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的急事又要耽搁许久。
不过秦淮茹和秦京茹及时赶回,
加上人已经教训过了,
他本没打算继续追究。
那几个护卫闻言,
扑通一声齐刷刷跪下。
“叶老,我们知错了!绝不敢再犯!”
叶老爷子冷笑一声:
“还想有下次?”
几人顿时僵如石雕,
连求饶的话都噎在喉咙里。
看着他们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模样,
陈爱民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
叶老爷子摩挲着茶杯继续道:
“听说你们里头有个关系户?”
护卫们的目光齐射向其中一人。
那人脸色惨白如纸,
浑身抖得像筛糠,
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叶老!这事全怪我!和我哥没关系啊!”
叶老爷子慢条斯理啜了口茶,
在舌尖回味片刻才开口:
“放心,我向来恩怨分明。”
“你们几个都脱不了干系,明日不必再来了。”
“至于你哥哥——”
“利用职权安插亲属还捅出篓子,”
“罚他半年薪水,可有异议?”
那护卫如蒙大赦,
连忙鸡啄米似的点头:
“没异议!绝对没异议!”
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叶老爷子瞥了眼仍跪着的众人,
不耐烦地摆手:
“都滚吧。”
护卫们踉跄起身离去,
背影透着灰败——
他们心知肚明,
这般肥差再难寻觅。
守着叶宅的清闲差事,
高薪体面又威风,
往后怕是......
(福利确实不错。
只要不出什么乱子,
基本就是个铁饭碗。
可惜这次他们自己把饭碗砸了。
关键还是被叶老爷子亲自辞退的。
以后就算想去应聘其他类似的工作,
人家一看这段经历,估计也不会要他们。
只能改行了。
等那几个护卫离开后,
叶老爷子问陈爱民:
“还生气吗?”
陈爱民知道叶老爷子问的是他对那几个护卫的态度,
便摇了摇头:
“本来就没生他们的气,他们拦我是职责所在,只是不肯帮忙罢了。”
“这事我确实不爽,但在门口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刚才他们进来时,走路都不利索,我哪还会再计较?”
叶老爷子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既然这样,刚才怎么不替他们求情?”
陈爱民笑了笑:
“有什么好求的?他们确实不适合这工作。”
“这次是我,下次换别人呢?再说了,这是你处理自家事,
我没资格插嘴。”
叶老爷子越发欣赏陈爱民了,
目光紧紧盯着他。
陈爱民依旧神色自若,
任由叶老爷子看了足足五分钟。
终于,叶老爷子开口:
“要不你辞职,来我这儿干吧。”
陈爱民正喝茶,
差点呛到,
好不容易压下喉咙的痒意:
“叶老爷子……您不是开玩笑吧?”
叶老爷子神情郑重:
“没开玩笑。
实话告诉你,我一直在找**。”
陈爱民表情一僵,
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这种事……得是您孩子才行吧?”
叶老爷子叹了口气:
“我孩子志不在此。
我不喜欢**,他也不想走我的路。”
“我不会**他。”
陈爱民懂了。
他其实很佩服叶老爷子——
思想开明,观念超前。
如今大多数人认为,
长辈的安排一定是对的,
长辈选的路一定是最好的,
却从不管孩子愿不愿意接受。
陈爱民无力改变这种观念,
他不是圣人,
没法扭转所有人的想法,
只能约束自己别变成那样的人。
老话说得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自己不想做的事,凭什么强加给别人?
自己都没做成的事,凭什么要求别人成功?
有时候,陈爱民真想不通。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还是他们理想中的自己?
陈爱民想得出神,直到叶老爷子连喊数声才回过神来。
抱歉,刚才走神了。”陈爱民略带歉意地说,您对孩子真好。”
叶老爷子先是一怔,随即大笑着摇头: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家里人都嫌我顾家太少。
年轻时只顾着工作,整日不着家,一个月到头都在出差。”
就这样错过了孩子的成长时光,如今和孩子坐在一起都无话可说。
老了才明白,钱赚不完,工作做不完,该多陪陪家人才是。
你可别学我。”
陈爱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同样认为工作永无止境,钱财也挣不完。
他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他心中涌起怒火。
虽然扣留秦京茹和秦淮茹的人并无恶意,但幕后之人触碰了他的底线。
所以,要不要来做我的**?叶老爷子突然问道,我暗中考察过你多次,无论是品性、才智还是身手,你都符合要求。”
陈爱民一时语塞。
他想拒绝,又怕辜负老人家的心意。
这显然是叶老爷子深思熟虑后的提议。
但他只想过平静生活,若真成为叶老爷子的**,恐怕会重蹈覆辙——尽管还不清楚对方具体从事什么,但显然涉及他现在接触不到的层面。
不必现在答复,叶老爷子善解人意地说,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正说着,参观完楼上的秦京茹和秦淮茹在佣人陪同下走了下来。
陈爱民这才注意到屋里不见叶老爷子的家人。
您家人呢?
