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使劲推搡。
奈何对方纹丝不动。
老娘爱站哪儿站哪儿!
又没进你家门!
少多管闲事!
说罢钻进自家屋子。
陈爱民盯着晃动的门帘。
这老太婆行为反常。
必定藏着猫腻。
——
屋内。
贾张氏拍着胸口喘气。
最近手头拮据。
再没进账全家都得饿肚子。
原本只是散步消食。
路过陈家时突然起了邪念。
那堵矮墙翻过去就是......
陈爱民家底丰厚。
拿他些钱财算什么?
可惜腿脚不利索。
正犹豫时被撞个正着。
她揉着发颤的老寒腿。
越想越觉得理所应当。
有钱人接济穷邻居。
天经地义!
——
陈爱民刚系上围裙。
院门突然被叩响。
来人是领导身边的随从。
夫人头痛病又犯了......
对方搓着手恳求:
诊金随您开价。”
他沉默地取出药箱。
临出门时淡淡道:
老规矩,十块。”
陈爱民报出的低价让对方颇感意外。
那 ** 言又止,终究没敢多话——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一辆漆黑轿车静静停在四合院门前。
许大茂归家时,恰巧撞见陈爱民登车的背影。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明明拼尽全力追赶,可陈爱民的风光总像隔着一道跨不过的鸿沟。
他在寒风中僵立良久,铁青的脸色忽然缓和。
最近生意渐入佳境,他盘算着将三轮车买卖扩张成产业:一两人就能赚这么多,若雇上几十上百号人手......想到这里,许大茂对着远去的车影冷笑。
他坚信假以时日,定能把这宿敌踩在脚下。
拖着疲惫的身子迈进院门,许大茂盘算着要犒劳自己一顿。
这些天的奔波实在耗神,至于陈爱民?那个偷他创意的跳梁小丑,从来就不配当对手。
轿车穿过半个北平城。
陈爱民踏入领导宅邸时,警卫们早已熟视无睹。
卧室里,领导正呆望着被头痛折磨的妻子。
女人死死攥着丈夫的手,额角暴起的青筋随着粗重呼吸不断颤动。
听见脚步声,领导转身时眼眶倏地通红。
这些天他看着妻子茶饭不思,既忧心如焚又怕陈爱民记恨前嫌。
当见到那熟悉的医药箱时,他慌慌张张让开位置,喉头滚动却说不出话。
银针在晨光中泛起冷芒。
陈爱民凝神落针,房间里只剩怀表秒针的走动声。
时间流逝得飞快。
领导怔怔地望着陈爱民离去的背影。
这一望就是一个半小时。
当最后一根银针被取下时,
陈爱民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转身时,
撞见领导失神的目光。
十元一次,记得付账。”
陈爱民边说边整理药箱,
里面除了银针还有特制药草——
方才他已将安神草药敷在领导夫人太阳穴上。
这些药草是早年研制的,
那时他们尚未交恶。
虽然怒气未消,
但看着病榻上脸色煞白的妇人,
和手足无措的领导,
他终究没能硬起心肠。
拎起药箱正要离开,
领导突然箭步上前拦住去路。
一米八几的陈爱民垂下眼帘,
目光里透着不解:
有事?
