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五福晋领着一众人气势汹汹杀进了胤禟府,每一步都走得虎虎生威,威风凛凛,街上行人瞧见这一幕,纷纷窃窃私语。
好像正妻带人去青楼楚馆捉奸,五贝勒该不会在亲弟弟府上花天酒地,气得五福晋拎着鞭子和鸡毛掸子杀上门要人吧?
两个太监提着装晕、没脸见人的胤祺出马车,胤祺一听这话,假晕成真晕。
至于那俩充当侍女的扬州瘦马,直接扔在了胤禟府门口。
此刻,九阿哥府邸正院,九福晋了无生机躺在床榻上,怔怔望着床顶,金丝楠木做的
“不好了,不好了,福晋,五福晋杀上门了。”
“谁?”九福晋昨晚就病了,昨儿满月宴太“热闹”,气得她直接病倒,哪知一大早会被人打上门来。
不知为什么,她半点不害怕,反而隐隐期待,恨不能以身替之。
“快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瞧瞧。”瞧瞧胤禟到底落得个什么下场!!
胤?前几日才从四嫂府上回自己家,得了空就来胤禟府上,炫耀他从四哥府库里挑的好东西。
胤禟都没眼看他一副得了便宜的样,斜睨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我对你不够好吗?就为了两个库房,你当众驳我的脸?”
“瞧你那出息,这些年你从我手里要走的,何止两个库房!”
“九哥,你这话说的,这不是四哥难得大方一回!再说了,四哥再不好,四嫂总没惹咱们。”
胤?笑眯眯地摸着一整块翡翠雕刻而成的福禄寿三星报喜摆件,这东西他不少,但就从四哥手里掏东西这一点,他能吹一年。
“得了吧,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四嫂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别傻傻凑上去,说不准,你被卖了还得给他们夫妻俩数钱。”
“不至于,四嫂对我很不错,四哥又敬重四嫂。”胤?眯着眼说起这事儿,心里高兴的不行,“我啊,这一个月在四哥府上住的可舒服了。”
正聊得起劲,下人来禀,五福晋携五爷到了。
胤禟、胤?面面相觑,怎么是五嫂“携”五哥到呢?
小厮颤巍巍缩头,“五爷是被人提进府的,五福晋正朝这边来。”
“什么?提进来!”胤禟惊诧不已,顿觉亲哥把他脸丢大发了,正想去看戏,殊不知他自己就是耍戏的那只猴。
五福晋挥着鞭子踹开门,胤?呆愣当场,不是,五嫂这么猛?
还不等胤禟说什么,五福晋直接挥鞭子,逼得胤禟不得不往边上躲,大吼,“你疯了不成?”
“疯?哪有你疯!在女儿的满月宴上送扬州瘦马,你比我疯多了!!”
五福晋气的鞭子挥出了残影,胤?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幕,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表现,是该劝,还是该躲,亦或者一边劝一边躲?这场景太……惊世骇俗了点!
五福晋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对胤禟这小叔子,横竖皆觉不顺眼。
宜妃与五阿哥嫌弃其娘家门第不够显贵,对她有所不喜,尚情有可原。
然而,胤禟对她态度冷淡、爱搭不理,便着实有些令人费解,凭什么她得受小叔子的气!
多年冷遇令五福晋憋着一肚子闷气,眼见胤禟要躲开鞭子凑上前。
她索性扔了鞭子,比胤禟更快一步上前,“啪啪”甩了两巴掌,又纵身一跳,绕过胤禟的脖颈把乱飞的小辫子一把揪住。
只听“啊!!!”的一声凄厉惨叫,五福晋猛地用力拔辫子,胤禟险些跪下。
疼,疼,不可言喻的疼,比幼年挨的鸡毛掸子加起来还疼!!
这声音,就跟平地炸了个惊雷似的,吓得那懵懵懂懂的十阿哥,“嗖” 地一下,瞬间就逃出了胤禟府。
一溜烟窜进了马车里。
这时候,他哪还顾得上往日那兄弟情深呐,一个劲儿地催着车夫赶紧跑:“快,快回皇宫,外面这地儿太吓人啦!”
再看九阿哥,被五福晋这一招给整得,五官都快拧成麻花!
双手紧紧揪着那挨着头皮的一寸头发,可怜巴巴地喊着:“五嫂,不不不,嫂嫂,求您啦,快松手啊,咱有话好好说呗。我,我保证听话,求您啦!”
被俩小厮提着的胤祺,不知道是该笑这个倒霉弟弟终于遭报应了,还是该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发愁。
五福晋身子跟旋风似的,脚踩花盆底也不妨碍她又转一个圈,一通拼命扯拽,毫不留情——
“啊!!!”
“不要,不要,五嫂,求你求你了。”
胤禟不得不以一个诡异的弯曲姿势,往后仰,一边放手,一边求饶,实在是不敢再动。
胤祺表佯装焦急,看似劝慰实则火上浇油,“福晋,福晋,你快住手,饶是九弟往日对你不敬,你也不能这般对他!”
“闭嘴!”
因着一根辫子纠缠在一起的叔嫂,恶狠狠剜了胤祺一眼:有你什么事,就开口,滚!
胤祺面上不显,心里乐开了花:自己已然被揪着颜面尽失,如今有个比他更为凄惨之人,反倒让他心里舒坦了许多。
“五嫂,五嫂,别冲动,轻点,轻点。”胤禟哭喊着举高双手,一副我认输,我投降的姿势,“有事,咱们好商量,弟弟,弟弟一定听。”
再这么拽下去,他就可以去法华寺出家了,不能再拽了呀。
胤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除却经商,他以貌美、风流着称,天知道刚刚撕拉撕拉头发断裂声,对他那颗爱美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头发不是别的,断这么多,遮不住,总不能跟女人一样塞假发!!
“我且问你,你究竟作何想法,胆敢给自家兄弟赠送扬州瘦马?甚至连亲哥哥都不放过?说!”
五福晋质问的同时,还不忘加大力度,又一阵撕拉撕拉的断发声响起,彻底击碎了胤禟的心理防线,眼眶含泪吐露实情:他就是看不过四哥,就是想给他泼脏水而已。
“啊!!!”
五福晋一个字都不信,又拽着头发转了一圈,将那梳的整齐顺滑的辫子缠绕在手,来来回回扯了六遍。
胤禟心都碎了,恨极了束手无策的感觉,却又不得不认命:头发根在这女人手里,再这样扯下去,他五个月都不用出门。
数次挣扎之下,头皮几乎难以承受两人的拉扯之力,说不准头发根连带整个头皮都得被连根拔起!
远处旁观的九福晋险些笑出鹅叫,还是大丫鬟及时塞了帕子,才压低声音没传出去。
看着饱受折磨的胤禟,九福晋只觉扬眉吐气:五嫂威武,五嫂加油,五嫂继续,不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