的秦王府内,李世民正与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商议如何应对太子的下一步行动。长孙无忌匆匆而入,神色焦急:“二公子,长安传来急报,太子派了二十名死士,去追击苏文和王德,看样子是想截杀他们,夺回证据。”

“什么?!” 李世民脸色一变,“苏文和王德现在走到哪里了?”

“根据暗线传来的消息,他们昨日傍晚离开长安,现在应该快到虎牢关了。” 长孙无忌道。

虎牢关是洛阳通往长安的必经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是太子的死士在那里设伏,苏文和王德定然难以脱身。尉迟恭立刻起身抱拳道:“二公子,末将愿率五百玄甲军,快马加鞭前往虎牢关接应苏文和王德,定不让太子的死士得逞!”

房玄龄点头道:“二公子,敬德将军勇猛善战,让他去接应最合适。另外,虎牢关的守将是我们的人,可让敬德将军提前传信给他,让他在关内外布置兵力,协助拦截太子的死士。”

“好!” 李世民立刻下令,“敬德,你即刻率五百玄甲军出发,务必在苏文和王德抵达虎牢关前赶到,与守将汇合,接应他们安全返回洛阳。记住,一定要保护好郑据和王德的性命,他是指证太子和裴寂的关键人物。”

“末将遵旨!” 尉迟恭抱拳领命,转身快步离去,很快便传来玄甲军集结的号角声。

李世民站在窗前,望着尉迟恭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担忧。苏文和王德手中的证据,是昭雪刘文静冤屈、揭穿太子阴谋的关键,若是有失,秦王府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房玄龄走上前,安慰道:“二公子放心,敬德将军武艺高强,又有玄甲军和虎牢关守将相助,定能顺利接应苏文和王德回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做好准备,等证据到手,立刻派人将证据送往长安,面呈陛下,同时联合萧、陈二位大人在朝堂上发难,一举揭穿太子和裴寂的阴谋。”

杜如晦补充道:“另外,我们要加强洛阳的防卫,以防太子狗急跳墙,派兵来犯。我已让人将府库中的兵器和甲胄全部准备妥当,降军的训练也已初见成效,若是太子真的来犯,我们有信心守住洛阳。”

李世民点头,心中稍安:“你们说得对。玄龄,你负责联络萧、陈二位大人,让他们在朝堂上做好准备,等我们的证据送到,便立刻联名上奏,揭发太子和裴寂的罪行。如晦,你负责统筹洛阳的军备和防卫,确保洛阳万无一失。无忌,你负责安抚洛阳的百姓和世家,稳定后方局势。”

“属下遵命!” 众人齐声领命。

三日后,尉迟恭率领玄甲军抵达虎牢关。虎牢关守将周扬早已接到消息,率领士兵在关前等候。见到尉迟恭,周扬立刻上前抱拳道:“敬德将军,末将已在关内外布置妥当,只等太子的死士前来。”

尉迟恭点头道:“周将军做得好。苏文和王德应该快到了,我们兵分两路,你率三百士兵在关内埋伏,我率两百士兵在关外巡逻,一旦发现太子的死士或苏文他们,立刻发出信号,前后夹击。”

“末将遵旨!” 周扬领命,立刻率军进入关内埋伏。

尉迟恭率领玄甲军在关外的官道上巡逻,约莫一个时辰后,远处传来马车的声响。他定睛一看,正是苏文和王德乘坐的马车,而马车后面不远处,跟着二十名骑马的黑衣人,正是太子的死士。

“快!保护马车!” 尉迟恭大喝一声,率领玄甲军冲了上去。

太子的死士见玄甲军出现,知道情况不妙,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玄甲军个个武艺高强,装备精良,太子的死士虽勇猛,却根本不是对手。激战片刻,便有十几名死士被斩杀,剩下的几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别让他们跑了!” 尉迟恭下令追击,又留下几名士兵保护马车。

苏文掀开车帘,看到尉迟恭,大喜道:“敬德将军,多亏你及时赶到!”