领导喉结滚动着,
半晌才挤出句话:
想...和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陈爱民眉心拧成川字,
要付钱现在就给。”
领导闭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已褪去慌乱:
我郑重向你道歉。”
这个出乎意料的道歉让陈爱民僵在原地。
领导继续剖白心迹:
我错把控制当关心,
甚至懊恼被你识破伎俩。
现在明白了——
再好的初衷也不能成为越界的理由。”
他直视着陈爱民的眼睛:
这些话字字真心,
不求你立刻原谅,
但求给我改正的机会。”
陈爱民久久凝视着他,
眼神复杂难辨。
最终淡淡开口:
“看你表现,你的道歉我收下了,至于原不原谅,以后再说。”
“该付钱了。”
领导说不清是该轻松还是该叹气。
道歉的话已经说了。
能做的也就这些。
要是陈爱民还不满意,
那也没办法。
领导觉得自己还是松了口气。
至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块钱,
郑重地将十块放在陈爱民手心。
十块也好,二十块也罢,
对他都不是难事。
其实完全可以给二十,
但他觉得没必要。
说不定陈爱民反而会恼火——
说好十块就是十块。
陈爱民这么定价,肯定有他的道理。
陈爱民并不知道领导的心思。
要是知道,
他一定会告诉领导:
十块不过是随口说的。
不过领导想得没错——
如果真给二十,
陈爱民确实会生气。
既然定了价,
就不需要额外补偿。
那样反而像在讨好他,求他和解。
看完病,
陈爱民走出领导家。
一路上都有些恍惚。
他从未见过领导道歉。
这年头,
领导的话就是铁打的理。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能住大宅子、手握权柄的人物,
职位肯定不低,
说不定连杨厂长都惹不起。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
懂得反省自己,
还会向他道歉。
这种平等尊重的感觉,
陈爱民很受用。
其实他已经原谅了领导,
否则也不会那么说话。
车来接,自然也要车送。
下车时,
他看见许大茂站在门口,
一脸挑衅地瞪着他。
陈爱民懒得理会,
目光径直越过对方,
往四合院里走。
擦肩而过时,
许大茂突然甩出一句:
“别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说完扭头就走。
陈爱民完全摸不着头脑,
只觉得这人脑子有病,
莫名其妙丢下句话就溜了。
他伸了个懒腰,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行医最耗神,
全程都得绷着。
回到四合院,
疲惫便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耷拉着眼皮往家走,
刚到门口,
就闻见扑鼻的饭菜香。
“饭做好了?”
秦淮茹与秦京茹闻言转身,朝陈爱民嫣然一笑。
快去洗手吃饭吧!
这对表姐妹承袭了家族的美貌基因。
看着两位佳人备好饭菜等他归来,陈爱民心头涌起异样的满足感。
待回过神来,他已洗净双手端坐桌前。
他暗自懊恼——秦京茹可是秦淮茹的亲妹妹,这般念头简直禽兽不如。
姐妹俩并未察觉他的心思,只见他神色阴郁,关切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一切顺利。”陈爱民摇头答道。
见他这么说,二人便安下心来。
次日清晨,三人如常出门工作。
就在他们离家后,一道佝偻身影鬼鬼祟祟摸到院门前。
确认四下无人,贾张氏吃力地扛来 ** ,颤巍巍地攀上墙头。
年迈的她本不该行此险招,但为钱财也顾不得许多。
趁着儿媳外出,这老婆子盘算着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一笔。
好不容易翻上墙头,却在下墙时犯了难——这高度对年轻人不算什么,于她这般老骨头却足以摔断腿脚。
贾张氏战战兢兢地将 ** 挪到院内,总算跌跌撞撞落了地。
穿过小院来到正屋,却发现门锁高悬。
如今谁家还锁门?她啐了一口,抡起石块砸向窗棂。
此时巷子里只剩耳背的老人和疯玩的孩童。
随着两声脆响,窗户应声而碎。
贾张氏扫开碎玻璃爬进屋内,扑面而来的薄荷清香让她愣住——这屋子竟收拾得这般齐整,与她预想的截然不同。
贾张氏顾不得分辨那股异味来自何处,此刻她满脑子只想着找钱。
她翻遍了屋里每个角落,连抽屉缝隙都没放过,却始终不见钱的踪影。
贾张氏素来谨慎,几乎把整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正当她开始怀疑自己时,突然注意到床头有个可疑的角落。
掀开床垫的瞬间,成沓的钞票赫然入目——粗算下来竟有好几万!贾张氏被这意外之喜冲昏了头,哪还顾得上琢磨陈爱民哪来这么多钱。
她手忙脚乱地找了个黑布袋,将钞票尽数装入,又循着原路溜回自家院子。
为防陈爱民上门搜查,她没敢把钱藏在家里,而是塞进邻院的土罐深埋地下。
做完这些,贾张氏喘着粗气,只给自己留了两百块零用。
望着埋钱的位置,她盘算着:这笔巨款足够全家顿顿大鱼大肉了!难怪陈家总飘着肉香,原来真有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