都忙着事业呢,叶老爷子笑道,从前是我忙,现在轮到他们了。
年轻人嘛,事业为重,我能理解。”
叶老爷子的朋友在秦淮茹姐妹回来前就已离开,偌大的宅院只剩他一人。
陈爱民忽然感到一阵落寞,他握住叶老爷子的手说:常来四合院坐坐,我们随时欢迎您。”
叶老爷子怔怔望着眼前这个二十八岁的年轻人,心底涌起难言的喜爱。
陈爱民虽无凌云壮志,却聪慧坚韧,越是相处,越觉他是块难得的璞玉。
唯独那份淡泊名利让老人头疼——常人若遇贵人提携,早顺着杆子往上爬,偏这青年稳坐 ** ,浑不在意。
参观完毕的秦淮茹姐妹回到厅内,四人默契地避开公事,只闲话家常。
从腿脚保养说到市井趣闻,一顿饭竟吃了两小时。
窗外暮色渐浓时,陈爱民才惊觉天色已晚。
该告辞了。”他起身拱手。
叶老爷子咂着嘴摆手:去吧去吧,过两天我准去蹭饭!记得备好酒肉!
您又忘了?陈爱民挑眉,医嘱忌荤腥少饮酒。”见老人瞬间垮下的脸,他大笑着迈出门槛,却在踏出院落的刹那敛去笑意。
夜风里,秦淮茹轻拽他衣袖:有心事?
在想幕后之人。”陈爱民眸色渐沉,必是熟识我的......否则怎会专挑你们下手却不加害?
李泽的名字浮现在他脑海。
那个执意拜师的年轻人,或许正以此要挟......
陈爱民很快否定了这个计划,认为它过于愚蠢。
即便他答应收徒,做出这种事,李泽学医的恐怕也难以安心。
这个想法简直荒谬。
第二个怀疑对象是轧钢厂的几位组长。
陈爱民猜测,可能是他们看他不顺眼,才对秦淮茹和秦京茹下手。
他们的本意或许只是吓唬他,所以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暂时扣人。
第三个怀疑对象是领导。
陈爱民觉得这个猜测有些牵强,毕竟领导没有理由 ** 他的妻子和小姨子。
但领导恰好当时不在场,他的妻子又说了些奇怪的话。
如果只是巧合,未免太巧了,所以他还是把领导列入了嫌疑人名单。
陈爱民没有轻易排除任何人的嫌疑,决定逐一排查。
明天就要上班了,他只需稍加试探几位组长,就能确认是否与他们有关。
秦淮茹见陈爱民脸色阴沉,心中担忧。
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和秦京茹才这样,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握紧他的手。
陈爱民感受到她的动作,用力回握,示意自己会一直在她身边。
第二天,陈爱民准时上班。
刚到轧钢厂门口,李泽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陈爱民停下脚步。
尽管昨天已排除李泽的嫌疑,但他仍想亲自试探。
李泽远远就认出陈爱民的背影——全厂就数他脊背最直,走路带风,精神十足。
他像往常一样喊了声“师傅”
,本以为会被无视,没想到这次陈爱民竟停下等他。
李泽眼睛一亮,飞快冲到陈爱民身边。
“师傅,您终于肯收我了!”
陈爱民沉默片刻,冷冷道:“谁给你的错觉?我说过不会再收徒。”
李泽并不沮丧,坚信只要坚持,终有一天能打动陈爱民。
“那师傅等我,是有事?”
陈爱民盯着李泽,他是嫌疑最小的人。
仔细观察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若真是他所为,不可能毫无破绽。
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
任谁都会感到些许不自在。