王德也从马车内探出头,拱手道:“多谢将军相救。”

尉迟恭笑道:“二位不必多礼,二公子派我来接应你们,快随我入关,前往洛阳。”

众人进入虎牢关后,周扬早已备好酒食,为苏文和王德接风。稍作歇息后,尉迟恭便率领玄甲军,护送苏文、王德和郑据,朝着洛阳疾驰而去。

太子的死士带着残伤逃回长安,向李建成禀报:“殿下,李世民派了玄甲军在虎牢关接应,我们不敌,没能截杀他们,证据也被他们带走了。”

李建成得知后,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完了…… 这下全完了……”

裴寂见状,连忙道:“殿下,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明日一早,我便在父皇面前进谗言,说李世民勾结王德,伪造证据,意图谋反,再让东宫卫率做好准备,若是李世民真的拿着证据来长安,我们就将他拿下,就地格杀!”

魏徵却摇头道:“不可!殿下,玄甲军已护送证据前往洛阳,李世民手中有了证据,定然会联合萧、陈二位大人在朝堂上发难,若是我们贸然动手,只会坐实谋反的罪名。依臣之见,我们不如主动向父皇请罪,承认与裴寂不和,构陷刘文静之事,却将责任全部推到裴寂身上,说殿下是被裴寂蒙蔽,这样或许能保住殿下的太子之位。”

“什么?让我推到你身上?” 裴寂脸色一变,连忙道,“殿下,万万不可!臣若是被治罪,殿下失去了臣的相助,在朝堂上会更加孤立无援!”

李建成看着争吵的两人,心中乱如麻。他知道,无论选择哪种方式,都已是凶多吉少。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按照裴寂的提议,先下手为强。

“够了!” 李建成厉声呵斥,“就按裴大人说的办!明日一早,裴大人你去见父皇,进谗言陷害李世民;我则安排东宫卫率,做好动手的准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世民活着进入长安!”

“属下遵命!” 裴寂和魏徵齐声应道,只是两人的眼神中,都透着一丝不安。

洛阳城内,尉迟恭护送苏文、王德和郑据顺利返回秦王府。李世民得知后,亲自在府门前迎接。看到苏文和王德安全归来,又看到房玄龄从油布包裹中取出裴寂的手令和伪造的供词草稿,李世民眼中满是激动。

“好!好!太好了!” 李世民连说三个好字,“刘公的冤屈,终于可以昭雪了!太子和裴寂的阴谋,终于可以揭穿了!”

王德躬身道:“二公子,臣当年迫于裴寂的压力,伪造供词,害死了刘公,心中愧疚不已。如今能为刘公昭雪,臣也算弥补了当年的过错。”

李世民扶起王德,道:“王大人,你能迷途知返,揭发奸佞,已是大功一件。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日后朕…… 本王定会重用你。”

众人进入书房后,房玄龄道:“二公子,证据已齐,我们应即刻派人将证据送往长安,交给萧、陈二位大人,让他们在朝堂上联名上奏,揭发太子和裴寂的罪行。同时,二公子可亲自率领玄甲军,前往长安,面呈陛下,要求为刘公昭雪,严惩太子和裴寂。”

杜如晦补充道:“另外,我们要通知秦将军,让他在长安暗中联络军中的旧部,做好接应的准备。若是太子和裴寂敢动手,我们便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世民点头,语气坚定:“好!就这么办!玄龄,你立刻挑选亲信,将证据送往长安,交给萧、陈二位大人;敬德,你率三千玄甲军,随我前往长安;无忌,你留守洛阳,主持政务,安抚百姓和世家,若是长安有需要,立刻率军前来接应;如晦,你协助无忌留守洛阳,统筹军备和防卫。”

“属下遵命!” 众人齐声领命。

次日清晨,洛阳城外,三千玄甲军整装待发,战马嘶鸣,甲胄寒光闪烁。李世民身着铠甲,骑在汗血宝马上,手持那枚刻着 “秦” 字的玉佩,目光坚定地望向长安方向。

“出发!” 李世民一声令下,率领玄甲军朝着长安疾驰而去。

队伍浩浩荡荡,沿着官道前行,烟尘滚滚。李世民知道,此次前往长安,既是为刘文静昭雪冤屈,也是与太子和裴寂的终极较量。胜,则能揭穿奸佞,稳定大唐江山;败,则会身败名裂,秦王府上下也会性命难保。

但他无所畏惧。他身后,是忠心耿耿的将士和谋士,是洛阳百姓的支持,是确凿的证据,更是为了大唐清明、百姓安居的信念。

长安城内,李渊正在太极殿处理政务,裴寂突然入宫,跪在殿内,哭着道:“陛下,大事不好!李世民勾结王德,伪造证据,意图谋反!他现在正率领玄甲军前往长安,想要趁机夺取皇位啊!”

李渊脸色一变,厉声问道:“此事当真?你可有证据?”

“陛下,臣虽无直接证据,却有不少宫人亲眼看到李世民的亲信带着‘证据’进入长安,还与萧瑀、陈叔达暗中联络,显然是在密谋造反!” 裴寂道,“太子殿下已安排东宫卫率做好准备,恳请陛下下旨,让太子率军抵御李世民,诛杀反贼!”

李渊心中疑惑,却也难免有些慌乱。他刚要下旨,萧瑀和陈叔达突然入宫,手持证据,跪在殿内:“陛下,裴寂撒谎!是他与太子李建成勾结,构陷刘文静大人,如今李世民将军带着证据前来长安,就是为了为刘公昭雪,揭穿他们的阴谋!陛下请看这些证据!”

萧瑀将裴寂的手令和伪造的供词草稿递了上去。李渊接过一看,上面果然有裴寂的亲笔签名,还有太子与裴寂联络的信物 —— 那枚刻着 “晋” 字的玉珏。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陛下,秦王李世民率领玄甲军抵达长安城外,请求入宫见驾!”

李渊看着手中的证据,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裴寂,心中已然明白,自己是被裴寂和李建成蒙蔽了。他气得浑身发抖,厉声骂道:“裴寂!你这个奸贼!竟敢勾结太子,构陷忠良,意图谋反!来人,将裴寂拿下!”

禁军立刻上前,将裴寂抓获。裴寂连连磕头求饶,却无济于事。

李渊随即下令:“传朕旨意,令李世民率军入宫,擒拿太子李建成!为刘文静昭雪冤屈,恢复其官职,抚恤其家人!”

太监领命而去,前往城外传旨。

长安城外,李世民接到李渊的旨意,心中大喜。他立刻率领玄甲军,进入长安城内,朝着东宫疾驰而去。

此时的东宫,李建成正等待着裴寂的消息,突然得知李渊下旨擒拿他,知道大势已去,却仍不死心,率领东宫卫率负隅顽抗。

李世民率军抵达东宫门外,高声喊道:“李建成!父皇已有旨,你勾结裴寂,构陷忠良,意图谋反,速速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李建成站在城楼上,怒声道:“李世民!你这个奸贼!竟敢伪造证据,陷害本太子!我与你拼了!” 说罢,他下令东宫卫率开门迎战。

双方在东宫门外展开激战。玄甲军战力强悍,东宫卫率根本不是对手。激战片刻,东宫卫率便死伤惨重,剩下的士兵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李世民率军攻入东宫,在书房内抓获了李建成。李建成看着李世民,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李世民,我不甘心!我是嫡长子,太子之位本就该是我的!”

李世民看着他,语气冰冷:“你勾结奸佞,构陷忠良,残害兄弟,早已不配做太子,更不配做大唐的皇子!父皇已有旨,将你废黜太子之位,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李建成被押出东宫时,长安百姓早已围在街道两旁。昔日他们虽畏惧太子权势,却也早听闻他纵容亲信欺压百姓、构陷忠良之事,此刻见他沦为阶下囚,无不拍手称快。有人高声喊道:“秦王为民除害,好样的!”“该杀的奸贼,终于被拿下了!”

李世民骑在马背上,听着百姓的欢呼声,心中愈发坚定 —— 自己今日之举,不仅是为刘文静昭雪,更是为了大唐的百姓。他抬手示意将士们加快脚步,将李建成押往天牢,随后便带着王德,径直前往太极殿面见李渊。

太极殿内,李渊坐在龙椅上,手中仍紧攥着裴寂的手令,脸色阴沉得可怕。见李世民进来,他放下手令,语气中满是愧疚与疲惫:“世民,是父皇糊涂,被奸人蒙蔽,错杀了刘公,还险些酿成大祸。你…… 你做得好。”

李世民跪地叩首:“父皇言重了。儿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能为刘公昭雪,能清除朝堂奸佞,是大唐之幸,也是百姓之幸。” 他侧身让过王德,“父皇,这位便是当年负责审讯刘公的大理寺丞王德,他已愿出面作证,揭发裴寂与李建成的阴谋。”

王德连忙跪地,将当年裴寂如何逼他伪造供词、李建成如何暗中授意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出来,句句恳切,细节详实。

李渊听后,气得猛拍龙案,龙案上的茶杯震得跳起:“孽障!都是孽障!传朕旨意,将李建成、裴寂打入天牢,彻查其党羽,凡参与构陷刘公、结党营私者,一律严惩,绝不姑息!”

“臣遵旨!” 殿外禁军将领高声应道,立刻下去部署查抄太子府与裴寂府的事宜。

李渊又看向李世民,语气缓和了许多:“世民,刘公的冤屈昭雪,朝堂奸佞清除,你居功至伟。即日起,朕恢复你的兵权,令你总领长安与洛阳兵马,主持朝政,辅佐朕整顿朝纲。”

李世民心中一震,连忙推辞:“父皇,儿臣不敢当。整顿朝纲乃是大事,儿臣愿协助父皇,若有需要,再请父皇委派重任。”

李渊摇头笑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你仁厚正直,又有谋略,交给你,朕放心。你且安心接命,莫要再推辞。”

见李渊态度坚决,李世民只得跪地领旨:“儿臣遵旨!定当尽心竭力,辅佐父皇,整顿朝纲,不负父皇重托!”

离开太极殿后,李世民立刻派人前往洛阳,将长安的消息告知长孙无忌与杜如晦,让他们稳住洛阳局势,同时将刘文静的家人从岭南接回长安。随后,他又让人备好祭品,前往刘文静的墓前祭拜。

刘文静的墓位于长安城外的郊野,因是 “罪臣” 之墓,此前无人打理,荒草萋萋,墓碑也歪斜在地。李世民让人清理了墓前的荒草,扶正墓碑,亲自献上祭品,躬身行礼:“刘公,你的冤屈终于昭雪了。李建成与裴寂已被打入天牢,很快便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当年的心血,我定会守护好,让大唐一步步走向安稳繁荣。”

风掠过墓地,仿佛是刘文静的回应。李世民站在墓前,久久不愿离去,直到暮色降临,才转身返回城内。

接下来的几日,李世民按照李渊的旨意,全力整顿朝纲。他先是释放了被太子党诬陷的官员,恢复他们的职位;随后又清理了朝堂上的太子亲信,选拔贤能正直之人填补空缺;同时,他还下令减免关中与洛阳的赋税,安抚因战乱与旱灾受苦的百姓。

秦叔宝在长安军中联络旧部,协助李世民掌控长安兵权;尉迟恭则率领玄甲军,巡查长安内外,维持治安,防止太子党残余势力作乱。长安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朝堂风气也愈发清明。

几日后,洛阳的长孙无忌与杜如晦带着刘文静的家人抵达长安。刘文静的妻子与子女见到李世民,痛哭流涕,连连道谢。李世民温言安慰,下令恢复刘文静的开国功臣身份,追封其为鲁国公,赏赐大量金银绸缎,让其家人得以安享生活。

这日,李世民处理完政务,回到秦王府。此时的秦王府已不是昔日洛阳的临时府邸,而是李渊特意赏赐的长安旧宅,虽不及东宫奢华,却也宽敞雅致。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秦叔宝、尉迟恭等人早已在书房等候,桌上摆着简单的酒食。

见李世民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二公子!”

李世民笑着摆手:“不必多礼,都坐吧。今日请大家来,一是为了庆祝长安局势稳定,二是为了感谢大家这些日子的辛苦。”

众人依言坐下,尉迟恭率先端起酒杯,高声道:“二公子,这杯酒我敬你!若不是你运筹帷幄,我们也不能顺利为刘公昭雪,清除奸佞!我敬你!”

李世民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敬德言重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同心协力的结果。来,我们一同举杯,敬刘公,敬那些为大唐出生入死的忠良!”

“敬刘公!敬忠良!” 众人齐声响应,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房玄龄道:“二公子,如今太子与裴寂已被拿下,朝堂局势渐稳,但我们仍不能掉以轻心。太子党残余势力仍在暗中潜伏,裴寂在地方上也有不少亲信,若是他们联合起来作乱,恐会动摇大唐根基。”

杜如晦补充道:“玄龄说得对。另外,太上皇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朝堂上下都在关注储君之位。二公子如今主持朝政,手握兵权,深得民心与朝臣拥护,理应早做打算,稳固储君之位,以安朝野之心。”

长孙无忌也道:“二公子,如晦所言极是。储君乃是国之根本,若是久悬未定,难免会引发新的纷争。我们应当联名上奏太上皇,恳请立二公子为太子。”

李世民闻言,沉吟片刻:“诸位的心意,我明白。只是废立太子乃是大事,父皇刚经历李建成之事,心中定然悲痛,此时提及储君之位,恐会触动父皇的心事。不如再等等,等朝堂彻底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再提此事不迟。”

秦叔宝道:“二公子仁厚,却也需为大局考虑。如今朝野上下都拥护你,若是不早日确立储君之位,难免会有野心之人暗中谋划,到时候又会引发风波。”

李世民看着众人恳切的眼神,心中感动:“好,我知道了。此事容我再斟酌几日,与父皇好好商议后,再做决定。”

众人见李世民松口,也不再多劝,转而商议起地方治理与军备整顿之事。房玄龄提议在各地设立 “劝农使”,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发展农业;杜如晦建议精简军队,淘汰老弱士兵,同时加强对边疆军队的训练与补给;秦叔宝与尉迟恭则请求前往边疆巡查,安抚边疆将士,防范外敌入侵。

李世民一一采纳了众人的建议,当场下令:“玄龄,你负责拟定劝农使的选拔与考核章程,明日呈给朕;如晦,你负责主持军队精简之事,务必做到公平公正,不浪费一兵一卒;叔宝、敬德,你们二人各率五千兵马,分赴北疆与南疆巡查,所需粮草与军备,由户部与兵部全力调配。”

“属下遵命!” 众人齐声领命。

夜色渐深,书房内的灯火却依旧明亮。众人边喝边议,从朝堂政务聊到地方民生,从军队建设聊到边疆防卫,句句皆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没有了昔日的凝重与焦虑,取而代之的是轻松与坚定。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众人,心中满是感慨。从太原起兵到平定关中,从攻占洛阳到清除奸佞,一路走来,若是没有这些忠心耿耿的谋士与将士,他不可能走到今天。他们不仅是他的臣子,更是他的兄弟,是大唐最坚实的支柱。

“诸位,” 李世民端起酒杯,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今日我们在此约定,往后无论遇到何种困难,我们都要同心协力,不离不弃,一同辅佐父皇,让大唐的疆域更加辽阔,让百姓的生活更加安稳,让大唐成为一个万邦来朝的盛世王朝!”

“同心协力,不离不弃!”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高声响应,声音穿透书房,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秦王府的庭院里,一片静谧。这场始于洛阳秦府的夜话,曾酝酿着隐忍与反击的风暴,如今却承载着安稳与希望的期许。长安的秦府夜话仍在继续,而大唐的未来,也在李世民与他的臣子们的谋划中,一步步走向光明。

几日后,李渊下旨,立李世民为皇太子,正式将朝政大权交予他。李世民登基称帝的序幕,自此缓缓拉开,而那些曾在秦府夜话中凝聚的信念与力量,也将成为他开创 “贞观之治” 的坚实根基。

太子之位既定,长安的朝堂彻底步入正轨。李世民以太子身份居东宫理政,虽未正式登基,却已执掌大唐实权。这日午后,他处理完北疆军报,便让人传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来东宫书房议事 —— 如今秦王府的核心议事,早已随他迁至东宫,只是众人仍习惯以 “秦府夜话” 相称,那份共经患难的默契,从未改变。

待众人到齐,李世民率先开口,将手中的军报推至案中:“北疆急报,突厥颉利可汗率万余骑兵袭扰边境,已攻破云州外围两座堡垒,劫掠百姓数千。颉利此人素来贪婪,此次来势汹汹,恐不是小打小闹。”

尉迟恭当即起身,手掌拍得案几作响:“太子殿下,末将愿率玄甲军北上,定将颉利那厮打得落花流水,夺回百姓,守住云州!”

秦叔宝也随之起身:“末将愿与敬德同往。北疆地势复杂,颉利骑兵机动性强,需分兵夹击方能奏效,末将可率一队兵马绕后截断其退路。”

房玄龄却轻轻摇头:“二位将军勇猛,只是眼下不宜贸然出兵。其一,玄甲军刚随殿下平定长安,尚未休整;其二,关中刚经历旱灾,粮草储备虽有好转,却不足以支撑大规模远征;其三,颉利此次来袭,或许只是试探,若我们重兵北上,内地空虚,恐给太子党残余势力可乘之机。”

杜如晦补充道:“玄龄所言极是。臣以为,当先派使者前往突厥,假以安抚,许以少量金帛,拖延时日;同时,令云州守将坚守城池,切勿与突厥骑兵野战;再者,加急调遣并州、代州的驻军驰援云州,形成掎角之势。待我们粮草备足,玄甲军休整完毕,再派大军北上,一举击退颉利。”

长孙无忌也道:“除此之外,还需严查内地的太子党残余。臣近日查到,裴寂的门生在河东暗中联络旧部,囤积粮草,似有勾结突厥之意。若不及时清除,恐会与北疆突厥形成呼应,腹背受敌。”

李世民闻言,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片刻后做出决断:“就按诸位所言部署。敬德,你率五千玄甲军前往并州驻守,一边休整,一边接应云州援军,待时机成熟,再北上击敌;叔宝,你负责统领长安周边驻军,同时清查河东的太子党残余,务必将其连根拔起,不留后患。”

“末将遵旨!” 二人齐声领命。

李世民又看向房玄龄与杜如晦:“玄龄,你负责统筹粮草调配,协调户部与地方官府,半月内筹集足够的粮草运往并州与云州;如晦,你起草安抚突厥的国书,挑选精明能干的使者,明日便启程前往突厥王庭。”

“臣遵旨!” 房、杜二人躬身应下。

最后,他看向长孙无忌:“无忌,你协助我处理东宫政务,同时密切关注太上皇的起居。近日父皇因李建成之事心绪不宁,你多派些细心的宫人伺候,若有异常,即刻禀报。”

“属下明白。” 长孙无忌点头应道。

议事过半,宫人端上刚沏好的热茶。李世民端起茶杯,语气稍缓:“还有一事,刘公的灵位已迁入太庙,追赠为司空,其子刘树义也被封为鲁国公世子。只是刘公当年的旧部多散落各地,玄龄,你派人去寻访,若有愿重回朝堂效力者,一律量才录用。”

房玄龄道:“臣早已安排人去办,目前已寻访到十余位刘公旧部,多是武艺高强的将领或精通律法的文吏,待核实身份后,便引他们来见殿下。”

“好。” 李世民颔首,眼中带着几分欣慰,“刘公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善待其旧部,既是慰藉英灵,也是为大唐招揽人才。”

夜色渐浓,东宫书房的灯火却越发明亮。众人又围绕北疆防务与内地清查之事细化部署 —— 尉迟恭提出需为并州驻军配备更多的强弓硬弩,以应对突厥骑兵;秦叔宝请求调派两名熟悉河东地形的向导,方便清查残余势力;房玄龄则担忧地方官府拖延粮草调配,恳请李世民授予他调粮的临时特权。

李世民一一应允,针对每一个细节都做出明确安排,直至丑时才散会。众人离去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长安城内的鸡叫声隐约传来。

尉迟恭与秦叔宝并肩走出东宫,两人皆是一身戎装,步伐沉稳。“敬德,此次北上,你需多加小心,颉利的骑兵可不是王世充的散兵能比的。” 秦叔宝叮嘱道。

尉迟恭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佩刀:“叔宝放心,我玄甲军的将士个个以一当十,定能守住并州。倒是你,清查河东残余势力时,莫要轻敌,那些人都是太子的死忠,怕是会狗急跳墙。”

“我自有分寸。” 秦叔宝点头,二人在宫门口拱手作别,各自率军前往驻地。

房玄龄与杜如晦则一同前往政事堂,连夜起草粮草调配文书与安抚突厥的国书。杜如晦握着笔,忽然道:“玄龄,你觉殿下此次部署,是不是早已胸有成竹?”

房玄龄放下手中的账册,笑道:“殿下素来谋定而后动,从洛阳秦府夜话隐忍待发,到长安清除奸佞,再到如今执掌朝政,每一步都算无遗策。有殿下在,大唐定能安稳无虞。”

杜如晦深以为然,提笔继续书写国书,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字迹。

长孙无忌则留在东宫,亲自去查看李渊的起居。李渊的寝宫灯火未熄,他正坐在窗前,看着手中李建成幼时的衣物,神色落寞。见长孙无忌进来,他缓缓放下衣物,语气疲惫:“是世民让你来的?”

“回太上皇,太子殿下处理政务至深夜,怕您歇息不安,特意让臣来看看。” 长孙无忌躬身道,“宫人已备好安神汤,您早些歇息吧。”

李渊叹了口气,指着桌上的衣物:“朕昨夜梦见建成小时候,跟着朕在太原的田埂上跑,那时候他多听话啊…… 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长孙无忌轻声道:“太上皇,太子(李建成)之事,乃是他一时糊涂,被奸人蒙蔽。如今殿下(李世民)已为刘公昭雪,清除了朝堂奸佞,正全力整顿朝纲,守护大唐江山。您若安好,便是殿下与大唐之幸。”

李渊沉默许久,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世民比建成更适合执掌大唐。朕老了,往后的事,便交由他吧。你让他不必牵挂朕,专心处理朝政。”

“臣遵旨。” 长孙无忌躬身退下,轻轻带上寝宫的门。

此时,李世民仍在东宫书房批阅奏折。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有地方上报的农事进展,有军队的军备请求,还有官员的任免举荐。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一份河东官员的奏折,上面禀报说已查获裴寂门生囤积的粮草三万石,抓获残余党羽两百余人。

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提笔在奏折上批复:“处置得当,将粮草运往并州,党羽交由大理寺审讯,彻查是否有其他同党。”

写完批复,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清晨的微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远处的长安城渐渐苏醒,街道上已有早起的商贩与行人。他望着这座承载着大唐希望的都城,心中满是坚定。

从洛阳秦府那夜的隐忍谋划,到如今执掌朝政、应对内外危机,他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也凝聚了最可靠的力量。房玄龄的缜密、杜如晦的决断、长孙无忌的忠诚、秦叔宝与尉迟恭的勇猛,还有无数忠于大唐的官员与将士,都是他前行的底气。

“刘公,” 李世民轻声呢喃,“你看,大唐正在一步步好起来。北疆的突厥终将被击退,内地的奸佞终将被清除,百姓终将安居乐业。我定不会辜负你,不会辜负诸位兄弟的付出,更不会辜负大唐的江山社稷。”

天边的朝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东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李世民转过身,回到案前,拿起另一份奏折,继续投入到政务之中。

几日后,前往突厥的使者传回消息,颉利可汗接受了大唐的安抚,暂时撤军,但提出要大唐每年赠送金帛万匹、粮食五千石。李世民得知后,虽心中不满,却也知道此时不宜与突厥开战,便暂且应允,同时下令尉迟恭加快整军备战,待来年春天,再北上解决突厥之患。

秦叔宝也顺利清除了河东的太子党残余,抓获了裴寂的门生为首的核心人物,经审讯,查明他们确与突厥有过联络,李世民下令将其全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房玄龄则按时筹集了足够的粮草,运往并州与云州,确保了边疆驻军的补给。杜如晦又起草了一系列整顿吏治的法令,由李世民颁布天下,严惩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官员,朝堂风气愈发清明。

这日夜晚,李世民再次召集众人在东宫书房议事。此次议事气氛轻松了许多,北疆局势缓和,内地奸佞清除,粮草充足,吏治清明,大唐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诸位,” 李世民端起酒杯,“今日请大家来,是为了庆祝近期诸事顺利。这杯酒,敬诸位,也敬大唐的未来!”

“敬大唐!敬殿下!” 众人齐声响应,举杯共饮。

尉迟恭放下酒杯,高声道:“殿下,等来年春天,末将定率玄甲军北上,把颉利那厮打得再也不敢来犯!”

李世民笑道:“好!朕等着你的捷报。待北疆平定,我们便着力发展农事,让百姓丰衣足食,让大唐的江山固若金汤。”

房玄龄道:“殿下,臣近日收到地方禀报,洛阳、关中的百姓已开始开垦荒地,今年的冬小麦长势良好,来年定是个丰收年。”

“太好了!” 李世民心中大喜,“玄龄,你要叮嘱各地劝农使,多指导百姓耕种,官府要全力支持,切勿让百姓受苛政之苦。”

“臣遵旨。”

夜色渐深,书房内的欢声笑语却未曾停歇。这场延续了数月的 “秦府夜话”,从洛阳的危机四伏到长安的安稳有序,从隐忍待发到执掌乾坤,见证了李世民与他的臣子们一路并肩的历程。

当第一缕晨光再次照亮书房时,众人方才散去。李世民站在窗前,望着长安城的繁华景象,心中清楚,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 北疆的突厥、南方的叛乱、地方的治理、百姓的生计…… 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知道,身边有一群同心同德的兄弟与臣子,有天下百姓的期盼,更有守护大唐的坚定信念。

秦府的夜话虽已从洛阳迁至长安,从危机四伏转为筹谋未来,但其核心从未改变 —— 为了大唐的清明,为了百姓的安康,为了一个万邦来朝的盛世。而这一切,都在李世民与众人的一次次夜话与践行中,一步步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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